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馨月小心翼翼地摸着眼前的一束金黄色菊花,转头问到:“袁叔叔,我可以进里面看吗?”
袁瑞:“可以,不过,馨月要小心,不能折断花枝,不可以伤到花朵,因为它们像人一样,都有生命,受伤了也会痛,知道吗?”除了自己和照顾这些花的工人外,他可是从来不允许别人进花田的。为了馨月和未来的大嫂,他忍痛答应了。
关馨月点点头,走进金灿灿的一片花田中。走了一段,她回头喊着:“阿姨,快来,花好漂亮。”其实她想表达的是站在大片黄花中的那份惊喜,只因为太小,不会把心中所想用恰当的语言表达出来,所以只说“花好漂亮”。
秦海月迈步慢慢走进去,站到关馨月身边,放眼望去,身边满是金黄色的菊花。置身于这片灿阳般盛开的花海中,秦海月感觉身上暖暖的,因着这股暖意,她由衷地感到喜悦。她的喜悦之情慢慢溢出心田,跟着唇边现出柔和的笑纹,然后这笑纹逐渐放大,放大到她的眉眼间尽显笑意。时间就此定格。
关馨月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笑,激动得拉住她的右手又笑又跳又叫:“呵呵,阿姨笑了,阿姨笑了,阿姨笑起来好漂亮,阿姨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呵呵,爸爸,爸爸,快看,阿姨笑了,呵呵……”
秦海月抬起左手,轻抚上关馨月的头,笑意不减地说:“是嘛,谢谢。”
关云飞在女儿迈步进花田的瞬间就已经开始给她们两人录像了,他自然也注意到了秦海月脸上的笑容。认识了几个月,他也是第一次看到秦海月这样笑,真的很美。于是,他怔怔地盯着站在花海中的秦海月,忘了手中握着的摄像机,忘了继续摄像的事情。
袁瑞摇着头,将关云飞手中的摄像机一把夺过来,将花田中的两人和花田外的老大都拍摄进了镜头中。老大离婚后,人变了很多,他一直很担心。老大昨晚突然打来电话说要带着女儿和女朋友来他这里赏花,他当时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后,就剩下高兴了。因为他知道,老大终于走出了过去,要展开新的生活。对于情爱,婚姻,老大的态度非常认真,既然他说秦海月是他的女朋友,那么就意味着,秦海月会是他的妻子。因此,他才会自见面起,一口一个“大嫂”地叫着。
看过了各色菊花,他们便回到了袁瑞的办公室。一是馨月玩儿累了,二是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袁瑞带他们吃过午饭后,挽留他们下午继续玩儿。关云飞解释秦海月下午要加班,袁瑞才肯放他们回去。
返回的路上,秦海月靠在座椅背上昏昏欲睡,馨月靠在她身上早熟睡。
下午秦海月要到学校加班时,关馨月就缠着要跟去,她还再三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打扰秦海月的工作。
关云飞冷下脸一口拒绝了女儿的请求,他是怕女儿会影响了秦海月的工作。
于是,关馨月两眼蓄满水气,拉着秦海月的衣角,仰起脸,用可怜兮兮的表情望向秦海月,还声音哽咽地求着:“阿,阿姨,馨月会乖乖的,不捣乱,带我去,好不好?”顺带的还吸两下鼻子,加强效果。
秦海月很想叹气,为什么这孩子要用这种表情面对她?这让她要怎么办?拒绝吧,好像是她在欺负小孩子;答应吧,加班还带个孩子,总觉得怪怪的。若被馆长看见,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这样一来,佟教授就会知道,然后洛少华就会知道,还有那个整天没事往她那儿跑的李小洛,还有妖孽柳瑞雨和他的姐姐。最后,她的日子就再也消停不下来了。她的生活已经够“精彩”了,不需要再添新内容。
关云飞很想将女儿强行带回家。如果是以前,只要他冷下脸,女儿就会吓得乖乖听话。可现在不同以往了,现在在他女儿的心目中秦海月摆第一,已经不怎么怕他了,强行带走,一定会哭给他看。即使知道女儿会哭,但也没办法。因此,他用严厉的口吻斥责道:“馨月,不许再胡闹了,跟爸爸回家。”
关馨月立马紧紧地抱住了秦海月的腿,嘴里说着:“不要,不要,我不要回家,我要和阿姨在一起。”
关云飞彻底怒了:“关馨月,你再不听话,我就动手打你了。”若真要说打,他才舍不得,只是想吓吓女儿而已。
秦海月揉了揉太阳穴,低喝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
关云飞惊愕地看向秦海月;关馨月吓得松开手,退后了两步,抬起脸,蓄满水气的一双大眼瞪得老大,并怯怯地小声唤了一声“阿姨”后,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秦海月不搭理他们,拿起衣架上的包,走到门口换鞋。
关馨月哽咽着小声说:“阿姨,对,对不起,都是馨月不好,惹阿姨生气。阿姨不要、讨厌馨月,好不好?唔唔……”说着,竟哭开了。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两颊流了下来。
秦海月背对着这对父女,闭了闭眼,无奈开口:“不许哭,再哭我就不带你去了。”唉,为什么觉得自己越来越心软了呢!
听到她的话,关馨月愣住了,忘了哭,也忘了有所动作。
关云飞蹲下来,伸手小心翼翼地为女儿擦眼泪,并劝着:“好了,不许哭了,再哭阿姨就不带你去学校了。看看,都哭成小花猫儿了。”
关馨月使劲点着头:“嗯,馨月不哭了,不哭了。馨月听阿姨的话。”
关云飞郁闷了,以前,女儿对他是言听计从的。现在可好,都反了天了。现在女儿眼里只有海月,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地想着。而且,刚才,海月竟敢要他和馨月闭嘴。虽然相当不悦,但他意识到,刚刚他们三个的样子,很像是夫妻在为孩子的事吵架。这样的经历,他以前从未体验过,不过,这样才能算是正常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