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如丧考妣 (2)
东丹忙着给他倒上啤酒:“怎么熊?”
“吓得捂住自己脸颊呆若木鸡,后呢,想反扑过来抓我,但哪是我的对手?只好不敢动。”
“好极了,就该狠狠揍他一顿。”东丹解恨地忘形的嚷嚷起来,惹得小餐厅里的人都扭过头来看他俩。
赵保安竖起一根指头,东丹解嘲地笑笑,放低声音问:“后来呢?”
“要跟我交朋友,说是误会,并问我是谁支使的?”
东丹紧张的盯住干弟:“你怎么说?”,“我当然茬开了话头,也说是打错了人。遍地英雄,不打不相识嘛。”赵保安神气的瞪着干姐:“我们男人,就是这样!后来他还请了我吃饭喝酒哩。”
“你没找错落地方看错人吧?”东丹忽然小心起来:“是那幢高楼大厦吗?”
干弟有些不耐烦了:“哎,你们女人怎么尽是这样疑神疑鬼的?还真找错地方认错人?那我成了什么啦?”
“不过”他端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呃,我说干姐,你真是记错了地方,那小子根本就不在那高楼坐。我在那儿守了他几个下午,今天是偶然碰到了他。”
东丹皱了眉头:“记错?不可能哟?我是看见他进了屋人家喊爸爸喊老公的。”
赵保安不禁笑起来:“你呀,人家当然要喊爸爸和老公了,你就看见了一个背影,对不?我可是一直守在酒馆外,望着那小子的身影消失在支马路口的。我敢担保,那小子不住在那楼。”
东丹被弄他肯定的口吻弄得迷惑不解,喃喃道:“不住那楼?遭了,弄错了?让他跑啦。”
见干姐痴人说梦的模样,干弟忍耐不住了:“干姐,你到底和那小子有什么恩怨呀?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出出主意。”
东丹警觉回过神笑道:“唉,有什么恩怨?一桩小事。来,干弟,喝酒喝酒!过去的事不要再提再问啦。”,
她与干弟碰着杯,一仰脖一大玻璃杯啤酒滴水不漏的下了肚,直看得赵保安瞪圆了眼睛。
东丹摸出一个红包递过来:“一点辛苦费,不成敬意。”
赵保安接过当场就打开:“哦,一张、二张……共十张老人头。好,谢谢干姐。”
“谢什么?不过”东丹有些忧郁的低声道:“干弟,你可节约点用哟,最近,唉!”
赵保安望望她:“干姐,有什么你就说吧,对我还保密?”
“公司经营出了点问题,老板这二天可是无名火冒三千丈哦。”东丹犹犹豫豫道:“听说,马上就要裁员哟。”
干弟却满不在乎:“裁员?早听说过啦,美女们都传遍了。大不了,换个地方打工吃饭。再说有你干姐这个总经理助理,我又是唯一的一个党代表,还能裁到我的头上?”
东丹忧郁地说:“莫这样自信,珍经理要是定了,我也帮不上你的忙。失了业,满大街都是敖敖待哺的找工作的大学生,你就有自信马上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生活这么高,那几个裁员费经得起几用?”
干弟不喳呼了,闷头吃了点菜,终忍不住将筷子重重一放。
“我就说公司这样搞不行,没有实体产业也没有科研项目,仅凭一帮美女脸蛋,就能干得长久?倒不如干脆摔掉表面地遮羞布,明码标价的卖春算啦,说不定还真能成气候。”
东丹惊讶万分,嗫嗫道:“卖春?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那我成了什么啦?”
干弟瞟她一眼:“黑白世界,笑贫不笑娼,有什么转不过弯的?谁不知道公司这帮美女,实则上就是卖春的?美女出动真有那么大的力量?空了吹,那都是色男人图美女的那一杯。”
东丹捂上自己的耳朵,生气的小声喊道:“不要说了,越说越没谱啦,你喝多啦。”
干弟却自己抓起了酒瓶,边倒啤酒边回答:“干姐,你先别生气,我不是说的你。话丑理端,你可能还不知道:东副总为什么被炒鱿鱼?真是像老板说的那样想跳槽?错!东副总经珍经理搭线,认识了本市的分管文副市长,成了副市长大人的秘密情人。
没想到东副总眼红想翻老板的船,将公司的所谓业务内幕一古脑端给了情人。要副市长大人逼老板走人,自己在明情人在暗一起接过公司经营,利用美女赚大钱。可他们却没想到珍经理的道法更高,不但提前知道了东副总的阴谋,而且让文副市长提前下了课,罪名是:贪污受贿,道德败坏。反正,报上是这样宣布的。”
东丹听得如雷贯耳如丧考妣,嘴唇张成了一个大大的0型。
“你看下班时,美女们谁没奔驰宝马候着?精于算计的富豪们个个都是傻瓜无偿地为你效劳?唉,干姐呃,说到底就你一个人干净。难怪美女们都在私下嘲笑,说你是患了病的老尼姑,说你是假正经的小婊子,还有说你是同性恋哩。这地方,你能干净得了吗?真是,守身如玉为了谁?”
