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本无鸿沟,只经过喜悦旅途
面对生命,圣贤之辈没有认为活很痛快,也没有认为死很痛苦,生死已不存在于心中。“生者寄也,死者归也。”活着是寄宿,死了是回家。明白了生死交替的道理,就懂得了生死。生命如同夜荷花,开放收拢,不过如此。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顺着生命的自然之势来的;年龄大了,到了要死的时候,也是顺着自然之势去的。道家有种观点:“物壮则老”,意思是指一个东西壮成到极点,自然要衰老,“老则不道”,老了,生命要结束,另一个新的生命要开始。所以,真正的生命不在现象上,我们要看透生死,“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这才是最高的修养。
然则,无论生者或死者,都很难做到看破生死,所以才脱离不了苦海。
一个婴儿刚出生就夭折,一个老人寿终正寝,一个中年人暴亡。他们的灵魂在去天国的途中相遇,彼此诉说起了自己的不幸。婴儿对老人说:“上帝太不公平,你活了这么久,而我却等于没活过。我失去了整整一辈子。”老人回答:“你几乎不算得到了生命,所以也就谈不上失去。谁受生命的赐予最多,死时失去的也最多。长寿非福也。”中年人叫了起来:“有谁比我惨!你们一个无所谓活不活,一个已经活够数,我却死在正当年,把生命曾经赐予的和将要赐予的都失去了。”
他们正谈论着,不觉到达天国门前,一个声音在头顶响起:“众生啊,那已经逝去的和未曾到来的都不属于你们。你们有什么可失去的呢?”3个灵魂齐声喊道:“主啊,难道我们中间没有一个最不幸的人吗?”上帝答道:“最不幸的人不止一个,你们全是,因为你们全都自以为所失最多。谁受这个念头折磨,谁就是最不幸的人。”
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而死并非生命的结束,只是另一场轮回的开始,故说“生死一如”,要我们看淡生死,进而勘破无常。
生命的本质不在于现象,生是规律,死是必然,任何事物都无法逃脱生死交替的轮回。只不过是人不愿面对。生命之意义,是告诉世人,只要堪破无常、生死参透,就能随时随地心安理得、顺其自然,也就不会大悲大喜,弄得身心俱疲。
学僧道岫眼看同参中不少人对禅都能有所体会,想想自己既不幽默,又不灵巧,始终不能入门,实在没有资格学禅,便决定做个行脚的苦行僧。临走时道岫到法堂去向广圄禅师辞行。
道岫禀告禅师说:“老师!学僧在您座下参学已有十年之久,对禅仍是一点领悟都没有,实在辜负您的慈悲。看来我不是学禅的材料,今天向您老辞行,我将云游他乡。”
广圄禅师非常惊讶,问道:“为什么没有觉悟就要走呢?难道去别的地方就可以觉悟吗?”
道岫诚恳地说:“同参的道友一个个都已回归根源,而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精进于道业上的修持,但就是因缘不合。现在,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生出一股倦怠感,我想我还是做个行脚的苦行僧吧!”
广圄禅师听后开示道:“悟,是一种内在本性的流露,根本无法形容,也无法传达给别人,更是学不来也急不得的。别人是别人的境界,你修你的禅道,这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
道岫说:“老师!您不知道,我跟同参们一比,立刻就有类似小麻雀看见大鹏鸟时那样的羞愧之情。”
广圄禅师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样的算大?怎么样的算小?”
道岫答道:“大鹏鸟一展翅能飞越几百里,而我只能囿于草地上的方圆几丈而已。”
广圄禅师意味深长地问道:“大鹏鸟一展翅能飞几百里,那它飞越生死了吗?”
道岫禅僧听后默默不语,若有所悟。
大鹏鸟虽然一展翅就能飞越几百里,但它却无法飞越生死;而一个人却可以借助思考和反省,参透生死之道,并获得解脱。
对我们而言,肉体的死亡是不可避免的。我们总是惧怕死亡,对死亡过度恐慌。活着为什么紧张?因为生命如流水般逝去,无可挽回。尘世生命是短暂的,但在禅的视野里,生命是永恒的,生和死是定义肉体生命的。
演员变换了,戏照常进行,浪潮翻腾着,但海洋依旧。既然肉体的死亡和朽灭是我们谁也避免不了的事,既正常又绝对,那么我们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难道哄哄自己就能阻止死亡的到来吗?
认识到这永恒的生命,如天地自然中万有造化的生生不息、循环往复的生命规律,就能从绝望虚无的深黑泥淖中脱离出来,就是飞越了生死的悬隔。
这始终存在的生命,继续繁衍生发,它是一个延续,如波浪的涌进。生死之间没有一丝空隙,它是连贯畅通的。
如此达观,一己生命算得了什么呢?
