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音的手急快,生怕这见不得人的东西,被眼尖的人看见。手中的房卡,如同烫手山芋,让她扔不得,握不住。
一股子屈辱感从心底油然而生,让她的喉咙哽咽。
严朗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还用余光看看站在窗边一言不发的人。她的眼睛似乎比刚才更加明亮,而只有他知道,那是她快要哭了的样子。
他轻蔑的笑,既然敢得罪他,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
看着窗外如梦如幻的夜色,陈雅音恨不得自己凭空消息。这几年的经历,如同放电影一样从她面前一帧帧的飞过。最开始,因为要救误入歧途的简洁,她不得不出道,当了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小模特。一步步走到今天,多少她的血泪史都是别人不知道的。
她从来不接受潜规则,因为怕自己再也上不了岸,唯独今天,她真的犹豫了。因为累!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打拼太累!照顾丞一太累!给丞一筹钱治病太累!
严朗,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宴会还没结束,已经绝望的陈雅音匆匆的离席,直接拿着房卡去了楼上总统套房。
她不安把自己埋在单人沙发里,如同受伤的小兔子,四下张望。她咬紧嘴唇,不准自己动自杀的念头。因为,她还有个儿子要养活。
她抱着双膝把头埋在腿上,快要被黑夜吞噬的时候,门,咯哒一声响起,迎着走廊里的灯光,她缓缓抬头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影。
严朗没想到自己开门会看见这样一幕。他一直以为,她都会像是刺猬一样时刻准备战斗,而现在,和印象中的人不太符合。
严朗清楚的看见陈雅音眼睛里的防备,再想想她对自己的无理,更想捉弄她一下。“过来!”
他一如既往的命令,自己并不觉得不妥,可在陈雅音耳朵里,机器刺耳。
她双腿有些麻,也忍着不适的感觉,走到他面前,距离他一米的位置站住,“不知道严总让我上来是什么事?”
“你还没想起来?”严朗答非所为。
“想什么?”
听见她的话,她突然向前走两步,两个人的脸快要碰上。“我赔给你,吹毛求疵的处/女座!”严朗吐字清楚,一字一句,想让她听不见都不可能。
陈雅音如同被念了定身咒,整个人一激灵,全都想起来了。“你!”
看她吃瘪的样子,严朗露出得逞的笑容,如判官一样鬼魅,“是我!”这两个字,彻底击碎雅音心中最后的侥幸。
“抱歉,严总,我会赔给你。”
“赔?”他轻哼一声,“你觉得我会在乎?”修长的手指中间,夹着刚点燃的烟,他嘴里轻吐烟圈,直接喷在她脸上。
“不管严总想要什么样的赔偿,我都会答应。”陈雅音已经低到泥土里了,可得到,是严朗更加轻蔑的笑容。
“你当我是收垃圾的吗?”
她一口烟呛在喉咙里,想咳嗽都不敢。“那严总希望?”
“如果我希望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希望时间倒流,那一天你没有上我的车,我也没有救你。”
果然,在看见陈雅音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心里有一点痛快。“来吧,我等着!”
她似乎明白过来,他就想让那天的事情重演。
时间倒退到事发当天。
陈雅音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拿她儿子陈丞一做文章。尽管她混迹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可丞一是她必须要保护住的隐私。可今天这批记者,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什么问题都离不开她的儿子和她已经濒临破裂的感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