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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姚大师

也不知天上的七彩祥云什么时候散去的,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多少人为了找到七彩祥云的成因彻夜未眠。总之罗亚一觉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自从进入了战国时期,这还是他第一次睡的如此安稳。

洗漱完毕,罗亚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天论》,只觉得自己血液中流淌的力量越加凝重。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出去找荀况,一名下人却在门外恭敬的道:“罗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既然在蔺家做门客,那就要给对方直接的好处。罗亚知道蔺彩衣今天想要检验自己到底懂不懂冶铁的技术,也不敢自大,跟在下人身后朝外面走去。

两顶轿子早已停在了蔺府的门口,小青站在一顶轿子旁边,轻声道:“罗公子,小姐等您多时了。请。”

两顶轿子的轿夫穿着粗布衣服,打扮毫不起眼。但是行走之间却片尘不起,凝重之极。应该还担任着保镖的职责。尤其是昨天经历了轩辕大人袭击蔺府的事情,蔺相如给了自己这个孙女更多的护卫。

罗亚还是第一次乘坐轿子,他好奇的坐在轿子里面东张西望,沿路欣赏邯郸城的大街小巷。不得不说,虽然是在乱世,但毕竟是一国之都,邯郸城里的居民安居乐业,一派祥和。除了那一队队执勤的士兵,跟和平年代没什么区别。

轿夫的速度很快,约莫走了一个小时,便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这是一条新建的街道,往来的行人并不多,却都是携刀佩剑的游侠。街边满是挂满了刀剑斧锤的店铺,罗亚恍然大悟,看来这里就是赵国的冶铁中心了。

轿夫直接走进街道,停在了里面最大的一家店铺门前。店门口的老板早就恭敬的等在门口,看到蔺彩衣和罗亚走出来,急忙将两人迎接进去。

店铺里面挂满了正在出售的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这让罗亚有点奇怪,虽说这个时代并不禁止普通居民携带兵器,可是如果说这是赵国的兵工厂,罗亚却是一点都不信。

蔺彩衣解释道:“这里是我蔺家的一个冶铁作坊。在这里,店老板和伙计都是铸剑师。不用奇怪,因为这里经常接触到世界各地的游侠,往往会有精通冶炼的铸剑师出没。我们在这里主要的任务并不是打造兵器,而是想办法从游侠的手中弄到更好的铸剑方法。”

原来如此,罗亚瞬间明白了,说白了这里就是一个技术中心,而负责赵国军备的兵工厂想来另有其他的地方。

店老板是蔺家的子弟,应该是蔺彩衣的叔叔一辈。虽然长着一辈,却是旁系子弟。蔺彩衣是蔺相如最疼爱的孙女,即便是他的叔叔,也对蔺彩衣恭敬无比。

小青问道:“五叔,姚大师在这里吗?”

五叔恭敬的道:“姚大师在铸剑室,前些天刚刚从一个游侠手中购买了一块不知名的金属材料,姚大师正在想办法熔炼这块材料。小姐,要请姚大师出来吗?”

蔺彩衣摇摇头:“不用了,我们直接过去吧。罗公子,这边请。”

五叔在前面带路,蔺彩衣则带着一行人朝后院走去。路上蔺彩衣对罗亚道:“罗公子,姚大师在邯郸城内是首屈一指的铸剑大师。在早年时候,他曾得到过铸剑大师欧冶子的指点,虽然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却让姚大师获益匪浅。在邯郸城,没有人能在冶炼技术上胜过姚大师。”

罗亚眼皮子跳了一下,欧冶子?这个名字即便是在后世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所铸造的五柄利剑更是被后人冠为“三长两短”之名,这位姚大师竟然得到过他的指点?

说实在的,罗亚很怀疑欧冶子的能力。毕竟就算他的冶炼水平再高,铸造的材料也限制了他的作为。从战国末期流传下来的古剑大部分都是青铜铸造,也有一部分使用陨铁铸造的。这些材料又怎能比得上罗亚掌握的现代炼钢法?

转念一想,罗亚又想起了蔺相如,轩辕大人,还有荀况那种种神奇的能力。他又有点怀疑自己的想法,战国时代毕竟太久远了,这个时代到底有什么样的技术谁也说不准。

蔺家的冶铁作坊占地很大,前面是出售兵器的商铺,后面却被改造成了一个铸剑处。在后院的门口甚至还有蔺家的护卫守着,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院子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金属碎片,还有一些残破的大锤和火炉等物。罗亚等人进入院子的时候,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抱着一堆破碎的铸造工具无奈的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五叔和蔺彩衣等人,急忙行礼。

屋子里传来一阵咬牙切齿的咆哮:“该死的!我就不信我没办法炼化你!”

蔺彩衣轻声问道:“姚大师在做什么?”

