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秋水商会名下产业,商会会长叶秋水的发家之地,天下三大酒楼之一,历史最短,影响力却最大!
这里有天下间独一份的美食美酒,令人眼前一亮的风格设计,和最让人头疼与向往的一局生死棋……
种种新颖的事物,让熙攘往来的天下人为之驻足,也为秋水商会带来了数不尽的利益和……消息!
秋水商会的会长叶秋水曾对她的属下说过,天下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是大家族里的密室,而且鱼龙混杂的市井,还有人来人往的客栈!
可惜无人知道,这话只传了一半出来,还有一半,被她那个事事留一手的属下给截下了。
“天下间,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不是大家族里的密室,而且鱼龙混杂的市井,还有人来人往的客栈!”那时,少女站在皇城郊外一处荒地上,指着脚下的土地,对他笑着说道,“但客栈里的消息,却五花八门,难以分辨真假,所以,虽说客栈消息多,但若要找出真实有用的信息,还是很麻烦的!开客栈得消息,只是中策。”
“卿有上策否?”他那时立于少女身前,低头便能看到少女那张扬却不失柔和的眉眼,也只有他和少女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看到,这是他独占的一个小秘密,让他小心保护,不容他人知晓!
“有啊!”少女点头,“开青楼!世间最大的秘密,永远都是人和人在床上说出来的!”
少女眉飞色舞的说着,甚至忽视了他沉下来的脸色——
“俗话说的好,美人笑,英雄冢,想要真实有用的信息,直接开青楼勾搭男人自己上门不就好……”
“不许!”他气笑了,若是开青楼,她肯定少不了抛头露面,她在乐器方面的造诣有多深他全知道,若要他们的青楼打败其它资深有手段的同行,然后扬名天下,必定要她亲自出场几次不可!
这样,她愿意,他还不愿意!她怎么可以对其他男人陪笑讨好!
“为什么?”少女问。
“我们现在根基浅,底子薄,青楼这种地方,我们还开不起。”他要她打消念头,就要好好的找个理由把她哄住,但看着她黯淡下来的眸子,他却心软了,“开青楼,以后也可以的,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发展势力,壮大自己,保护自己!”
“这么说,以后也可以让我开青楼了?”少女眼睛发亮。
“嗯。”他点头一笑,如沐春风,“我会为你准备好一切的。”
那是他最用心许下的承诺,可惜还未等到实现的那一天,少女便嫁做人妇,被他人拥入怀中。
后来此事被两人无意间谈起,她却只是淡淡一笑,道了一句,幸好你还没有准备什么,我现在只想好好做一位妻子罢了。
“卿怎知,清未准备此事呢?”
清风楼后院的一个小厨房,那里平日禁止他人进出,连打扫的人都不可以。
此时这里面却亮了灯,一名青年男子坐在小厨房里的餐桌边,看着窗外一轮银月,自言自语。
男子一身淡灰色长袍,背后用银线绣着一副腾蛇像,显得有些诡秘。
他五官清秀,脸色带着病态白,让人心生怜惜之意。在他的右眼角处,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平白给他添了一分妖娆的女气。
这样的男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看了,都会对其心动不已,恨不得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不让他离自己身边半步,更不想让其他人窥视到!
祸国殃民,大抵便是说的他这样的人。
可若你看到了他的眸,便会心底冒出寒气,先前那一份旖旎之情,皆消失殆尽!
一双眸,墨如子夜,没有常人的眼白,只是一片漆黑,黯淡无光,如同荒野恶鬼,择人而噬!
“清怎不知,卿喜欢隔门相望了?”辽清笑了笑,起身打开小厨房的门,一名牵着小女孩的青年站在门口,安静的看着他。
“辽清,别老是清啊卿啊的,我都分不清哪个是你的自称,哪个是你对我的称呼了!”叶秋水看到辽清熟悉的容颜时还恍惚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时,就见辽清勾唇对她笑,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打了个哈哈把刚才的事情盖过去,然后牵着皇暮轻进入小厨房,坐到那张餐桌前。
“无妨。”辽清跟在叶秋水身后,待叶秋水落座后才坐下,他看向叶秋水,“以后离开这里,总要改名的。”
“啊?”叶秋水一愣,没有反应过来,“你要走?”
“你不走?你难道不准备另外起家么?”辽清开口,没有再用先前的称呼,“你看你,新的妆容都画好了,还把暮轻……”辽清看了眼皇暮轻,声音带着笑意,“变成了女孩,嗯,真可爱。”
“辽清叔叔!我是男子汉!不是女孩!”皇暮轻气鼓鼓,颇有气势的开口,可惜那萌萌的小萝莉装扮将他出卖彻底了,他此时才五岁,还没发育,无论是声音还是特征皆是如此,所以一打扮起来,还真的跟小女孩似的。
“是吧,可爱吧!”叶秋水听了辽清的话,顿时眉开眼笑,“整个小脸跟个萌萌的小包子似的,看了就想咬两口!”
辽清闻言,看了看皇暮轻别扭的脸色,倒是没有接话,而是换了个话题,道:“今日相见,所为何事?”
