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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小个子当兵

1959年夏天,鞍山钢铁公司为了适应钢铁生产不断发展的需要,决定在弓长岭矿山附近新建一座焦化厂,动员一些人到那里参加基本建设。领导开动员会时说,那里条件差,环境艰苦。**听了,勇敢地站出来说:“艰苦点怕什么,我去!”

深受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影响的**,在动员大会上主动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锻炼自己。

在**的带动下,很多青年人都踊跃报名。

新建的焦化厂,在一个偏僻的山脚下。刚来到这里,宿舍还没有盖起来,只能暂时住在破旧的土房里,食堂是临时搭的大棚,水都要到两三里远的地方去挑。

面对困难,**没有后悔,更没有退缩。他在日记里写道:“我们在建设焦化厂当中,住不好、吃不好和工作环境不好等,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局部的、可以克服的。只要我们有叫高山低头、河水让路的气概,是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的。”

第二年度的征兵工作开始了。这消息像春风一样,吹遍了矿山工地。青年人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纷纷议论开了:“当一名解放军战士,去保卫祖国,多光荣啊!”

12月3日,车间党总支部李书记作了征兵动员报告。**听完报告后,心想:当兵保卫祖国,这是我应尽的义务,也是我从小就有的愿望啊!他激动得一时一刻都没有平静。夜深了,他怎么也睡不着觉,便从床上爬起来,跑到了车间办公室,叫醒了已熟睡的李书记。他问李书记:“我能不能入伍呀?”李书记笑着回答:“能呀!像你这样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参加人民解放军是顶呱呱的哩!”回到了宿舍,他还是不想睡觉,坐在条桌旁写入伍申请书和决心书。

第二天一早,他就到车间报了名。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他怎么能够不高兴呢!他想,只要组织上批准他入伍,他一定要把自己最可爱的青春献给我们的祖国,做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革命战士……

不过好事多磨,**参军的事情并不顺利。

12月10日,兵役局和接兵部队在第一轮目测时就把身材矮小的**“淘汰”了。当满载体检合格的应征青年的解放牌汽车开动时,**硬是爬上了汽车,到了体检站。

体检站设在一座小学校内。**作为体检编外人员,心里很难过。等待体检的人,有的结伴游玩去了,有的在那里闲谈,只有**拿起笤帚扫院子和作为临时宿舍的教室。

但是,**体检不合格。他个子不够高,只有1.54米,体重还不到55公斤。体检的老医生摘下老花镜说:“**,你的身高、体重都不合格。”

于是,**跑了几十里路,来到辽阳市人民武装部向余政委讲起自己的经历,表明他参军的志愿和决心。余政委听**谈了事情的经过后,说:“中央军委对参军的身体标准有明确规定,身高要在1.60米以上,体重要在60公斤以上。根据你的身体状况,肯定达不到标准。”**说:“身体不到标准,这是旧社会造成的,我也没有办法。自己参军不是为了个人利益,是为了保卫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参军是按照毛主席的教导来做的,人民最需要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任何事情都不能动摇我参军的决心!”**还主动向余政委讲述了在旧社会时他的家庭的悲惨状况。

余政委被打动了,他答应给**争取一次复检的机会。

谁知第二天**就拎着行李跑到兵役局来了,说:“政委,我把这点家当都带来了!”他放下行李就开始抹桌子、扫地、打开水、擦玻璃、生炉子,到处找活干,抢活干,以少见的执著与坚决,让部队领导重视起他来。

**的行李主要是一只小箱子。**见余政委有些好奇,便把箱子打开让余政委看,只见箱里最上面的是三卷《毛泽东选集》。余政委拿起三本书一翻,非常吃惊:里面重点文章的重要语句都加了着重线,旁边空白处写着一些学习体会。余政委翻阅着这些体会,吃惊变成了震惊。**这样的年纪,如此注重政治学习,积极要求进步,实在难得。

他被**参军的决心所感动,为这事他还找了辽阳市市委书记曹奇。曹书记认为像**这样的好青年,虽然身体条件不合格,但政治条件合格,同意并支持**去当兵。有了地方的支持,余政委终于为**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候补名额。

1960年1月2日,**和其他20多名青年佩戴着大红花被送到了辽阳市南林子工农干校新兵集结地,接受新兵复查。在此期间,**一如既往,每晚都给辛苦了一天的部队官兵们在铺位前放上一盆热腾腾的洗脚水,第二天一早又盛满温水,把毛巾、牙刷放好。

那一年,辽阳的征兵任务是980人,经全面复查合格的有842人,后来又从农村重新调来276名预备役,复查合格138人,**是其中的一个。

**终于如愿穿上了军装。大家已经无法形容**穿上新军装后兴高采烈的样子,小个子的**穿上那么大的军装,手舞足蹈,笑得是那么灿烂,他左一个军礼,右一个军礼,对着一面小镜子不停地照啊照。

**在1月8日的日记里写道:

这天是我永远不能忘记的日子,这天是我最大的荣幸和光荣的日子。我走上了新的战斗岗位,穿上了黄军服,光荣地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我好几年来的愿望终于在今天实现了,我真感到万分的高兴和喜悦,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我的心就像大海的浪涛一样,好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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