东丹满面青紫,眼泪禁不住 漤漤而下。
干弟离开后,东丹仍坐在那儿自斟自饮……
她相信干弟说的是真话,她想离开。
可她早习惯了公司的工作和提成方式;再说自从耳光事件后,她不相信世上还有爱情。不过是男人女人相互间的需要,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了?
深夜,珍经理打来电话,问她为什么没到自己宅第?
东丹答:“身上有点不舒服,早早睡下了。”
那边在电话里冷笑:“不舒服?是陪你那干弟喝酒喝多了吧?穿上衣服,立刻到我这儿来,我想,我应该在十五分钟后看到你。”
东丹坐上的士时,头仍然昏沉沉的,可有一点却很清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板的监控掌握中。她愤懑又无奈:这个魔一般的女人,来不来就给自己“双规”。
的士突然一个趔趄,不慎撞上了本是十分平坦笔直马路中的凸块,居然就熄了火。
司机手忙脚乱的扭动着车钥匙踩着油门大声咒骂,一时却点不着火。东丹看看腕上的“江诗丹顿”有些着急:“怎么搞的?这么宽的路还撞熄了火?误了我的事怎么办?什么Y技术也出来混?到底开不开得车哟?”
一迭声的埋怨让点不着火的司机恼羞成怒,索性将手停了下来。
“都怪你,还有脸说我?”
“怪我?怪我什么?”东丹感到莫明其妙:“我招惹你啦?”,“看看你穿的?”
东丹这才发现自己匆忙间裹了一件纯白色旗袍,高挑丰腴的身体上鲜红的乳罩和鲜红的三角裤衩原形毕露……
而临出门时,匆忙间抓起的淡绿色大方巾还揉搓在自己手中。
她连忙将方巾裹上自己肩头,珍经理专为自己买的“乔治阿玛尼”起到了作用,立时轻柔的将让人瞠目结舌的鲜红三点刚好遮住。
别说这该死的英国品牌虽然贵得像抢人,却设计一流,东丹轻松就显得高雅逼人。
“好啦,走吧!”,司机一下松开发锃亮的方向盘:“拜托,我不收你的钱,你走吧。”
年轻的司机咕咕嘟噜的:“刚才像个荡妇,这会呢,又像个贵妇,真弄不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东丹瞅着司机满面通红的侧脸,一时心血来潮:“你看我漂亮吗?”,她故意嗲声嗲气的问:“不丑吧?还有点吸引力吧?”
司机更不敢扭头看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张得手指头发白轻轻颤动。
东丹瞧在眼里恶作剧的推推他:“不会让你审美疲劳吧?快开,我真有急事,到时加倍付钱哟。”
深夜的出租车司机餐风宿露的图个啥?不就是多找几个钱么?司机赶忙挂上档踩下了油门。
当她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出现后,一直守候在落地大玻璃窗前的珍经理才舒了口长气。
洗浴后的东丹带着法国香波适人的淡香款款儿走进卧室,绻缩在床上的老板盯住这秀色尤物大大的叹息:“我还真以为你病了?让我独守闺房,空渡春宵?”
一边掀开自己盖着的绣满鲜红水亮仕女图的大绸单。
“我这不是来了么?”东丹略微不高兴的撅着嘴唇,像头小牡鹿般钻进了绸被。
好一阵醉人的灵与肉的纠缠!
当激情变为疲惫,东丹昏昏睡去时,珍经理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她起起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儿。
自从听信那邓老头子的耸拥一脚跨进这灵肉市场后,才明白自己还差得太远。美女战略倒奏效,也迅速的打开了局面。可当金钱和名誉滚滚而来,珍经理发现自己有点力不从心,掌控不了局面。
在社会主义特色市场经济的大前提下,中央的扫黄打非一波接一波,打击力度越来越大。任是邓书记这样自喻修炼到家“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老官虫,也频频频显急。
一会儿,这个局来查,一会儿,那个所来看;一会儿那个所的头儿换了,好不容易接上的关系链轰然断裂;一会儿这个局的长进去了,又得花大力气一切重新开始……
毕竟,中国之大,市场之大,人员之广,人心之深,不是你都能笼络的。
再者,还真有那么些人,软硬不吃,就认上级指示和保社会安定,也让珍老板吃了不少苦头。
自古水载舟水覆舟,美女让珍老板赚了不少钱,可美女到底是人不是没脑子的商品。这钱一多眼界一高心眼就越来越邪,就弄出许多事儿让珍老板一惊一诈。
那个东副总只是个不经事的典型罢了,还不知有多少高超的阴谋在暗中行动……珍经理真正体会到了“商场如战场,场场都断肠”了。
再者,邓家父子胃口越来越大,每月的提成越要越多,那点无息贷款倒比有息贷款还贵了。
说实话,珍经理原本就不是一个愿意吃苦耐劳而创业发财的女人。
她需要的是金钱、怡情、安闲和舒适……她与别的女人不同就在于:不管自己多得意或多失意,都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因而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钱,对她已不是什么重要东西;她现在最需要是青春和过好每一天。这太累啦,她决定要扭转目前这种疲于奔命的颓势。
至于鲍磊,她早已想了一个好主意,一个绝对称得上是最佳创意的好主意。
直接出面?显山露水承担责任?咳,只有邓勇这样的莽夫才做,要不为什么这世上事事都分有档次和手段的高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