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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成年(4)

那天晚上,克劳斯很高兴地去睡觉,因为他今天做了不止四件美丽的玩具,他想这几件玩具应该能让四个小孩很开心。但当他睡着后,一群隐形的敖格华包围了他的床,他们拿结实的绳子把他五花大绑,然后带着他飞到一个遥远的漆黑森林里,把他放到地上后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当克劳斯醒来时,发现自己离人类的部落已经有几千米远了,像一个囚犯一样躺在一片没人知道的一个野生丛林里。

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一条蟒蛇正摆动着身体,这可是一种把身子缠绕起来就能够把人的骨头碾碎的爬行动物。几尺开外正匍匐着一头猎豹,它红色的眼珠子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无助的克劳斯。而那些巨型的毒蜘蛛里就有一只正趴在杂乱的树叶堆上,死亡的气息悄悄弥漫在空气中,它只要一碰到那些树叶,它们就会枯萎。

但克劳斯从小在布兹森林长大,他不怕这些。

“快来帮帮我,伟大的森林努克!”他喊道,又吹了一种只有努克们懂的、低沉又特别的口哨。

那条蟒蛇本来就要扑倒它的猎物身上,听到哨声它马上就掉头。猎豹甩了一下尾巴退回去,消失在丛林里。而毒蜘蛛也突然停止它向前的脚步,躲到一块腐朽的木头下面。

克劳斯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因为这时他身边已经聚拢一群长相严肃的努克,他们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努克的背都要弓,脸上的皱纹也更多些。

“你把我们叫来,你到底是谁?”一个努克用沙哑的声音质问他。

“我是你们在布兹森林的兄弟的朋友。”克劳斯回答。“我被敌人带到这儿来,那些敖格华,我被他们扔在这儿等死。所以这时我只能恳求你们把我放了,好让我重新回到家里。”

“你有咒符吗?”另一个努克问道。

“有。”克劳斯说。

它们把他身上的绳子砍断,他双手可以自如活动后,就给努克们展示了努克的神秘咒符。

它们马上把他扶起来,给他些食物和水让他恢复体力。

“我们在布兹森林里的兄弟认识的这个朋友真奇怪,”一个留着发白的长胡子的老努克囔囔着说道。“但他知道我们的神秘咒语和咒符,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应该帮助他。闭上你的眼睛,陌生人,我们带你回家。我们应该往哪去?”

“欢乐谷。”克劳斯闭上眼说。

“在这世上我们知道的欢乐谷只有一个,我想我们应该不会走错路。”那个老努克回应。

努克一边说话,声音一边变弱,克劳斯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令他惊讶的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自家门旁边的长凳上,欢乐谷就敞开在他眼前。这天他又去拜访了森林女神们,把他的经历讲给女王泽尔琳和纳西尔听。

“敖格华已经变成你的敌人了。”美丽的女王想了想,说道。“所以我们必须竭尽所能来保护你免受他们的伤害。”

“趁他睡觉把他绑起来实在是太卑鄙了,”纳西尔愤怒地说。

“这些坏蛋真是卑鄙,”泽尔琳说,“我可决不允许他们再来打断我们的朋友的睡眠。”

那天晚上,女王来到克劳斯的木屋里,给每扇门窗都贴上她的封印,这样敖格华就没法进到屋子里来。在女王泽尔琳的封印下,还有精灵符咒,花仙子符咒和努克们的符咒,这样一来魔力变得更加强大。

克劳斯又可以给孩子们送玩具,令更多的小孩每天都开开心心。

可想而知,当敖格华魔王和他那帮凶狠的手下知道克劳斯从俄索普森林逃跑出来时有多么愤怒。

他们气疯了,整整发飙了一个星期,然后他们又在乱石堆里开了另一次会。

“把它带到努克的地盘是没用的,”魔王说,“因为克劳斯受他们的保护。所以我们这次得把他抓到我们自己的山里,在这里永远没人能找到他。”

这个主意马上得到其他人的同意,这群坏人一到夜晚就马上出发去抓克劳斯。但他们发现,他的木屋已经被仙灵们的封印保护起来,他们只能沮丧地回去。

“没关系,”魔王说,“他不可能总是在睡觉!”

