登陆注册
3108700000008

第8章 父亲(2)

更出乎意外地,父亲突然抽抽咽咽地哭出声来,一个孩子似的。

屋子里悄悄地只听得他苍老的声音,有气没力地抽咽着,过了一回又咳嗽了起来,咳得那么厉害,咳了半天才慢慢儿的平静了一下,低低地呻吟着,一只疲倦的老牛的叹息声似的,弥漫了这屋子。

许多埋怨的眼光看着我,我低下了脑袋,我的心脏为着那一起一落的呻吟痛楚着,一面却暗暗地憎恨父亲不该那么不留情面地叫人难堪,一面却也后悔刚才不应该那么固执。我知道我刚才刺痛了他的心,他是那么寂寞,他以为他的儿子都要抛弃他了。

到这时候,大家才猛的醒过来似的,倒茶的倒茶,拿汤药的拿汤药,全零落地跑到父亲房里去,只有那个姑表的小梅姊躺在外面的烟铺上,呆呆地望着我。我想进去又不敢,只怕父亲见了我,又触动了气。沉重的呻吟一阵阵地传了出来,我的身子一阵阵地发着抖,那么不幸地给大家摈弃了似的,坐在那儿想到三年前在外面浪游了两个多月,半身债半身病的跑回家来,父亲也是那平静地躺在烟铺上,那时他只——“你那么随便跟酒肉朋友在外面胡闹,可知道家里是替你多么担着心啊!”很慈祥地说了一句,便吩咐我在家里住两个礼拜,养好了病,才准回学校去。

“怎么今天会那么反常地动着肝火呢?”好像到现在才明白父亲是病得很厉害了似的,慌张了起来。

模模糊糊地我看见小梅姊从烟铺那儿走过来,靠到桌子旁边,瞧了我一会,于是又听见她轻轻的对我说:

“你瞧,二舅舅的病怎么样?不相干吧?”

我看着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看这病来得古怪,顶多还有五六天罢咧。二舅母现在是混的,不会知道,我也不能跟她说。你应该拿定主意,快办后事吧。”

我不懂,我什么也不懂,我不明白她是谁,我不明白她是说的什么话,我没有了知觉,没有了思虑,只茫然地望着她。忽然,我打了个寒噤,浑身发起抖来,只一刹那,我明白了,我什么都明白了,我明白她是谁,我明白她在说的什么话。一阵不可压制的,莫名其妙的悲意直冲了上来,我的嘴唇抽搐着,脑袋涨得发热,突然地我又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明白了。我一股劲儿的冲到自己房里,锁上了门,倒在床上。好半天,才听见自己在哭着,那么伤心地,不顾羞耻地哭着,才觉得一大串一大串的眼泪从腮帮儿那儿挂下去,挂到耳根上,又重重地掉在枕上;才听见妈在外面:

“朝深!朝深!”那么地嚷着。

静静地听了一会,又莫名其妙地伤心起来,在床上,从这边滚到那边,那边滚到这边,淘气的孩子似的哭得透不过气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弄开了门,走了进来,坐在床沿那儿,先只劝着我:

“别那么哭,你爸听着心里难受的。”

慢慢儿的她的眼皮儿红起来了,眼泪从眼角那儿一颗颗的渗了出来。我却静静地瞧着她,瞧着她,尽瞧着她。我瞧着那眼泪古怪地挂下来,我瞧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来,我瞧着她伤心地抽咽着。可是我又模糊起来,我好奇地瞧着她的眼泪,一颗颗的渗出来,一颗颗地,那么巧妙地滴到床巾上,渗到那棉织物里边。

“多么滑稽啊!”那么地想着。

我想笑,可是心脏却怎么也不肯松散下来,每一根中枢神经的纤维组织全那么紧紧地绷着,只觉得笑意在嘴边溜荡着,嘴却抽搐着,怎么也不让这笑意浮上来。

躺着,躺着,瞧那天色慢慢儿的暗下来,一阵瞌睡顺着腿往上爬,一会儿我便睡熟了。

“医生来了!”楼下,老仆人大声地喊。

我猛的跳了起来,腿却疲倦得发软,在床边坐了一回儿,才慢慢儿的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由有点儿好笑。

