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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的幸福,下落不明

唐宇怒气冲天地冲进董一办公室,拍着他的桌子吼着:“董一你个王八蛋。”

董一查阅着电子邮件瞟了唐宇一眼,并不生气,心不在焉地说:“怎么,一大早你吃错药了?”

“是,我是吃错药了,你没吃错药,你怎么能这样对周周?”

“我怎么对她了?”董一将手从鼠标上挪开,笑着看着唐宇。

“你对她怎么了?因为你她被撞住院几个月,因为你她付出了三年的心血,因为你她放弃了更多更好的追求者。而你,你都做了些什么?你周旋于女人之间,从来不把感情当回事,如今你却和她最要好的朋友厮混在一起。”

“唐宇我可是把你当兄弟看,话可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厮混在一起,我们一直就在一起好不好,这些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就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我才忍无可忍,你总是在她们之间徘徊,一次一次地伤害她们,难道你就不会有一点愧疚?”

董一微抿嘴,浅笑:“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

唐宇全身血液一起涌到头顶,突然扬起手,一掌朝他脸上掴去,董一动作敏捷地一把抓住唐宇举在半空中的手,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为了她竟然跟我动手?我最好的兄弟。”他斜眼看着唐宇,一字一句地说,“你喜欢她?”

唐宇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镇静:“说什么鬼话,我是恨铁不成钢才会气成那样。你想想你都三十来岁的人了,还跟十几岁的孩子似的搞不清楚喜欢谁。董一,我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吧!别……”看着董一不解的神情,唐宇顿了顿终没说出来,接着他拍了拍董一的肩,“对不起,我今天情绪不太好,不该对你乱发脾气,那个……没什么事我出去做事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唐宇久久静不下来,细数董一身边的女人好像还都是些懵懂少女,不是十八九岁的,就是二十出头的,这分明就是老牛吃嫩草嘛!这王八蛋也狠得下心,唐宇不由得在心里暗骂着。

年龄再大一点的当然也有,就是那种富婆型的想包养董一。唐宇实在是想不明白,董一哪点好,长得也很一般嘛!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呢?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这次,为了周周他会让女人们都看清楚董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周还在睡觉就被电话吵醒,她的朋友不多,因为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一个人待在家写作,以前董一会经常给她打打电话,除了董一外基本就是出版社编辑。但他们都不会这么早给她打电话,因为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正在睡觉。

“喂!”周周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

“是周周吗?”对面是一个成熟甜美的女声。

“对,我是,请问你哪位?”说完周周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我能和你见个面吗?关于董一。”

“董一怎么了?”

“见面谈!地点在中兴街上岛咖啡厅二楼,下午三点半见。”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周周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董一,可是当她听到对方说关于董一的时候,她的心在悸动,她关心他,在乎他,丝毫不比以前少。

她的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照了照镜子,周周决定化一点淡妆,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精神一些。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想到董一,让那对贱人去死吧!真是一对狗男女,奸夫淫妇,周周把脑海里所有能骂人的词全都找了出来,却又发现这些词都是多余的,她又没跟董一结婚,在这个开放的社会,爱情恐怕不能用“先来后到”这个词来作为评判标准吧!

算了,既然她的幸福下落不明,她希望董一可以幸福。对这个男人她恨不起来,她打心眼里心疼他,她记得自己总对他说,苦了半辈子了,该幸福了。即便能给他幸福的人不是她,她也会默默地祝福他。真的,苦了半辈子了,该幸福了。

周周最终还是选择去见那个女人,她刚走进“上岛”就看到一个女人朝她挥了挥手,周周走近时她便笑着对她说:“你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这个女人让周周感到害怕,她觉得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躲起来偷窥她一切的贼。虽然她满脸笑容一副让人觉得亲切的样子,可是她却觉得那就像是一张面具,面具背后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周周打心眼里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对她已经有了一种排斥感,周周讨厌在背后窥探她的人。

“谢谢!”她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坐了下来。

那女人嘴角勾起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端起桌上的咖啡淡淡地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可爱,你太冷傲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不是很好,似乎周周很应该对她屈尊下顾。

“我想是吧!”周周冷眼相待,没有跟她继续聊下去的欲望,眼前这个女人让她从心里感到厌恶,她从来没有如此地讨厌过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从心里面排斥眼前这个女人。

“我知道你不想认识我,对我也没什么好感,不过我也得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徐丽萍,是董一的前女友,至于前几任我就不知道了,我想我们都是过去式,我们都只是个曾经。所以我希望能跟你成为朋友。”

周周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玩的什么把戏,但是她清楚一点,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喝了口咖啡,揉了揉眉心抬起头看着徐丽萍冷冷地一笑说:“如果你找我出来仅是说这个,那么我想我该回去了。”

周周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跟这样的人坐在这里聊这么无聊的话题还不如回家睡觉。

徐丽萍随即也站了起来,对着她说:“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周周停住了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冷漠地说:“你说吧!”

