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寄希望于培训班可以让你金榜题名,所谓的培训班无非是东拼西凑弄一些试题进行讲解和进行一些模拟面试练习而已,实际上对于开拓考生的官场思维和逻辑并无多大帮助。
——贺青松语
突然间没了工作,贺青松还真的有些茫然。对他来说,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到周至高那安顿好后,他把辞职的事情告诉了夏雪。夏雪显然有些接受不了,责怪贺青松太冲动了。贺青松本来是满腹不快想到女友那寻求点安慰的,不料夏雪不仅不安慰他反而责怪他,这让贺青松心里更不爽,就跟夏雪理论起来,说他考公务员并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死去的哥哥。
夏雪有气,说为了一个死人把饭碗丢了值得吗?这话伤了贺青松的心,贺青松当时就气得把电话挂了。后来夏雪打了很多电话过来,贺青松都没接。
夏雪又发短信息过来解释她是被气得一时口快,要贺青松别生气。贺青松也没回。再后来,夏雪把电话打到周至高那,贺青松也没接。
“真打算跟夏雪闹到底了?”周至高问。
“她说的话太伤人了。”
“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别计较了,僵下去会伤了感情的。”
这时,夏雪又打电话过来了,打到贺青松手机上,周至高看了看说:“夏雪打来的,你接吧。”贺青松让他接。周至高就接了,夏雪问他贺青松在不在,周至高说在,夏雪就要周至高把电话递给贺青松。
“接吧。”
贺青松就接了。
夏雪先是撒了一番娇,要贺青松原谅她,待贺青松表示已经原谅了她之后,她就问贺青松有什么打算。贺青松说明天就去找工作。夏雪问贺青松去不去她那边发展,贺青松说暂时不考虑,先在江阳找找看,不行的话再去她那边。
夏雪在离江阳三个小时车程的苏昌市工作,是一家培训机构的培训师。
那家培训机构很有规模,对培训师的需求也就很大,夏雪曾多次要贺青松辞了江阳的工作到她所在的那家培训中心发展,均被贺青松拒绝了。贺青松不愿去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不舍得离开爸妈;二是苏昌是个地级市,而江阳是个省会城市,相对来说,在省会城市有更多的发展机会。
和夏雪通完电话,苏小末的电话又打进来了。苏小末质问贺青松的电话为什么总是占线,她说她的手机本来就没多少电,一次又一次地拨打,搞得剩电更少了。贺青松说在和女朋友煲电话粥呢,不知道师父会打电话来,知道的话就不会煲那么久了。苏小末就笑,说:“你少来了,和女朋友甜蜜的时候哪还会记得什么师父不师父。”
“小末,你手机不是快没电了吗?我手机也快没电了,有事你快说,否则等下手机没电了想说也没得说了。”
“你能上网吗?我们网上聊。”
周至高那有电脑,有宽带,但这个时候,周至高正在打网游。
“有网,但是别人在用。”
“贺青松,你可别打我电脑的主意。”周至高插话道。
“我不管这么多,你自己想办法吧,我先上线等你了。”说完苏小末把电话挂了。
贺青松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对周至高说:“至高兄,至高兄。”
周至高一听贺青松喊得这么肉麻,就知道贺青松心怀鬼胎,说道:“叫这么肉麻也没用,我在和几个朋友参加活动,走不开。”
贺青松过去揽着周至高的双肩,说:“就半个小时。”
周至高摇头,说:“不行。”又说,“贺青松,楼下有个网吧,设备不错的,全是19寸的液晶屏。”
贺青松骂周至高不够哥儿们。
