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还是那么倔,倒是逞强的功力增长了不少,唉……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你最近很无聊吗?”将媚云小心的在沙发上放好,禹生这才朝玛琳娜走过来,还剩一步的距离,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已能听出情绪不佳。
“没有啊,我们只是走错房间而已。”玛琳娜双手一摊,把早已想好的借口搬出台面,说的好不无辜。
“是吗……很好,我想我这个总经理的假期实在应该再延长一个月,抱歉了,总裁……”对玛琳娜剧变的脸色视若无睹,禹生自顾自的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大步走出房间,刚走了两步,脚步忽然停住,他回头看她,眉头微蹙,声音低沉,带有几分古怪。
“还有……下次,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欢欢可不可爱之类的话,说实话,要是一个女人爱上我的老婆,那我真的会很头痛。”
“李、禹、生!”走出三步,毫无例外的听到玛琳娜暴怒的吼声,禹生的嘴角这才勾起一抹奸笑,没错,敢说他的妻子不可爱的人,他都不会轻饶。
不过……此时此刻,他恐怕还有一个大麻烦要先解决掉才行……
整整走过了三个十字路口,楼欢欢穿着高跟鞋的双脚已经开始酸痛,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加速行走,果不其然,身后的影子也跟着加速,始终保持着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混蛋!
就在她忍不住低声咒骂的一瞬间,右脚忽然踩空一个台阶,整个身体在那一瞬间失去平衡,右脚完成直角,顿时,撕裂般的痛感向她袭来,整个人跌坐在台阶上,冷汗密密麻麻渗了一层。
但她却不惊呼,不吵闹,除了苍白的脸色和咬紧的牙关,很难看出她此时其实已经痛到麻木。
不一会,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身边经过,在她身前停驻,然后缓缓蹲下身子,抬起她的右脚,轻柔的推拿……
她难以置信的睁开眼,果不其然,周围无数道惊诧的视线顿时包围了他们,然而,禹生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依然自然的做着推拿。
她满脸通红,狠狠的推了他一把,“你疯了,你在干什么啊!”
“帮你推拿,这样会舒服一点。”然而,他的身体却好像山一样结实,没有一丝动摇。
“不需要!帮我叫辆计程车,我要回公司!”不管怎么说,先逃掉,这里这么多人,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啦!
“好。”没想到他回答的这样痛快,她忍不住松了口气,不到两分钟,便有一辆出租车在道边停下,禹生走过来抱她,这一次,她没有拒绝,毕竟此时的她实在是没办法自己站起来……
“到COD……”
“请到晋江小区三十三号。”
“喂!你干嘛!”看着禹生也跟着挤进后车座,而且飞快地打断她的话,她不由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现在这样没办法工作,我们一起回家!”
本以为欢欢会一路挣扎别扭到底,而他也做好了充分迎战的准备。
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生活,他都曾淡定自若的面对过无数个愤怒到极点的竞争对手,因此也早就历练出一副处事不惊,冷静自若的性子。
然而,最令他没想到的却是,欢欢这一路上非但没有生气,更没有愤怒,甚至就在他霸道的挤上车后,她连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没再有。
就连下车,也是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他过来抱她。
虽然他也很想把这理解成撒娇……或者示好……但是……他实在没办法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同样的意思来。
果然……
在他抱着她走进房门后,楼欢欢便从他的怀里跳出来,扶着沙发靠背,一瘸一拐的朝卧室走去,他刚想上前扶着她,然而他刚一开口,便被她的声音冷冷打断,她怒气冲冲的转身,比以前更加精致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心底的真实情绪。
“冶轩然的事是你做的吧,李禹生,我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你竟然心狠手辣到连一个那样可怜的女孩都要利用。”
欢欢的话让禹生眉头微蹙,她口中的可怜女孩指的是媚云?
再加上冶轩然……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很显然,她那在珠宝设计方面很是在行的精明头脑,在这方面并不在行。尽管如此……但,不可否认的,他也很生气。
“你认为,是我利用了媚云,逼迫冶轩然破产?”禹生的声音忽然降到冰点,平缓的语调中有怒火若隐若现。
李禹生愤怒的语气让楼欢欢心中一震,她知道自己仅凭刚才的场面就如此判断或许真的很果断。
但分割四年,就连她,也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楼欢欢,她又该如何去相信,他还是曾经的李禹生?
扶着沙发靠背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她暗暗咬紧下唇,却始终没有回头。他或许不知道,但她却没办法忘记,当年她在小岛上看到媚云时,她那凄惨可怜的境地……
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禹生终于也露出自嘲般的笑意,眼角眉梢却有怒火燃烧着。
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他自始至终一心为她,从未改变过心意。他知道她经历了太多痛苦,他愿意等,愿意步步靠近,配合她的脚步,然而,她呢?在他努力了这么久之后,竟然还是连那么一丁点的信任都不肯给他?
他知道她的痛苦,而她又可曾想过他,这么多年的等待,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真的就一丁点也入不了她的眼?
李禹生啊李禹生……你真是天底下最傻的白痴!
“好!楼欢欢!你很行!”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嘲意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心灰意冷的味道。
正是这心灰意冷的几个字,唤起了楼欢欢心底的罪恶感,她不是不知道禹生对她的好,她只是假装看不见,而就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可恶透了,但她的后悔终究是迟了些,就在她准备开口喊住他的时候,房门便是轰的一响,紧接着,空荡荡的屋子充满了陌生的沉寂,空余一室熟悉的气息……却再也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