第二天,克劳斯穿过平原想到村里给一个残疾男孩送一只玩具松鼠,路上他突然受到敖格华们的袭击,他们抓住他,把他从山谷里带走。

他们把他塞进一个洞穴里,又用许多大石头堵住洞口不让他逃跑。

没有光,没有食物,甚至没有什么空气可以呼吸,克劳斯这次真是身处困境了。但是他念了念精灵的魔法口令,这总是能让他得到精灵们的帮助,它们出现在空中把克劳斯救出来,眨眼间又把克劳斯送回到欢乐谷。

于是,敖格华们发现他们想毁掉这个赢得仙灵友情的人的计划又失败了,所以这次他们又得重新想一个办法来阻止克劳斯给孩子们带去欢乐,他们不能让孩子们总是当乖宝宝。

每当克劳斯出发要去给小孩子们送玩具时,负责监视他行动的敖格华就会跳出来把他的玩具从他怀里抢走。克劳斯只能两手空空地回到家里,而孩子们等不到克劳斯也对他失望无比。尽管如此,他还是坚持着,给他的小不点朋友们又做了许多玩具。但只要他带着玩具离开山谷去找孩子们,敖格华就会把他的玩具抢走。

敖格华把抢来的玩具都扔到他们那个偏僻的洞穴里,等到克劳斯变得沮丧,放弃了所有离开山谷的想法时,那个洞穴里已经堆了一堆玩具。孩子们发现克劳斯没有去找他们,就开始去他家找他。但是敖格华一发现他们,就绕着他们飞,使孩子们的脚步开始迷乱,连去往克劳斯家的路也不断变形,最终没有哪个小孩能够找到去欢乐山谷的路。

克劳斯又开始孤独地一人生活,因为他没法给那些他已经熟悉的孩子们带去快乐。但他还是勇敢地面对了这个困难,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些敖格华会停止他们千方百计要毁灭他的邪恶念头。

于是他只好成天制作玩具,每当一个玩具做完,他就把它摆放到一个用于陈列玩具的柜子里。当柜子里摆满玩具后,他又做了一个新柜子,同样把它填得满满的。所以在那段时间里,他有了许多放满玩具的柜子,这些精致的玩具有各种动物的形态,有马,有小狗小猫,有大象,小羊,兔子和小鹿,还有由大理石和黏土制成的、大小不一的玩偶和球。它们都涂着鲜艳的色彩。

每当他浏览着这一列列精美的、会被孩子们视为宝藏的玩具时,善良的老克劳斯心里就涌起悲伤,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拿着玩具出去找他的孩子们。最后,他终于无法忍受与孩子们的分离,冒险去找伟大的艾克,把自己受敖格华们迫害的事情告诉他,并且请求这位伟大的森林神帮助他。

七 善恶之间的交战

艾克严肃地听完了克劳斯的叙述,摸了摸他的白胡子,克劳斯知道这说明艾克在沉思。当克劳斯告诉他努克和精灵们是如何把他从死神手里救回来时,他赞赏地点了点头,当他听到敖格华是如何偷走孩子们的礼物时,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最后他说:

“从一开始,我就很支持你为人类孩子们做的事情,但你的善行遭敖格华们的阻挠,让我很生气。我们仙灵和这些攻击你的邪恶生灵是没有任何接触的。而且我们也总是避开他们,而他们迄今为止也小心翼翼不误闯我们的地盘。但在这件事上,他们却已经伤害到我们的一个朋友,我会让他们放弃自己的阴谋诡计,因为我说过你是受我们保护的对象。”

克劳斯十分感激森林之神,等他一回山谷去,从未推迟诺言实现的艾克马上来到了敖格华们住的山区。

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召唤了敖格华的大王和他的臣民。

顷刻间,这处地方就涌现出成群皱着眉头的敖格华,而他们的大王就坐在一块石头的边角上,凶狠地问道:

“是谁竟敢把我们都叫出来?”