“我决定把董一抢回来。”

周周回头看了徐丽萍一眼冷笑着走了出去。

徐丽萍这个女人周周知道,董一五年前的女朋友,而且周周还知道董一非常地爱她。她记得她刚认识董一的时候,董一经常跟她提起徐丽萍,每次说到她的时候董一眼里都放着幸福的光。虽然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徐丽萍是美丽的。

周周记得自己曾看过董一很多年前写的一篇博客:

我用我并不稳定的手找出熟悉的号码给她打过去,我需要有一个人听我说话,她可以不用说话,听我说就好。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很多,这样的生活、这样的环境让我无时无刻都紧张着,我必须提高警惕,否则躺在地上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为了她我不可以躺下,后来她告诉我:你是我的男人,要说碰你骂你也只有我能,你自己更不能伤害自己,你是我的!

她又说:我喜欢你的狂,但是不要你去做一切让我们不幸福的事情。但我还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女人,无论你怎么做都好,哪怕杀了人放了火,我还是你的女人。

她说:我爱你,无论你是怎样的,我都爱你。

我曾跟很多人提到过她,也曾带她见过我很多朋友,很多兄弟,我这么做其实只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爱情,告诉他们我很幸福。

后来很多人对我做出的决定感到不理解,我便笑着对他们说,因为我有了其他的事情要做啊,我要好好地爱她!诚然,说这话的人已经成了回忆,但那毕竟是我生命里的一段,交集的一段。

我们一生中,会遇到很多很多人,又何必太在乎相知相伴呢?只要知道对方存在于这世界某一个角落就够了。

只要活着,就会再相遇;就算死了,但曾相逢过,也曾拥有过彼此,有着相同的记忆,彼此也就存在生命的这段交集中;无论记忆是深是浅,但至少存在着。

那个时候,周周就知道董一的心里有那么一个女人,但是她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从来没有问过董一,她想那都是过去的故事。

董一也这样问过她:“周周我觉得你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样。”

她笑着问:“有什么不一样?”

“其他的女人都爱问男人的过去,可你却一字未提。”

“亲爱的,过去的故事应该让它过去,每个人都应该给对方留一点余地,停放那些过去,因为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我们可以铭记在心里,而不是漂浮在心上。即便是曾经爱到无可救药,如今不都已经平静下来了吗?在他做出了选择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要相信。爱,就去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曾经。”

“周周,你真是个有胸襟的女人。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宽容大度明事理就好了。”

“其实,我并不宽容,我不过是比一般人更自私点罢了。”

“自私?还真没看出来。”

“我总说,人应该要多一点宽容,其实我不过是对自己宽容罢了。原本生活就已很累,我又何苦让自己更累?宽容点就会开心一点,生活也就会简单一点。简单最好。”

董一望着周周,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其实周周你知道吗?我心里一直有那么一个人。不过你先别激动,不是我不爱你,只是不知道爱得有多深。对于那个人我亦不知道自己爱她爱得有多深,只是想起她来的时候心会疼。我从来没跟人讲过这件事情,你是第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是很想跟你说。”他张开嘴苦笑着,点了支烟抽起来。

直到那天周周才知道那个女人叫徐丽萍,如今她见到徐丽萍,只是她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徐丽萍,她觉得徐丽萍现在已经疯了,彻底地疯了!

她打开电脑,在博客上写着:

周周是爱董一的,可是董一爱的却是另一个叫徐丽萍的人。如今周周已失忆,她忘却了从前的一切,所以今后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再牵扯进去。有关于董一的故事她纠缠得太久,一个故事看得太久会厌倦,疲惫,现在周周只想合上那本有关于董一的书,沉沉地睡一觉,一觉醒来后,恍然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忧伤迷离的梦。

徐丽萍不停地抽着烟,周周的态度让她似乎很难以接受,一个人的游戏是毫无意义的,即便是赢了也毫无意义,因为没有对手,没有观众,没有掌声。

徐丽萍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暗自想着:“我该如何让这个游戏精彩起来?那个女人似乎对这个游戏毫无兴趣。”很快徐丽萍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个游戏很快就会变得精彩起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何景的电话。

何景正在商场购物,手里提了很多东西,将右手里的四五个袋子往地上一放,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喂!哪位?”

“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谁,想更多地了解董一就到上岛咖啡厅来。”

“董一?董一怎么了?”

