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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孙犁:择其善而从

名人简介

孙犁,生于1913年,和赵树理、周立波、柳青等四位作家,被誉为描写农村生活的“四大名旦”和“四杆铁笔”。孙犁原名孙树勋。1944年在延安发表小说《荷花淀》等作品,受到广泛赞扬,毛泽东曾称赞他是一位有风格的作家。其作品很多,主要有长篇小说《风云初记》(三集)、小说与散文集《白洋淀纪事》,中篇小说《铁木前传》。新时期以来,有以散文为主的文集《秀露集》、《澹定集》、《无为集》等出版。1992年又有8册《孙犁文集》出版。孙犁的小说皆为诗化小说。《荷花淀》是孙犁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孙犁的作品对青年作家和作者很有影响。20世纪50年代,京、津、保地区有一大批青年作者积极主动地学习孙犁的风格,形成了一个很有实力的作家群体。后来,人们把这个作家群体称之为“荷花淀派”,也称“白洋淀派”,孙犁自然被这一流派的作家视为领袖。

心法探源

刘宗武先生在《孙犁的生活与创作》的文章中,讲到了孙犁与读书的不解情缘,让人对孙犁的读书精神敬佩不已。20世纪30年代初,孙犁还在念中学,就开始读古今中外的经典著作和进步的文艺书籍了。后来,孙犁在保定同口镇教书,他的读书生活随之也更加丰富,他也更加勤奋。孙犁有一段回忆说:“小镇危楼,夜晚校内寂无一人。萤萤灯光之下:一板床,床下一柳条箱。余据一破桌,摊书苦读,每至深夜,精神振奋,若有可为。”那时,孙犁酷爱读鲁迅著作。常把“文章中间的精辟片断,抄写下来,贴在室内墙壁上。教课之余,就站立在这些纸条下面,念熟再换上新的”。

天津解放后,孙犁一直在天津日报社工作。在紧张的工作之余,孙犁惟一的爱好仍是读书。他把自己的稿费收入,毫不吝啬地用来买书。特别是公开出版了《鲁迅的日记》后,对于三十多年来酷爱鲁迅先生作品的孙犁来说,真是如获至宝。孙犁“追步先贤,按图索骥”,照鲁迅先生书帐的篇目,苦心孤诣地四处搜求,在北京、南京、上海、苏州等地,函索书目,邮购旧籍,竟收集了鲁迅书帐上所列书目的十之八九,而且“版本亦近似”。孙犁喜极,便常常徜徉在这些书里,读的既醉心,又投入。孙犁在潜心攻读文学经典的同时,对文学之外的书籍,也诸多涉猎。他常翻阅的就有《东华录》、《明清档案》、《宦海指南》、《入幕须知》、《朱批谕旨》等。孙犁总认为读书兼收并蓄,对丰富写作语言,提高写作能力是大有益处的。

孙犁在博览群书的基础上,读书是非常讲究的。孙犁说:“今天文章,文集多矣,余择善而从。亦有三不读。”孙犁的三不读,一是言不实者不读。例如昨天还在为了某种目的,极力在历史的垃圾中,去搜求、暴露“民族弱点”的人,今天又大言不惭地声称:要“弘扬”民族文化了。这样的文章、文集不读。二是常有理者不读。这种人,“文革”时造反有理,安定团结时还是有理。常有理的人最可怕。文章也最不可读。三是文学托姐们的文章不可读。他们把不正确的说成正确的,把没有个性的说成有个性的,把没有影响的说成有影响的,把赔钱的说成是脱销的……这种人的文章最没有价值,尤其不可读。

孙犁在晚年出版的《书衣文录》里,收入了一篇令人拍案叫绝的《书箴》:“淡泊晚年,无竞无争。抱残守阙,以安以宁。唯对于书,不能忘情。我之于书,爱护备至:污者净之,折者平之,阅前沐手,阅后安置,温公惜书,不过如斯。勿作书痴,勿拘泥之,勿尽信之。天道多变,有阴有晴。登山涉水,遇雨遇风,物有聚散,时损时增。不以为累,是高水平。”《书箴》总结了孙犁一生惜书、读书使人不能望其项背的大境界。

孙犁与他的读书生活,为我们留下了一笔极其珍贵的财富,这笔财富,让后人取之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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