“是我,世界森林之神。”艾克回答。

“这里可没有森林给你指手画脚,”敖格华大王生气地喊。“我们不需要听你的指挥,也不需要听其他任何仙灵的指挥!”

“没错,”艾克平静地说。“但你们却干涉克劳斯的事情,他住在欢乐谷里,受我们的保护。”

在场许多敖格华开始嚷嚷起来,而他们的大王也对森林之神面露凶相。

“你是负责管理森林的,但平原和山谷是我们的地盘!”大王喊道。“滚回你自己黑暗的森林里去!我们想对克劳斯干吗就干吗。”

“你不可以用任何的方式来伤害我们的朋友!”艾克说。

“我们怎么不能?”大王嚣张地反问。“你等着瞧!我们的力量可比人类大多了,和你们这些仙灵也不相上下!”

“你的自负会让你走上歧途!”艾克严厉地说。“你们是生命短暂的种族,你们的生命一旦结束就什么也不会留下。而我们,这些永生的仙灵,对你们除了鄙视就是可怜。说到底你们遭到所有生灵的唾弃,在天堂是没有你们地位的!即便是人类,他们结束在世上的生命后,也会进入另一个世界得到永生,他们都比你们高级。你们这些既不是人也不是仙的,怎么敢违背我的意愿?”

敖格华们一个个带着威胁的姿势站了起来,但他们的大王让他们退后。

“从来没有,”他朝艾克大喊,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从来没有哪个神敢自称自己是敖格华的首领!也从来没有哪个神敢冒犯我们!既然如此,我们只好在这三天内杀了你们那个朋友克劳斯,让你自己看看你说的这些话有多么可笑。不管是你,还是其他的神,都不会有可能把他从我们的怒火里救回去。我们藐视你们!滚吧,世界上的森林之神!在敖格华的世界里你是没有地位的。”

“那你就是想打架了!”艾克双眼怒视着他们说道。

“开战吧!”大王野蛮地说。“三天里你的朋友必死。”

艾克转身回到布兹森林,召集所有仙灵开会,告诉他们敖格华的挑衅以及他们要在三日内杀死克劳斯的计划。

身材娇小的仙灵们都安安静静地听他讲完。

“我们都能为他做些什么?”艾克问道。

“它们的存在对世界没有任何好处。”努克王子说,“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它们一生净做坏事,”莱尔王子说。“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他们是没有感觉的动物,总是想尽办法要把人类变得和他们一样坏。”精灵女王说。“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他们还违抗了我们伟大艾克的旨意,还威胁到我们养子的生命,”美丽的泽尔琳女王说道。“我们必须摧毁他们。”

森林之神露出了微笑。

“你们说得对。”他说。“我们知道这些敖格华是强大的种族,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来。但结果会怎样我们大家都清楚。即使输给我们的敌人,我们也是永生的种族,而敖格华注定是要被我们打败的,他们就不应该与我们对抗。做好准备,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我们应该全心全意,毫不留情地消灭罪恶!”

于是,一场仙灵与邪恶灵魂之间的恶战就此开幕。直到今天,童话故事里还会提及这场战争。

敖格华大王和他的子民也决定说到做到要把克劳斯给杀了。现在有两个原因让他们去恨他:他总是让孩子们那么开心,他还是森林之神的朋友。但自从艾克的到访后,他们开始担心起仙灵们与他们的对抗,他们恐惧被打败。所以魔王派出快行使者,让他们把世界上所有邪恶的生物都召集来帮助打败仙灵们。

宣战后第三天,敖格华组织了一支强大的军队。在他的军队里,有三百只喷火的亚洲龙,它们喷出来的火能烧毁所有碰到的东西。它们恨所有的人类以及所有善良的灵魂。还有三只眼的巨型鞑靼,它们一个顶好几个别的恶魔,它们什么都不喜欢,只喜欢打架。随后是从帕塔拉尼亚来的黑魔王,他们长着一对像蝙蝠一样的翅膀,每当他们扇动翅膀,就会在空气中散播绝望与恐怖的气息。参与其中的还有高泽丑鬼,他们长长的利爪和剑一样锋利,他们用这些利爪捕食。而这个世上每座山的敖格华也都加入这次与仙灵们的圣战中来。