“先别那么激动,看来你确实比先前那个女人更在乎他。”

“先前那个女人?你是说周周?”

“你很聪明。”

“你到底是谁?你找周周做什么?还有你对董一做了什么?”

“放心,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何景怔了怔,算是明白过来了,立刻换了口气,说:“你到底想怎么着?如果你想死缠着董一不放,我想你讨不到什么好处。如果你想要点什么,尽管开口,然后给我消失。”

徐丽萍呵呵地笑了起来,听得何景心里一阵阵发毛,笑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阴森森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怀了董一的孩子,我要跟他结婚把孩子生下来呢?”

何景的手一软,差点连电话都掉到了地上,还好及时地接住了。

“怎么?这就吓着了?”

“你……”

“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就到我说的地点来,我等你。”说完徐丽萍不给何景留任何反问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

何景愣愣地站了很久,打电话过来的女人声音很甜美,可是她的记忆中却不曾有过这样的一个声音,她努力地回想着,真希望是哪个朋友跟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恶作剧一下而已。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女人让她既好奇又害怕。

何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上岛咖啡厅。

她一走进“上岛”,就看到一个女人朝她招了招手,何景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番走了过去。眼前这个女人大概二十七八,算得上是个气质美女,一头大波浪长发,她穿着一身休闲装,脸上化着淡淡的妆,看起来简单舒适。

“你好,没吓着你吧!我叫徐丽萍。”徐丽萍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

“请问你找我有事吗?”何景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父亲可是省长,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被吓唬住那她就不会走进“上岛”了。

徐丽萍优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说:“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如果方便,也给我一支吧!”何景看了看她,朝她微微一笑。经过刚才一路上的思想斗争,此刻何景已平静下来。

徐丽萍递过一支香烟给何景:“你这个年龄可不适合抽烟。”

何景斜了她一眼没做声,徐丽萍接着说:“你真不应该掺和进来,二十一二如花的年龄,你应该在学校好好读书的。”

“我已经辍学很久了。”

“我知道。”

何景又是一愣,这个女人究竟知道多少呢?

“真遗憾,我竟有个这样的对手,说实话我真不忍心……”

“不忍心什么?你对董一做了什么?”

“你就那么在乎他?”

何景失去了耐心,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董一没跟你提过我?”徐丽萍吐着烟圈,答非所问地回答着。她直直地盯着何景的眼睛,看她一副茫然的表情,带着一些嘲笑的口吻说,“看来你对董一了解得并不多嘛!”

何景大概地明白过来了,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找她谈董一还能为什么事情,于是淡淡一笑说:“你跟他有一腿?”

徐丽萍笑得有些凄凉:“没错,只是我做梦也想不到这句话竟从你的嘴巴里吐出来,我伟大的省长千金。”

何景不理会这一切,只是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久了,大概有五年了吧!我是他前任女友,前几任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想到目前为止我应该是他最爱的女人。”徐丽萍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是那么地铿锵有力。

我想到目前为止我应该是他最爱的女人。徐丽萍所说的每一个字眼,还有她那骄傲得意的眼神,都嗖嗖直射何景的双眼,如同一把把的刀,刀刀射中她的心房,刀刀让她难过。

“我知道你很爱他,但遗憾的是……”徐丽萍继续说着,何景不停地抽着烟,抽得很急,身体微微地有些颤抖,她用力地掐灭了烟,十指死死环扣。

“不过遗憾的是,你已经是过去了。”何景尽量想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不过她实在是表现不出来,一个董一过去的女人如此地了解清楚她,而她呢?却居然还不知道她曾经出现在董一的生命中,还那么地重要。

“过去也好,现在也罢,董一心里住着的是谁才最重要。”徐丽萍说得是那么自信和骄傲。她的眼里流露着得意的目光,何景在她看来只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被爱情玩弄、冲晕头脑的傻瓜。

何景有些不甘心,她无法容忍一个女人这样欺负到自己头上,轻叹了口气,藐视地看着徐丽萍说:“或许曾经董一很爱你,可是你也太自信了,不,应该说是自负,你太自负了。如果董一真的如你说的那般爱你,他又怎会跟我在一起?”

“那是因为你不够了解他。”徐丽萍掐灭了烟,朝何景笑了笑,“今天就聊到这里吧!我伟大的省长千金,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董一现在都跟些什么类型的女人交往。只是这令我感到遗憾,我以为你们能有多特别,原来也不过如此。”

说完她站起来走了出去,丢了两百块在桌子上,走出几步她又回过头朝何景妩媚一笑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准备把董一抢回来,这才是我今天见你的目的。”徐丽萍走路的姿势都跟她说话时一样骄傲自信。看着徐丽萍的背影,何景怒吼着:“你别做梦了,疯子!”

