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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第四章 (1)

秋天一下子来了。接连来了两个寒流,气温在一周内降低了10度左右。天阴阴的,冷风像是要吹到人的骨

头里去。到处都是湿答答的,山是湿的,树是湿的,草是湿的,楼梯的扶手和窗台都是湿的,连带着让人觉得

心里都汪着水。

书桐撑着她的小花伞下了车,走到美术学院边的格子铺里,一家家地看。在连续奔波,顶着风,冒着雨,

到处做卷子,面试了半个多月后,她终于被一家律师事务所录用了。关键时刻她的英语6级证书帮了她,她在

那里做涉外事务专利的代理,每天就是接案子,翻译案子,但做好的案子上却署得是部门负责人的名字……

书桐想,先就这样吧,好歹听上去还不错,比起那些朝不保夕的销售员来说,自己也算是高出一个档次了

。但是一上班就需要应酬、交际、中午和同事聚餐,还需要新衣服……来了一月不到,身上的钱已经花得差不

多了。在工资没发前,她不得不问于菲借了500块钱,去买几件秋天的厚外套。

其实年轻的女孩子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但是,书桐认为自己既然已经工作了,就要努力往"端庄典雅"那

方面打扮,可是"端庄典雅"不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玩得起的,那是精神和物质有机结合的产物。她想,按这个

样子下去,自己想要从小职员做到部门主管,至少也得七八年,天知道七八年是多长的时间!

母亲口口声声叫她"别忘记自己的责任",言下之意,似乎全家的力量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就像她一旦来到

了大城市,就有了三头六臂,神通广大一样。书桐心里明白得很,一个女孩子,辛苦熬了七八年,就算小有成

就,也要跨入三十大关了!唉,想起这些事情真让人发愁!

她搁下了那些折磨人的烦恼,选了一件棉质的短上衣,提着袋子出了门。撑好伞,慢慢地往住的地方走。

这段时间,她对这一带的地形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这是专门给那些刚毕业的学生或刚工作的人提供的廉

价出租屋,于菲说是"宿舍"。因为房租不高,交通却便利,出门就是地铁,所以于菲和她的朋友们几乎都集中

在这一带。因为于菲的关系,很多人借故和书桐混熟了,然后就单独来约会书桐。

第一个来的是小高,已经来看过她三四次,他的特点是喜欢开空头支票。

"我觉得我不会一辈子就这样下去,等我有了钱,一定让未来的老婆过好日子……对了,下个月我拿了工

资,就请你去吃必胜客!"

书桐听得啼笑皆非,心想我就是一辈子饿肚子也不和这样夸夸其谈的家伙去吃饭,说实话,空头支票谁不

会开?问题是时候不对啊,刚见面几天就提出那么多好条件,只是都是将来的,怎么看怎么不稳当。

另一个也是他们这一伙里的,似乎家庭条件要好一点,因为他不断背诵自己的家庭:"我爸爸在老家做皮

革生意,已经有了一个店面了,打算再弄一个,让我回去就做小老板。"然后加上她的开心网,今天送玫瑰,

后天送房子,还真有点"小老板"派头,可惜是在虚拟的网络上。

于菲劝她说:"他们都没有恶意的,真心喜欢你,你就和他们交往看看,反正你是单身,闲着也是闲着。"

书桐苦笑了一下。是不是真心,她当然心里有数,可是"真心"又有什么用呢?单位里也陆续有人约会过她

,条件比于菲的朋友还要高出一截,无奈她本身就没有多大的热情,宁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看书。

"书桐,酒香也怕巷子深的。"于菲倒是一心一意为她着想,为她操心,"我告诉你一句真心话,按照你妈

妈的选女婿标准,你找对象,最好的标准就是那天那个有车的姓顾男人了。"

"胡说八道。他是个书呆子,只是好心来送我,可没那个意思。"书桐嘴上矜持着,心里却明白得很,顾家

骏是对自己有意思,她也分析过他的"条件",算是最上乘的了。就在上个星期天,顾家骏还一身西装地来找她

,手里抱了一大束粉红色的玫瑰花,异常鲜艳美丽,可是她那小屋子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花瓶,只好养在洗脸池

