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不保,是不是?”八阿哥一愣,“我已经知道错了,可是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得罪他了,现在不也没事了?我会注意的了,十四阿哥已经说过了。你们放心,我以后绝对躲着他,不再惹事了。”
“这里是皇宫,四哥是皇子,你哪是你想躲就能躲得,还是要注意规矩的。”
“奴婢也想学啊,可就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忘记,我也没法儿啊,不然娘娘怎么会不把我带在身边呢。”八阿哥一听,顿时沉默了,十阿哥想要说什么,就被九阿哥拦了下来。我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主儿,一时也给弄糊涂了。
结果就让良妃给知道了,她的脸立刻变成了苍白,好在她可怜我,没给我板子,却责令我禁足一个月。
禁足的日子里,我开始精心研究养花,闲时的时候我便开始悉心照看着我费劲心思寻来的花卉,大部分是快要死了,不好活别人不要了的,然而我却可以让它们起死回生,就连八阿哥也看着奇,便也时不时的送来一些,最后扩展到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有花就搬来这,九阿哥的大多是快死的,十阿哥的是什么都有,他总说自己是一个男子汉,要花做什么,我听了就想笑,看来他还真是喜欢这个称号。十四则是精心挑选过的,他知道我喜欢茉莉,就千方百计的寻来很多品种的茉莉,可茉莉并不好养,在加上我并不是对每一种花的习性都熟悉,所以每当看到快要枯萎的花,我的心情就差的很。今天就有一株扶桑死掉了,这几日我一直看着她,就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可终究是回天无力,我看着这株扶桑,一动不动,只觉得有湿湿的液体从眼睛里留了出来,“你还真是奇怪,居然会为了一株花哭泣。”我抹了一下眼泪,不服气的说,“有什么奇怪的,都是大自然赋予的生命,难不成只有人的死才值得难过吗?”我不理他,仍旧一个人蹲在那儿看着枯萎的扶桑,他突然也静了下来,一把拉起我,轻轻的帮我把泪水擦干,“为什么你可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却对其他的生命这么的在意?你究竟是从哪来的?”我看着八阿哥好看的脸,“从我娘的肚子里来的呀。”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总是能说出这么奇怪的话。”他看着我难过的表情,“别难过了,开心点,我再给你送几盆就是了。”我一把挣脱开他,“你们总是这么无情的吗?怪不得你们总是惩罚宫女太监,可是你们在惩罚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到,爱他们的人是多么的心疼,多么的难受,你们是人他们就不是了吗?本质上,我们都是一个生命,一个随时都可能消失掉的,脆弱的生命。”我转过身就跑,留下八阿哥一个人在那呆呆的站着。
中秋很快到了,良妃带着吟月和玉玲去参加晚宴,我被意料之中的留了下来,不过却可以随便走走。可能是扶桑的死,勾起了我埋藏在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不仅没来由的数落了八阿哥一顿,自己的心情也糟糕的很,这几日沉静了很多,也规矩了很多,良妃只当我耍小孩子脾气,没当回事,八阿哥倒没怪我,不过再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里又多了一样我不清楚也看不透的东西,我也懒得去猜。
待良妃走了片刻之后,我终究按捺不住寂寞,一个人没头脑的瞎逛起来,不知不觉被一个桂花树下的身影给吓着了,走近一看,挺拔的身姿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的落寞,孤寂,他的头一直仰望着天空,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明月。
“十三阿哥?您怎么在这儿?”十三转过头来看看我,顾装严肃的说,“真该让四哥罚你,又没请安。”我一扬头,“十三阿哥才不会像四阿哥那样讲究呢。”
“你就这么肯定?”
“嗯,我还肯定您在想念一个人,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那你能猜到我在想念何人呢?”
“我说了,你可不能怪我,不能罚我。”
“呦,还知道讨价还价,准了。”
“你在想你的娘亲,敏妃娘娘。”他的脸立刻黯淡了下来,转过脸去,他刻意的掩饰却无意间加重了他内心的悲伤,“我不明白额娘为什么会那么早的离开我,那一年我只有十四岁,我亲眼看着她苍白的低垂的胳膊,当我不顾一切的想扑上去抱着她的时候却被旁边的公公紧紧的抓住……”
现在的十三和我之前遇到的意气风发的十三判若俩人,其实,无论是在哪个年代,有些东西是可以亘古不变,地久天长的,就好比母子之情。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论别人再给他多少的爱,多少的宽容,都无法替代,是的,母爱是无可替代的,我无比怜悯的看着十三,纵然他受尽皇上的宠爱,德妃的关爱,在这里,他终究是个可怜人,十四比他幸运多了,“不是的,十三阿哥,你额娘并没有离开你。”他诧异的回头看我,我微笑着看着他,伸出手,指着视线里最亮的一个星星,“你看,那就是你的额娘,你知道吗,每一个人离开之后就会变成一颗星星,因为她还有她要保护的,挂念的人,所以,她便会变成一颗你视线里离你最近的最亮的星星,时刻的守护着她放不下的那个人,只要你开心,她就会跟着你开心,然后她就会更亮,相反,你不开心,她也不会开心的。十三阿哥,你聪明,勤奋,才华横溢,深受皇上宠爱,然而,她最希望看到的是你每天的笑容,快乐的生活。”
十三的眼睛一闪一闪,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我使劲的点点头,“是的,其实你还是幸运的,毕竟你还可以每天看到你的皇阿玛,有些人出生就是孤儿,最可悲的是有些人的父母都在,而你却没办法见到……”突然间想到老爸,不知道今年的中秋他要怎么过,他可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而我,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一想到这儿,我苦涩的酸水一涌而出,“你刚劝完我,你却又伤心起来。”我不服气的边擦眼泪,边辩解,“就许你想娘,就不许人家想啦?”他越说我反而哭的越厉害,忙把他的手帕递给我,“你若想了什么时候我帮你跟马尔汉约约。”他不提还好,一提马尔汉,想到我来这受的苦哪一个不是因为怕牵连他才妥协,否则,也许我早回去,越想就越觉得委屈,哭的就更凶了,想必十三从没见过女孩儿可以哭的这么厉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轻轻的扶着我的肩膀,我哭得稀里哗啦,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好累,什么都没管就一头趴在一个宽度刚好,柔软度刚好的东西上,尽情的挥洒眼泪,“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话都不能好好说,说的不好就要挨板子,要么就是禁足,唔……他们是人,我们就不是了吗?为什么受伤受苦的总是我……”十三没说什么也没动,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舒服了好多,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居然是趴在十三阿哥的肩膀上,而十三则一只手紧紧的揽着我,另一只轻轻的拍着我。我突然觉得他就像是我的大哥哥,那样的小心的呵护着我,他感觉到我的变化,温柔的看着我,“你哭够了?呵呵,你可真爱哭,遇着你三次,两次都哭的稀里哗啦的,就没见过像你一样爱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