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各个分公司半年来的财务报表,您现在就要看吗?”米米将订好的资料递过去。
“放那吧。”李禹生伸手拿过咖啡,浅浅酌了一口便继续埋头于新工厂的建设企划案。
将资料放好,米米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办公桌前的男子,转身,刚走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总裁。”
“咳咳,怎么了?”声音有些嘶哑,但语调还是没有一丝的不耐烦。就连米米这样的工作狂人也不得不佩服起他的好性格了。
一连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竟然还能用如此温柔平静的语调说话。这个男人真的是人吗?
“最近天气降温,您又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不然身体会扛不住的。”
“降温了吗?”李禹生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经她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浑身发冷,竟有些支撑不住。
脑海里恍惚想起这三年来,每当降温升温都会有欢欢打来的电话告知他,小心感冒着凉。然而,这么多天了,她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工作,只是不想回到那个没有她的空房子。他更不会承认,这些天他每天至少掏出电话三十次,为的只是害怕电话没电关机,而让他错过了她打来的每一个电话。
一向处事不惊,无论在任何场合都能自然微笑的他,第一次有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感觉。
不自觉的皱眉,不自觉的发呆走神,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离开,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多出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不了,差一点就完成了,完成后尽快发给越南那面,越南工厂的建设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不能再拖了。而且后天我要去B城一趟,你帮我把明天之后三天的行程排空。”
“明白。”纵然有些担忧,但是米米仍然谨遵中规中矩的秘书守则,只提议,而最终决定的是李总。
“对了,刚才医院有电话打来,说想和总裁约个时间说一下有关婉柔小姐的病情,按照总裁的吩咐我已经和他们订好了明天下午三点。”
“好。行了,再帮我泡杯咖啡,你就下班吧。”听到婉柔的名字,李禹生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凝重,许久,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双眸紧闭,右手揉着太阳穴,疲惫出声。
将亚帕奇之泪设计图的最后一处改好,她在桌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
终于赶在明天交稿之前完成了,她整理好桌上的资料和工具,拿出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个星期的设计图从头到尾再次审视一遍。
嗯,这是她尽最大努力完成的作品,是她至今为止能做到最好的设计。
只要是全力以赴换来的,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她都能用最坦然的心情接受。
走出公司大楼,繁忙的大街和昨天一样,川流不息。
然而,和昨天一样,她再次在巨大的玻璃门外看到了那抹高大俊逸的熟悉背影。
呆愣,惊讶,最终变为摇头轻笑。
又来了,幻觉还是妄想?
“喂,门口站的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吗?”
“不认识啊,但是好帅啊!那轮廓,他一定是混血吧?”
“喂,我们去要他的电话号码好不好?”
“诶……这不好吧?我有点不太敢……”
“有什么不敢的啊,不管他是外国的贵族还是明星,反正我们会遇到这样出色的人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了!我不管,我要去试试!”
听到身旁传来的谈话,她的笑容僵住,目光再次定在那个伟岸俊逸的身影上,心情激荡。
虽然她也想过他很可能会找到这个地方来,但是她却没想到不过几日的相别,她的心情竟会有如此大的起伏。
也好,这次相见,一切都结束了把。
离婚协议书,只差他的一笔签字,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都将消失。
用力做了两次深呼吸,她调整好脸部表情,步伐稳健的迈向那个伟岸的身影。
然而,人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会出差错。
就在距离他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右脚发软,整个人向一边倒过去。
再次睁开眼,那张略显憔悴的温柔眉眼和以前一样带着浅浅微笑,她心头一酸,脱口而出。
“你瘦了……”
她看到他的浅浅微笑略略一顿,随即笑的更深。
“不过,你好像胖了……”
他的话音刚落,她便听到周围响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轻笑声,她不由得脸色一红,赶忙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
她急着撇清关系的动作让他眉头不自觉的皱紧,就在她忙着甩开他的手的时候,他脸色一黑,用力一扯,便将她整个人都拉进了怀里。
“喂!你干嘛!”看到她慌张的四处环视,表情像极了偷情的已婚妇女。他不由得更加生气,英俊的五官浮现出不耐和霸道的神色。
“你是我老婆,我想抱就抱!”
察觉到他不同寻常的语气,她不由得停止了挣扎,抬头看他的脸,温柔的浅笑不见了,嫣红的双颊,明亮的双眸……他……有点反常!
“你……是不是生病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不由得心头一紧,伸手覆上他的额头。
一阵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来,她眉头皱的紧紧地。
“你发烧了?”
听到她的话,他眉头皱紧,明亮的眸光里带着罕见的倔强。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你了。”
男子温柔而带有撒娇意味的情话相在她的耳边,顿时,周围响起一片伤心的叹息声,她满脸通红,想也没想匆匆拉着他逃离了现场。
我就是想你了……不过是很简单的一句情话,但她的心显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在那一瞬间,她被俘虏了。
没错,以前的李禹生虽然温柔,但是很少说这种露骨的情话,这也是让她感到不安的原因之一。
因为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她就于心有愧,所以从不敢过多要求,只好将不安默默埋在心底,任它慢慢生长成参天大树,遮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