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克因为不肯离开精神病院而被带到警察署里。巡官布劳恩看到帅克之后,不由分说便直接命令他的手下把帅克扔进了牢笼里。
帅克听了之后,非但没有生气,还庄重地行了个礼,豪爽地说:“谢谢长官,在我眼里,牢笼也不过是一间房子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布劳恩看着帅克,恶狠狠地说:“少在我面前装白痴。”
帅克依旧微笑着说:“长官大人,我是真心感谢您的。”
帅克再次被警察毫不留情的推到了牢房之中。牢房中已有一个人比帅客捷足先登了,那个人正无精打采地沉思。帅克几次三番同他搭话,他都绷着脸没有任何反应,帅克只好把注意力转移到牢房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题词。
那个人突然站起来,绕着牢房四周不停地走着,走的大汗淋漓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者说:“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实在待不下去了。”停顿了一会,他突然抬头注视着帅克说:“你有皮带么?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帅克解开自己的皮带说:“皮带是有的,可是整个房间没有一个钩子,你如何上吊呀?”
那个人看着帅克手中的皮带,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呀,可是却因为喝酒被抓了起来,我有何颜面再见我的妻子、我的女儿、我的同事呀。”说完用手拼命地捶打着房门。
门外的看守员估计听到了这里的响声,走过来大声问:“你们想干什么呀?”
那个无辜的人哀求说:“求求长官,把我放了吧。”
“放你到哪里呢?”
“我要回家。”
“做梦吧!”看守员说完冷笑了几声就离开了。
帅克躺在床板上好奇地问那个人:“你究竟犯了什么错误呀?
你是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解雇呀?你既然上吊不成,还不如静观其变。”
“唉,我也不记得我犯了什么错了。昨天,我们科长生日,他带着我们从一家酒店喝到另外一家酒店,大概喝了十几家吧。最后,我的同事们喝着喝着就走散了,我走呀走最后走到了一家叫维诺堡的咖啡馆里。在那里,我要了一公斤的白酒,喝完酒之后我就不记得我做过什么了,醒来之后就躺在这里了。他们说我喝醉之后,不仅打伤了一位太太,还割坏了别人的衣服,还把咖啡馆的大理石桌子给砸碎了,同时还向别人的咖啡中吐了唾沫——我一直都是一个安守本分的人,请你相信我。”
帅克对他是否本分一点都不感兴趣,而是饶有趣味地问:“你是一下子把桌子砸碎了,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砸碎了呢?”
那个无辜的人极力思索之后,肯定地说:“是一下子砸碎的。”
帅克在床板上起来说:“这下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警察一定会认为你经常干这类的勾当。你被抓进了牢房,你的家人和同事还不知道吧,也许他们明天看了报纸才会知道的。”
“你认为这种小事会上报纸吗?”无辜的人可怜巴巴地问。
“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像这样的报道最能够引起读者的兴趣,他们当然会添油加醋的报道。”
帅克的这位狱友听了帅克的回答,哭得更厉害了。他抬头悔恨地说:“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呀。”
帅克附和地说:“是呀,你真不应该只图一时的痛快。如今你被抓了进来,出去之后肯定是会被解雇的,其他单位也可能不会再接纳你。你的妻子、孩子可怎么生活呀?”
这位良心受到极大谴责的狱友站起来不停地走着,走累了便坐在帅克旁边,然后向帅克讲述自己的孩子,并哀怨说:“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们,如今我的名声肯定坏透了。”
帅克诚实地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你的糗事已传遍大街小巷,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名声坏的人比名声好的人多十倍,你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正当帅克安慰自己的狱友时,有人打开房间大喊:“帅克,出来。”帅克依旧躺在竹板上,微笑地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比我来得早,让他先走吧,我不着急。”
可是巡警并不理会帅克的好意,而是一把抓起他,把他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里。
房子里坐着一位胖乎乎的巡长,对帅克和蔼地说:“你就是帅克吧。你为什么被关到了这里?”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在疯人院里,他们不让我吃干饭,我就和他们说理,结果就被巡警带到了这里。他们也太不像话了。”
“哦,帅克,我们还是把你送到警察总署吧。
“大人,一切听从你的安排,我很喜欢在黄昏散步。”帅克朝巡长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在一名巡警的押送下走向了警察总署。
大街上到处都是皇上的宣战布告,帅克走在拥挤的人群中,忽然他突发奇想,高声喊道:“弗朗茨·约瑟夫皇上万岁!这场战争我们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