里。

他也不多说话,要说就是说起他自己的工作,什么又写了几篇论文,导师对他很满意,实验中有了新发现

……她听得味同嚼蜡,费了很大的劲才控制住自己不看时间。最后,他犹豫着想请她吃饭,但她实在是怕了他

的"科学论",这使她所有的情调都化为乌有,婉转地推说身体不舒服,想在家里待一会。

书桐想起这些,自己也觉得自己太过荒唐了点,又希望对方条件不错,又希望对方有"情调"!她虽然知道

自己美,可是在大城市,像她这样的女孩多了去,未必见得男人就会都被她吸引--沈若尘不就是例外吗?

一想到这,书桐的脸忽然发热了。她看看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肯德基那里。她把伞用力转了一下,

冰冷的水滴落在她的脸上,似乎解除了她内心的烧灼一样。她也不明白,她一向可以被异性的目光盯着而做到

喜怒不形于色,偏偏这个沈若尘的两只眼睛一看她,她就心慌意乱起来了。

在那个中秋的聚会上,她觉得他们谈得很好,误会也已经解除了。她以为对方一定会来接近她,像别人一

样来捧着她,求着她。但她算错了,他并没那么做,他再也没有来找过她。这使她的自信动摇了,她甚至怀疑

是不是她的魅力出了问题?要么,就是那天晚上,顾家骏来接她回去,使他产生了误会吧!

"他爱怎么想怎么想,无所谓。"她安慰自己。可是,她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心里渴望能再见到他,为了可

以在路上遇到他,她总是在下车后有意识地在美术学院那一带转转、看看。她也曾问过自己,遇到他又怎么样

?目的何在?她回答不出,这成了她心里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书桐边走边想,街边上,专门做学生生意的小摊已经摆了出来,炸鸡腿、炸薯条、麻辣串串的香气一阵阵

飘出来,走过的基本都是年轻的学生情侣,勾肩搭背,说说笑笑。书桐看着他们,觉得人家为什么可以这样无

忧无虑?

她到路边的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份凉面,挤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她轻叫一声,正要道歉,忽然

呆住了,对方正是沈若尘。

"你下班了?"沈若尘微笑着,眼睛燃着特别的光彩。

"是的,你也是刚下班?"书桐原本想板起脸来的,但是她控制不住眉稍眼底的笑意。

"我去美术学院附近买点画布,你去哪里?"沈若尘问。

"我回家。"书桐想,这个人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接近自己?他会不会送自己回家呢?但是沈若尘却说:

"要是不耽误你的话,能不能陪我去买点画画的用品?我知道美术学院西边有一片湖,很美,买完后我带你去

那里看看,好么?"

"唔--"书桐不知道说什么好,沈若尘却已经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袋子,她只得跟着他走去。天还在飘着细

雨,她看了沈若尘一眼,对方连伞都不拿,只穿着黑色的防水风衣,头发上,睫毛上都是水珠,还是那种满不

在乎的洒脱劲儿。

沈若尘很快就买齐了东西,他爱惜地用塑料袋裹好,书桐又看他一眼,心想这个人蛮有趣的,自己淋着雨

不带伞,对画具倒是宝贝得什么似的。

"你笑什么?"他忽然问。

"我?我有在笑吗?"书桐自己也不知道,沈若尘盯了她一会,逐渐的,那漂亮的黑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温柔

,他带着她,穿过美术学院的操场,从一条林荫小道出去,这是座小小的天然林,由槭树和大叶桉等植物组成

,小径上积了一层落叶,干燥清脆,踩上去簌簌有声。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路上,很多学生情侣牵着手