生死本无鸿沟,全在于人的设定。需要飞越的不是生死,而是人心中划分的不可逾越的生死鸿沟。
善待死亡,生命只在呼吸之间
人都是轻死贵生的,不少上了年纪的人很怕提到“死”字。佛门讲究生死轮回,把一次生命的结束当成是另一段生命旅程的开始。
其实,我们的生命终究是要走向终结的,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劫,何不把生死看得淡然、坦然一点呢?死其实就是生命的一部分,只有死才有生,宇宙万物就是在这样的生生死死中循环不息的。
天地造化赋予人一个生命的形体,让我们劳碌度过一生,到了生命的最后才让人休息,而死亡就是最后的安顿,这就是人一生的描述。善待自己生的人,也一定会善待自己的死。
“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这是一个重要的结论。生命是虚无而又短暂的,它在于一呼一吸之间,如流水般消逝,永远不复回。
一个人只有真正认清了生命的意义、生命的方向,好好地活着,将生命演绎得无比灿烂、无比美丽,才是真正懂得善待死亡的人。
当代作家毕淑敏在谈到自己生命的经历时,是这样说的:
我16岁时离开北京到西藏阿里当兵,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人生转折。我从小的生活经历决定,我对于农村的想象空间也仅限于住土房子吃窝头,而到了阿里,零下40多度的酷寒、海拔5000米以上带来的缺氧、八九个月接不到任何信件、吃不到任何蔬菜,等等,那该不是外星吧?我吓坏了!我真正地感受到,人的生命太脆弱了,因为我们还时时会面对死亡。
那时我们没有任何娱乐的条件,没过多久几个人连话都说尽了,我因此常常一个人呆坐着看冰雪,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现在想来,那简直就是“面壁”……原始人的生活不过如此吧?但是,我在那时有很多冥想,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看冰雪的时候仿佛看出了人生的很多问题。我记得康德有一句话说:“人对于崇高的认识来源于恐惧。”可能吧,于是我决心自己的一生要过得有趣、有意义,还要于他人有益。
那十多年的生活让一种观念横贯我的一生,那就是珍惜生命。有人曾经对我的小说等作品做专门研究发现,我用“生命”、“死亡”,特别是“温暖”这样的词汇特别多,大概是因为我当年被冻怕了。
不管怎么说,后来我的作品总是要把自己在高原所体验到的生命的宝贵,传达给他人。那是在我长篇小说里一以贯之的主题——爱惜生命。
人希望生命能够长久,才会有那么多的帝王将相苦练长生之道,却无法改变生命是短暂的这一事实;人是有贪欲的,又是有惰性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鸟为食亡”的悲剧发生;而人又是向上的,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只争朝夕”,从不松懈,却身心俱疲的生活。人之一生,犹如一呼一吸,生和死,只是瞬间的转化。了悟这点,方能做到努力把握每一刻、每一秒。
生命之旅,即使短如小花,也应当珍惜这仅有的一次生存的权利。要让生命更精彩,我们理应在有限的时间里,绽放生命的花朵。生死是人生的一个大学问。一个真正善其身的人,能够主宰自己的生命,所以才能够善其死。好好活着是最紧要的事情。
生命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变换更替的过程。人在呼吸的一瞬间,既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
生命只在呼吸之间。要时时更新自我,不眷恋旧我,不追悔往昔。“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吐故纳新,让生命之树常青。
对死亡的惧怕每个人都有,不是每个人就能有嵇康那样的气魄,他在临刑前还要抚琴弹奏一曲《广陵散》,并无奈地说:“从此之后就无人再懂《广陵散》了,它要遗失了。”但如果把大好的光阴用在如何惧怕死的问题上还不如真真切切地去想一想怎样好好活着,把握这一呼一吸之间仅仅一次的宝贵生命。好好活着是最要紧的事情。
人生苦短,活出生命的真意
非洲有一个部落,婴儿刚生下来就“获得”60岁的寿命,从60岁算起,随着婴儿长大,以后逐年递减,直到零岁。人生大事都得在这60年内完成,此后的岁月便颐养天年了。
这种计算方法非常的独特。人生不过是我们从上苍手中“借来”的一段岁月而已,过一年“还”一岁,直至生命终止。
生命既是借来的一段光阴,每过一分钟,我们便会失去生命中的一分钟。有人算过这样一笔账:假如人能活70岁,而每天睡觉8小时,那么70年会睡掉204400小时,合8517天,为23年零4个月。这样,人还剩下46年零8个月的时间。此外,闲聊、看病等时间,再加上退休后不工作的时间,约合36年零2个月。如此算来,一个人活到70岁,自己只有10年零6个月的时间可以用来做些事。更何况人们并不是人人都能活到70岁的。
由此看来,我们能真正拥有的时间寥寥无几。树枯了,有再青的机会;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燕子去了,有再回来的时刻。然而,人的时间一旦逝去,就如覆水难收,难以挽回。时间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宝贵的财富,要珍惜时间,爱护生命,利用好你生命中的每分每秒。
“今天”与“生命”聊天,“生命”问了一句:“过得怎么样?”
“今天”答道:“到现在为止,今天是我最好的一天!”
“生命”仿佛为“今天”的答案感到吃惊。
“你最好的一天?”“生命”用一种惊诧的口气重新问道。
“是的。”他迅速而且又充满信心地回答。
“生命”又问了一遍:“你确定吗?”
“是的。”他再一次确认。
他能感觉到“生命”并不相信他讲的是真话。当然,他知道“生命”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