“神经过敏啊!可是爸真的会病死了吗?真的会病死了吗?”——不信地。

走到外面,医生已经坐在那儿抽雪茄,父亲,两只手扶着二弟的肩膀,脑袋靠着他的脊梁,呻吟着,一个非常老了的人似的,一步步地在地板上面拖着,妈在旁边扶着,走到门槛那儿,他费力地想提起腿来跨过门槛,可是怎么也跨不过去。妈说:

“还是回进去,请医生到房里来诊吧。”

父亲一面喘着气,一面摇着脑袋,还是拼命地想跨过门槛来。我连忙赶上去,一只手托着他的肋骨,一只手提着他的腿,好容易才跨过了门槛。父亲穿着很厚的丝棉袍子,外面再罩着件团龙的丝绒背心,隔着那件袍子,在我手上托着的是四条肋骨,摸不到一点肉,也摸不到一层皮,第一次我知道父亲真的是消瘦得连一点肉也没有。走着走着,在我眼前的父亲像变成纸扎人似的。

“父亲真的会病死了吗?真的会病死了吗?”又那么地问着自己,不信地。

坐到医生前面,父亲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让他诊了脉,看了舌苔,还那么地问着医生:

“你瞧这病没大干系吧?”一面在嘴上堆着笑劲儿。父亲跟谁讲话,总是这么在脸上堆着笑劲儿的,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他的笑脸像是哭脸。

“病是不轻……”医生微微地摇着脑袋,一面瞧着他,怀疑似的。

“总可以好起来吧?”

父亲是那么地渴望着生啊!他是从来不信自己会死的;他是个倔强的人,在命运压迫下,颓唐地死了,他是怎么也不愿意的。

“总会好起来吧!”医生那么地说了一句,便念着脉案,让坐在对面的门生抄下来。

父亲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他念,听了一回儿忽然连接着打起嗝来,一边喘着气,枕着自己的手臂。妈便说:

“到里边去躺着吧。”

父亲不作声。

“请进去吧,不必客气,请随便吧。”

等医生那么说了,父亲才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那么,对不起,我失陪了。”很抱歉地说着,吩咐了我站在外面伺候医生,才叫二弟扶着走到里边去。

父亲是那么地不肯失礼,不肯马虎的一个古雅的绅士;那么地不肯得罪人家,那么精细的一个中国商人——可是为什么让他生在这流氓的社会里呢?为什么呢?他的一生只是受人家欺骗,给人家出卖,他是一个历尽世故的老人,可是他还有着一颗纯洁的,天真的,孩子的心;他的暮年是那么颓盾,那么地受人奚落,那么地满腹牢骚,却从不责怪人家,只怪自己心肠太好。天哪,为什么让那么善良的灵魂在这流氓的社会里边生长着啊!

医生开了药方,摇着他的大扇子道:

“这是心病,要是今年正月里开头调理起来还不嫌迟,现在是有点为难了,单瞧这位老先生头发全一根根的竖了起来,这是气血两衰,津液已亏,再加连连打嗝,你们还是小心些好。”

听了他的话,妈便躺在烟铺上哭了起来,我一面送他下楼梯,一面却痛恨着他,把他送到门口:

“爸真的会病死了吗?那么清楚的人怎么一来就能死呢?”那么地想着走了上来,到父亲房里,只见他闭着眼躺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打嗝,打一个嗝,好好地躺着的身子便跳一下,皱着眉尖,那么痛苦地。

我瞧着他,心脏又紧缩起来了,可是怎么也不肯相信父亲那么一病就会病死了的,这简直是我不能了解的事。

父亲的嗝越打越厉害,一个紧似一个,末了,打着打着便猛的张开了嘴没了气,眼珠子翻了上去,眼皮萧住了一大半的眼球,瞳人停住在眼皮里边不动了,脑袋慢慢儿的从枕头上面滑下来,连忙——“爸!爸!”地叫着他,才像从睡梦里给叫回来似的睁了睁眼,把脑袋重新放到枕上面,闭上了嘴,轻轻地打着嗝,过了一会儿,猛的打了个嗝,张开了嘴,眼珠子又翻了上去。又连忙叫着他,才又忽然跳了一下似的醒了过来,他是那么痛苦地,那么困难地在挣扎着,用他的剩余的生命力,剩余的气息。那时我才急了起来,死盯住他的眼珠子看着,各种各样的希望,各种各样的思想混合酒似的在我神经那儿混和着。我想跪下来祈祷,我想念佛,我想啮住父亲的人中,我想尽了各种传说的方法,可是全没做,只发急地盯住他的眼珠子,捉住了他的手,手已经冷了,冰似的,脉息也没了,浮肿着,肌色很红润地。许多人全跑了进来,站在床边,不动也不说话。妈只白痴似的坐在床沿那儿摸着他的手,替他搓着胸口,一面悄悄地淌着眼泪。

我听见了死神的翅膀在拍着,我看见黑色的他走了进来,我看见他站到父亲床边,便恳求着他,威吓着他,我对他说着,也对自己说着:

“果真一个人就能那么地死了吗?一个善良的灵魂?”