敖格华大王巡视了一圈他这只浩荡的军队,一下子心花怒放,露出邪恶的得意笑容。他对自己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定能征服他那帮弱小的对手,他以为他的对手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仗。但森林之神这个称号可不是白起的。他的臣民也许是不习惯于面对冲突,但既然现在他们被号召来面对这些邪恶的魔头,他们也会为这场战争做好一切准备。

艾克要求大家在欢乐谷集合,而在那里,克劳斯丝毫不知道有一场严峻的战争就要为他打响了,他正在静静地做着他的玩具。

没一会儿,整个山谷,从这座山绵延至那座山,全是玲珑小巧的仙灵们。森林之神站在最前头,扛着一把闪闪发光的斧头,看上去就像一块锃亮的银。接着跟在后面的是花仙子,他们手持一束束长满尖刺的荆棘。然后是努克们。他们则扛着用来驯服那些不懂事的野兽们的长矛。最后是精灵,他们穿着白色轻纱,挥着彩虹色的翅膀和金色的魔杖,森林女神们则穿着她们橡树绿的统一服装,手持从白蜡树上取来的枝条当鞭子。

敖格华大王看到对方一个个身材娇小,细胳膊细腿的样子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森林之神那把看上去力量强大的斧头还是挺有威慑力的,但是女神们和美丽精灵们甜美的脸蛋,花仙子们的温柔斯文和努克们的弓腰驼背让这支队伍看上去似乎攻击力实在是太弱了,敖格华大王甚至觉得自己召集人马来和这群弱小的仙灵大战一场简直是一种耻辱。

“既然这群笨蛋敢开战,”他向鞑靼巨人的领头说,“就让咱们的邪恶势力把他们压倒吧!”

开战了。敖格华大王左手举起一块大石头,把它砸向森林之神的方阵里,森林之神一挥斧头就把石头挡开了。三只眼的鞑靼巨人冲向努克们,高泽丑鬼冲向花仙子,喷火的龙则扑向甜美的精灵们。因为仙女是艾克自己的人,所以,那一队敖格华直接向仙女们冲过去,想着轻轻松松解决他们。

但在这世界上其实有这样一个规定——邪恶势力不受到反对时他们自然可以为所欲为,但如果遭到正义的反对,正义必然要打败邪恶。如果敖格华大王清楚这点该多好!

他的大意使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森林之神一挥他的斧头,立刻产生出强大的能量,一道闪光把这个邪恶大王劈成两半,世上最卑鄙的生物一下就被森林之神消灭了。

鞑靼们也遭到不小的打击。小小努克们举起长矛就能刺穿他们厚实的身躯,他们一下子疼得号叫起来,踉跄着往后退,最终倒在地上一躺不起。

接下来轮到长着尖爪的丑鬼们感到害怕了。花仙子们把他们的荆棘插进丑鬼们未曾开化过的心灵,瞬间他们的血流遍整个平原。每滴血最后都开成一朵紫色的蓟花。

在精灵们的魔棒前,亚洲龙也吓得停住了脚步。因为精灵们一挥魔杖,就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把亚洲龙喷出的炽热的火焰往它们自己身上吹回去,所以它们吓得四散,最后也被自己的火烧死了。

对于敖格华们来说,等他们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被消灭时已经太晚了,仙女们的鞭子对所有的敖格华都有一股无形的魔力,只要轻轻碰到他们,他们立刻就会变成泥块!

艾克把他发光的斧头靠在一边,停下来扫视了一眼战场。他看到还有几个尚且跑得动的巨人往远处的山坡跑去,他们要潜逃回鞑靼。丑鬼都跑光了,恐怖的亚洲龙也一样,最后只剩下邪恶的敖格华们变成一块块大石头点缀在平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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