,拿着饭盒走过,不时看他们一眼,书桐想:"我怎么真的就跟着他来这样的地方了?要是给人看到,不是觉

得我们是一对情侣吗?"这么一想,她就落后几步,刻意和他拉开距离。

"穿过这条路就到人工湖了。"沈若尘回过头,对她说,等到穿出树林,书桐就一下子怔住了,惊讶得张大

了嘴,说不出话来,只是眩惑地望着她停留的所在。

面前碧波荡漾,是一个小小的湖。湖的四周全是树林,把湖围在其中。湖水绿得像一池透明的液体翡翠,

反射着诱人的绿光。周遭的树木在水中映出无数的倒影,摇曳波动。

这些还都不足为奇,最令人眩惑的,是湖边的草丛中,零乱地长着一丛丛的红色小花,和那绿波相映,显

得分外的红。四周有着慑人的宁静,还有份说不出来的神秘气氛。绿波之上,氤氤氲氲地浮着一层雾气,因为

水是绿的,树也是绿的,那层雾气也成了淡淡的绿色,仿佛那湖面浮动着一层绿烟。

"喜欢吗?我找到这个湖的时候是秋天。"沈若尘轻轻地说,"在我大一入学的时候,我看到这个湖就想起

了自己的家。"

"家……"书桐说不出话来,望着湖,有些神思恍惚。

"我父母都是农民,我是个乡下人。"沈若尘毫不在意地说,"我就是喜欢自然的气息。"

"你是--"书桐顿了一顿才说出来,"乡下人吗?一点也看不出来。"

"无所谓。"沈若尘笑了笑,"我喜欢泥土、石头,秋天的时候经常帮着父母耕作,我们种药草,一项很好

的收入。"

书桐对药草不感兴趣,但是她诧异于沈若尘的态度,她遇到的很多同龄人,都羞于承认自己出身小地方,

每次问及,就含糊地带过去了,包括她自己也是。可是沈若尘不但不以为忤,反倒用骄傲的口气提起来,真是

新鲜!

"你想家吗?"她忽然冲口而出,"其实,我蛮想的,不,也不是想家,而是一种类似乡愁的东西。总觉得S

城那么大,自己却那么小,晚上的时候感觉心很空。"

"家--当然是想的。"沈若尘凝望着湖水,"我总觉得我的根不在这里,我是一个平凡的人。"

书桐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点怪,但是,自己在他面前却很轻松、自在,甚至说出了

"想家"的话,而在别人面前,她还必须要把这样的小儿女情绪藏起来,去说一些奋斗的未来计划。

沈若尘也不再说话,绿色的波光映着他的脸,他像个幻境中的人物,那面部的表情那样深沉、宁静和柔和

。暮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风开始转冷,沈若尘看看书桐,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

"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书桐没有异议,他们在暮色中向前走去,雨又开始轻粉似的洒在他们的头发上,衣襟上。

于菲整整三天没有给书桐电话,书桐奇怪这个家伙在搞什么鬼,于是趁着中午休息,给她拨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竹篙。

"书桐啊?于菲生病了,你来得正好,下班的时候你去看看她吧。"竹篙的声音似乎不像往日那么爽朗了,

又小心地补充一句:"她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你们是好朋友,啊?"

"于菲生病了?什么病?"书桐吃了一惊,关心地问,在她的脑子里,整天大大咧咧,活泼好动的于菲似乎

是不能和"生病"联系到一块的。

"呃……她,她是……"竹篙忽然结巴了。"你去看看她吧,有客人来了,先不说了,再见啊!"他把电话挂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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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夫人似乎断气了~”“哼!这么一碗药都下去了,难道她还能活着不成?”“那这······”一个年纪稍长的人朝着这位称作姨娘的人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婴儿,似乎有些犹豫,“这好歹是个男孩,现在夫人已经死了,如果姨娘把他占为己有,然后得了这府中的中馈······”“嬷嬷?!”女子也不等她的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你记住了,我恨死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只能随着她去,我就是以后自己生不出儿子,抱养别人的,也不会要她的。把他给我扔马桶里面溺了,对外就说一出生就死了!”猩红的嘴唇,吐出来的话却是格外的渗人。嬷嬷还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朝着后面放着马桶的地方走去。却是没有发现旁边地上一个穿着有些破旧的衣服的小女孩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两。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是被炸死了吗?怎么会······于此同时,脑中不断有记忆闪现出来,她们是自己的母亲和刚出生的弟弟啊?!不行,先救人。转头看见旁边谁绣花留下的针线跟剪刀,想到自己前世的身手,拿起一根绣花针就朝着那个嬷嬷飞了过去,却在半路上掉落下来,暗骂一声,这人是什么破身体。却引得那两个人听见动静看了过来。女人阴狠的盯着她,“你居然没有死?”微微眯起眼睛,自己的前身也是被她们弄死的了,看样子她们谁也不会放过,抓起旁边的剪刀就冲了过去。随着几声惨叫声,从此以后,府中府外都传遍了她的“美名”——凤家大小姐心肠歹毒,刺伤了府中无数的人,宛如一个疯子。
  • 腹黑世子闲凉妃