三年了,三年里她对董一到底了解多少?董一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她?有太多的东西她想要去问董一,于是何景拨了董一的号码,可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你稍后再拨。等她再拨打的时候董一的电话却已经是关机状态,何景狠狠地将电话砸在桌子上:“他一定是接了那个臭女人的电话才关机的。”

她的思绪有些乱,喝了口咖啡朝服务员吼着:“买单。”

“小姐你好,一共一百二十八。”

何景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钱,心里极度不爽,不由得骂了一句:“臭女人,疯婆子!”她正准备抓起桌上的钱撕个粉碎的时候,手突然停了下来,转眼一想,“不花白不花,干嘛跟钱过不去。”

服务员将钱拿走了,她原本想说不用找了,可是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不要白不要,已经都被那女人欺负成那样了,花花她的钱泄愤还不行吗?

何景拿着服务员找的钱不爽地走了出去。突然她想到了周周,听这个疯女人的口气想必已经找过周周了,她有些担忧起来。毕竟周周待她是不错的,她已经深深地伤害了她一次,从她身边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现在她已经失忆了,她不想让周周再被牵扯进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应该安静地过日子,找个疼她爱她的人,然后在家敲着她的小说。

何景失魂落魄了一整天,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这个疯女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她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背景及电话的?董一说会给她幸福的,难道这就是董一要给她的幸福?何景望着电话发呆,为什么接到那个女人的电话就关机了?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徐丽萍就是董一的心病,一个他五年无法摆脱的心病。

徐丽萍坐在董一家的沙发上,带着些许凄凉,些许沧桑,些许怀念和感慨:“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还行。”董一说着给她递过去一杯果汁。

看着董一递过来的果汁,徐丽萍嘴角勾起幸福的微笑,她轻轻地握住了董一的手:“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牌子的果汁。”

“我当然记得,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我是你的男人,要说碰我、骂我也只有你能,我自己更不能伤害自己,我是你的!你说你喜欢我的狂,但是不要我去做一切让我们不幸福的事情。你还要我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无论我怎么做都好,哪怕杀了人放了火,你还是我的女人。”董一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悲伤和疼痛,这些话他埋藏了五年,这些话无时无刻地折磨着他。他把徐丽萍死力地箍在身下,手指铁一般地捉住她的手腕,带着命令且又像是乞求的口吻说,“不要再离开我!”

“董一,以前我是你的女人,现在我也还是你的女人,你依旧是我的男人。我们都没有变,只不过是时间给我们开了一场爱情的玩笑。董一,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了。”

“真的不再离开?”董一双手紧紧地捧着徐丽萍的脸,他的手在微抖,他竭尽全力控制自己,声音有些凄凉,带着颤抖且沙哑的声音再一次质疑地问着,“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徐丽萍朝他微微一笑。每次看到她的笑,董一就忘却了一切,甚至愿意为她去做一切。有人说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个自己的克星,他想徐丽萍就是他生命中的克星。对她,他总是无法抗拒。

“董一,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当初一声不吭地离开是有苦衷的,你不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了,每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

董一亲吻着徐丽萍,在她耳边说:“这些年我一直将你隐藏在心里,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我以为时间久了我就会忘了你,可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越久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就越深,对你的爱不但没减少,反而随着时间而增加。对于你的不辞而别,我有恨过也有怀疑过,但最终我都坚信,我坚信我们的爱。”

“亲爱的……”徐丽萍泪眼模糊地看着他,那一刻她是真的感动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唇已轻轻地覆盖在董一的嘴上。

有的人,永远都看不够,一辈子也不嫌多。

这一刻董一算是真正地明白了这句话。

夜,已经很深了。

周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无法入睡,徐丽萍这个疯子一定会去找何景,周周确信徐丽萍会这么做。

她能猜想得到结果,董一肯定会接纳这个女人抛弃何景,毫无疑问。现在她已经明白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董一都不曾爱过她们,不然这么多年他又为何在女人之间周旋不清?爱,或许有过,很短暂的。只是她们都不愿意放弃,她们都一味地对自己说:董一只是一时迷失了,他还搞不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此刻周周才知道其实她们都错了,她们都不知道原来董一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人,如今那个人、那些记忆全都又跑了出来,死死地纠缠着他。

她突然想起什么东西来,急忙跑进房间打开笔记本,找到董一的QQ号进了他的空间。

我要你知道。

这个世界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对,就是这句话,原来董一一直在等的人是徐丽萍。他心底日夜思念的人就是徐丽萍。

周周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徐丽萍的样子,那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干净、大方、舒服,不错,那正是董一喜欢的类型。

她一遍一遍地看着董一空间的照片,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地滑落:“董一,既然你那么地爱她,为何……为何要骗我?为何你要给我爱上你的机会?而且是爱得那么无法自拔!董一,你简直就是个王八蛋!王八蛋!”