“我要与皇君笑和离。”
叶秋水语出惊人,皇暮轻诧异的转头看着她,她自顾自道:“我要用一种他无法怀疑的方法与他成功和离,还要他身败名裂,受千夫所指,直至死的那一天!”顿了顿,“还有叶锦绣,我也要她死,万劫不复,死而无墓的死!”
叶秋水语气中不掩杀戮之气,而且原本被她收敛的血腥杀气在此刻也开始摇摆不定,有爆发的趋势,她双目赤红,恨从心生!
从重生伊始,她就一直在憋着自己的心思,哪怕是面对翠云等将死之人也没有暴露,所以这种刻骨的恨,一直被她藏在心里,苦在心里,直到见到了辽清,周围再无外人的时候,她才安心将其一吐为快!
辽清看着叶秋水发怒,没有多言,只是伸出手,握着叶秋水冰凉的小手,将自己手里的温暖传递给她,他点头:“好。”
叶秋水见辽清答应了,便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身上波动的血腥杀气一点一点的平稳下来,然后被她收起。
“当年就是觉得身上的杀气太过浓重,有时情绪波动太大还会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将它封印了,现在一下子解开,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呢。”叶秋水笑了笑,语气有点勉强。
辽清不语,他有多了解叶秋水,恐怕是叶秋水自己都比不上的,叶秋水从以前到现在,控制不住杀气的情况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些时候全是大事发生,哪像今日,不过是提到皇君笑与叶锦绣两个人罢了,却已是这般模样,辽清想不出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叶秋水这样。
“娘……”
在叶秋水和辽清沉默之际,皇暮轻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小心。
“嗯?”叶秋水回神,看着皇暮轻,发现他此刻脸色微白,突然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
自己怎忘了,就算暮轻再怎么讨厌皇君笑,他都是他的儿子啊……!而自己的娘亲却要杀自己的父亲,无论怎样,他一个做儿子的……
叶秋水有些恼自己了,这些事情本来可以背着皇暮轻做的,可是她一心只想让皇暮轻以后同自己一起再阳光下行走,却太过想当然了,忘了皇暮轻本身的感受!她该死的自大!虽说要改,但细小的行为上还是会不经意间暴露啊!
叶秋水深吸一口气,想要给皇暮轻解释什么,皇暮轻却先一步开口,道:“他想要的孩子不是我,而是叶锦绣肚子里的那个。”沉默了几秒,“所以,我只有娘亲。”
“暮轻……”叶秋水心中震动,她的暮轻,是在安慰她吗?是在……别让她担心吗?
“娘亲,我相信您,您做的事情,都是为我好。”皇暮轻看到叶秋水愧疚的神色,挪了挪小身子,挨着叶秋水,整个人扑到叶秋水的怀中,“我知道这次娘给我的两个暗卫都是他下的命令除掉的,他想我死,所以……那个时候的皇暮轻,就没了任何奢望,已经死在那一处寒潭了。自那以后,再无皇暮轻,只有云谢!”皇暮轻……哦不,应该是云谢,他的声音渐渐坚定起来。
叶秋水感受到云谢在她怀中轻轻颤抖,她反手拥抱他。
许久无声,叶秋水刚准备开口说话,却见辽清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又指了指云谢,叶秋水才发现,云谢已经睡着了。
“传音吧,虽然耗费功力。”辽清淡淡的声音。
“我昨夜给叶锦绣下了子母蛊,身体还虚弱,支撑不了多久,我长话短说便好。”叶秋水点头。
“子母蛊?你给她下了这个?”辽清有些惊讶的看着叶秋水。
子母蛊,天下十大蛊毒排名第六,下蛊者下蛊的那一刻,需要逼出心头血饲蛊,与身上八成功力包裹子母蛊,送入被下蛊者的体内,防止蛊毒反噬自身。
被下蛊者必须为女性,中蛊后若与异性欢好,会有极大可能受孕,受孕之后必须保护腹中胎儿一生无事,不然蛊毒便会发作!
发作初期日日梦魇,心智不坚者,极其容易疯癫而死,心智坚定者,熬过此次阶段,进入发作中期,将不定时陷入昏睡,梦魇缠身,直至最后,永远昏迷,沉溺梦魇无法自拔,直至死亡!
可以说是一个十分折磨人的蛊毒,但其实一开始,它的真正作用仅仅是让那些难以有孕的女子得到子嗣罢了,后来的那些副作用,不过是那些女人付出的小代价而已——这就是蛊毒,福祸相依!
“我可不是好人,面对一个心思恶毒的小三,怎么可以让她那么舒坦的过日子呢?”叶秋水神色平静,“她只会毁在她自己的手里的。”
叶秋水话毕,见辽清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打算,便开始说正事,她道:“这次的计划,必须要在明年夏至前完成,整个计划的主要目标,一是我与皇君笑和离,二是让皇君榭上位,三是整顿秋水商会,拔除皇君笑的势力,如果此项难以做干净,就转移商会内最重要的财产!四是……”叶秋水抬头与辽清对视,一字一顿道,“和离之后的我,与我的儿子,将被毒死在皇君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