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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祥之兆

“坏影响会像病毒一样侵蚀人类薄弱的意志力。”

——佚名

那一年,乔治开始有些变化。他还是为我工作,但让我惊讶的是,当我告诉他打算开一家熟食店时,他的反应不太寻常。出于某种原因,乔治认为他理所当然地应该参与进来。

那一年,乔治开始去阳光健身房。起初他告诉我时,我忍俊不禁。乔治是个干瘦但结实的家伙,我想象不出他作为健美先生的样子。之后不久,他介绍我认识他的私人教练丹尼·卢戈。与丹尼第一次接触就让我感到不安,他看上去控制欲很强,我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一个霓虹灯闪烁着“不要相信我”。丹尼是个有着结实肌肉的健身爱好者,身高六英尺四,据说曾经在新泽西将军职业足球队效力。当然了,他说的大部分信息都是假的,只要他一开口讲话,我脑海里显现的就是“骗子,离我远点”。

自从那次见面之后,乔治和丹尼便形影不离,乔治成了丹尼的影子,像是涂了浆糊似的粘着他。有几次,乔治把丹尼带来我家,我告诉他不喜欢他带丹尼来。每次我提到他新朋友的不是,乔治就很生气。不知道是乔治自己变了,还是被丹尼影响了,总之我没有及时意识到。一天下午,我要去见个客户,乔治和我一起,他来接我的时候,丹尼·卢戈也在。这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愉快。在途中,卢戈开始炫耀他以前做过的那些诈骗活动,还旁敲侧击地教唆我们也该那样。那天我才意识到,不仅我自己必须要远离这个人,我还要尽力帮乔治从这个健身教练的魔爪中逃脱出来。

1993年末,我已经开始筹建熟食店了,计划在1994年第一个季度开张。乔治与卢戈过从愈发紧密,并且他还在怨我没让他加入到熟食店中来。作为补偿,我提议与他一起创办另一家公司,做房屋抵押贷款的生意。我跟他说,我之前就在帮一个很成功的业内人士做这项业务,事实上,他的公司基本上都是我在打理。乔治同意了,看起来也是热情高涨,我们关于入股的份额也达成了一致。

下一次我见到乔治,他坚称卢戈也应该成为公司的一份子,着实给我泼了一桶冷水。我拒绝了,并且表示要让我和他那个朋友共事是不可能的事。他撇了撇嘴,很不高兴,但还是答应了我们之间的协议。回想一下,考虑到当时的状况,我真不该卷进那笔生意中。不过,对于他在会计公司工作时给予我的帮助和支持,我还是心存感激的。

公司成立了,起名叫乔·马投资有限公司。我们都投了些钱进去,我出得更多一些,因为我的经济状况比他好。公司的业务我没有管太多,大部分都是乔治在负责。那是我犯的又一个错误,因为现在想来,他当时应该已经和丹尼·卢戈掺和在一起了。1994年初,乔治的行为开始有些奇怪。他不再是原来那个善良快活的乔治,变得爱撇嘴,还很情绪化。我都快认不出变化之后的他,总觉得在和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说话,而不是我过去四年熟识的那个人。以前,他每天都要习惯性地给我打好几次电话。而时至今日,他不但不打给我,连我的电话也不回了。这些不祥的预兆是很明显的,可惜我没能注意到它们带给我的警示。

那年二月,为了公司更好地发展,我们决定注入更多的资金,于是乔治请来一位他认识的银行资深人士听听我们的方案。我是在一家迈阿密湖景餐厅与他俩碰面的,进一步谈论我们公司的业务,需要多少资金,还有诸多细节问题。这位银行资深人士表示,待他回去禀报一声,有结果了会通知我们。

见面结束时,这位银行的人转向乔治,问他:“乔治,你和丹尼·卢戈在搞什么生意,怎么会在银行有那么多存款?”

