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下一惊,不对,程予墨自从两人和好以后就有了这里的钥匙,是不会按门铃的,除了他,在伦敦还会有谁知道这里?心里不祥的预感渐渐翻腾,她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拳头。
门铃响了一声,许久,一股沉重的寂静在屋子里回荡着,终于,她听到了钥匙查……进锁眼的声音,门渐渐被打开……
那渐渐变宽的白色光幕中,一个身影背着光缓缓走进,那高傲冷酷的身影,冰一般犀利的眼神,她忽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被恐惧扼住了喉咙。
她曾预料到他会来,但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时候。而且这些日子和程予墨平静而轻松的生活也降低了她的警惕心。
“你怎么……会来?”这一句她问的很没底气,她知道冶轩然一定早就知道了有关程予墨的事情,但是他却一直等到现在才出现。
她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冶轩然对她不在意,所以才表现的如此漠不关心。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在被冠上“冶轩然的女人”的头衔之后,依然可以过的很自在。
“我来接你。”他的声音和记忆里的一样,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接我?去哪?”压下心底的惧意,她本能的将双手叠放在小腹上,对于冶轩然她一直没办法不戒备,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太危险。
冶轩然不语,只是静静的走进屋子,环视了一圈,这才走到她身边,缓缓开口。
“程予墨不会回来了。”
听到冶轩然那平缓的语调,她顿时感觉心里咯噔一下,一开始盘踞在心底的那股不祥的预感忽然间被放大,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冶轩然开枪时的样子。
“混蛋!你把他怎么了?”她有些激动,身子也跟着颤抖。尽管她跟程予墨没有过深的接触,但是就算作为朋友,她也无法对他的安危无动于衷。
对于她的反映,冶轩然倒显得气定神闲,但声音里却有怒气隐隐浮现。
“你觉得我会把他怎么样?楼欢欢,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冶轩然,你这个混蛋!你就只会用这种卑劣的威胁手法,我告诉你,我楼欢欢不是你的女人,从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没关系。”对她的歇斯底里无动于衷,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很重,表情却勾起冷笑。“我相信你会妥协的,毕竟,你不是无情无义的人,对待你的母亲,姥姥,还有好朋友的安危,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对吗?”
“你……”瞳孔一瞬间收缩,她怎么也没想到冶轩然竟然会做到如此。
“不可能的,妈妈和姥姥在……”
“在李禹生的保护下?呵!”冶轩然嘲讽一笑,声音中满是戏谑“事到如今,你还能相信李禹生吗?”
冶轩然的话好似一块石子,投进她的心湖,荡漾的湖水中她看到了今天下午在那小套房中看到的一幕幕。
对啊,她还能相信他吗?
在有了婉柔之后,他还会帮她照顾妈妈和姥姥吗?
不可否认的,她开始不安。
“楼欢欢,你逃不开的。”冶轩然诅咒般的低喃在耳边响起,她感觉身子好似在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她只能无力的看着有人推开门,帮她打包所有的东西。
她恨,她好恨。冶轩然为何要如此对她?
为何独独对她,如此残忍?
她不明白!但她也不要就这样放弃!
被冶轩然带到艾格顿酒店,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没有任何的表情和反抗。
见此,冶轩然也不勉强,只是把她送到一个客房便独自离开了。
待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踮着脚尖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你们留在这看好她,不准她出来一步。”冶轩然冷酷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命令味道,从门后传来,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该死!
靠着门坐下来,她忍不住懊恼,说禹生会丢下她的妈妈和姥姥,她不信!
和冶轩然的话相比,她更相信禹生,就算禹生已经和婉柔和好,甚至结婚,她也相信,禹生也绝对不会骗她。
和他共同生活三年有余,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禹生的温柔和善良。
但事到如今,冶轩然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她,她又要如何去跟禹生求证。况且,再这样下去,她又会被他带到什么地方?
按照冶轩然霸道张狂的性子,下一步,他恐怕就是要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把她囚禁起来了吧?
尽管心底是对冶轩然满满的气愤和怨恨,但在稍微冷静了一下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奇怪,为什么,他独独要对自己如此?
他究竟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就算不说这些,就单单说冶轩然这个人。
他究竟曾经经历过什么,竟会让他的性格变得如此冷酷无情,戒备心强到,就连在国内也要随身带枪的地步?
她的大脑被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搞的头晕脑胀,知道自己无法逃跑,她干脆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穿好衣服躺在屋子里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既然冶轩然给了她这个条件,她又干嘛委屈自己!
这一觉,就睡到暮色低垂。
再次睁开眼,她便听到门口传来小声的争吵。
“这是这位小姐的晚餐。”
“我们没点过什么晚餐。请回。”
“是一位先生给这位小姐点的,他说这位小姐身怀有孕,晚饭一定要按时送来。”
听到服务生的话,两个保镖不由得警惕的对视一眼,很快,其中一人拿出电话打过去询问,挂掉电话后,只见他大大的松了口气,语调也轻松起来。
“进去吧。”
服务生恭敬的道了谢,这才推着推车从门口走了进去。
“小姐,晚餐到了。”
楼欢欢看着一个身着服务生衣服的高挑男子从门口走进来,光影明暗处,映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
她惊讶的睁大眼睛,只见,对方微笑着伸出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悄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