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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科西嘉少年

我只有一个忠告给你——做你自己的主人。

——拿破仑

(一)

白色的沙滩,怪石嶙峋的山洞,斜卧在水中的礁石,这就是拿破仑·波拿巴的故乡——科西嘉岛。

科西嘉岛位于意大利半岛的西面,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南与撒丁岛隔海相望,东临意大利,北接法兰西,山峦起伏,丛林密布。因此,科西嘉岛的历史也充满了动荡,迦太基人、罗马人、汪达尔人、比萨人等,都将占领它作为确立自己地中海霸业的一部分。

科西嘉岛上的人口很少,但却顽强好斗。他们就像雄鹰一般,时刻盘旋在自己的窝巢之上,对来犯的敌人进行毫不留情的痛击。从18世纪上半叶开始,岛上人民就开始了反对热那亚占领者的民族独立运动。

富饶的热那亚王国用重金招募大量的雇佣兵;而相比之下,科西嘉岛的战斗力量却过于单薄。于是,政治上有些天真的政治领袖保利便向法兰西王国求援。

接到保利的求援,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五喜不自禁,他早就对科西嘉岛垂涎欲滴。因此,他迫不及待地派出3万精锐部队,进入科西嘉岛,将热那亚人赶跑了。随后,法军便占领了科西嘉岛。

1768年5月15日,热那亚同法国政府签订了科西嘉归让法国的秘密协定,将实际上已不拥有的对科西嘉的“权利”出售给法国。这样一来,保利的真情被无情地利用了,这让保利和科西嘉人民非常愤怒,遂对法国展开了悲壮的抗争。

无奈的是,敌众我寡,在强大的法国远征军面前,科西嘉人民的抵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保利的一些部下曾追随他顽强地抵抗法军的入侵;而如今,他们却不得不投降,成为法兰西王国的臣民。在这其中,就有拿破仑的父亲夏尔·波拿巴。

夏尔·波拿巴出身于科西嘉首府阿雅克肖城,是当地的贵族。在法军入侵时,夏尔正在研读法律。夏尔对法军的侵略行为十分痛恨,他放下书本,带着妻子莱蒂齐亚·拉莫利诺追随保利,为民族独立而战斗。

在激烈的科西嘉保卫战中,夏尔担任保利的副官。在炮声隆隆、飞尘蔽日的战争炮火之中,夏尔的第一个孩子约瑟夫出生了。

1769年春,科西嘉岛上的居民终因寡不敌众,被迫向入侵者屈服,保利也逃往英国。在这种情况下,夏尔只好带着妻子回到阿雅克肖城,顺从了法国人的统治,加入法国籍。

1769年8月15日,是教会认定的圣母升天日,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为征服科西嘉岛一周年而庆祝,整个科西嘉岛到处都升腾着熙攘热闹的景象。

就在这天,随着一声清脆的哭声,夏尔家的第二个孩子出生了。这是个大脑袋的男孩,长相可爱。为了纪念在1767年牺牲的叔叔,夏尔给这个头颅硕大的男孩起了一个与叔叔同样的名字——拿破仑·波拿巴,意为“荒野雄狮”。

小拿破仑的诞生,给夏尔夫妇带来了无限的快乐。夏尔曾长久地凝视着拿破仑那大大的脑袋和粗壮的双腿,对妻子莱蒂齐亚说:

“他的脑袋里装满了智慧,他的有力的双腿是他顶天立地的支柱,我们的儿子生来就是拯救世界的巨人。”

拿破仑生来就极为顽皮,也极少露出笑容,动不动就踢床蹬被,手足乱舞。夏尔似乎从这个孩子倔强的性格中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此后数年中,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又陆续添了3个儿子和3个女儿。孩子们在祖辈遗留下来的大屋子里天真地嬉闹着,谁也不曾想到,他们当中竟然会出现一个名震欧洲大陆的大人物。

(二)

