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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他说,也说不上爱是不爱,可她却偏偏有着这样的力量,让朕一次次为她破例,只因为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甄绾。

呵呵,龙熠白,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究竟有多伤人么?

渐渐地,她似乎忆起了那日,德嫔冲去了沉香殿,她见他出去了,随后她跟了出,在沉香殿外,她看的是这样一幅情景,在那树下,那女子趴在桌上睡着了,他轻轻走过去,弯身将她抱起,目光冷然。那人只是低低唤了他一声,他便对她绽放出了温柔的笑。

那是,对她从未有过的。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了,她伸手去抹了抹眼泪,目光变得森冷。风轻轻拂过,吹干了她的泪水。

“娘娘,娘娘——”

一个宫女跌跌撞撞的向殿内跑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梅妃微微敛眉,淡漠的道,“何事这样慌张?”

“奴婢听染妃宫内的宫女说,沉香殿的甄嫔娘娘有了身孕,而且染妃也已经送了礼过去,你看我们要不要也去送送,莫叫别人说梅兰殿失了礼数。”

“别人怎么做跟本宫何干?本宫不去做这种巴结之事。”梅妃冷冷的说道,“染妃她会有这样好心?怕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可是……”

那宫女还想说什么,却被梅妃打断了话,“够了,本宫不想听这些,你下去吧,本宫乏了!”

宫女微微一怔,随即退出了殿内。她的记忆里,梅妃很少发过脾气,如今这是怎么了?

春日的花园总是格外漂亮,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甄绾与龙苓曦回到了沉香殿,并肩坐在石凳上,她白皙的面容上带着宁静的神气,三千青丝绾成发髻垂于脑后,只有丝屡在脸颊两边,风一过,那乌发便随着微风轻轻地舞动,被阳光照亮的地面上,有着她孤单的影子。

在她的旁边是一棵银杏树,她从回来后,便没说过话,龙苓曦知道她难过,便没有去问什么,也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一片银杏叶从空中缓缓地落下,在她们的眼前飘过。

甄绾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接住了那片叶子。

灿绿的叶子躺在甄绾的手心里。

甄绾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银杏叶,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几下,乌黑的眼眸平静无波,她静静地凝视着手中的叶片,良久,原本清澈的眸光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你啊,不过就是仗着朕舍不得惩罚你罢了!”

“绾儿,以前的事,朕都可以不计较,可以不去在意,但从今日起,朕想要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心!”

“阿寻,也许朕能给你世人都仰望的荣光,可朕却不能如平常男子一样,陪你赏月画眉,共看细水长流,但朕会竭力的对你好!”

“熠白,其实那时你也动了杀意吧,不想让任何人知晓,是想不动声色的除去她腹中的孩子。”

“你说的不错,当初,朕确实动过这心思。”

“从此以后,朕是君,你是妃,仅此而已。”

似乎是心中满盈的悲伤和绝望已经到了极限了。

甄绾依旧还是低着头,望着手中那片叶子,一瞬间,泪水无声的从她的面颊边流下,顺着她尖翘的下巴滴落下来,她忽然侧身将头靠在龙苓曦的肩上,嘤嘤哭了起来,最后哭声越发的大了,好似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一般大声地哭起来。

“四嫂嫂不哭,不难过,曦儿会陪着你!”龙苓曦伸手将她抱住,感受着怀中因为哭泣而颤抖的身子,她的眼眶也渐渐红了。

“小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了什么……”甄绾紧紧抱住龙苓曦,她将头低下埋在龙苓曦的颈窝,她哭得很大声,就好像失去的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痛苦难过的哭泣。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在她的面孔上一颗颗落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阳光将她的影子映落在地上,是那么的孤寂哀伤……

远处的天边,阳光静静的,也是哀伤的,似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她哭泣的那一刻,染上了哀伤的味道。

“四嫂嫂不哭了,曦儿相信四哥不会不要孩子的,这是你们的第一个孩子!”

“曦儿,都已经听到了所有的一切,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么?”甄绾淡漠一笑,笑得有些凄凉。

“不,也许我们错过了没听到的,四哥不是这样的人!”龙苓曦站了起来,眸光坚定,她看着甄绾,“四嫂嫂,你在沉香殿等着我,我这就找四哥去。”

甄绾看着龙苓曦,轻轻一笑,“你不怕他再关你一个月?”

“就算四哥再关我半年,我也要去找他问个明白!”龙苓曦嫣然一笑,想要甄绾放心。

“你去找他,我阻拦不了。”甄绾凄然笑着,眸光黯然,“我只有一句话让你带给他。”

“什么话?”

“甄嫔在沉香殿等着皇上御赐的一碗藏红花。”

“四嫂嫂——”龙苓曦听到这话,不由得惊叫出声。

甄绾却毫不在意,淡然一笑,“去吧,我也累了。”

说罢,便不再理龙苓曦,只是自顾着望着蔚蓝的天际,看着那变幻莫测的白云,唇角轻轻扯出了一抹淡笑,而龙苓曦终是看了她一眼,转身,飞快的向凤鸣宫的方向跑去。

天,蔚蓝得亮丽,甄绾依旧坐在石凳上,清透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在她身后的青鸾看着她的模样,并不做声,只是静静的呆在她的身后,陪着她。

小白,原来有一天,我们之间也会变成这样。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会错了意,错以为那会是天长地久;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纠缠不休,妄想用孩子来挽回一切,只因放不下。

如今,一切转眼皆已成空。

地面上印出的影子落寞而幽寂,甄绾有些失落的望着远方,眼中有刻意伪装的淡漠和掩藏不住的悲喜。

就在此时一个柔和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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