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108500000004

第4章 蜃楼(2)

进了西泠印社的小门,一路走进去,他只遇见了几个闲情阶级的游人。在石洞边上走一回,刚想进宝塔南面的茶亭去的时候,他的冷静的心境,竟好像是晴天里起了霹雳,一霎时就大大的摇动了起来。茶亭里本坐有二三座客人在的,但是南面靠窗坐着的一个着黑缎子旗袍的女人背影,和诒孙的形状简直是一样,双眼盯住了这女人的背形,他在门口出神呆立了一瞬间,忽而觉得二三座座上茶客的眼睛,一齐射上他的脸来了,他颊上起了红潮,想不走进去,觉得更不好意思,要是进去呢,又觉得自己是一个闯入者,生怕搅乱了里面大家的和平,很急速地在脑里盘旋回复地忖度了一下,他终于硬挺了胸腰走进去了。那窗口的女人听了他对茶房命茶的北方口音,把头掉了转来看他,他也不由自主地向她贪视了一眼。漆黑的头发,是一片向后梳上去的。皮色是半透明的乳白色,眼睛极大,瞳神黑得很。脸形长圆瘦削,颧骨不高,鼻梁是很整洁的。总体是像鹅蛋的半面,中间高突,而左右低平。嘴唇苍白,上下唇的曲线的弯度并不十分强。上面的头发,中间的瞳神,和下面的黑色旗袍,把她那张病的乳白色的面影,映衬得格外的深刻,格外的迷人。他虽则觉得不好意思,然而拿起茶碗来喝茶的时候,竟不知不觉地偷看了她好几眼。现在她又把头回转,看窗外的假山去了,看了她的背影,他又想起了诒孙。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穿洋服的绅士,嘴上有几根疏淡的须影,时常和她在说话,可是她回答他的时候,却总不把头掉过对他的面,茶桌是挨着南窗,她坐在西面,这一位绅士是坐在东面的。

逸群一个人坐在茶亭北面的一张空桌上,去她的座位约有一丈多远;中间隔着两张空桌。他表面上似乎在看茶亭东面窗外的树木青空,然而实际上他的注意力的全部,却只倾注在她的身上。她分明是这一位绅士的配偶,但年龄又似乎差得太多。

姨太太么?不是不是,她并没有姨太太的那一种轻佻的习气,父女么,又有些不对。

男人对她的举止,却有几分在献媚的样子。逸群一边喝茶,一边总想象不出她的根底来。忽而东边窗下的一座座客大声的笑了起来,逸群倒骇了一跳,注意一看,原来他们在下围棋。那女人也被这笑声所引,回转头来看了一眼。她的男人似乎对她讲了一句滑稽的话,逸群在她的侧面上看出了一个小小的笑窝,但是这是悲寂的微笑,是带病的笑容。

逸群被她迷住了。他竟忘了天涯的岁暮,忘了背后的斜阳,更忘了自己是为人在客,当然想不到门外头在那里候他等他等得不耐烦的舟子了。他几次想走想走;但终究站不起身来,一直等到她和那男子,起来从他的桌子前头经过,使他闻到了一阵海立奥屈洛泊的香气的时候,他的幻梦,方才惊醒。举目向门外他们去的方向看看,他才知道夕阳快要下山了,因为那小小的山岭,只剩下几块高处的残阳,平地上已被房屋宝塔山石等的黑影占领了去。

急忙付过茶钱,走下山来,湖面上早就铺满了冷光,只有几处湖水湖烟,还在那里酝酿暮景。三贤祠的军队,吹出了一段凄冷的喇叭,似在促他归去的样儿,他在门外长堤路上站立住脚,向前后左右探望了一回,却看不见了她和那男子的踪迹,湖面上也没有归船,门前的艇子,除了他那一只以外,只有两艘旧而且小的空船在候着,这当然是那些下围棋的客人们的。他又觉得奇怪起来了,她究竟是往哪一方面去的呢?

