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再去找萧子陵,这一次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待三夜再一次踏进萧子陵的房间,她竟看见他正在床榻上收拾包裹。
三夜胸口被怒气填满,她冲上去,二话不说就抢过他手里的包袱。
她说,“你要走?”
萧子陵面无表情地点头,他道,“既然你已经平安无事,那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外头还有许多大事等着我去做。”
三夜一把将包裹掷于地上,她冷笑着说,“你所说的要紧事,是和别的女人风华雪月么?”
萧子陵避开她的目光,淡淡地答道,“这些都与你无关。”
三夜怔怔地望着萧子陵,他却一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三夜愤懑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强迫他与她对视,三夜不明白,为何之前还好好的,突然之间他竟然会变成这样。
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子还是以前那个萧子陵。
三夜问道,“我昏迷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子陵道,“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你——”
萧子陵望着她,眼中掠过一丝轻蔑和不屑的颜色,“三夜,你如今看到是才是真正的我。”
三夜的手颓然从他领口滑落了下来,她喃喃着,怎么会怎样,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日子算什么,那一夜又算什么……
萧子陵抿唇轻笑,“三夜,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报仇,可我没有料到的是你是这么愚蠢,竟然主动献身于我,美人在怀,我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可是你别想以此来要挟我,今日不妨告诉你,想和我在一起,你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三夜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身体是颤抖着,连着她的嗓音都抑制不住颤动,她说,“萧大哥,你……当真一点都不喜欢我?”
萧字陵侧过脸,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许久,他才沉声道,“没有……”
三夜盘旋在眼角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说道,“那你当初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不是更好。”
萧子陵冷哼,“你想死,我就偏偏让你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他冰冷的话语宛如利器字字句句击在她的胸口,三夜脸色苍白,疼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哭,起码要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
三夜咽下口中咸涩的眼泪,说道,“好,从此之后,我不会再纠结与你,我们俩就如同这发上的簪子,恩断义绝!”
她取下了发髻上的白玉簪子,握在手里折断,尖利的簪子刺破了她手中的皮肉,鲜血染红了她手心里断裂的玉簪,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这簪子是萧子陵送给她唯一的东西,今日却如同他们俩的情分,就如同那镜花水月般,黯然逝去。
三夜开始后悔了,她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为了爱他,她几乎抛弃了所有,甚至为了她不惜和一手养育她长大是师父反目。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除了无边无际的痛苦,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三夜长叹了一声,她道,“你快些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可恶的嘴脸。”
萧子陵不再看她一眼,甚至连地上的包裹都来不及捡起就已经踏出房间,绝尘而去。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一片万紫千红中,三夜的身体一下子想是被抽空一般,她扶着房门,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
她靠着冰冷的木门,无助地哭泣。
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为了那个男人流泪,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将她打垮,她会坚强地活着,活给他看!
萧子陵走后,三夜失魂落魄地会了房间,她竟然又大病了一场。
钟离在受在她的房间里,慌张地踱来踱去,不时还训斥侍女几句,说她们没有照顾好三夜。
侍女门匍匐在地上,身体颤抖得如秋风里的落叶。
他坐在三夜的床榻旁,整整守了两天,直到庄里的管家来请他处理公务,他才不甘愿地起来,临走时还特意嘱咐了侍女要好生伺候。
钟离走后不久,三夜就醒了,她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侍女见她醒来,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她说,“夫人,你总算醒了。”
三夜从床榻上坐起来,轻轻地拍了拍额头,她问,“我这是怎么了?”
侍女回复道,“夫人,你得了风寒,昏迷了两日,大夫说你需要静养。”
三夜点点头,又道,“我有些饿了,麻烦你们帮我拿些吃的过来可好?”
侍女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出了房间,不一会儿便端来了香气腾腾的热粥。
她道,“夫人,这是厨房刚做的八宝莲子粥,让奴婢服侍您实用。”
侍女坐在床榻上,将勺子放在碗里然后轻轻地吹着起,看起来十分仔细。
三夜忍不住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侍女惶恐道,“夫人,这怎么行呢。”没等她反应过来,三夜已经从她手里抢过了碗。
三夜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道,“你们为何要叫我夫人?”
侍女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您和庄主马上就要成婚了,我们自然要称呼你为夫人……”
成婚?和钟离……
她蹙眉,怎么一觉醒来,什么都乱了套了,三夜并没有反驳,只是问侍女,“你就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如心。”
三夜虚弱地笑道,“很好听的名字。”
如心垂下眼,一副很是羞涩的模样。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钟离跨步进了房间,方才他听得侍女说她醒了之后,他立刻便抛下了庄里所有的事务,第一时间赶到了房间。
看到三夜倚靠在床榻上,面容憔悴,他连忙走了上去说道,“你刚醒来怎么就坐起来了,快点躺下。”
三夜摇摇头,“我在床上躺得已经够久了,这会儿倒是想出去走走。”
钟离替她拢好了被褥,柔声说道,“外面风大,你的风寒又未痊愈,这几天都待在房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