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汉磁反应这么快,竟然不是第一个来救援的,那个烂醉的蒋保得竟然已经在她的房间里了,正在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他,“没事的,哦,没事的……”
开始张汉磁以为是蒋保得醉酒后起了色心,半夜摸进了乔费笛的房间,可是看到乔费笛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哭泣的样子就打消了这个猜疑,“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其实他已经观察到房间的门窗是开着的了,果然有窃贼或是色魔光顾过乔费笛的寝室。
蒋保得替瑟瑟发抖的乔费笛答话,“招贼了,看她的屋子翻腾成了什么样子?”
张汉磁早就看见她的行礼箱被打开了,就问:“没出其它事情吧?”
蒋保得现在显得格外精神,根本不像一个喝过酒的人,他用肯定的语气说:“没有,只是她被窃贼吓坏了……”
张汉磁觉得盗贼爬楼做案屡见不鲜,倒是眼前这两个男女十分可疑,乔费笛是一个落魄艺人有什么可偷的呢?如果说是她的美貌招来了色魔,那么为什么没有对她下手呢?还有这个蒋保得,从前觉得傻乎乎的,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机警,竟然比他来得还要早?没有经过训练的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呢,难道他一夜没睡,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个乔费笛吗?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张汉磁亲手关好门窗上了锁,“往后睡觉前门窗一定要上锁,门也要上内锁……”说到这里脑子里马上又起了疑问:即使门没有上内锁,外面的人没有锁匙是进不来的呀,而这个蒋保得是如何进来的呢?乔费笛在恐惧中会有力气跑过来给他开门吗?
张汉磁并没有开口问个究竟,只是觉得这个蒋保得应该注意了。离天亮还早,三个人不能一直这样待下去吧?乔费笛早已脱离了蒋保得的胸怀,逐渐冷静下来了,便主动地说:“少老板,保得哥,你们都回屋去睡吧?门窗都锁好了,就不怕了……再说窃贼不会一天晚上来第二次的。”
张汉磁和蒋保得就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乔费笛的房间。蒋保得嘱咐道:“一定要关上内锁,听见没有?”
“知道了。”乔费笛的声音比先前冷静多了。
第二天,张汉磁去医院看望母亲。现在曾玉芬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她原本就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这么些年来什么风浪没见过啊?只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太突然了,一时无法接受那个事实。
母亲趁唐家丽去打开水的时候对张汉磁说:“丢失的东西当然要找回来,可这个剧团还要办下去,这也是你爸爸生前没能实现的理想……”
张汉磁见母亲的精神状态好转了十分欣悦,当下发了毒誓,“妈,儿即使搭上这条性命也要把家传宝物夺回来,您就安心养病,等出了院一心调教那些孩子们就行了。”
母亲劝道:“汉磁啊,这件事情靠你一个人恐怕不行,一定要依靠公安部门的力量才行。”
张汉磁不是自负的人,也点了头,“妈,我也这样想着,可是我担心重案组的人参与进来,会把那些狡诈的家伙都给吓跑,要是那些人被迫离开了京城,那就好比大海捞针了……您放心好了,我在恰当的时候与重案组的人合作。”
母亲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便点头说:“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可是你凭什么说那些人拿到宝石不会马上离开京城呢?我倒是要听听你的看法……”她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儿子想到的大概也想到了,儿子没想到的可能也已经想到了。
张汉磁刚要开口,唐家丽拿着一壶开水进来了,见到张汉磁来了喜形于色,但是说话比较腼腆,“汉磁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呀?阿姨现在好多了,医生说随便什么时候出院都行,已经全身体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张汉磁对唐家丽感激不尽,不过不像从前一样和她开玩笑了,很认真地说:“小唐,这些天来多亏你照顾我的妈妈,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唐家丽倒是不太适应他这种正色的口吻了,这不是生分了吗?她的脸色有一点不高兴,回话也带有那么一点怨气,“哦,没关系的,这是我们老板娘交待我做的,再说了,我以后也是剧团的一员了,阿姨是我的上司,我当然要好好照料的,哥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
曾玉芬是何等敏感的女人,她一眼就看出这个乡下女孩子相中自己的儿子了,但是儿子那边不是还有一个潇竹儿嘛,好像还有周庭方这个冤家的女儿也和自己的儿子不明不白,所以装作察觉不到姑娘的心思,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向了别处,“好了,都算是自家的人了,你们老板娘跟我说起了你的事情,我同意你到剧团售票处任职,还让你当组长,你说这样好不好啊?”