差不多挨了一个半钟头,父亲的嗝才停止了,呼吸平静了下来,平和地,舒服地躺在那儿。

“好了!不相干了!人是不能就那么地死了的。”

我摸着他的脚,脚像一块冰,摸着他的手,手还是冰似的没有脉搏,顺着手臂往上摸,到胳膊肘那儿,皮肤慢慢儿的暖了起来,在我触觉下的父亲的皮是枯燥的瑞典纸,骨骼的轮廓的有着骷髅的实感,那么地显明啊。

父亲的眼珠子忽然睁了开来,很有精神的人似的:

“笨小子!这地方儿也能冷了吗?”

我差一点跳了起来,他醒了,清醒了,不会死了,全身的骨节全松散起来,愉快起来。

父亲慢慢儿的在站着的人的脸上瞧了一瞧,道:

“你们的伯父呢?”

“在楼下。”不知道哪个说。

我连忙跑下去,跑到楼下,却见伯父正拿着父亲的鞋子叫仆人照这大小去买靴,院子里放了纸人纸马,还有纸轿锡箔,客堂上面烧着两枝大红烛。

“傻子呢!人也清醒了!”暗暗地笑着,把伯父叫了上去。

“兆文!兆文!”在父亲的耳朵旁边伯父轻轻地叫着。

父亲慢慢儿的睁开眼来道:“把我的枕头垫高些。”

二弟捧着他的脑袋,我给加了个枕头,父亲像舒服了些似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珠子,又像睡过去了,他的脑袋一点点的从枕头那儿滑下来,滑到床巾上,于是又睁开眼来:

“怎么把我的枕头拿了呢?”声音微弱到听不见似的。

我们捧着他的脑袋给放在枕头上面,他又闭上了眼珠子,妈便凑在他耳朵旁边说道:

“大伯在这儿……”

“噢!”猛的睁开眼来,瞧了瞧我们,又静静地瞧了回伯父,想说什么话似的,过了一回,才说:“没什么,我想怎么不见他。”

“爸,你想抽烟吗?我喷给你,可好?”妈坐在床上,捧着他的脑袋。

“不用!”父亲非常慢地回过脑袋来,瞧着她,瞧着她,尽瞧着她,忽然他的眼珠失去了光彩,呆呆地停住在那儿。

“爸!爸!”妈发急地叫着。

父亲不作声,眼皮儿慢慢儿的垂了下来,盖住了眼珠子,妈招着手叫我们上去喊他。

“爸!”

“爸!”

于是他的脸痉挛着,他的嘴动着动着,想说什么话似的。我看得出他是拼命地在挣扎。

“爸!”

“爸!”

于是他的嘴抽搐着,忽然哭了出来,没有声音,也没有眼泪,两挂鼻涕从鼻子里边淌出来,脑袋从妈手里跌到床上,他的嘴闭上了,眼也闭上了,垂着脑袋,平静地,像一个睡熟了的人似的。

“真的就那么地死了吗?”

天坍了下来,坍到我一个人脑袋上面,我糊糊涂涂的跑了开去,坐在地上,看他们哭,看他们替他着衣服,我什么也不明白,什么也不想,我不懂什么是死,什么是生,我只古怪地坐在地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悲哀,完全一个白痴似的。

每天,我们母子五个人静静地坐着,没一个吊客来,也没一个亲戚来,只有我们五个孤独的灵魂在初夏的黄昏里边默默地想着父亲。

从前,这时候,门铃响了一下,老仆人开了门,咳嗽着走了进来的是父亲,我们听得出他的脚声,他的咳嗽,他的一切,对于我们,是那么地熟悉的。

没有了咳嗽,没有了门铃,每天到这时候,门铃响了一下,便——“爸啊!”

“爸啊!”

“爸啊!”

