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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海岩12钗

渔家傲

海岩说,他最喜欢写也最擅长写的是女性。

海岩又说,他最喜欢写那些美好的人和事物。

于是,我们在海岩的笔下看到了系列从容貌到内涵都几近完美的女性形象。

海岩也写过周志明、肖童,毛杰、韩丁等令人记忆深刻的英傻小生,但他笔下最打动人的还是那些悲情女性。在这里,让我们按照这些女性形象从轻到重的分量去历数海岩12钗。需要事先说明的是:由于海岩的每一部小说都被改编成反响强烈的电视剧,所以以下排名依据的是文学形象与电视形象的综合评分。

第12钗——祝四萍

海岩最新长篇小说《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衬托性女性形象。单纯从人物行为上看,祝四萍几乎集合了中国女性的全部不美德,甚至有点坏事做绝的意思。就是这样个差不多人见人恨的“坏”女人,依然博得了海岩相当的同情,为她的“邪恶”找了很多成立的或不成立的理由,足见海岩面对女性时下笔之软弱。

第11钗——钟宁

海岩最热卖的长篇小说《玉观音》中的女配角。钟宁也是迄今为止海岩笔下为数不多的病女性之一。钟宁的嫉妒、霸道、狠毒读来令人生厌,但这正是海岩的“苦肉计”——糟蹋一个女性形象是为了衬托另一个女性形象美好。试想,如果没有钟宁的嫉妒、霸道、狠毒,你又怎会给予安心更多的同情与怜爱。在日常生活中,钟宁是常见的,而安心是少见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钟宁代表着海岩的现实主义,安心则代表着海岩的理想主义。理想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多少有些丑恶。

第10钗——郑文燕

海岩代表性长篇小说《永不瞑目》中女三号。郑文燕出场次数不多,给读者和观众留下的印象也远不如同一作品中的欧庆春和欧阳兰兰,但她却是海岩笔下少数几个代表着中国女性传统美德的人物形象。郑文燕对肖童的爱在形式上是无微不至的,在内容上是百依百顺的。当然女性的嫉妒与排他性也是有的。不过,这样“中规中矩”的女人是不被海岩看好的,因此海岩在她们身上总是惜墨如金。这也就是为什么此类人物在海岩小说中总是不那么抢眼的原因。

第9钗——严君

海岩长篇小说处女作《便衣警察》中的女配角。刚才说到郑文燕对自己心爱的男人那种忘我的爱,追根溯源便可以从严君这里找到出处。从严君开始,海岩创造了一类类型化的女性形象:生活作风严谨且富含传统美德的未婚准贤妻良母型女人。但海岩对这种用世俗标准来衡量几乎完美无缺的女性形象抱有天然的成见,他总是让这类女人在自己深爱的男人那里一而再再而三地碰壁。而海岩高超的技巧在于:明明严君、郑文燕这类女人温良恭捡让,明明她们没有做错什么事,但当周志明、肖童拒绝她们的爰去选择其他女人时,读者和观众多半会举双手赞成。

第8钗——林星

海岩长篇小说《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女主角。估计在创作时,林星也是海岩寄托情感与心血较多的一个女性形象,但两个意料之外的争议却使这一形象走上荧屏之后大打折扣。第一点争议是人物的道德取向,吴长天的有德使人们忽视了他的无法,而林星的依法办事、大义灭亲更显得无情。诚如海岩所说:中国人重人隋和道德大于法律。塑造林星时,海岩显然在读者与观众的以德代法、隋大于法这一问题上有些失算。第二点争议是演员的表演,选择常远饰演林星事后被观众和舆论认定是不成功的。由此林星这个人物也成为海岩小说创作中迄今为止惟一一位未能捧红饰演者的女主人公。

第7钗——颜玉

海岩长篇小说《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的女配角。由于在道德、人情与法律问题上持与林星完全相反的态度,且出身大家闺秀并处处将《永不瞑目》中郑文燕所代表的中国女性传统美德发挥到极致,再加上新星张静初不愠不火、有滋有味的表演,所以颜玉一出现在荧屏上,立刻获得了广大观众的青睐。这个人物的名宇源于中国古语——“书中自有颜如玉”,作家在望造人物上的理想主义倾向由此得到某种不经意的流露。在颜玉与林星的角色错位上,海岩陷入了一个喧宾夺主的怪圈。人物角色的设计初衷与实际效果背道而驰,这种“失控”在海岩的小说创作中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第6钗——欧庆春

