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桐推开门,眼前的一幕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继续撒盐,或则说,淋辣椒油。
李译和必恺竟然抱成了一团,在李译的办公室了。要如何去形容这样的心情,刚接到医院的电话,可以想象吗?过些天就是自己的成人生日了,父母为了过来W省和自己庆祝生日,特意搭了飞机过来,结果半路坐的士的时候竟然出了车祸,本来那么喜庆的一件事情,如今,夕桐就是一个孤儿了,自己的家的企业被叔叔密谋夺取,可是,那些都是身外物,至少一家人还能呆在一起啊,如今是怎样的一回事,和自己一起那么多年的李译,竟然和自己的朋友混一块去了。
啊,头好痛!夕桐勉强地支起自己的身子,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了死人堆里,身边的人竟然都穿着满人的服饰。
“唉,好端端的一个姑娘竟硬生让山贼杀死在郊外,看这个女人在郊外都躺了几天吧,她也算好运,没被狼虎什么的吃掉,还能留下一个全尸,这下子又沦落到乱葬岗处了长得也是不错的啊。”
“这不也是辛苦了我们这些衙差吗?还得把她抬过来。”
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夕桐马上继续躺下装死尸,一边想着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她记得自己是跳了下楼的,然后,像是睡了好长的一觉,就什么也没有印象了。
等到那两个官差走了之后,夕桐半爬着过去看那个姑娘,服装华丽,眉清目秀,再轻轻张开那女的手掌,芊芊素手细滑,看上去并不是干粗活的普通人家,应该是什么达官贵人才是。
而自己呢,这儿又是什么地方?似乎很自然地,夕桐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穿越了。周围的人都穿着满服,应该是穿越到了清朝了。
再看了看自己身上有别于他人的衣服,夕桐不禁皱了皱眉头,估计这样穿出去要被当做异类或者是神经病了。
“多有得罪。”她暗暗地说了一句,便脱下那女的衣裳,用自己的衣服和她的交换过来,又跪在一边拜了几拜,拿走其身上的钱和玉,摸索着路,走出来到了市集。
想不到跳楼没死着,自己居然跑到了清朝来了,夕桐窃喜着自己对中国历史的熟悉(还能不熟悉吗?夕桐是文科生,大学修音乐系)到处乱逛,也不知道如今是哪位皇帝在位呢?
突然她发现不远处的前面有两个男子一直在打量自己,还有商有量,指指点点。莫不是想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孰知那两男子竟然追了上来。
“小姐!小姐!奴才寻你寻得好苦。”那两人扑了上来就扯住夕桐的衣袖。
“小姐?你们是谁?”人家第一次来这里的好不好,肯定认错人。
“小姐,我们是年大人的府上的奴才啊,带着这玉的图本应在三天前与小姐约好相见的,却寻不得小姐,大人正担心着呢,如今找着了,奴才也好有个交代了。小姐,咱们别站大街上了,回府再说吧。”说完就领着,或者说扯着夕桐的袖子让夕桐上了轿子。
一路的摇摇晃晃差点让林夕桐忍不住吐了出来,她的思想也开始有点混乱。
年大人?哪个年大人?那我又是他的谁呢?不对,他们要找的应该是那个女孩把。唉,这下穿了别人衣服还用了别人身份,可真是对不住了。
那两个男子领着夕桐到一家小宅子,一进门就欢天喜地地喊“大人,大人,小姐寻着了!寻着了!”
又见屋里急急忙忙地走出几个人,最前面的男子拿起夕桐腰间的玉看了一会儿,笑了笑,“果然是妹妹。”这时屋里又走出一个女人,身穿彩金绣花褂子,笑盈盈地拉着夕桐的手,“羹尧,这丫头好生标致啊。”
羹尧?年羹尧?我是年羹尧的妹妹?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运气有这么样的巧合事情啊这么说来,那个女人
“妹妹,当年你未曾出世哥哥便离家闯荡,连名字也不曾听闻,不知家中一切安好?”他们领了夕桐进屋,奴才们赶紧端来茶水和糕点。
不知道名字?夕桐思索着,也懒得再去想一个什么样的名字了就用自己的好了。
“夕桐虽从小未见过哥哥,但未想哥哥已经成家,还有个如此温贤淑德的妻子,夕桐十分开心,只是夕桐来时不幸遇到山贼,头部受了重击昏了两天,许多事情印象都模糊起来了,也竟忘了与哥哥的约定,今日是别人领我进来方想起呢。”
“好了,让下人帮忙梳洗下,修养几天,便送你至四王爷那边去吧。”
夕桐点点头。随即她就发现不对劲。
什么?送我去哪儿?四王爷?等下,年羹尧,四王爷?莫不成是年轻时候的雍正爷?太糟糕了!年羹尧的妹妹可不是雍正的宠妃么?想来如果猜测没错的话,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因为受到年羹尧的信要来京城和四王爷成亲,不料路上遇故身亡。自己胡乱换了衣服,本以为傍得个官员的家在古代可以过得不那么苦,现在……
只能随机应变先答应这个哥哥,我一反对他就会发现我是假的,怎么一样是穿越,小说里的人那么幸运,而我却如此倒霉?
因为初来清朝,夕桐虽然略有了解这儿的礼仪,却是完完全全地没有亲身实践过,也幸好年家是兵戎世家,年羹尧见妹妹不懂礼仪也没有过多的怀疑。
“夕桐,我看你这几天礼仪学的也差不多了,也该过去那边了吧?哥哥我也没有什么让你带过去的,见你独自一人,随身来的丫鬟都没了,就挑了美菱,美惠两个贴身丫鬟跟你过去伺候你,自己以后要谨言慎行知道了吗?”
“是,哥哥,才相会几天却要别离,哥哥嫂嫂要保重。”夕桐轻轻地行了一个礼回到道。
嫂嫂过来理了理夕桐头上的发饰,“傻孩子,又不是生离死别,以后还是能见面的。”
拜别过两人,夕桐坐上马车,终于还是得面对历史上的雍正,虽然现在还未成定局,但是历史已经成定局了不是吗?
领门的小厮带夕桐进了四阿哥的书房。他背对着自己,身形瘦削。听到有人进来,他轻轻地转过头来,夕桐细细一打量,那人身穿水蓝色暗花纹长缎衣,眉黑眼挑,额宽鼻高,嘴唇轻轻地抿着,神色十分的严肃。果然他长得就能让人知道绝非等闲之辈。
“你们先出去吧。”他挥挥手,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逼近夕桐。
“四爷吉祥。”夕桐刚才有点看呆了,差点忘记礼数啊。
“免礼吧。见过兄长了?”他没有抬起头,玩弄着自己手上的两颗核桃,估计是有些年日了,核桃表面的棱角已经都磨去得差不多了。
“回四爷的话,见过了。”
四阿哥点点头,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四爷,我我有一事相求。”夕桐连忙跪下,“希望四爷不要着急着迎娶我进门,毕竟,毕竟我们现在感情都没有,但是我又不好逆我哥哥的意思,当然我这么说并不是”
“先住下吧。”他一直面无表情,夕桐看着一直觉得心中不爽,世上居然有这样不会笑的家伙。
“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夕桐缓缓地站起来,幸亏自己刚才说出真实想法,若他说今晚就洞房自己不是吃大亏了?
“嗯,慢着。”
夕桐猛地颤住。
“叫的什么名?”
“夕桐,年夕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