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博格”,藏语意为“雪山之神”,传说是宁玛派(又称红教,藏传佛教各派中历史最久的一派)分支伽居巴的保护神,位居藏区的八大神山之首。在藏民的心中,它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气晴朗时,清远谧净的蓝色天幕映衬着高洁雄奇的雪峰,卡瓦博格峰白色的锋芒直指苍穹。在云蒸霞蔚、薄烟缭绕的晨光暮景中,雾是它神秘朦胧的面纱,云是它飘渺轻柔的腰带。雪比云白,比云亮,而那云、那雾,分明只是雪峰含蓄婉约的一种符号。
迪庆的藏民几乎全民信奉藏传佛教,一些其他的少数民族也信奉藏传佛教,藏传佛教在藏民的心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当你走到藏区,便到处都能见到金碧辉煌的寺院、众多的僧人、嘛呢经堆及白塔、山顶上的经幡。从藏民的家庭布置、衣着打扮、每天的劳作、每年的节日、婚丧嫁娶、生儿育女等等,都可以看到藏传佛教对藏民的深远影响。 迪庆有众多的藏传佛教寺院,最有名的有被称为“小布达拉宫”的噶丹松赞林寺、德钦的噶丹东竹林寺,小一些的寺院更是遍布全境。
迪庆境内有众多纳西族人,居住在香格里拉三坝等金沙江沿线和维西、德钦县澜沧江沿线。历史上,境内纳西族普遍信奉东巴教。该教祭司被称作“东巴”,故该教名“东巴教”。香格里拉县三坝乡白地是东巴教的圣地,东巴经师遵守这样一个规则:“没有到过白地的东巴,不算真东巴。”因此,迄今为止的250年间,不断有周边各地的东巴教徒前来白地朝圣、学经、练艺。《东巴经》记载东巴第一圣祖丁巴什罗到白地后创造东巴经文(即东巴象形文字)及东巴教。另外,被誉为另一位东巴教圣祖的阿明什罗是土生土长的白地人,其后人至今仍居住在白地。
基督教、天主教很早以前就在迪庆传播,在迪庆的腹地澜沧江边,修建有一座法式天主教堂。教堂周围林木葱茏,果树参天,结果时节,果实累累;教堂还种有正宗的法国葡萄。这就是远近闻名的天主教法国巴黎外方传教会云南驿区主教堂——茨中教堂。
卡瓦博格被当地的藏族人视为心目中的神山,虽然科考探险者和登山健儿无不为它的神秘所倾倒,但文化与宗教信仰的差异,也使得登山活动在当地藏
民中备受争议。中日登山队曾连续三次攀登,均未能达峰顶。梅里雪山的海拔虽然不是很高,但从明永村(海拔2 200米)至峰顶高差达4 540米,加之梅里山区降水较频繁、土质疏松;山底垂直气候突出,天气变化多端;周围分布的冰川又具有较强的流动性,雪崩、冰崩时常发生,因此,卡瓦博格峰至今无人登顶。在1991年的最后几天,中日登山队想要再次征服这座雪山,不料却酿成了人类登山史上第二大山难:一支由6名中国人和11名日本人组成的中日联合登山队在攀登卡瓦博格峰时不幸全部遇难,这就是著名的“梅里山难”,也是人类在梅里雪山进行的最后一次登山活动。他们的遗骸直到1998年才被上山采药的当地藏民发现,得到妥善安置。
卡瓦博格使征服者或抱憾而归,或魂归雪山,于是,在当地藏民的申请之下,中国国家有关部门作出了暂缓攀登卡瓦博格雪山的决定,当地政府也明令禁止攀登卡瓦博格雪山。卡瓦博格成为迄今为止唯一一座没有被人类征服的山峰。
“香格里拉”的神山卡瓦博格
雨崩村是距离卡瓦博格最近的村落。自从那次山难事件过后,保护神山便成了雨崩村村民的职责。很多人为了寻找心目中的香格里拉来到了迪庆,他们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的生活多多少少带来了变化,一些雨崩村民还将自己的住房改成了家庭旅馆,但是几千年来形成的生活理念却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
2004年秋日里的一天,雨崩村村民发现了一个神秘的人物,有人怀疑,这个神秘人物可能企图擅自攀登卡瓦博格。
未被征服的卡瓦博格被很多人视为人类最后的一片净土,村民们阻止登山者便也有了一份神圣的使命感。首要的问题是,他们要先找到那个神秘人物。为了寻找登山者,村民们再次出发。这一次,雨崩村的32户人家每家派了一个壮劳力,他们决定将这件事情追查到底。迪庆州电视台的导演阿福,当时正在雨崩村制作节目,职业的敏感促使他跟着村民们踏上了寻找登山者的路程,并忠实地记录下了村民们保护雪山的全过程。
远远山梁上的两个人影让村民们发现了神秘人物的踪迹,在村民们看来,谁侵犯了神山,谁就会受到它的惩罚。阻止登山者,是保护神山也是让企图登山的人避免受到神山惩罚的唯一方法。
村民们在山上往返跋涉了数个来回,终于在尼色龙农场找到了那个神秘人物。村民们发现,这个神秘人物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陌生,神秘人曾经多次到过雨崩村,和村里的阿那主以老朋友相称,村民们也都认识他,他叫王天汉。但是,王天汉并不承认自己有登山的企图,于是村民们决定要检查他的装备。登山绳、登山镐、冰爪……在全套的登山装备面前,尽管王天汉依然矢口否认,村民们还是将他带下了山,并扣留了他的登山装备。不过,这个王天汉的身份却依然是个谜。