在父母殷切的期望中,拿破仑渐渐长大了。他继承了父亲英俊的眼睛和有力的肩膀;他从小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显得不甚合群,但智力却十分早熟。

哥哥约瑟夫与拿破仑是两个反差很大的孩子,约瑟夫喜欢听大人讲故事,而拿破仑却固执顽皮,做事我行我素。平时玩耍时,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经常把大他18个月的哥哥约瑟夫打倒或打哭。

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拿破仑也喜欢与小伙伴们玩打仗的游戏。每次,拿破仑都会是组织者,自命元帅,把孩子们分成两部分打架。而他往往会挑实力弱小的一方来指挥,与实力较强的一方较量。但他不跟对方较量体力和威猛,而是凭借智慧取胜。

在双方打起来后,他总是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而且拳脚颇重,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每次“战斗”中,他都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久而久之,孩子们都将他当成胜利的标志,争先恐后地想要当他的部下。在当时,这颇能满足一个孩子的自尊。许多年后,拿破仑自己也说:

“我成为元帅的历史,要从孩提时代讲起。”

的确,拿破仑的军事天才不能不说是与生俱来的。

小拿破仑喜欢吃点心和果酱,家里人也允许他吃个痛快,但他仍然跑到街上,用精粉做的涂着黄油的面包与一些士兵换军用面包吃。母亲为此责骂他,可他回答说:

“反正总有一天要当兵,要适应吃这种面包才行。”

拿破仑一心想要当兵,除此之外没别的念头。在阿雅克肖城街头上看到法国军官穿着蓝白制服,扎着腰带的神气样子,他简直羡慕得要死。

拿破仑的顽皮和好斗让家人颇感苦恼。有一年过节,他们在博科尼亚诺的农场磨坊主来到波拿巴家,带来了几只小马驹。拿破仑趁他们出门要走时,冷不防翻身上马,飞也似地赶着马一口气奔到农场,然后在农场里里外外把磨坊主的磨坊仔细观察了一遍,还计算出一星期可以加工多少麦子。

农场主吓得好不容易才把拿破仑带回阿雅克肖,心惊胆战地对莱蒂齐亚说:

“愿上帝保佑少爷长命百岁,他不会错过时机成为世界上第一号人物的。”

但在童年时,拿破仑更多的时间是独自一个人到海滩去,在那里迎着朝霞,仁立在岩石顶上,俯首望着汹涌澎湃的大海,聆听着惊涛拍岸的巨响,凝神逻思,一站就是好半天。长大之后的拿破仑曾说:

“我最爱海浪,因为它蕴藏着无比的威力,可以吞掉无数细小的沙粒,可以用柔软的唇吻碎坚硬的岩石。我就要做那海浪,把世界踏在脚下!”

听到这番话,没有人能将当年那个顽童静立海边的情景联想起来。但他确实是从童年开始,就油然升腾出一种“做人要做强人”的信念。

父亲夏尔觉得这个孩子颇具心机,聪明勇敢,因此对他刮目相看,对他的顽皮也报以宽容的态度。但母亲莱蒂齐亚教育孩子却很严厉。被拿破仑打败或打哭的孩子到莱蒂齐亚面前告状时,莱蒂齐亚每次都会很严厉地训斥拿破仑,有时甚至会打他。也正因为有莱蒂齐亚的严教,才培养成拿破仑这样一位旷世奇才。在长大之后,拿破仑对母亲十分感激。

拿破仑喜欢征服别人,这种征服除了在武力上表现得比别人强大外,在学习上他也力图超过别人。

在7岁时,拿破仑被送到学校上学。开始时,他还是有些冥顽不化,经常沉迷于各种贪玩打仗游戏,学习很差。而哥哥约瑟夫却酷爱学习,功课也一直很好。

有一天,约瑟夫给拿破仑出了一道数学题考他。拿破仑整天都忙着玩耍,哪有时间学习,因此根本答不上来。哥哥见状,便讥讽他说:

“喂,拿破仑,这么简单的题目你都答不出来,看来你也只是比我勇敢罢了!”

