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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有鸽子在天上飞

曾祥伍

鸽子是在一个朋友的婚礼上与程度邂逅的。那几天,因为工作无着落,又接到父亲从老家打来电话说,母亲的病又加重了,鸽子心情很郁闷。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在跳舞,只有鸽子独自一人在那枯坐着。这时,程度就走了过来,陪她聊一会儿。就这么简单。鸽子当时的感觉是:这个男孩不错。但这只是偶然的一瞥,偶一闪念,并没有往心里去。

要不是那天鸽子去洪兴公司跑一个业务,她也就不会想起曾经邂逅过这样的一个人。

鸽子刚刚应聘到人寿保险公司做推销员,试用期半年。保险公司规定,如果能在一个月内卖掉五份保险,从下个月起就可以拿到三百元的底薪,否则要到半年以后。眼看着一个月的期限就剩下两天了,可是鸽子还差一份保险没有卖出去。鸽子急得整个人就快要疯了。

那天,鸽子带着绝望的心情来到洪兴公司。鸽子就是在这里与程度再次相遇的。让鸽子感到有些意外的是,程度是这家公司的业务主管。知道鸽子的来意后,程度毫不犹豫地为鸽子解决了难题。鸽子当然很高兴,那兴奋之情绝不亚于当年考上大学时的欣喜。分手时,双方互相留了电话。

这以后,程度隔三岔五地打电话约鸽子出去吃饭。鸽子犹犹豫豫地拒绝了。因为这个时候,鸽子已经有男朋友了。鸽子的男朋友叫吴泽,是她大学的同学,现在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做文职人员,上班骑自行车租地下室。他们经常去一家叫“好又来”的小吃店度过他们的周末,奢侈一点也最多是麦当劳。日子过得虽然简单却也快乐。

终于有一天,程度开着宝马来到保险公司,鸽子不好再拒绝。她在众多同事羡慕的目光中钻进了宝马。程度带着鸽子直奔全市最好的西餐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鸽子的周末大多是在西餐厅或保龄球馆中度过的。但每次鸽子和程度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想起吴泽来。

鸽子就常常感到苦恼。鸽子就常常在心底里将吴泽和程度进行比较。

鸽子喜欢与吴泽在一起的那份感觉,他们有说不完的话,很快乐,很亲密。但是她不满意与吴泽在一起的生活。

鸽子喜欢程度所提供的那种华丽的生活,她的虚荣心在灯红酒绿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她觉得跟程度在一起很闷,总是很紧张,常常无话可说。

鸽子在两个男人间周旋了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位经常能带她去吃西餐的程度。因为对于她来说,这样的男人属于现钞。而现钞是鸽子目前最需要的。不是有人说干得好不如嫁得好吗?这话鸽子觉得很有道理。她相信每一个现实的女人都会如此。

婚后,宝马香车,衣食无忧,鸽子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但是程度还是很闷,没有一点浪漫情调,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彬彬有礼,客客气气,既不过于亲昵,也不互相生气。鸽子体会不到她想要的那种幸福。她甚至觉得进入不了婚姻的状态。再加上高级职员的工作很忙,程度很少陪在她的身边。她的生活中留有大段大段的空白。

鸽子就利用这些空白进行学习。鸽子本来是一个很努力很聪明的女人,通过学习,她掌握了许多知识,业务能力日益精进。之后鸽子跳槽、升职、加薪。最后她轻而易举地买到了自己想要的房子,并有了自己的私车。

原来物质的东西是如此轻易地到手啊,可是爱情呢?鸽子就常常后悔:我当时为什么这么傻?不就是一套房子和一辆宝马车吗?不就是几顿小情小调的西餐吗?我就答应和他生活一辈子。可一辈子是很长的啊。

鸽子和程度相敬如宾地凑合过了两年,没有幸福,没有乐趣,也没有“果实”。

“还是分开吧。”终于有一天,鸽子开口了。程度默默地点了点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仿佛鸽子说的是“吃饭吧”那么平常。

与程度分手后,鸽子给吴泽打了一个电话,她想试试她前男友的气度怎么样。当然,她没有告诉吴泽她已经与程度分手的事。

吴泽很快地如约前来。

吴泽已经不是以前的吴泽了。他有了自己的公司,开着宝马,出入西餐厅就像去路边的小吃店。

鸽子笑着对吴泽说,我们去“好又来”小吃店,你请客,怎么样?

吴泽说,现在谁还去那里,不怕掉价啊。我请你去全市最好的西餐厅吧。

鸽子感到有点失落。

有点失落的鸽子抬头看看天空,突然对吴泽说:哟,你看,有鸽子在天上飞呢!它多自由。

吴泽莫名其妙地看着鸽子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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