“对了,贺青松,我床底下有个路由器,是原来一个跟我合租的大学生留下的,说是暂时放这,让我帮他保管一下,过些日子他会来拿,结果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他来过。只是好久没用了,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贺青松找了找,果然找到一个用塑料袋装好的路由器,找了个插座试了下,指示灯还能亮。
“应该能用。只是,还少一根网线,没有网线也是白搭。”
“网线也有,你再找找吧。”
贺青松就又到床底下去找网线,还真被他找到一根。
有了路由器,又有了网线,这事就好办得多了,没几分钟,贺青松就把路由器接好了,连上电脑,就可以上网了。
登上QQ,贺青松就和苏小末联系上了。
苏小末在学校的机房上网,她这么急着找贺青松,是因为苏小末想参加公务员考试培训班,但又拿不定主意。
考公务员上公务员考试培训班,算得上是近些年公务员考试的一个怪现象,很多考生不好好复习,却寄希望于高学费的辅导班、冲刺班、培训班,一些商家抓住考生的心理,甚至打出“包过”的招牌来招揽学生。
事实上,公务员考试培训班鱼龙混杂,参差不齐。好的,确实有一定作用,但大多数培训班,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名不符实。请来的这个专家那个教授其真实身份往往与标榜的差距很大,培训的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刚开始报名的时候,周至高和赵大鹏也曾建议贺青松去参加培训班。为此,贺青松也花时间了解过这些培训班,又是到网上查资料,又是去一些培训班实地考察,但最终,他没有报名,仍旧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复习。
贺青松问苏小末什么价格,苏小末说5000元一周,是针对上班族推出的夜班,每晚上两个半小时课。
“你觉得这个价格贵不贵?”
“如果有效果,当然不贵,但如果没什么效果,那这钱就花得有些冤了。”
苏小末说她也是这样想的,怕花了钱却没学到东西,所以才这么犹豫让他帮忙出主意的。
“反正我不会报名。”
“给个理由。”
“我觉得公务员考试考的是一个人的积累,测试的是一个人的应变能力、分析能力和思想逻辑,光靠短时间的突击肯定是效果不大的。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寄希望于培训班可以让你金榜题名,所谓的培训班无非是东拼西凑弄一些试题进行讲解和进行一些模拟面试练习而已,实际上对于开拓考生的官场思维和逻辑并无多大帮助。当然了,这纯属我个人的意见,你参考一下。”
苏小末看了贺青松发过来的信息,想了想,说:“看来我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了。”然后又发来消息,说,“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看那家培训中心吧,帮我参谋参谋。”
贺青松说明天他要去找工作,估计抽不出时间。苏小末不肯,说工作的事她也会帮他留意,但培训班的事情也需要他的帮忙,要不然就把他逐出师门。贺青松心想也就是去看看,花不了多少时间,就答应了,和苏小末约好明天中午1点钟在八一路的××教育门口见面。
“贺青松,你跟那个叫苏小末的关系不一般啊!说说,你是不是在背着夏雪搞劈腿啊?”周至高凑过来看贺青松聊天。
贺青松把聊天窗口一关,说:“劈你个头啊,我贺青松是那种花心的人吗?”