迎着东天的半月,慢慢儿的打桨归来,旗营的灯火,已经在星星摇闪了。他从船头上转眼北望,看见了葛岭山下一带的山庄。尖着嘴吹了几声口笛,他心里却发见了一宗秘密:“她一定是过西泠桥回向里湖去的,她一定是住在葛岭的附近无疑!”

回到了旅馆,在电灯底下把手面一洗,因为脑里头还索回着那不知去向的如昙花似的黑衣女影,所以一天游湖的劳顿,还不能使他的心身颓灭下来。命茶房拿了几册详细的西湖图志与游览指南来后,他伏在桌上尽在搜查里湖沿山一带的禅房别墅与寄寓的人家。一面在心里暗想,他却同小孩子似的下了一个好奇赌咒的决心说:

“你这一个不知去向的黑衣少妇,我总有法子来寻出你的寓居,探清你的根底,你且瞧着吧!”

湖心的半月西沉了,湖上的冷光,也加上了一层黝黝的黑影。白天的热度,似乎向北方去诱入了些低压气层来,晴空里忽而飞满了一排怕人的云阵,白云堆的缺处,偶尔射出来的几颗星宿的光芒和几丝残月的灰线,更照出了这寒宵湖面的凄清落寞。一股寒风,自西北徐徐地吹落,飞过湖头,打上孤灯未灭的陈逸群的窗面的时候,他也感到了一点寒冷,拿出表来一看,已经是午夜的时刻了。

为了一个同风也似地捉摸不定的女性,竟这样热心的费去了半宵的心血!逸群从那一堆西湖图志里立起身来回想及此,倒也自家觉得有点好笑。向上伸了一伸懒腰,张嘴打了一个呵欠,一边拿了一支烟卷在寻火柴,一边他嘴里却轻轻地辩解着说:

“啊啊,不作无聊之事,何以遣有涯之生?”点上了烟,离开书桌,重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的时候,他觉得今天一天的疲劳袭上身来了。又打了一个呵欠,眼睛里红红地浮漾着了两圈酸泪,呆呆对灯坐着吸去了半枝烟卷,正想解衣就寝,走上床去,他忽又觉得鼻孔里绞刺了起来,肩头一缩,竟哈嗽哈嗽地打出了几个喷嚏。

“啊呀,不对,又遭了凉啦!”

这样一想,他就匆匆和着里边的丝绵短袄,躺到被里去睡觉去了。

本来是神经质的他,又兼以一天的劳瘁,半夜的不眠,上床之后,更不得不在杂乱的回忆和矛盾的恐惧里想,一想起那一个黑衣的女影而画些幻象,所以逸群这一宵的睡眠,正像是夏天残夜里的短梦,刚睡着又惊醒刚睡着又惊醒地安定不下来。

有时候他勉力地摒去了脑里的一切杂念,想把神经镇压一下而酣甜地睡上,叮是已经受过激荡的这些纤细的组织,终于不能听他的命令;他愈是凝神摒气地在努力,弥漫在这深夜大旅馆中的寂静,愈要突入他的听觉中来,终致很远很远挂在游廊壁上的一架挂钟的针步,和窗面上时时拂来的一两阵同叹息似的寒风,就能够把他的静息状态搅乱得零零落落。在长时间的焦躁之后,等神经过了一度极度的紧张,重陷入极度的疲乏状态去后,他才昏沉地合下了眼去;但这时候窗外面的浮云,已带起灰沉沉的白色,环湖上的群山,也吐起炊烟似的云雾来了。

湖上的晨曦,今天却被灰暗的云层吞没了去,一天昙色,遮印得湖波惨淡无光,又加之以四围的山影和西北的尖风,致弄得湖面上寒空黯黯,阴气森森,从早晨起就酿成了一种欲雪未成的天气。逸群一个人曲了背侧卧在旅馆的薄棉被里,被茶房的脚步声惊醒转来,听说已经是快近中午了。开口和茶房谈了这一句话,他第一感觉到的,便是自己的喉咙的嘶哑。等茶房出门去替他去冲茶泡水的中间,他还不肯相信自己是感冒了风寒。为想试一试喉咙,看它在究竟有没有哑的原因,他从被里坐起,就独自一个放开喉咙来叫了两声:“诒孙!诒孙!”

