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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密林中万籁俱寂,雪花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瞬间,四道光亮撕破了这片静谧,随之出现的四位神灵打量着四周,微微露出笑意。

其中的一位抬起手,悄声下了命令,随即转身,心知适才操控的元素之能会完全遵从指令。四神默不作声地立了半晌,刚才召唤风元素的神灵开口道:“各位觉得如何?能奏效吗?”

“但愿。”塔梅尔答道。

“你看怎样?”艾丽妲问芙尔迪。

火神只是耸耸肩,艾丽妲追问道:“这是你制订的计划,你总该清楚吧?”

“我制订计划,并不代表我能完全掌控结果。”芙尔迪回答。

“就我看来,它对于命运之轮总体的走向是有利的。”扬戴恩说道。

“你说话老是这么云山雾罩的。”芙尔迪评论道。

凯尔用她纯白的斗篷护住一团小小的火球。在她周围暴风雪肆虐,雪片吹进她的眼睛里,她的脸被低温刺得生疼,从平日里健康的小麦色变得通红。其他的人族战士也用火球温暖手指,为突袭做准备。一个世纪前,人族绝不会在这种天气出行,然而今时不比往日,生存愈发艰难,四族之间的冲突也迅速升级。

凯尔所在的小队之所以在严冬攻打精灵营地,是因为前不久精灵企图将他们的镇子夷为平地。精灵们总是在寒冬发动袭击,因为他们操控的元素是水,因此在冰雪和严寒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四族都能操纵各自所属的元素,并从中汲取力量。据说,每一族的祖先在操纵元素之外,都还有特殊的能力,但是他们触怒了神灵,所以特殊能力被剥夺了。大部分人把这种说法归为传说和无稽之谈,而少部分相信这种传说的也觉得人类、精灵、矮人和仙子曾经和平共处是难以想象的。

毕竟,四族分别组成的国家原来、现在都是处于敌对状态,将来也一定会处于敌对的状态。族间的冲突本来只是小范围摩擦,现如今死伤已经是家常便饭。

士兵一旦阵亡,老者反对争斗的声浪就会增高。可是年青一代依旧像被黑魔法驱使一般地前赴后继涌向战场。

“我们很快就行动。”司令官宣布。他完全不用费神去压低嗓子,因为四周咆哮的风声都能盖过大象的声音,“大家对作战计划都清楚吗?”这魁梧的指挥官并没有打算等待大家回答,“我们先毁掉他们的粮仓,这样他们整个冬天都得夹着尾巴过日子。大家要留神用盾牌护住自己,精灵个个都是神射手。”

战士们对武器装备进行最后的检查,举起空闲的手,小火球在他们身前形成冒着火花和闪电的能量漩涡。凯尔调整了一下腰带,把短剑挪到触手可及的地方。她环视着同伴,他们也一样穿着和环境融为一体的雪白斗篷。

“大家等我的暗号,不许发出吼声,特别是你,凯尔。”司令官说道。

凯尔的回应是对他怒目而视。其他战士悄悄包围精灵营地的时候,凯尔留在原地,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风雪中。包围圈完成之后,司令官向天空发射一团火球,突袭开始了。

凯尔轻快地跑过冻硬的雪地,留心控制身体的热流量,避免因为足部过热陷入雪里。她的目的地不是仓库,破坏粮仓的人手不缺她一个。

她心里想的是冒险,比如干点儿人人称羡的英雄事迹,让她的哥哥们好好瞧瞧。她的三个兄长都是军官,每个都取笑过凯尔的底层军衔。他们当兵时间比凯尔长好久这事儿,她提了也没用。

听到仓库那里传来的轰隆声,凯尔微微一笑,心想要能在爆炸现场观摩也不坏,现在也不必保持隐秘行动了,于是她直接冲进一排老旧的营房,向各个方向发射火球。她刚一进门,迎面飞来一把冰刀,凯尔低头躲开,向睡得迷迷糊糊的精灵士兵发射火流,对方慌忙就地滚到一边,大声呼救。凯尔的攻击化作一堵火墙,向倒霉的精灵步步紧逼,他奋力反抗,可他的反击都被无情地弹开了。不多时,精灵背贴着墙,面对熊熊大火,陷入了绝地。

在精灵被活活烤熟之前,一个精灵小队长及时出现,稳稳地帮着他把凯尔的火墙推开。新来的精灵发色乌黑,双眼碧绿,有小麦色的肌肤。凯尔对这么大的营房只住了两个精灵有几分疑惑,不过当务之急是打败他们。

既然火墙不奏效,凯尔只好另想办法。只见她向前伸直上臂,把手在身前紧紧交握,随后两手像要撕开什么似的迅速分开,同时以自己身体为中心向四周发射一波波的火焰,把墙壁熏烤得焦黑。发出了绝招,凯尔累得直喘,可是那两个精灵被一团冰和水能量组成的结界守护着,毫发无损。精灵小队长咧嘴一笑,结界的元素能量化为攻击波,飞向了凯尔。

凯尔刚竖起结界,两个精灵合力发动的攻击就到了,攻击的力量把她抛出营房,凯尔落到了松软的雪地上。她仰天躺着,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