一个大汉急忙道:“小姐,姚大师在前几天得到了一块奇怪的金属,这块金属硬度很高,是上好的铸剑材料,但是这块金属在熔炉里烧了整整两天,却仍然没有融化。姚大师已经两天没有休息了,一直在试图融化这块材料。”

蔺彩衣微微诧异:“咦?难道还有姚大师也无法炼化的材料吗?”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罗亚一眼,道:“罗公子,我们请进去吧,公子身怀冶铁的技术,或许能帮上姚大师。”

罗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无法熔炼的金属?呵呵,或许是这里的熔炉温度没有达到要求吧?就罗亚所知,青铜的熔点是大约是一千多度。按照这个时代的生产力,勉强也能冶炼铁器了。可是如果遇到一些稀有金属,尤其是一些熔点在数千度的金属,凭借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熔炼。

可是这个时代的铸剑师没有办法,不代表罗亚没有办法。

铸剑室里烟熏火燎,几个光着膀子的壮汉来来回回的忙碌,正中央是一个一人多高的鼎炉,鼎炉边上,白色的火焰正在丝丝冒出。

“快!快加把劲!”

姚大师光着上身,黝黑的皮肤上满是被烫伤的痕迹。他留着一篷乱糟糟的胡子,头发散乱,一双眼睛精光四射。

此时的他正死死的盯着鼎炉中,嘴里神神叨叨的念叨着。五叔连续喊了他两声他都没听见。

五叔歉意的道:“小姐,要不,我们先出去等等?”

蔺彩衣摇摇头:“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等好了。”

五叔无奈,只好让护卫挡在蔺彩衣面前,免得四溅的火星伤着了蔺家大小姐。

伙计们将风箱拉的飞快,鼎炉里的白色火焰甚至微微泛起了蓝光。罗亚看到鼎炉的火焰,这才大吃一惊。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催化剂的话,如果火焰转化成白色,温度起码也会有八千多度。如果变成蓝白色的话,则将近上万度。这样的温度,很难想象处于奴隶社会末期的时代所能控制的。

有这样的火焰,为什么却迟迟没有锻钢的技术呢?罗亚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对这个时代所掌握的技术,却一点都不敢小看。

鼎炉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造的,拉动风箱的壮汉换了一批又一批,火焰几乎完全转变成蓝白色,可是鼎炉却依然黑漆漆的毫不起眼。姚大师不停的在鼎炉里面添加一些黑色的粉末,每次添加,鼎炉里的火焰就会夹杂着一股黑焰升腾起来。

姚大师咬牙切齿,火焰几乎要舔着他的胸口了,可他却恍若未觉。他状若疯虎,等到手上的黑色粉末用完后,他厉声喝道:“快!还有没有天玄砂!快点!”

有人叫道:“姚大师!您手中的天玄砂是最后一批了,整个街道,几乎所有的天玄砂都被我们高价收购了,再等几天才能有进货来。”

姚大师大叫一声,他疯狂地叫道:“怎么会没有呢!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成功了!快给我去找天玄砂!”

几个伙计仓皇的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哪里寻找天玄砂了。姚大师心急如焚,眼看鼎炉中的火焰逐渐减弱,他咬咬牙,猛的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朝自己的胸膛狠狠的扎了下去。

“你想吸收我的血肉!我给你!我给你!”姚大师疯狂的叫着,匕首狠狠刺下。蔺彩衣惊呼一声:“姚大师不可!”

“砰!”一到剑光闪过,姚大师手中的匕首瞬间被劈断,几个伙计急忙冲上去,将姚大师从鼎炉边拽了回来。姚大师手里握着断裂的匕首疯狂的大叫:“放开我!你们这群废物!你们快放开我!”

平先生收起自己的长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了蔺彩衣身后。五叔苦笑着走上去,冲姚大师道:“姚大师,我们不用着急,有的是时间来炼化这东西。对我们来说,你的安全要比那块不知名的材料重要多了。”

姚大师停止了挣扎,双眼无神的盯着火焰逐渐减弱下去的鼎炉,喃喃道:“那是沉在海底的万年玄冰铁啊!那是天然形成最好的铸剑材料之一,只要融化了它,我甚至有可能铸造出堪比巨阙的神器啊!”

他忽然间呜呜的哭出声来,但是片刻之后,又恶狠狠的抓住了五叔的衣领:“我要天玄砂!快给我调来天玄砂!越多越好,下次如果再不能炼化这块万年玄冰铁,我宁愿效仿干将莫邪,将自己投入鼎炉之中!”

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吓了五叔一跳,五叔苦笑道:“好,好,我派人去调集天玄砂,姚大师,你先休息休息,蔺大小姐过来看您了,或许她能帮上你。”

姚大师咧咧嘴:“彩衣小妞?不见!她又不懂铸剑之法,见她有什么用?”

五叔无奈道:“小姐新找来了一位门客,似乎也是精通铸剑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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