她开始同情起何景来,这个女人费尽心机地从她身边抢走董一,最终却还是换来个被抛弃的结果。她想或许这就叫做现世报吧!

人,最怕的就是被你最相信、最亲近的人欺骗,那种感觉让你生不如死。她就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最贴心的人给欺骗了,并且还毫不留情地抢走了她最爱的男人。

她不由得想起何景来,那是一个有些小小神经质,有些小小的心机,爱耍点小聪明,为人比较多疑,也比较脆弱,经常一点小事就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人。

何景从酒吧回来的时候已是凌晨,她趴在床上不停地哭着,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徐丽萍回到董一身边了,董一的世界将不再有她。

何景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哭到眼泪流干了,累了,才趴在床上昏昏地睡去。何景靠着酒精来麻醉自己,但醒来后发现,原来世界并没有改变,也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改变的只是她的心情,一份被撕裂的爱,像红色一样浓烈,像白色一样惨淡……

何景终于明白了一句话,麻痹她的是酒,令她心痛的是董一,酒醒后痛的是她自己。她也明白了另一句话: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她疯狂地砸着屋子里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吼着:“不!我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是我,凭什么?!”很快,她的脑袋里闪过一个念头,何景的嘴角勾起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董一有人按门铃,快起来去开门。”徐丽萍推了推董一。董一却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咬着徐丽萍的耳根说道:“不去,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赶紧去吧!”

“不去不去。”董一像个孩子似的撒着娇,也唯有在徐丽萍这里他才会如此地敞开心扉,不顾一切。

“那我去!”徐丽萍还没等董一反应过来就从他怀里溜了出去,穿着董一大大的T恤衫咯咯地笑着跑下了楼,董一爬起来跟着她追了下去:“宝贝儿我看你往哪里跑!”

徐丽萍一路咯咯地笑着,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有些后悔来开门,刚才还灿烂如花的脸立刻僵硬得如同一块石头:“你来做什么?”

“你说我来做什么?”何景毫不客气地说着。

董一笑着走了出来,从身后揽着徐丽萍的腰问:“亲爱的,谁啊?”

徐丽萍笑了笑,冷冷地说着:“一讨债要饭的。”然后把打开一条缝的门全部推开,自己径直地朝客厅走去,剩下董一和何景两人破天荒地对峙着。

“怎么,枕边有佳人了就把老情人给忘了,连请我进去坐坐都不行了?”何景尽量让自己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自己看起来潇洒一些,她牵强地扯出一抹微笑,冷漠地说着。其实她的心早已经千疮百孔,就在徐丽萍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已经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唯一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被徐丽萍打败。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已经被徐丽萍击败了,败得一塌糊涂,败得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眼前这个曾属于她的男人,如今他的心、灵魂和身体,他的一切全都被那个女人抢走了。

“进……进来坐吧!”董一非常尴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一直在猜何景今天来的目的,跟他大闹一番?可是看起来又不像,因为何景刚才的话已经把他弄糊涂了。

何景走进去,跟回自己家似的就那么往沙发上一坐,看了看四周,走到冰箱面前打开门拿了一瓶饮料出来笑着对徐丽萍说:“我最喜欢喝这个牌子的饮料。”

那一刻何景笑了,笑得非常得意,因为她看到徐丽萍的脸都黑了,比包大人的脸还黑,对,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她的目的达到了。看到徐丽萍的模样,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于是变本加厉起来,她走到董一面前,如泥鳅一般就钻进了董一怀里:“亲爱的,我知道你只是想尝下鲜才被这个妖女所迷惑,虽然我很生气,不过没关系,这次我就原谅你了。”说完何景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董一!”徐丽萍愤怒地吼着。

“我……这……”

何景得意地看着徐丽萍,一脸胜利的姿态。徐丽萍咬牙切齿地望着董一,一字一句地说:“董一,我那么地爱你,没想到……没想到你竟……你竟如此对我。”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不……不是这样的,何景你闹够了没有!”董一一把将拽着他胳膊的何景推开,愣愣地杵在她们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他铁青着脸,看着徐丽萍嘴巴动了动,不过最终他没出声,他如机器般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双手箍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紧蹙,脸上写满了痛苦。

何景只觉全身冰冷,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董一:“前两天你还将我搂在怀里跟我说你要给我幸福,而此刻,你却为了那个女人,推我。”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忍着在眼睛里打转的眼泪,站了起来走到董一面前狠狠地说,“董一,你今天这样对我,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董一怔怔地看着何景神情复杂,何景却朝他笑了笑:“曾经,你用你的左手牵起我的右手,并告诉我,你爱我。现在我用我的右手握住你的左手,告诉你,我们结束了。”

徐丽萍睨了她一眼,心想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过我也确实太小看你了,今后,咱们走着瞧!