海岩长篇小说《永不瞑目》中的女主人公。在这个女警察爱上自己工作对象肖童的故事中,欧庆春承载了海岩的很多美好理想。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欧庆春对肖童的情感是徘徊在爱情与工作两种关系之间的。尽管有人从中看到了欧庆春的革命利益高于一切,也有人从中看到了欧庆春对肖童深挚的爱情,这种对人物的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作家创作成功的标志。但是敏感的读者与观众不难看出海岩对于肖童的“受虐”式爱情是抱有一定的欣赏态度的,因此“冷美人,欧庆春的形象在海岩笔下独树一帜。对于欧庆春,爱之者奉之为神,恨之者鄙之为妖,当读者与观众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时,海岩正躺在一旁为自己的妙笔偷着乐呢!因为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是作家追求的最高境界。”

第5钗——罗晶晶

海岩最新长篇小说《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的女主人公。从《便衣警察》到《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海岩走过了一个轮回:一头一尾两部作品中的女主人公都相对分量较轻,而中间的几部长篇小说都是以女人为重心的。罗晶晶在《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中只是一面镜子,被海岩拿来轮流映照两位男主人公韩丁与龙小羽的内心世界。但从海岩笔调中,你可以感到他对这个角色的偏爱和创作出这个角色的欣喜。与曹雪芹笔下的金陵12钗类比,罗晶晶大概可以相当于秦可卿,是作家心目中完美女人的经典模样与气质。

第4钗——施肖萌

海岩长篇小说处女作《便衣警察》中的女主角。由于当年那部轰动一时的电视连续剧与今天相隔实在太久远了,人们已经淡忘了那个美丽的施肖萌。但是不要忘记,施肖萌毕竟是海岩创造的第一个女性形象,在她身上必然凝结着作家在文学创作之初对女性全部美好的寄托。这也就是为什么把施肖萌这样一个海岩小说中并不十分成熟的女性形象排位如此靠前的原因。

第3钗——欧阳兰兰

海岩长篇小说《永不瞑目》中的另一位女主人公。从法律上说,欧庆春是警察,而欧阳兰兰是罪犯。但从情感上说,一切又没有那么简单。从郑文燕到颜玉再到欧阳兰兰,这条路线上全是海岩安排的痴情女。而其中论爱之深和爱之狂,又尤以欧阳兰兰为最。为了肖童,欧阳兰兰可以不顾一切、可以奉献一切,其中“无私”的成分比重远非欧庆春可以比拟。当然,欧阳兰兰的价值还在于她深刻的悲剧色彩:爱上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冻僵一颗有情有义的心,怀了他的孩子却还被他“出卖”,最后在枪声中结束恩恩怨怨。这样的悲剧性女性当然在文学价值上要高出欧庆春一筹,欧阳兰兰以一个反派形象出现,但观众的喜爱率却与欧庆春不相上下,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这一点。

第2钗——安心

海岩最热卖的长篇小说《玉观音》中的女主角。安心也是海岩笔下迄今为止最具普及性和大众知名度的女性形象。安心的魅力除了美丽的容颜之外,更主要表现在她曲折的命运和情感的悲剧。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竞然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一次刻骨铭心的丧夫之痛、一次错误的恋爱、一次心绪纷乱的追捕。她对毛杰的情感,不是一个爱或者恨可以概括的。她与毛杰有杀夫之仇,但她无法逃避生下了毛杰的孩子的宿命。就是这个让人牵肠挂肚的安心,代表着海岩处理复杂人物命运的最高水平,无疑是海岩笔下特别值得骄傲的一个女性形象。当初《玉观音》在《北京青年报》上独家连载时,读者的泪水和强烈反响都印证了安心是海岩一个成功的标志。

第1钗——吕月月

海岩经典长篇小说《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女主人公。不恭敬她说,吕月月迄今为止依然是海岩塑造的最有魅力的女性形象。吕月月是除了欧阳兰兰之外另一个被海岩写死了而且死得令人非常难受的女性角色。吕月月的美丽得到了海岩饱含激情的讴歌,吕月月的气质又幸得徐静蕾的锦上添花。然而这还只是外在的美,人物内在的悲剧才是文学上的最美。爱上了可爱却又不能爱的人,为了他牺牲了自己的生活却又牺牲得不够彻底,最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自己面前,吕月月的悲剧是一场宿命的悲剧,是悲剧中的最高境界。由此,这个最具命运厚度的女性形象稳坐海岩12钗的第一把交椅。

为海岩12钗排定座次之后,总结出以下三大定律:

1.海岩喜欢那些在个性与品行上不够完美的女性形象,常把这样的女人写成主角,或许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容易上演人生与命运的悲剧。

2.海岩喜欢把笔下的女人往不幸的方向写以打动读者与观众,或许是为了实践托尔斯泰的理念:不幸的女人各有各的不幸。

3.如果一部海岩作品中只有一个女主角,她必定是多情的;如果一部海岩作品中有两个女主角,一号人物总是无情的而二号人物必定是多情的。

这是偶然的还是海岩认识上的必然?这还有待于海岩今后的创作来加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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