钻到他自己的耳朵里去的这一个很熟的名字的音色,却仍旧是那一种敲破铁罐似的哑音。

“唉,糟糕,这才中了医生的预言了!”

这样一想,他脑里头就展开了一幅在上海病卧当时的景象。从大连匆促搭上外国邮船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入了安全地带了,所以他的半月以来同弓弦似地紧张着的心状一时弛散了开来。紧张去,他在过去积压在那里的过度的疲劳便全部苏复转来了,因而到上海,就出其不意地咳了几次鲜血。咳血的前后,身体更是衰弱得不堪,凡肺病初期患者的那些症候,他都饱尝遍了,睡眠中的盗汗,每天午后一定要发的无可奈何的夜热,腰脚的酸软,食欲的毫无,等等。幸亏在上海有一位认识的医生,替他接连打了几支止血针,并目告诉了他一番如何疗养的的心得,吐血方才止住。又静养了几天,因为医生劝他可以个必久住在空气恶浊的上海,他才下了上杭州来静养的决心。

“你这一种病,最可怕而也最易染上的是感冒。因为你的气管和肺尖不好,伤风是很容易上身的。一染了感冒,咳嗽一发,那你的血管就又要破裂了,喀血病马上就又要再发。所以你最要小心的是在这一着。凡睡眠不足,劳神过度,运动太烈等。都是这病的诱因。你上杭州去后,这些地方都应该注意,体热尤其不可使它增高起来。平常能保住二十六至至三十七度的体热就顶好,不过你也不要神经过敏,不到三十八度,总还不算发热。有刺激性的物事总应该少吃!”

这些是那位医生告诫他的说话,可是现在果真被这医生说中了,竟在他自己不觉得的中间感冒了风寒。身上似乎有点在发热的样子,但是咳嗽还没有出来,赶快去医吧,今天马上就去大约总还来得及。他想到了这里却好那茶房也拿了茶水进房来了,他问了他些杭州的医生及医院的情形,茶房就介绍了一个大英医院给他。

洗过了手面,刷过了牙齿,他茶也不喝一口,换上衣服,就一个人从旅馆中踱了出来。阴冷的旅馆门前,这时候连黄包车也没一乘停在那里。他从湖滨走过,举头向湖上看了一眼,觉得这灰沉沉的天色和怪阴惨的湖光,似乎也在那里替他担忧,昨大的那一种明朗的风情,和他自己在昨天感到的那一种轻快的心境,都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沿湖滨走了一段,在这岁暮大寒的道上,也不曾遇到几多的行人;直等走上了斜贯东西的那条较广回的马路,逸群才叫到了一乘黄包车坐向俗称大英医院的广济医院中去。

医院眼已经是将近中午停诊的时候了,幸而来求诊的患者不多,所以逸群一到,就并没有什么麻烦而被领入了一间黑漆漆的内科诊疗室里。穿着白色作业服的那位医士,年纪还是很轻,他看了逸群的这种衣饰神气,似乎也看出了这一位患者的身份,所以寻问病源症候的时候他的态度也很柔和,体热测验之后,逸群将过去的症状和这番的打算来杭州静养,以及在不意之中受了风寒的情形洋细说了一遍,医生就教他躺下,很仔细地为他听了一回。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约莫听了有十多分钟的样子,医生就显示着一种严肃的神气,跟逸群学着北方口音对他说:

“你这肺还有点儿不行,伤风倒是小事,最好你还是住到我们松木场的肺病院里去吧?那儿空气又好,饮食也比较得有节制,配药诊视也便利一点,你以为怎么样?”