她听到远处司令官发出撤退的号令,一跃而起,一边回撤一边注意那两个精灵的动向。他们俩说了几句话,士兵跑开去对付其他的人族战士,而小队长向凯尔逼了过来。很快,只剩她们俩面对面站着。

“你还不逃吗?”精灵道。

“我觉得我应该再待一会儿,好给你上一课。”凯尔回答。

两人同时从手心中召唤出元素弹,丢向对方,并迅速躲开对方的攻击。对抗一直持续到一个特别强力的冰弹把凯尔炸得再一次飞了出去。凯尔躺在雪地里慢慢下陷,她气喘吁吁,精疲力竭,干脆等着精灵过来结果自己。忽然之间,飓风刮起,两人一起被卷走了。

同一片森林的上空,仙子亨利正在强风中左支右绌。由于四周都是纷飞的雪片,亨利对自己的所在毫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原本正好好地在仙子国肥沃的平原上空翱翔,可忽然被飓风刮到了边境山脉的另一边,精灵占领的冻原上空。风猛烈地刮,他只好时时调整翅膀的角度,免得它们受伤。亨利的翅膀乍一看和蝴蝶很像,实际上因为内部有中空的骨骼支撑,非常结实。不过在这么大的风力面前,它们也只能勉强让他浮在半空罢了。

亨利不敢降落,谁知道被精灵抓住会落到什么下场呢?他现在只好让强风把自己吹来吹去,将自己紧裹在风元素组成的球形结界里,半支着棕色的翅膀操控方向,他可没打算摔死在冻原上。

忽然,一团火球飞上半空,把仙子吓了一跳。有人类在?肯定是突袭。亨利调整翅膀的角度,向火焰发出的方向飞去,既然来都来了,顺便刺探一下也不赖。

亨利这辈子第一次对自己这对不起眼的棕色翅膀感到满意,它们在一片黑沉沉的乌云中毫不显眼,真是完美的隐蔽。

渐渐地,风止了,雪也不下了,亨利撤去元素护盾,包裹他的泡泡逐渐消失了。接着,他开始甩去头发和潮湿衣服上的雪花。

亨利正向着刚发现的精灵营地飞去,却被一股飓风狠狠向后扯去。他怕翅膀被风扯去,赶紧把它们紧紧包裹在身体上,然后紧闭上浅蓝的双眼,准备召唤魔法对抗飓风。可他惊恐地发现,这股飓风是由比他自己强大得多的魔法召唤的。

与此同时,一个矮人侦察兵正在同一片森林中小心前进。塞拉把棕色的头发从眼前撩开,心想如果自己能未卜先知,早上就把头发扎起来多好。当然,今早她也没预料到上级会让她执行这样一个自杀性任务,去精灵的领地侦查。

她怀疑小队长怨恨自己已经有段日子了。塞拉本以为他看自己不顺眼,最多就是口头上不善,或者在她升职上下绊子,没想到小队长是真心想她死。

塞拉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抗命,不过这样小队长把她踢出军队就名正言顺了。要是你的小队长给你分配了任务,不管这任务有多蠢,还是好好完成比较好。

这就是为什么塞拉跌跌撞撞地出现在冻原上的原因。她想着可以蹭到精灵营地的边缘地带,隐蔽在树上,观察几个小时,然后带着精灵的情报回去。想象一下小队长那时脸上震惊的表情,她笑了。

不幸的是,暴风雪来了,塞拉的好心情逐渐化为乌有。在努力迎着风雪前进了一会儿之后,她走不动了。她惊惶地努力回想训练内容里,如果碰到暴风雪该怎么做,并再一次诅咒该死的贝福特让她执行这样一个要命的任务。

在冻死之前,塞拉用意念探测到十英尺雪之下是土地,她抑制住欢呼的心情,把一大团土壤召唤上来,在中间挖了一个洞,钻了进去,并用更多的土把自己厚厚地掩盖起来。

终于暖和了,她一边休息一边等待暴雪停歇,没过多久,她在地下感到巨大的震动,赶紧一挥手,从自制的掩体中脱身而出。原来太阳已经出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塞拉才发现自己离最近的木屋只有几英尺之远,才意识到自己直接闯进了精灵的营地,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看到右边不远处有三个人影,知道自己身处极大的危险之中,赶紧蹲身避免被发现。抬头再看时,只剩下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托着一个冰球,另一个攥着一团火焰。

塞拉非常惊讶,人类居然来到了精灵领地,而且是冬天,她本以为人类的能力在严寒的气候中只能勉强维持生存。塞拉惊奇地看着人类和精灵斗了几分钟,在正常情况下,两人可能势均力敌,不过精灵现在占着天时地利,人类处境堪忧。

最后,精灵发出了制胜的一击,把人类炸得飞了出去。精灵犹豫了一下,接着下定了决心,举起手。塞拉皱眉,对人类感到一丝怜悯,这孩子在极端不利、同伴都撤退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和对手战斗,还是很了不起的。忽然,一阵飓风刮起,精灵和人类都飞上了半空。

这一天意外连连,塞拉看到二人被刮走还是十分惊讶,当她看到仙子的时候,心想仙子也喜欢围观人类和精灵的战斗。当风把她也卷走的时候,她还在想到底是什么力量带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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