何景说完就走了出去,虽然早已全身僵硬,但她还是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自然。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在她的字典里没有“被抛弃”这个词。

拖着破碎不堪的身体,一直走到转角的那条街上才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她不停地啜泣最后放声大哭。心已经千疮百孔,她什么都不敢去想,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到头来比不上一个抛弃他的女人!

她麻木地起身漫无目的地走着,天渐渐地黑了,风呼呼地吹着,吹起了地上的落叶,吹起了漫天的尘埃,吹出漫天的悲怆。

她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了他我背叛了最好的朋友,可他竟为了一个抛弃他几年的女人背叛了我,董一,你今天这样对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突然非常地羡慕失忆的周周,如果她也可以失忆那该多好啊!就不用夜夜用酒精来麻醉自己,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生活在恨里。

周周再次碰到何景是在第二天下午。

她从超市买完东西正往回走时,碰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何景。

“周周!”

何景走过去一把抓住她,说:“周周,你是刻意来看我笑话的对不对?我现在被董一甩了,你心里一定很爽吧!你一定在心里说,何景啊!你也有今天啊!”

“你……”

“嘘!别告诉我你没这样想,我知道你恨我,我若知道会是如此,当初我就不跟你抢了!”

“何景,你闹够了没有?”

“我……我……我没……没有……”

说完何景就倒了下去,周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总不能把她扔在大街上吧!叫了辆的士,把何景送回了家。

何景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周就坐在自己旁边,大叫了一声,说:“你怎么在这?”

“你喝醉了。”

何景拧了拧眉头,头还很痛,她这才想起下午的事情,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八点,于是站起来对她说:“走吧!我请你吃饭,为了庆祝我失恋,也为了庆祝你看到我如此狼狈的一面。”

何景点了一桌子菜,可是几乎都没怎么动,她只是望着它们发呆,这些菜全都是董一喜欢吃的。这一桌子菜也勾起了周周不少回忆,曾经她为了做一道他喜欢吃的菜偷偷地练了两天,曾经她为了煲一锅他喜欢喝的汤到书店寻找了半天菜谱和做法,曾经她为他做过很多很多很傻很天真的事。

两个人就这么破天荒地望着那一桌子菜各怀心事地发呆。

许久,何景才神情呆滞地说着:“周周,你说这世界上还有幸福吗?”

“有人说,幸福如狗尾巴草开得遍地都是,而我所在的地方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与坠落的夕阳,只剩一片血色的苍茫与撕裂的疼痛。”

“我觉得我的幸福就如同天边的流星,刹那间美得太过于华丽,也就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留下灼热的伤口。”

周周从杨帆那里搬回了那个属于她自己的小房间,这里才是她的家,这里才有那种属于她的荒芜的孤独感,也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够找到安全感。

杨帆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她,虽然心里有太多的不舍和牵肠挂肚,可是他明白,他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去遗忘那个人。

“周周,以后我能每天来看你吗?”他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当然,只要你有时间,这里随时欢迎你!”周周朝他灿烂地一笑,“我先上去咯!拜拜!”

“拜拜!”当杨帆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种莫名的失落。他突然嫉妒起董一来,如果没有董一该多好,他这样想着然后又自嘲地笑起来,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狭隘的想法。

周周住的地方很偏僻,有些复古的味道,但更多的是给人一种灵魂上的荒芜感,或许这就是作家一味追求的灵魂深处的、高朋满座的孤独感吧!杨帆这样想着,突然他想到四周走走,也体验体验那种灵魂上的荒芜感。

每走几步,杨帆就会想起很多的过往,这样的夜,这样的星光,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想起过往,走到花园长亭的时候,蓦地电话响了。

“爸!”