逸群此番,本来就是为养病而来,这医院既然有这样好的设备,那他当然是愿意的,所以听了医生的这番话,他立刻就答应了去进病院。问明了种种手续,请医生写了几张说明书之后,他就寻到会计处在付钱,来回往复了好几次,将一切手续如式办好的时候,午后也已经是很迟,他的身体也觉得疲倦得很了,这一晚就又在湖滨的饭店里留了一宵宿。

一宵之内,西湖的景色完全变过了。在半夜里起了几阵西北风,吹得门窗房屋都有点儿摇动。接着便来了一天霏微的细雨,在不声不响的中间,这冷雨竟化成了小雪。早晨八点钟的光景,逸群披衣起来,就觉得室内的光线明亮得很,虽然有点冷得难耐,但比较起昨天的灰暗来,却舒爽得多了。将西面的玻璃窗推开一望,劈面就来了一阵冷风,吹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痉。向湖上的四周环视了一周,他竟忘掉了自己的病体,在窗前的寒风里呆立住了,这实在是一幅灵奇的中国水墨画景。

南北两高峰的斜面,各洒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粉,介在其中的湖面被印成了墨色。

还有长堤上,小山头,枯树林中,和近处停泊在那里的湖船身上,都变得全白,在反映着低云来去的灰色的天空。湖膛上远远地在行走的几个早起的船家,只像是几点狭长的黑点,默默地在这一块纯白的背景上蠕动。而最足以使人感动的,却是弥散在这白茫茫打成一片的天地之间的那种沉默,这真是一种伟大而又神秘的沉默,非要在这样的时候和这样的地方是永也感觉不到的。

逸群呆立在窗前看了一回,又想起了今天的马上要搬进病院去的事情,嘴角上就微微地露出了一痕自己取笑自己的苦笑。

“这总不是天公送我进病院去的眼色吧?”因为他看到了雪,忽而想起了一段小说里说及金圣叹临刑那一日的传说。这一段传说里说,金圣叹当被绑赴刑场去的那一天,雪下得很大;他从狱里出来,看见了满街满巷的白雪,就随口念出了一首诗来说:“天公丧父地丁忧,万户千门尽白头,明日太阳来作吊,家家檐下泪珠流。”

病院和刑场,虽则意义全然相反,但是在这两所地方的间壁,都有一个冷酷的死在那里候着的一点却是彼此一样的,从这一点上说来逸群觉得他的联想,也算不得什么不合情理。

那位中年的茶房冻红了鼻尖寒缩着腰走进他的房里来的时候,逸群还是呆呆鹄立在窗口,在凝望着窗外的雪景。

“陈先生,早呵,打算今天就进松木场的肺病院去么?”茶房叫着说。

逸群回过身来只对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他一句话,一面看见了这茶房说话的时候从口里吐来的白气,和面盆里水蒸气的上升,他自己倒同初次感得似的才觉着了这早晨的寒冷,皮肤上忽而起了一层鸡栗,随手他就把开着的那扇房门关上了。

在房间里梳洗收拾了下,付过了宿帐,又吃了一点点心,等黄包个夫上楼来替他搬取皮箧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坐在车上,沿湖滨向北的被拉过去,逸群的两耳,也感到了几阵犀利的北风。雪是早已不下了,可是太阳还没有破云出现,风也并不算大,但在户外走着总觉得有刀也似的尖风刺上身来,这正是江南雪后,阴冻不开的天气。逸群默默坐在车上,跟看着周围的雪中山水,却想起了有一次和诒孙在这样的小雪之中,两人坐汽车上颐和园去的事情。把头摇了几摇,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的满腔怀忆,只缩成了柳耆卿的半截清词,在他的哑喉咙里轻轻念了出来:

一场寂寞凭谁诉!

算前言,总经负。

早知恁地难拼,悔不当初留住。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

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同类推荐
  • 不得往生

    不得往生

    这是一部投以裁纸刀、许之生半夏的爱情小说;这又是一部六国争雄的钢铁行业商战小说;这还是一次对“企业家原罪”的有力质问。或许一切的商业都将经历这样的过程,《不得往生》草莽起家的许半夏从收废铁到开工厂,而传奇往往这样炼成。相爱想杀相知相遇,周旋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外资企业法律界甚至黑社会势力等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之中,亦正亦邪亦帮亦损。,经历良心与资本、道德与利益的对抗在漫长的创业岁月中。既有痛苦、波折,也有甜蜜、收获
  •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饱蘸一生的痴情,写下了一封凄婉动人的长信,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绝望的爱慕之情。小说以一名女子最痛苦的经历,写出了爱的深沉与奉献。一个男子在41岁生日当天收到一封没有署名和地址的信,这封信出自一个临死的女人,讲述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而这个故事的男主人公也就是收信的男人对此一无所知。这段一厢情愿的爱情始自18年前,她初遇男人的刹那,她还是个孩子,而后经历了少女的痴迷、青春的激情,甚而流落风尘,但未曾改变对男人的爱,直至临死前才决定告白——她躺在凄凉的命运的甲板上,雪白的泡沫把她推向了虚无……
  • 同一首歌