唐家丽听了非常激动,上去双手捧住老板娘的胳膊说:“哎呀,谢谢阿姨了,我最喜欢看文艺表演了……”
这个时候冯璞玉走进病房里来了,见到张汉磁显得特别高兴,“怎么样啊,撞到你母亲的司机被抓到了吗?”
张汉磁心里觉得挺尴尬的,自从认识这个老板娘以来自己满嘴是谎话,虽然不是恶意的,可总也感到过意不去,可现实总是让他不得不这样,他勉强笑了一嗓说:“找是找到了,不过好在我妈妈没有受伤,只是受到惊吓晕倒的,所以我就放那个司机一码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冯璞玉把拎着的各种水果放到了床边的小桌子上,“姐啊,吃过早饭了吗?胃口不好就多吃一点水果吧,身体需要补充营养的……”
曾玉芬下床来走动,证明自己全好了,“早饭吃的很香,一会儿去办一下出院手续吧,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冯璞玉是个外向型人,见到曾玉芬没事了喜形于色,“这太好了,剧团里好多大事等着姐姐去主持呢……我马上去办理一下手续。”说完向张汉磁挥了一下手出去了。
张汉磁对母亲笑了笑,“老板娘就是这种性格,是一个痛快人儿,不然不会和我走的这么近。”
曾玉芬也是会相人的,“是啊,这种人倒是好相处,不过千万不能伤到她,否则永远不会再理你的……”说着收拾起了衣物准备出院。
唐家丽连忙上来帮忙,“阿姨,您就不要动手了,这些琐碎的事情往后都我一个人来就行了,我做家务事很利索的……”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了。冯璞是开车来的,四个人上了车,转眼出了医院的大门驶进了繁华的公路。
在车上他们有说有笑的,突然张汉磁的手机响了,打住了大家谈论的话题。张汉磁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潇竹儿打来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对方的声音大家都能听得到,“是汉磁哥吧?我是竹儿,你现在有空闲吗?”
曾玉芬和冯璞就看见唐家丽的脸胀得彤红的,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掩饰不了的自然反应,两位长辈也不好出语安慰,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张汉磁和潇竹儿对话,尽可能保持庄重的态度,当然主要是因为长辈在身边,说话必须谨慎的,“是竹儿啊……我,我在陪妈妈逛商场……”这么说是不想节外生枝。
对方矜持了一下说:“嗯……急事倒是没有,喜事倒是有一件……你猜我家谁来了?”
张汉磁轻轻笑了一嗓说:“这我哪里能猜得到啊?不会是什么明星到你家里做客吧?”
对方显得很兴奋,“嗨,你猜得太不搭边了……是我哥哥从美国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日本女孩子,是我哥哥的女朋友……”
张汉磁不得不表示惊讶,“天啊,这个网络时代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啊……南极科考人员完全有可能娶到北极的爱斯基摩人呐~”
对方在电话里咯咯笑个不停,唐家丽忍受不了他们之间的亲密谈话把头埋进了冯璞的后背上。曾玉芬看不下去了,“好了,汉磁……那边来了贵客,你就赶紧去见见人家吧,不用你送我回去了。”
冯璞玉见唐家丽的反应过于强烈,找一个停车位置把车停下了,然后回头对张汉磁说:“我送玉芬姐回去,你去看朋友吧……”
张汉磁也是精明人,自己不好多呆了,马上对话筒里说:“好,我马上过去,先挂了?一会儿见。”
张汉磁向母亲和冯璞玉道了别,下车去搭乘一辆出租车去潇竹儿的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