“杨帆你现在在哪里?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里传来杨威微微愤怒的声音。

“爸,我这就回去。”

“回来直接到书房来,我有事情跟你交代。”

杨帆无奈地看着电话,杨威的脾气他太清楚,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只好开着车子回家,就在快到家的时候,半路出了车祸,交通堵塞,一直堵了一个多小时,杨帆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

他走到花园看了看屋子里的灯全灭了,想必大家都睡了吧!于是他蹑手蹑脚地开门走进去,又轻轻地走上二楼,打开自己的房间,刚一开灯,他就被吓了一跳,杨威正端正地坐在他的床边。

“爸!”他一脸惊愕地叫了一声,显得特别不自在,似乎还应该继续说点什么,于是又接着说,“爸!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休息?你还想过我需要休息?”杨威站起来一脸愤怒地说着,接着朝自己的书房走去,杨帆看了他一眼,跟在他身后。

杨威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杨帆,他接过照片看了一下,笑着说:“爸,这是谁啊?长得挺漂亮的。”

“感觉不错吧?”杨威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死死地盯着杨帆的眼睛。

杨帆最怕的就是杨威这样的眼神,脸上的笑容即刻僵硬在了脸上,生硬地问道:“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将是我们杨家未来的儿媳妇,明天晚上六点在新海大酒店一起吃饭,你务必给我准时到达。”

杨威向来如此,他的话就如皇上的圣旨,你不需要去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需要去辩解什么,你要做的只是服从,杨帆很小就明白这一点。看着照片杨帆算是明白过来了,杨威就是怕他不去所以才使出了这招,看来明天这顿饭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婚姻,属于自己的爱情,一辈子的爱。他想到了周周那张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和从容的笑,杨帆蓦地感觉身体里有股力量:“爸!恐怕这次我要让你失望了,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这次,就这一次,能让我自己做选择吗?”

“不行,这次有关公司是否能在业界称霸,如果你和伊莎结婚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成功地收购海雅集团。”

“爸!这是婚姻,是爱情,不是买卖!我们的生意已经很好了,称霸对你来说难道大过你儿子的幸福吗?”他愤怒地说。

他的态度让杨威特别地愤怒,他怒视着杨帆,十几秒的对视以后,杨威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接着很反常地和蔼可亲地说:“没有金钱,哪来爱情!孩子,爸爸是过来人,爸爸是不会害你的,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

“像你和妈妈一样吗?”

话音一落,他立刻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他看到站在门口的母亲,她手里端着的银耳汤“啪”地一声跌落到地上,双眼含泪,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杨帆多希望自己刚刚不曾说过那句话,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切都收不回来了。

“妈!”他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杨威随之也转身看了过去,三人就破天荒地那么对峙着。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到书房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杨帆的母亲显得很委屈地说着。

“去睡吧!不早了。”杨威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是又不好发作,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爱情,杨威确实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因为他根本就不曾爱过杨帆的母亲。他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坐在椅子上点了支雪茄抽了起来,然后幽幽地说:“帆儿,我跟你讲个故事吧!”

就在杨威叫他帆儿的时候,杨帆突然觉得父亲真的老了,因为他看到了父亲满眼的悲伤。从小到大,父亲在他的眼中都是那么地高高在上,那么地伟大,那么地坚强,他第一次看到父亲这样的眼神,那种悲伤绝望仿佛经历了世间所有的沧桑。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亲这样亲切地叫他。

“帆儿,一直我都觉得我跟你妈妈做得很好,至少在你的面前,我觉得我们做得很好,看起来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给你营造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是的,正如你所说,我从来不曾爱过你妈妈。”

杨帆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坦诚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竟愣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杨威则神情痛苦,情绪有些激动。

杨帆的脑袋蓦地一片空白,虽然他早就猜想到他的父母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问题,但是他不敢想象,自己的爸爸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妈妈,那么这几十年他们是怎么过的?他走上前死死地盯着杨威:“既然你从没爱过我妈妈,那么……那么你又为何要娶她?”

杨威并没有回答杨帆的问题,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帆儿,你以为爸爸没爱过吗?你以为爸爸不知道什么是爱吗?爸爸也是男人,有血有肉的男人,爸爸也曾年轻过,爸爸也曾爱过,很深很深地爱过。”

杨帆看着父亲,静静地等待着杨威继续说下去。杨威眼里的痛苦似乎又增加了一分,那些埋藏在他心底几十年的秘密,在今天将得到释放:

“那个时候爸爸还很年轻,在大学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恋爱。后来毕业了我们就一起到社会工作,但工作并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找,工资低的,心高气傲的我不愿意做,工资高的,人家又不愿意聘请一个毫无工作经验的大学生。几个月下来我们的日子越来越拮据,我们开始因为钱不停地吵架,她喜欢的东西,我没能力买来送给她,她喜欢吃的饭菜我没钱带她去吃。终于有一天,她走了,收拾着行李走了。其实她什么都没有带走,我苦苦地哀求她,答应给她美好的生活。可是她却对我说:‘你拿什么给我美好的生活?’我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上了一辆小轿车,那个男人一把将她轻轻地搂在怀里,那一刻我才明白,爱情必须建立在金钱之上。”

“所以后来你赚到钱了,为了赚到更多的钱你就娶了我妈妈?毫无爱情的婚姻?爸,你怎么可以这样?这样地不负责任,这样地去伤害一个如此爱你的女人。”

杨威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以后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只希望你能明白一点。”

“明白爱情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其实,爸爸你有没有想过,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地爱你,真心爱你的人是我妈妈。如果她不是真心地爱你,她会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如果那个女人真心地爱你会因为你没钱离你而去吗?她爱的无非是钱,而不是你!”