那么地怀念着父亲。

我们怎么也不相信父亲是已经死了,总觉得他在外面没回来似的,听到一声咳嗽,一声门铃,五颗心就跳了起来。

“爸啊!”

“爸该回来了吧!”

我们五个人,每个黄昏里边,总静静地坐在幽暗的屋子里等着,等那永远不会回来了的父亲,咳嗽着,一个非常老了的人似的撑着楼梯那儿的扶手一步步地走上来,和一张慈祥的脸,一个亲切的声音一同地。

同类推荐
  • 哈姆雷特

    哈姆雷特

    讲的是丹麦王子哈姆莱特为父复仇的故事。悲剧虽然取材于丹麦历史,但是深刻地揭露了封建社会宫廷内部的腐化和堕落的尖锐的斗争。
  • 银湖宝藏

    银湖宝藏

    一个古老的印第安部落收集了无尽的珍宝,为了守卫这些珍宝,他们精心构筑了防御工事,给后人留下了藏宝图,藏宝图不幸落入了一群无恶不作的流浪汉团伙手中。这些群凶极恶的流浪汉到处抢劫和杀人放火。围绕着宝藏,流浪汉、伐木工人、猎人、印第安人之间进行了殊死的斗争,各路英雄再次汇聚银湖湖畔,珍宝最终落入何人之手?
  • 平阳奇冤

    平阳奇冤

    清嘉庆年间平阳知县徐映台私加田赋,中饱私囊,生员庄以莅上书举报,知县徐映台闻讯前去捉拿,遭当地武师许鸿志救走。于是,诬陷庄、许“煽动民变”。闽浙总督未经核查即下令镇压并将“民变”谎报朝廷。结果庄、许遭捕,后虽觉察平阳并无“民变”,但为维护嘉庆皇帝御旨“尊严”,屈杀庄、许二人。期间,庄以莅的表弟林钟英清白无辜,被疑私藏案犯,遭抄家毁产,林母及幼女惨遭严刑逼供。官场腐败、官官相护,即使个别贪官污吏遭到整肃,但为了维护其体制利益与皇权威严,真正冤案终不得平,庄、许一直含冤九泉,酿成真正的“平阳奇冤”。
  • 飘(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飘(世界文学名著典藏)

    《飘》是美国现代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作品通过一幕幕气势恢宏的战争场面以及细腻逼真的人物形象,用诗一般的语言演绎了一个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
  • 西界雪

    西界雪

    十年后,林宇海外归来,在风雪中妓女街的路灯下和诗诗重逢。痛苦不已……,林宇的父母在一场“意外”中不幸殒命,三口之家家破人亡。身心受重伤的林宇被富豪郑泽世收养,打算利用郑家的势力报仇,他与郑家小姐诗诗一见钟情。晚宴,舞会,学校,一系列风波中,林宇和仇人的儿子郑查理缠斗不休,最终在西界湖底抓住郑查理贩毒把柄,欲置郑查理于死地。谁知郑查理挟持诗诗并将其强奸,诗诗当场自尽而死,林宇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手刃郑查理,亡命天涯十年。诗诗与生俱来有一个使命,这个使命还没有完成,纵使被强奸,她也不得不苟活于世,所以假死断绝林宇牵挂,让林宇逃亡,自己离开伤心地。被强奸的她生下一个女儿,十年之中,她卖淫苟活,养活孩子
热门推荐
  • 黑新娘

    黑新娘

    【原创作者社团『未央』出品】臭小鬼,敢威胁我当宠物……我千年蜘蛛精可不是浪得虚名的。看我不拐走你老爹,不让你乖乖叫我娘,我就不是千年蜘蛛精……被打回原形已经很惨了,竟然还没有了法力,最惨的是竟被作者穿到架空的年代……没办法,只好发挥妖精的强项,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东宫有本难念的经

    宝庆十九年春,大佑国皇太子大婚,大将军之女入主东宫。一个不是淑女的将门千金遭遇一个不是文韬武略的中庸太子,到底是佳偶天成,还是冤家路窄?成婚一年不足,太子忽然休妻。迷影重重,生死茫茫,这样一来,还是不是大团圆结局?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名门医娇