“那个苏小末长得比夏雪还漂亮。难说。”
贺青松抬脚就踹了周至高一下,说:“闭上你的臭嘴,好好玩你的游戏吧,别一不小心挂了。”
周至高就继续玩游戏,贺青松呢,开始上一些人才网寻找工作。
工作不好找。
整个上午,贺青松跑了两个人才市场,都没捕获到招聘教师的信息。不过,贺青松并不灰心。找工作跟找女朋友一样,也是需要缘分的,现在没找到,并不代表找不到,只能说是缘分没到而已。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贺青松还在网上投了几份简历,虽觉得这样的方式被对方看到简历的机会甚小,但无奈对方只留下电子邮箱,也就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既是找工作,那吃饭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出了人才市场就是一家快餐厅,贺青松也不管是不是卫生,好不好吃,走进店里屁股一坐,叫了一份五块的快餐就吃了起来。许是出来太早,饿了的缘故,他甚至觉得菜的味道比学校食堂的还好吃。
一点钟的时候,贺青松准时来到了××教育门口。
在宏图教育门口,有一块很大的喷绘广告,上面介绍的就是××教育。
称××教育是南方地区规模最大、最专业、最具权威的公务员考试培训机构,在全国有多少多少分部,有多少多少员工,累计参加培训人数达到多少多少;有多少多少学员因为参加培训考取了公务员,又有多少多少学员通过培训走上了重要领导岗位。总而言之,给人的感觉就是××教育“很棒”。
一点十五分的时候,苏小末来了,贺青松责怪她迟到了,苏小末则解释说路上堵车。进了××教育,马上就有两位工作人员迎上来接待他们,采取一对一的方式进行营销。
贺青松一边翻看着××教育的宣传资料,一边听着工作人员的介绍,时不时插上一两个问题刁难对方,比如问对方的资质、师资是不是与门口的广告相符,收费5000块是指总的费用还是中途会生出名目多收费,等等。
不过,对于他的有意刁难,对方均能轻松化解。
苏小末找个机会问贺青松觉得如何,贺青松说别急,再看看。
“小姐,请问今天开课了吗?”贺青松问那个接待他的女孩。
“我们每天开课的。”
“那我们可以试听几分钟吗?是这样的,如果合适的话,我们想两个一起报名。”贺青松说着对一边的苏小末扮了个鬼脸。
苏小末也回应一个鬼脸。
那个女孩抬腕瞄了眼手表,说:“可以的,我带你们去。”
上了楼,来到教室门口,女孩却不让进,说试听只能站在门口。
讲课的是个中年女教师。
“下面,我给大家讲解一道数学题。题目如下:假如,是假如,今年是1998年,父母年龄(整数)和是78岁,兄弟的年龄和是17岁,四年后(2002年)父的年龄是弟的年龄的4倍,母的年龄是兄的年龄的3倍,那么当父的年龄是兄的年龄的3倍时,是公元哪一年?有谁会做这道题吗?”
有几个人举了手。
“请放下,这节课时间到了,我们先下课,不会做的同学们可以利用课间十分钟好好思考一下,十分钟后我再来讲解这道题。”
“怪不得可以试听呢,原来是快要下课了。”贺青松对苏小末说。
旁边那个女孩就笑了笑,说:“我们有安排公开课的,不过今天没有,所以二位也就只能站在门口听几分钟了。不知你们先前做过公务员考试的模拟卷没有,做过的话应该对其中的数学题印象深刻。十个考生有一半考生说这些题目太难了,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但实际上,只要掌握了解题方法,这些题目要做起来很容易的。刚才讲课的那位老师,就是解这类题的高手,任何一道数学题到她手里,她都能很快套用公式解答出来。”
“刚才那道题也有公式吗?”苏小末问。
“有的。”女孩说。
苏小末就有些遗憾,说要是能听到老师把那道题讲解完就好了。
这时,几个参加培训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贺青松问一个戴眼镜的女孩来这里学习多久了。那女孩说第三天。
“感觉怎么样?”苏小末问。
“还行吧,听说他们这里可以弄到内幕,还能请到命题的人来讲课,通过率很高的,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女孩说完就走了。
贺青松问那个负责接待的女孩是这样吗?那女孩说是是是,我们老板有官方背景的,所以能搞到内幕和请到命题老师授课。
“不错不错,这家不错。”贺青松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说,“小姐,总的来说,我们对你们中心是非常满意的,但还要考虑一下。这样吧,你留张名片给我,等考虑好了我直接和你联系,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你招来的学员了。”
那女孩一听很高兴,马上掏出名片双手奉上。
贺青松把名片兜好,说:“小末,我们走吧。”
“贺青松,我看你对这家挺满意的,是不是和我一起来报名啊?”等公交的时候,苏小末问。
“好什么好啊,牛皮吹得嘎嘎响,明显是在骗财。”贺青松说。他告诉苏小末,公务员考试,就跟高考一样,没有哪个培训机构可以弄到什么内幕,更不可能请到命题的人来授课,那样的话,别说是五千,就是五万元的学费,报名的人估计也要从南大街排到北大街。
“既然你觉得不行,为什么还问人家要名片呢?”