我永远也忘不了乔治当时的反应,他脸色瞬时煞白,瞪大了眼睛,舌头开始打结,根本回答不出这个问题。他立马说他该走了,那个银行的人还在追问,乔治闪烁其词。他见乔治是不会痛痛快快回答的,便放弃了。和银行的朋友道别后,我跟着乔治走出餐厅。我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他和丹尼·卢戈到底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乔治发起火来,我第一次见他那样。他说那不关我的事,叫我别插手。我说我把他当朋友,我希望他好。我恳求他断绝和卢戈的往来,否则只会让他身陷麻烦。他让我别管他的事,说我没有权力干涉他和谁交朋友。

最后我对他说:“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如果你继续和那个人做朋友,终有一天你会深陷麻烦,并且懊悔不已。”然后我带着受伤的心离开了。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乔治变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我的思绪一直在打转。我问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决定即刻终止与乔治的生意伙伴关系,因为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个全然陌生的人打交道,我不想被拖进他和卢戈制造的麻烦当中。我一到家,就打电话给乔治,告诉他我要撤股。奇怪的是,电话那端几乎没什么反应。我们并没有马上商讨财政问题,而是约定过些日子再谈。之后的一个月,乔治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三月初,我给他打电话,商量公司的财政安排。我决定自己损失一万美金,作为给他的补偿,这样可以避免令他感觉太难过。结果事与愿违,他还是一副很失望的样子。现在想想,即便当初我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他,结果也是一样,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我们约了时间见面,他把支票给我。我们见面时感觉极其陌生,他的态度很粗鲁,而且充满怨气。我试图解释他是受益的,损失的是我。可他根本听不进去,就那么走了。那也许会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与交谈,至少我当时是那么认为的。但生活总是充满未知与惊奇,我怎能想到再一次见他则是在一个截然不同的环境下。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熟食店上,这边似乎困难重重。首要的问题,是我弟弟不想一起干了,因此我现在面临着独自经营这家熟食店和那家会计公司的局面。熟食店的开业时间一拖再拖,直到九月份终于开张了。

1994年9月,熟食店终于隆重开业。我邀请了几个朋友来试吃,乔治不在邀请范围内,我也不认为他会来。9月和10月对我来说是非常忙碌的两个月,我要一边照应熟食店,一边打理会计公司。我给熟食店雇了一位经理,结果帮了倒忙,他经常把事情搞砸了还要我来救场。

尽管如此,熟食店的生意确实不错,截至10月底我们就已经收回成本。店面附近有几家电视台,有物流仓库,还有迈阿密戴德县警察局,他们让熟食店的生意火起来。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最大最忠实的顾客群之一就是那些执法人员,每天都有一大票戴德县警察来我们熟食店享受午餐。当然,我最需要他们的那天,一个都没出现。

自从上次见过乔治,直到熟食店开张,我都没有他的音信。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半点联系,我也不可能想象出他和他的健身教练在盘算什么。回想当时,我对一切都毫不知情,如果能提高警惕就好了。即便如此,我也永远不会想到他们会谋划如此卑鄙的勾当,更不会相信乔治已经深陷到无法自拔。或许是我看人不准,或许是我太过天真地认为人类可以抵挡住金钱诱惑,而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下贱的地步。我早该提高警惕,然而,厄运在我毫无防备之时降临了。

11月份是飓风季节的尾巴,当携着暴风雨的云层滚滚而来时,我怎会料到我人生的飓风也随之而来,进而改变了我的一生。然而没有人能预料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的,我若知道,早就跑了,藏在岩石下,永远也不出来。

尽管我接下来要讲述的故事听起来像是某些杜撰的低俗犯罪小说或电影,但这些事情实实在在发生过。不知怎地,直到现在我还不确定它们的真实性,感觉只是我做过的某个噩梦而已。但当我看到自己的伤疤时,便不再怀疑,这不幸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现在请系好安全带,准备好穿越一趟野性的旅程,那里充满了邪恶、贪婪与纷乱。贴心建议:最好不要在睡前读这本书,有些场面会让你感到不适。好了,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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