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缜(约450——约510),南朝齐梁时唯物主义哲学家和无神论者。字子真,南乡舞阳(今河南泌阳西北)人。出身贫苦。先后仕齐、梁,任尚书殿中郎、尚书左丞等职。初在南齐竟陵王萧子良西邸发表反对佛教和因果报应的言论,退而著《神灭论》。神灭论的出现,使朝廷上下为之震动。萧子良召集许多僧侣来反驳范缜,但并不能驳倒神灭论。
后梁武帝宣布佛教为国教,于天监六年(507年)命王公朝贵及僧正六十余人反驳《神灭论》,仍不能使他屈服。范缜从“形神相即”和“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的根本命题出发,论证形体和精神的关系是“质”和“用”的关系:“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形和神的关系,正如刀刃和刀刃的锋利的关系一样。肯定精神本身并非物质实体,而是人的形体的一种作用,修正了以前唯物主义者误认精神为一种特殊物质的观点,有力地批驳了佛教神不灭论。他的“神灭”思想对后来无神论和反佛教斗争的发展的积极起到了影响。著作多佚,《神灭论》、《答曹舍人》等篇保存在《弘明集》中。
下面就是范缜反对迷信的详细经过。
南北朝时期,佛教渐渐盛行起来。南齐的朝廷里,从皇帝到大臣,都提倡佛教。南齐的宰相——竟陵王萧子良就是一个笃信佛教的人。
萧子良在建康郊外的鸡笼山有一座别墅,他常常在那里招待名士文人,喝酒谈天。有时候,也请来一些和尚,到他那里讲解佛教的道理。萧子良还亲自给和尚备饭倒水。人家都认为他这样做有失宰相的体统,他却并不在乎。有宰相一提倡,佛教的势力自然更大了。这些和尚宣传人死以后,灵魂是不会死的。还说一个人的富贵或者贫贱,都是前世的因果报应,穷人受苦受罪,都是命里注定,是无法抗拒的。
当时,有一个读书人名叫范缜,却不信这些,认为这一说法是一种迷信,要大家别信那一套。
范缜的堂哥范云经常在萧子良家里走动。萧子良听到范缜竟敢跟他唱对台戏,反对佛教,十分恼火,叫范云把范缜找到他家来。
萧子良问范缜说:“你不相信因果报应,那么,你倒说说,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富贵,有的人生下来就贫贱呢?”
范缜不慌不忙地说:“这没有什么奇怪。打个比方,人生好比树上的花瓣,花经风一吹,花瓣随风飘落,有的掠过窗帘,落在坐席上面,有的吹到篱笆外,落在茅坑里。”
萧子良瞪着眼睛.一下子还听不懂范缜说的是什么意思。范缜接着说:“落在坐席上就像您,落在茅坑里的,就像我。富贵、贫贱,就是这么一回事,哪里有什么因果报应呢?”范缜从萧子良那里回来,觉得虽然驳斥了萧子良,但是还没有把他反对迷信的道理说透彻,就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叫做《神灭论》。文章里面说:“形体是精神的本质,精神只是形体的作用。精神和形体的关系,好比一把刀和锋利的作用。没有刀,就不能起锋利的作用。没有形体,哪里有什么精神呢?”
范缜在文章里,还断定人死以后灵魂是不存在的,什么因果报应,都是骗人的话。
这篇文章一出来,朝廷上下都闹翻了天。一些萧子良的亲信、朋友,都认为应该把范缜狠狠地整一下。于是萧子良找了一批高僧来跟范缜辩论,但是范缜讲的是真理,那些高僧到底还是辩不过范缜。
有个佛教信徒王琰讽刺他说:“唉,范先生啊!您不信神灵,那您就连祖先的神灵在哪里也不知道了。”
范缜针锋相对地嘲笑王琰说:“可惜呀,王先生。您既然知道您的祖先神灵在哪里,为什么不早点去找他们呢?”
萧子良怕范缜的影响太大,会动摇大家对佛教的信仰。隔了几天,他派了一个亲信王融去劝说范缜,说:“宰相十分赏识有才能的人,像您这样有才干的人,要做个中书郎,还不容易?何苦一定要去发这样违背潮流的议论呢?我真替您可惜。我看您还是把那篇背时文章收回了吧。”
范缜听了,仰起头哈哈大笑,说:“我范缜如果放弃自己的观点去求官,那么要做更大的官也不难,何在乎您说的中书郎呢?”
萧子良拿范缜没有办法,也只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