    名门医娇

    她本是实习医生,一朝穿越,还没搞懂情况就被扔到尼姑庵自生自灭;在一群尼姑的是是非非中,逃脱大计刚定,又遭北夷南下,被掳成贵戚丫鬟;什么?原来她是尚书嫡女,只是落难凤凰不如鸡?阮小幺:我从来没享受过一天凤凰的待遇,从穿越过来已经不如鸡了!!所以这是草鸡奋、斗、史!什么相公啊、夫君啊、主公啊、男宠啊,通通让开,她的人生目标是:拿到卖身契,成为一代医仙……的徒弟!(喂你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 盗心记:别喊捉贼

    盗心记:别喊捉贼

    她是天下第一大盗,拥有倾城倾国的容貌,绝无仅有的武功,唯独缺的,不过是一个贴己之人,一个知心爱人。从第一次相遇到最后相识相知相爱,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是在得知一切之后,她宁愿人生若只如初见,“姽婳姽婳,我看你就是鬼话连篇。”那时候的他眉眼生花,多么好看呀!
  • 让孩子受益一生的中外励志故事100篇

    让孩子受益一生的中外励志故事100篇

    故事是这个世界上最让孩子喜爱乃至着迷的事物。《让孩子受益一生的中外励志故事100篇》精心挑选了古今中外闪烁着智慧之光的各类故事,它们有着曲折生动的情节、栩栩如生的人物、幽默风趣的语言、耐人寻味的寓意。在我们的成长过程中,这些美好的故事将会一直陪伴在我们左右,影响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受益一生。
  • 精忠岳飞(大结局)

    精忠岳飞(大结局)

    岳飞再度出山北伐,于朱仙镇一战中全歼金军主力,一朝洗雪靖康十年之耻。然而就在此时,宋高宗却强命岳飞班师回朝。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赵构放弃了收复失地的希望?宋金再次和议,岳飞归隐庐山,但是却不料飞来横祸,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岳飞含冤而死?岳飞是大宋的魂,风波亭死亡的不只是岳飞,还有大宋的骨气和志气!
  • 凤凰斗:蛇蝎帝后谋天下

    凤凰斗:蛇蝎帝后谋天下

    想除她?有胆便试。纵使十恶不赦,重生前,她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长公主,血染天下,她沦落为冷情王爷身边低贱侍妾,她也要逆天复仇,实则却是将她推向风口浪尖。重生后。拆阴谋,除异己,在所不惜!【支持正版,诛皇兄,支持作者劳动果实,他却一反常态宠她入骨。这看似无边的恩宠,迫亲母,谢谢各位亲。想害她?照单全收。】,却被自己的娘亲当作夺权的筹码扼死在软榻之上。想阴她?放马过来
  • 懒帝驯妃

    懒帝驯妃

    倾幽,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真的?——君无戏言。好,那你张贴皇榜为我选二十几个俊美的男妃如何?——可以,你想要多少都行,等我把他们全部阉了,通通送到你宫里去伺候可好?……她要的是美男,不是太监!月下相逢,惊鸿一瞥,他把她列为下一个猎狩目标,设下陷阱,一步步的引诱她进入他的圈套。为了消磨她的锐气,教育她如何做好一个女人,在她入宫的第一晚,他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妃子欢爱。谁知预料中的羞愧和尖叫没有,那该死的女人居然唤人送上一把琴,当众为他弹了一首《将军令》来助兴。他故意刁难,罚她在一个时辰内,抄出三百遍诗经,这次到很乖顺,没说一句话去写字,转眼间,她把一张纸递上来,微笑:“写好了。”他不可思议的接过那张纸,打开一开,上面竟然只写了五个字“三百遍诗经”。很好,算她有种,居然敢一再的挑战他的权威,那他就成全她,今生若驯服不了她,他萧千旭改嫁跟她姓。究竟能不能驯服呢?这应该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注:此文男主绝非善类,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推荐自己的文:《买来的皇后》完结V文(男主霸道,可爱。女主野蛮。)(穿越你注定是我的》完结半价V文(男女主皆绝美纯洁,是一篇梦想中的璧人)_________________友情连接:http://m.pgsk.com/推荐老公的淘宝返现网(喜欢购物的亲们不容错过。)北棠的《美人夜倾城》(谢谢棠帮偶做的封面)偶相公江南雪的《我是谁的妻》文笔超赞。昔若梦的《捡来的皇后》热奶茶的《暴君免礼》另:此文慢热,入坑慎重。(票票是鼓励,留言是动力,偶贪心,两样都想要,希望亲们可以支持。)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