    同一首歌

    ,小小说的前景充满了光耀。内容丰富,在迅速崛起的新媒体业态中,风格多样,这一点的未来景况也许我们谁也无法想象出来。总之,由100个当代小小说作家一人一册的单行本组成,《中国小小说名家档案》的出版就显得别有意义。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这套书阵容强大,小小说已开始在“手机阅读”的洪潮中担当着极为重要的“源头活水”,不愧为一个以“打造文体、推崇作家、推出精品”为宗旨的小小说系统工程
  • 美国悲剧

    美国悲剧

    描写了主人公克莱德·格里菲思受到社会上邪恶影响,逐渐蜕变、堕落为凶杀犯、最后自我毁灭的全过程。
  • 爱情到处流传

    爱情到处流传

    “母亲”和“四婶子”围绕“父亲”有了一场较量,这场较量,表面不动声色,暗里波涛汹涌,这是一种太沉重的平和,作为悲哀的胜利者,“母亲”耗尽一生的力气。“父亲”的文化和“四婶子”的风姿是很协调的,是很靠谱的一种互相吸引。“母亲”“危”中不用费尽心思寻“机”,需要做的只是在游离着的爱情逼迫自己时告知:我们都是被绑缚的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母亲”和“四婶子”都是刚强,隐忍的,“母亲”继续苦心经营着这份爱情,“四婶子”用终生逃离的方式也在远远守卫着自己的爱情。
热门推荐
  • 痞子富少的专宠:没爱,我们谈谈钱

    痞子富少的专宠:没爱,我们谈谈钱

    校园三大浪子:欧阳家族的欧阳笑,林氏家族的林子冲,丁氏集团的丁辛一;林子冲喜欢上一个贫困女生简洁,欧阳笑为他探路却沉陷其中,生性倔强林子冲为了爱情而放弃了尊严,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的青睐,他甘愿放学后同她在一个杂货店做小工……
  • 后宫——萧妃传(全本)

    后宫——萧妃传(全本)

    他,一代帝皇,涌动着无比的野心,他要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要四海宾服,万国来朝;她,宰辅之女,平生之志,就是有个夫君和一群可爱的孩子,相亲相爱,平平安安。他的心很大,她的心很小。当他在宫苑之中第一次遇到她时,她只有四岁,那时,她的命运就注定要跟他连在一起,而他,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生活呢?他能实现她的愿望吗?
  • 穿越之为妃作歹

    穿越之为妃作歹

    【注意鸟哦】【结文以后会继续番外哦,番外不素V哦】【喜欢此文滴亲表错过鸟哦】入坑前的注意事项:看完本文需要花费人民币6元左右~~~此文男主并非善类,刚开始看的亲很比较难忍耐~~~此文比较慢热,亲有耐性看下去的话,樱打保票后面的比前面的精彩~~结局不是悲剧哦~~~他们有着十世的姻缘,前九世都是在互相伤害的鲜血淋淋、体无完肤之后含恨而终。这一世,已经使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还不能排除险阻,真心地接纳对方的话,他们就永远地化为灰烬,再也没有相遇的机会。第十世,他们,可以么?
  • 佳肴记