“人家推销了那么久,一口回绝人家岂不是太打击人家了,我跟她要张名片,还能让她抱有一丝希望,一份念想。最起码,她会觉得她的推销并不是完全失败的。”
“呵呵,真看不出来,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苏小末说,“你好像对选择培训机构挺内行的,说说,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百度是我的自学老师,有什么问题我就去问它,保证会有答案。选择培训班,一定要坚持‘三要三不要’的原则。‘三要’是指要多问工作人员公司的具体情况,要多听别人对这家公司的评价,要多看公司的实际情况。
‘三不要’是指不要盲从,看报名的人多自己也跟着报;不要轻信,就是不要人家怎么介绍你都信以为真,而应该多方求证;不要侥幸,就是不要以为参加了培训班就一定能通过考试而放松对基础东西的复习。”
“看来这方面你是我的师父。贺青松,那这家我就不报了,等我相中哪家了,再找你帮我参谋一下。”
“这么说你是决定参加培训班了?”
“嗯,试试吧,不管有没有用。等我报名后,我就把我所学到的东西再传授给你,给你办一个培训班外班。”
“好啊,这样我就可以省一笔学费了。”
苏小末说学费可以省,但培训期间饭还是要包的。当得知贺青松还没找到工作后,又说饭也免了,先挂在账上,等以后找到工作了再还。
两天后,苏小末一位朋友给苏小末介绍了一家培训机构,让贺青松过去参谋一下。贺青松过去看了看,觉得还行。苏小末就交了钱,成了公务员培训班的正式一员。而贺青松呢,也正式成为苏小末所谓班外班的唯一学员。
苏小末白天要上班,晚上又要去参加培训,教贺青松就只能放在周末了。
这天周末,也就是苏小末参加培训班的第三天早上,苏小末就早早地打了电话给贺青松,说要把这几天学到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他。贺青松和周至高当时正在睡懒觉,便要苏小末晚点再过来。苏小末说:“你又在睡懒觉吧,快起来,我已经在路上了。”
美女要亲临寒舍,贺青松和周至高都不敢再睡了,穿了衣服洗了脸就开始收拾屋子,打扫卫生,把一些臭袜子脏裤头统统扔进了塑料桶,再把塑料桶藏在了卫生间,以免被苏小末看到了丢人现眼。
苏小末一进门,贺青松就给她泡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苏小末环顾了一下房间,说:“不错嘛,两个男生的宿舍收拾得这么干净,难得难得。”
一片赞叹,听得贺青松和周至高两人当之有愧。
“小末,跟我说说,你这三天都学了些什么?让我也长长见识。”
“好。”
“贺青松,苏小姐,你们师徒在这里谈经论道,我这个外人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我去找大鹏踢球。”周至高说。
“去吧,省得在这影响我复习。”
苏小末觉得贺青松和周至高这俩人挺有意思的,说话可以这么随意,可见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周至高提出要回避,她也就觉得没什么。
“那我先上下卫生间。”
“上卫生间?”贺青松想要拦阻,可没来得及,苏小末已经拉开门走了进去。
“这下完了。”周至高双手一摊,说,“我先走一步了,要不然等下苏小末出来了怪丢人的,余下的烂摊子就留给你收拾吧。拜拜。”
周至高这边一走,苏小末那边就从卫生间出来了。
“贺青松,卫生间那一桶臭袜子和内裤是不是你的,怎么这大热天的放着也不洗,臭死了,上个厕所都要熏出人命了。”
贺青松推得一干二净,说那些东西是周至高的。
苏小末似信非信地说:“有个哥儿们真好嗬,随时可以为你背黑锅。”
贺青松“嘿嘿”地笑。
“贺青松同学,现在我们正式上课,不许嘻嘻哈哈。”
“遵命。”贺青松站起来,向苏小末来了个90度的鞠躬,缓缓说道,“苏老师好!”
“嗯,贺青松同学好,请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