    腹黑世子闲凉妃

    那一日她喝下了母亲亲手送上的毒药,血染红了衣襟,滴下了一滴倩泪,看着那个满眼愧疚的女人轻声叹息“如有来生,只愿有一个温暖的家庭,和一个可以倾心的爱人!”黄泉路上她没有看见幽魂,没有看见奈何桥的孟婆,也没有看见所谓的彼岸花,只有一块三生石。她在那里轻轻的刻上:求一良人,一座木屋,一壶清茶,一树桃花,陪我从青丝三千变成白发苍苍。后来三生石开出了一道门,她走出去,走出了一场盛世繁华。那个皓月国纳兰府的纨绔大小姐纳兰汐死了,那个一碗毒药送上黄泉路的浅言却活了。成了那个纳兰汐。这个纳兰汐不再追着名满天下的九皇子跑了。不再为了霓裳阁的一匹布和其他小姐争的头破血流了。不再成天将纳兰府弄得鸡飞狗跳了。不再在那红倚楼上丢人现眼了。她每日只求一曲轻弹,一茶轻饮,一塌浅眠,就此平静终老。怎奈那日春雨缠绵,往日那个陪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跪在那雨里,被那鞭子抽打着。怎奈三里桃花因那高堂之上的帝王,一句戏言染满了鲜血。怎奈那个成天唧唧歪歪的老头子为了救自己,剜下了自己了的心头肉。却只有一句“你能活下去就好!”那一日纳兰府的旁系被逐出京都永生不得回归。那一日她对着那个高堂之上的君王怒目而视“为君者,为的是天下苍生幸福安康,为的是太平永世。不知君王血洗这三里桃花林,是明君之为,还是昏君之为?”那一日她从来到这个异世流下了第一滴泪,看着那个脸色苍白的老头子“放心吧,我会没事的,纳兰府的人从来不是好惹的!”于是那一天红倚楼上那惊鸿一舞,她惊艳了世人于是那一天皇家宴上她的那句“我不嫁不爱之人。”扬名天下。于是那一天皇家密杀,她一身红衣竖立于纳兰府前,血战一晚,护了身后那一缕温情。那一日皇家晚宴上他白衣灼华,入了她的眼。那一日他执帕轻拭她的脸,近了她的身。那一日桃花树下,他折一枝桃花插入她的碧发,进了她的心。那一日他已重权在握,即将为王,却为了救她独闯敌人的牢狱,最后暗算身亡。她才知早已将他爱入骨髓。她一步一叩一跪上玉山,血染红了千里路,只愿求得那隐世之人救他一命。玉山之上她最终失血过多昏倒。这一睡便是一月。再次醒来他静坐在床前温润的看着她。她喜极而泣“我就知道你不会死!”他搂着她,心疼的为她拭泪“我是死了,但是我看见那三生石上,有一个笨女人写着:求一良人,一座木屋,一壶清茶,一树桃花,陪我从三千青丝走至白发苍苍。我又怎能忍受你的愿望落空!”
  • 野性的呼唤

    野性的呼唤

    巴克原是米勒法官家的一只爱犬,经过了文明的教化,一直生活在美国南部加州一个温暖的山谷里。后被卖到美国北部寒冷偏远、盛产黄金的阿拉斯加,成了一只拉雪橇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