    佳肴记

    周佳肴被嗜赌的舅妈推了一下,两眼一翻成了鬼。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活着的时候,好歹也是个喜欢打抱不平,见义勇为的好人,这样的人死了以后不是该上天堂的吗?怎么她死了以后却下地狱了呢?什么?你说抓错了?纳尼?再也回不去了?周佳肴仰天长啸,我的私房菜馆怎么办?我的爱情怎么办?阎王爷发话了,一切好商量。周佳肴望着小心翼翼赔着笑的阎王爷,开始了算计。重生可以,我有条件!我要金手指!我要发家致富!我要一生只爱我一个的有情郎!(本文是种田文,加入适量宅斗,架空历史。恕恕有百万完结小说,坑品有保证哦。)分享书籍《...
  • 傻子王爷无情妃

    傻子王爷无情妃

    一只毒蝎子,彻底断送了她年轻的生命!别人只知道,那个软弱没主见的女人被迫嫁给一个痴傻呆闷的七皇子。殊不知,她早已不再是“她”!面对痴傻只会憨笑的美男,她气愤难填!你傻,本美女就医好你,谁知医好后,遭到嫌弃,却换来一纸休书,气愤之下,她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
  •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们三个都是穿越来的

    我是因为看了很多的穿越小说,也很想穿越。谁想我想想就能穿越,穿越就穿越吧,居然穿成怀孕九月的待产产妇,开玩笑嘛!人家在二十一世纪还是黄花一枚呢。这也可以接受,可是明明是丞相之女,堂堂四皇子的正牌王妃怎么会居住在这么一个几十平米得破落小院子里,她怎么混的,亏她还一身绝世武功,再是医毒双绝。哎。没关系,既然让我继承了这么多优越条件,一个王爷算得了什么?生下一对龙凤胎,居然都是穿过来的,神啊,你对我太好了吧?且看我们母子三人在古代风生水起笑料百出的古代生活吧。片段一在我走出大门时,突然转身对着轩辕心安说道:“王爷,若是哪天不幸你爱上了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然后魅惑地一笑,潇洒地走了出去。片段二当我对着铜镜里的美人自恋地哼出不着调地歌时。“别哼了,难听死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声尖叫紧跟着另一声尖叫。我用上轻功躲进了被子里.~~~"我和你一样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你好,娘亲,哥哥,以后要多多指教。”来自两个婴儿的嘴里,我摸摸额头,没高烧啊。片段三“小鱼儿,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况且我没有写休书,你还是我的王妃。我会对你好的。”安王爷霸道地说道。“你们认识他吗?他说是你们的爹?”我问着脚边的两个孩子。“不认识,”女孩说道。“我们的爹不是埋在土里了吗?怎么他一点也不脏?”男孩问道。那个男人满头黑线。“对不起,我们不认识你。”说完拉着孩子转身就走。片段四“爹爹,这是我娘,你看漂亮吧?”南宫心乐拉着一个白衣帅哥进来问道。我无语中。“爹爹,你看我娘亲厉害吧?“南宫心馨拉着另外一个妖精似地男人走了进来。我想晕。“这才是我们的爹。”“才不是呢,这个才是”两人开始吵起来了。“我才是你们的爹。”安王爷气急地吼道。“滚一边去。”两个小孩同时说道。屋里顿时混乱之中。转头,回屋睡觉去了。推荐完结文《别哭黛玉》完结文《穿越之无泪潇湘》新文,《极品花痴》
  • 嫡女棣王妃

    嫡女棣王妃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在工作中树立个人品牌

    在工作中树立个人品牌

    美国首屈一指的个人品牌大师彼得·蒙托亚指出,品牌并不是名人的专利,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个人品牌。如果说市场是战场,工作是夺取阵地的话,那么个人品牌则是你在夺取阵地的过程中形成的英勇无畏的精神。也就是说,个人品牌只有在工作中才能树立。本书教你"朝三暮四"工作的核心,让你品牌打出去。
  • 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是春秋末期我国古代大军事家孙武所著的一部军事经典著作,被誉为“武学之圣典,兵家之绝唱”,在中国军事思想史,乃至世界军事思想史上都占有极为尊崇的地位。
  • 尸心不改

    尸心不改

    控尸门的欢乐二缺弟子江篱炼了一具美得人神共愤引得天雷阵阵的男尸,以为好日子开始了,结果没想到门派惨遭灭门。--情节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