“够了,出去!出去!”杨威恼怒地朝他吼着。

杨帆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于是看了杨威一眼说:“爸!你早点休息,我先出去了。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爱。”

回到房间杨帆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父亲的话,想起父亲那种让人怜悯的眼神,他知道父亲当年一定非常地爱那个女人。

女人真的能信吗?

那些美丽的童话背后是不是都存在着一个让人心痛的谎言?原本他以为自己的父母过得很幸福,原来这二十多年来他妈妈的幸福一直下落不明。

如今他的呢?

新海大酒店,杨威、伊莎和她的父母有说有笑地聊着天,杨威不时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此刻杨帆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他心里虽急躁不安,但却表现得四平八稳,站起来说:“伊总,我去下洗手间,你们慢聊。”

伊安呵呵地笑着说:“你啊!都快成一家人了,还伊总伊总地叫着。”

杨威急忙赔笑着,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正准备拨打杨帆的电话,就看到杨帆从电梯里走出来。

“怎么才来?你也太不礼貌了!”杨威带着责备的口吻,但很明显比以前柔和了很多,或许是因为昨晚的谈话,或许是因为杨帆终究是出现了。

“过来的时候路上有些塞车。”杨帆简单地回答着,跟着杨威走了进去。原本他是不打算过来的,但一想到父亲那让人怜悯的眼神,他就无法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杨帆走在杨威的身后,走进去杨威就一脸自豪乐呵呵地介绍着:“这是我儿子杨帆,这是伊伯伯这是伯母,这位是伊莎小姐。”

杨帆一一礼貌地打完招呼才入座,伊安和他的老婆都对杨帆非常满意,接着就一个劲地介绍着自己的女儿。

伊莎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是个长得漂亮且开朗大方的女人。不过她似乎不怎么喜欢杨帆,席间伊莎和杨帆说话都很少。

饭后,刚走出新海大酒店,伊莎就哭闹着缠着伊安说:“爸爸!我不喜欢今天那个木头。”

“木头?”伊莎的母亲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接着说,“你可知道那块木头多有才华吗?还有,有几块木头能长得那么帅气有味道?”

“反正我不喜欢啦!呆头呆脑的。”

“莎莎,不许任性。”伊安略显严肃地说了一声,伊莎嘟着嘴白了伊安一眼,气冲冲地走到马路边招了一辆的士疾驰而去。

伊安无奈地看了一眼伊莎的母亲说:“你看看孩子都给你惯成什么样子了。”

席间杨帆的表现确实比较令女孩子失望,一点幽默风趣都没有,就如同伊莎所说的一样,就是一块不哭不笑不闹的木头。

其实这是杨帆设计好的一个计谋,既不惹父亲生气,也不会有让对方爱上自己的危险,让女方讨厌自己,主动提出悔婚,那个时候父亲也没有办法,他也可以抽身而去,而伊安会因此对杨威产生一种内疚感,今后合作自然也会顺利很多。

杨威虽然对杨帆今晚的表现有些微微的不满,但杨帆毕竟是来了,而且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所以也就不好发作。

杨威让司机把车开回去,他上了杨帆的车,一路上父子俩都沉默不语。许久杨威才开口问道:“你对伊莎的感觉怎么样?”

“不错,很干净大方时尚的女孩。”

杨威没想到杨帆会说出这番话,他以为杨帆会挑出一大堆伊莎的毛病来。看到杨帆的态度,杨威算是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这次联姻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他暗自想着。

两人很快就到了家,杨帆并不想进去,他想去看看周周,于是对杨威说:“爸!我想出去兜兜风!”

因为杨帆今天态度良好,杨威也就不再说什么,只丢下一句“早点回来”就走进去了。车子刚开出没多远,杨帆就拿起电话拨打周周的手机,可电话里传来的不是周周的声音,而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杨帆心中不禁一阵失落,想了想把车调了个头朝酒吧一条街开去。那里有家他常去的酒吧,叫“蓝色地带”。

杨帆有差不多半年没来过这家酒吧了,曾经一个礼拜他几乎都会来上两三次。当他再次走进去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看那个熟悉的角落,只是他没有想到半年后的今天,他仍旧在那个熟悉的角落看到了她。

杨帆并没有惊动她,只远远地站着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蓝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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