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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铁口难平家国恨清气可滋残阳根(一)

文和与颜铁山一同出营散心,后面跟了王旗官等人,张家兄弟对颜铁山虽信任,可总不放心他单独带文和出行,暗地嘱咐王旗官留心。文和来到街上,见行人的穿戴言语与云南人很不相同,十分希奇;两旁店铺众多,经营各色物事,另有小商贩叫卖小吃玩物,一时小孩天性激发,兴奋的大叫不止。颜铁山自与师弟夏良胜去了云南,只在第四年间回过湖北老家,一晃十年过去,怎不想念?看了熟悉的景致和听到亲切的乡音,不由的感慨万千。

几人随走随看,来到临江的琴台。琴台建于江北的龟山,台上建有一听琴阁,相传为春秋战国时期楚国俞伯牙和钟子期唱和之地,世所谓知音便是从此而来。阁周围满是商铺,众人找了一家“知音酒家”,拣靠窗的桌子坐了。

文和好奇的巡视四周,只见一形容苍奇,恶眉角眼的癞头和尚独自做在右手桌,旁边木凳上放有一八卦撑。文和还小,不知道此人是算命先生,旁边颜铁山却心中咕哝到:和尚本来在寺庙以抽签问卜为业,怎的举幡行走?似僧似道,不伦不类,象这般凶恶的面貌不把来算命的人下怀才怪。

众人不去理他,只顾用饭。那癞头僧不一刻便吃完了桌上的一盘素菜,擦嘴就望门外走。

店伙计急忙将他拦住:“这位师傅,您还没付饭钱哪!”

“和尚我今日初到汉阳,还没有开张,自然没有赚到银钱,待我下午挣到钱,晚上再来一并付你。和尚我说话算话”和尚面帽虽凶,但口音却带江南侬语,而且头上不见戒疤,张口不说贫僧却自称我,不知什么来历。

那店伙一见这大和尚要吃白食,扭头对胖掌柜道:“刘掌柜,这位大师付不了饭钱,您看么办撒。”

“格老子,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便宜事?莫非你是天王老子,莫得找打?”这家店名起的还算雅致,老板出言却粗俗的紧。

和尚见掌柜如是说,又道:“不如我给掌柜的你算一卦来抵我的饭钱如何?”

“呸,老子不稀罕,不信这个,你若说老子50岁能发财,我还要等你5年验证不成?”

“那没关系,有短的,一时三刻即见分晓。如果不准,我情愿给你打工三月不收半分工钱。”文和与颜铁山等人见这癞头和尚说的如此坚决,都是心中不信。

胖掌柜见和尚如此说法,心中一喜,如果和尚给自己白干三月可是便宜大了,遂大声对店中的客人道:“好,各位客官都听了,做个证人,别说俺没给这和尚机会。”回头道:“那你现在就给我算一算一时三刻能应验的东西。超过一个时辰不验,你就先给我去后面劈柴去!”

和尚微微一笑,伸手点算一二道:“你方才说我找打,可这挨打的不是我,而是你在一个时辰内必会遭两个耳光!如果不准,我除给你打工外,还让你再打四耳光。”

胖掌柜当即大笑不止,宾客中亦哄声四起。

文和问颜铁山道:“真会有人打那掌柜耳光么?”“别瞎说,好好吃饭,看他验不验。”

堂中人均是存了看个究竟的个念头。那癞头和尚自顾寻了一凳子找个无人角落闭目打坐。文和边吃边向外边观望,不知什么人会来打这掌柜的两记耳光。

不一刻,自山下上来四人,似乎是一主三仆,为首的是一三十来岁的公子,气度不凡,看穿着气派是官宦人士,三个随从都是灰袍布冠,目有精光,可形象却差别甚远,精瘦的一个,岁数也为长,约么五十多岁,指如枯竹,后面跟一壮汉,虬筋外露,似乎外家工夫在身,最后一人则是手提长剑的年轻人。四人也进了知音楼,在临江一侧的位子做了。

稍后又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中年汉子,肩背一个粗布大包袱,隔了一张桌子做下,眼睛往周围扫射一番,在颜铁山和这一桌顿了一顿,然后不住的打量那公子。颜铁山见这前后两拨人不是寻常人物,恐怕有事要发生,便悄悄对文和说不准出声,对王旗官也嘱咐到不准多管闲事,还好都是穿了便衣,还不太引人注目。

刘掌柜见那公子衣服华丽,是个大主顾的样子,急忙亲自上前把盏斟茶,口中问他点什么菜。公子并未说话,右手的壮汉却道:“只管将你们这里的最拿手的风味菜做了,多放辣子,另外再上两斤上好的‘稻花香’。稻花香是鄂中有名的米酒,大小酒家均是常备,至于上好的十年陈酿价格着实不菲。

刘老板一见要本店做最拿手的菜,立刻眉开颜笑,知道这些人不在乎银子,自己肯定拣最贵的上,要大赚一笔了。忙不迭答应,不住道“没问题,包几位官人吃好,吃的过瘾。”转身吩咐厨房赶快去做。

另一桌的戴斗笠的汉子干坐了半晌,也不见有人来招呼,心中渐生怒气,堂中大喝道:“兀那掌柜,还不来听老子点菜!”。听口音是当地人,口头经常自称老子就是这一带人的标志语。

原来伙计和掌柜见他穿着土气,料想没有什么银钱油水可赚也就罢了,可他一人又占了一张桌子,别人不敢与之同桌,现在正是客人多的时候,当真十分不划算,前面已经有一个吃饭不付钱的癞头和尚为例,恐怕再来一个吃白食的,也就冷落了他。

胖掌柜猛的听他一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瞥了一眼道:“,叫么司叫,你想要吃些么司?可也要我们这里的风味菜?”文和虽小,也听出了这胖掌柜口气的无礼,口中没有尊称客官,还要用刚才贵介公子的风味菜来刺激这粗布大汉。颜铁山心道,别看这大汉穿的土气,可是个真正的江湖人士,都说穷文富武,怎的这掌柜的这么不开眼?

早先那个在一旁打坐的僧人前后一直闭目结跏趺坐,对店中发生的事情如充耳不闻。文和不禁对这僧人产生了兴趣,心中纳闷店中熙熙攘攘,那个大汉高声呵斥,他是怎么不受干扰的?

那大汉听得掌柜如此说法,知道他怀疑自己没有钱,冷笑到:“真是长了一双狗眼!怕老子没有钱么?”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锭十两左右的银子,重重的往桌上一墩。“这些可够你们这里的鬼鸟菜钱?老子有钱却偏偏不愿穿的象人摸狗样的那种货色。”口中这样说,可头却转向了主仆四人的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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