这句话刺激了早熟的拿破仑。从那天开始,他不再贪玩打斗,而是下功夫学功课,并开始迷上了数学。

母亲莱蒂齐亚看到拿破仑的变化,感到十分欣喜。她因势利导地教育儿子说:

“拿破仑,你现在明白了吗?一个人光有蛮力是不行的,还要有知识、有志向。只有胸怀远大的志向,又具备了扎实的知识的人,才能征服别人,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强者。”

(三)

在拿破仑9岁时,他通过了入学考试,进入法国奥顿中学读书。3个月后,由于祖籍为意大利古老贵族血统被法国当局承认,拿破仑又被公费送到法国的布里埃纳军校读书。该校是法兰西贵族子弟跻身军界的必经之路。就这样,这个不满10岁的孩子远离父母,只身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中开始了求学生涯。

当时在法国有12所这样的皇家军校,专供贵族子弟接受预备教育,以便获得军官委任状。每所学校大约有100名学员,其中一半为自费生,另一半为公费生。后者必须经过考试才能进入。这两类学员都必须持有贵族血统的证明,其血统可上溯2个世纪。录取名单由陆军大臣确定,学校行政由教会管理。

少年的拿破仑未满10岁就进入了布里埃纳军校,在那里一直攻读到15岁。他的基础教育就是在这所军校里奠定的。他聪明、勤奋,在数学、历史和地理方面尤为突出。他的第一志愿是参加海军,但由于母亲的劝阻,他才决定攻读炮兵职衔。

拿破仑天性沉默寡言,说话也略带科西嘉口音;相对于那些富家子弟,他的经济条件也比较一般。这些都招致那些傲慢的法国同学的嘲笑,他们甚至挖苦他那颇为勉强的贵族身份,轻蔑地称他为“科西嘉蛮子”。但这些讥讽和嘲笑反而增强了拿破仑克服困难的决心。

军校的纪律相当严格,5年学习期间一概不准请假。拿破仑深知自己进入这所学校是十分不容易的,因此非常珍惜这个能够跻身法国军官阶层的机会,学习非常努力,成绩也相当优秀。

不过,军校与世隔绝的生活进一步强化了拿破仑原有的阴沉、忧郁和孤僻的性格。特别是家乡被法国人强占令他油然产生一种强烈的背井离乡之感。在学校里,他既让人难以接近,又不讨人喜欢,总是孤独一人,没有朋友,没有知己,唯一的慰藉就是学习。他也经常躲开同学们兴高采烈的游戏活动,一个人躲到读书馆中,阅读和研究科西嘉的历史地理,阅读一些名人大家的作品。他对弗里德里希大王、伏尔泰和卢梭关于科西嘉研究的书籍尤感兴趣。

拿破仑精密而敏锐的思考、果断的决策力和灵活的指挥能力,在一次与同学们一起打雪仗的战斗中初露头角。

那是在1783年的冬天,大雪纷飞,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校园。一向不喜欢与同学交往的拿破仑突然提议大家一起到操场上去打雪仗。在游戏中,他井井有条地组织同学们分为两军,并号召大家各自挖战壕、修城堡。

拿破仑站在高筑的雪塔上,俯首下边,机敏地指挥战斗,宛若一位主帅在指挥千军万马。斗争进行得异常激烈,这种模拟战斗甚至进行了15天之久,小波拿巴也一跃成为学校的英雄任务,同学们终于见识了拿破仑的才华,再也不敢小看他了。

5年的军校生活一转眼就要结束了。1784年,拿破仑以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同时,他与另外4位同学作为士官生被推荐进入巴黎军官学校就读。该校直属法国王室,在法国名声极佳。学校师资阵容强大,拥有一流的教员,课程设置了数学、历史、地理、英文、法文、德文、制图、击剑等,是培养国家栋梁人才的学校。

1784年10月17日,15岁的拿破仑离开了布里埃纳军校,在21日下午来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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