在将王天汉带下雪山之后不久,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阿福终于了解到这个神秘人物的真实身份。一次,阿福到他常光顾的户外用品店买装备,闲暇时跟熟络的老板谈起了这个名叫王天汉的神秘人物。老板听到“王天汉”这个名字后大吃一惊,还卖起了关子让阿福自己上网搜索。阿福回家后,立刻上网搜寻王天汉,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搜索结果仍然大大出乎阿福的预料——
“2002年5月19日,王天汉曾只身一人成功登上珠穆朗玛峰。”
“他是中国唯一一位不借助任何外援登上珠峰的非职业登山家。”
阻止了登山者,卡瓦博格依然向世人展现着它独有的神秘。围绕神山转上一圈,被称为转经,是藏民们朝圣雪山的方式。转山朝圣有两条路线,内转经和外转经。外转经几乎要围绕神山的辖区转一圈,藏民们大多会用13天的时间走完,因为13在藏传佛教中是个吉祥的数字。
转经的路途充满艰辛,多数人都是自带食物。路上,他们会遇到来自青海、西藏、四川的藏民,大家常常结伴而行,互赠食品,即使是身无分文的人也可以借助别人的帮助走完朝圣之路。共有的信仰之下,人与人之间似乎没有了隔阂。如果在转经的路上遇到同样在转经的活佛,那就是意外的收获。他们不会错过让活佛摸顶给予祝福的机会。摸顶的那一刻,藏民们脸上的幸福是外人所无法体会的。
藏民们说,如果你有一颗虔诚的心,你就会感受到这神山的一草一木所能够赐予你的力量。于是我们看到,在零度以下的低温天气,虔诚的信徒走入寒冷的瀑布湖水。他们相信,这神山落下的水可以洗掉他们身上的罪恶。万物有灵——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如此对待身边事物,一种宗教化了的对自然的崇拜主宰着这里的人们对待每一片山水的态度。
2002年,在中甸更名为香格里拉的时候,香格里拉人建起了一座巨大的圣经幢,并在旁边的一块石碑上刻下了自己的美好愿望。这之后,这里的每一声祷告,圣经幢的每一圈转动,都被赋予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对这个世界的美好祝福。
“香格里拉”,人类精神世界的世外桃源,它虚幻迷离地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与精神世界之间的地平线上游荡了半个多世纪。时至今日,人们不敢说一定找到了它,但它的精神实质却在迪庆这片土地上彰显得益发清晰。
发生在这座雪山上的故事仍在继续,而且远没有结束,这必将是一个贯穿人类始终的关于如何与自然相处的永恒的命题。这总是让人们想起当地藏民时常会向人讲起的另外一件发人深省的事情。
据说冷战时期,美国情报部门通过卫星探测到在我国中甸地区竟然竖着无数的导弹发射架,无数枚“弹头”冲天而立,蓄势待发。其实,他们所说的导弹发射架是中甸的那帕海草原上随处可见的、藏民们用来晾晒青稞的架子。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无从考证,但如果是真实的,相信知道了真相的美国军方一定会露出自嘲的微笑。
一种复杂的国际社会的斗争和一个地区的民众真实质朴的生活就这样被联系了起来,两种不同的世界观在这个故事中展露无疑。故事中,人们了解了迪庆的民族与宗教文化,也就明白了有些学者所说的,真正的香格里拉并不在迪庆的自然景观之中,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才是“香格里拉”的真正含义。
行走视点
迪庆,藏语义为“吉祥如意的地方”,位于云南省西北部,青藏高原南缘,地处滇、川、藏三省(区)交界处,迪庆藏族自治州辖香格里拉、德钦、维西傈僳族自治县三县。
迪庆州境属青藏高原南延部分,又属横断山脉西南腹地,地势北高南低,境内三山挟两江:即梅里雪山山脉、云岭雪山山脉、中旬雪山山脉,其间有澜沧江、金沙江自北而南贯穿全境。境内有白茫雪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有哈巴雪山、碧塔海、纳帕海三个省级自然保护区,有金沙江、澜沧江并流奇观,有迄今仍然无人登顶的“处女峰”梅里雪山卡瓦博格峰(当地人称之为太子雪山),有低纬度低海拔(2 700米)的现代冰川明永恰,有拥有“仙人遗田”美称的白水台,有松赞林寺、东竹林寺、达摩祖师洞等众多的藏传佛教文化名胜。
迪庆州内的民族和睦相处,有着各自的宗教信仰、民族风情、民族文化。藏族农历五月的赛马会,藏历年的格冬节,纳西族二月初八的朝白水,彝族的火把节,傈僳族的阔时节等,已成为当地的传统节日。如果游览时正好赶上这些民族节日,那么就可以更深入地体会到当地的风俗民情了。在藏区旅行,借住藏民家中是首选。藏民十分好客,会拿出地道的糌粑热情款待远来的客人。不过,有一点要事先做好准备,那就是高原地区海拔高,易产生高原反应,请提前准备好药物。
这里,气势磅礴的雪山冰川,蔚为奇观的大江峡谷,风景迷人的高原湖泊,绚丽多彩的雪山草甸,丰富多样的珍稀动植物,神秘深邃的宗教文化,美不胜收的歌舞节庆,风格迥异的旅游景点融为一体,正是半个多世纪以来人们在苦苦寻找的英国作家詹姆斯·希尔顿《消失的地平线》中的世外桃源“香格里拉”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