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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头娃娃

阿琳是我的女朋友,她死了。她死的时候很惨,因为她从十八楼跳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被摔成肉泥的情景,两只布满鲜血的眼睛滚到了地上,直直地瞪着我……

“啊!”我从梦中惊醒,看到窗外的天空蒙蒙亮,回过头看着床头那只布娃娃,便将它拿过来,抱在怀里,眼眶发热。

“琳,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亲吻着布娃娃的嘴,心中痛苦无比。

我和阿琳交往了六年,感情一直很好。可是,最近我迷恋上了公司的经理助理梅儿。梅儿很漂亮,说话也很甜,每天总是到我这里来送文件,时不时地还用她那柔软的胸部蹭着我的手臂。我知道自己不该受到诱惑,可是梅儿真的很漂亮,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和她偷偷地交往起来。

有一天,我和梅儿一起去吃饭,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恰巧阿琳给我打了电话,而这个电话便是梅儿接的。

我和梅儿的关系曝光了,当我再次见到阿琳时,我们大吵了一架,阿琳哭着回家了。

当我看到阿琳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后悔,我本想追上去向她道歉,可是男人的自尊让我不禁却步了。

经过了一整天的思考,我还是觉得自己无法离开阿琳,便买了一束花来到阿琳家的楼下,准本向她道歉。

哪知道当我向楼道的大门迈步时,只感到耳边风声作响,紧接着“啪”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在了我旁边的水泥地上,我回过头来,看到的情景就是变作一滩肉泥的阿琳。

鲜血渐满了我的裤腿。

她的眼珠圆瞪着,紧紧地盯着我,然后从她那溢出鲜血的眼眶里掉落下来,在地面上滚了好几圈定住了,依然瞪着我,好像在斥责我的负心。

我惊恐地大叫,将花扔到地上,转身拼命地往家跑。

打开大门,我一头栽进棉被里,浑身发抖,脑袋里面不停地闪现着阿琳刚刚死的那凄惨的模样。

床头的娃娃是阿琳摆放的,她对我说,看到了娃娃就像看到她一样,她希望自己每天都陪伴着我。虽然我很不喜欢娃娃,但是阿琳说,如果我不把娃娃留下,她就和我分手。而如今,这个曾经被我讨厌的娃娃,竟然成了我对阿琳唯一的怀念。

天亮了,我该上班了。迅速地洗漱完毕,连饭都来不及吃,我便穿上了西服、提着公文包上班去了。

当我关上门的一刹那,却没有注意到,坐在床头柜上的娃娃脖子忽然断裂,它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晚上,我回到家中,屋子里黑漆漆的。我喝了好多酒,什么都不想做,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半夜里,我被强烈的尿意弄醒了,迷迷糊糊地走向厕所。伸手去摸索墙壁,希望能找到电灯的开关。可是平常很熟悉的按钮现在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真奇怪,我甩甩头,将眼睛大大地睁开,终于能看清大半个屋子。我沿着墙壁,走到家里的总开关处,想把灯全都打开。一盏,不亮,两盏,还是不亮……屋子里所有的灯都不亮。我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摸黑进了厕所。

四周很安静,静得可怕。

嗒……

厕所旁边的浴室里隐约有水声传来,这声音让我浑身的汗毛倒竖。我急急忙忙提上裤子,后背紧贴着墙壁,向厕所的门梛步。可是,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现实如此。我背靠的墙壁柔柔软软的,好象还有温度。一切都有点不对劲,但我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

嗒……嗒……

水滴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开始慢慢地,一步一顿地往浴室挪去。然后握住门把手,猛地把门拉开。

啪……

有东西掉到我的脚边,太暗了,我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我于是俯身拣起那个东西,是圆形的,大概有人的拳头那么大。

就在这时,屋子里面所有的灯在一瞬间亮了起来,我也看清了手上的东西,它竟然是一个染满鲜血的娃娃头。下一秒,娃娃的眼睛滚落到地面转了几圈,突兀地停在洁白的地砖上,紧紧地盯着我,就好像阿琳的眼睛。

“啊!”我惨叫一声,将手上的娃娃头丢了出去。娃娃头在空中翻了几圈,掉进了垃圾桶中。

第二天早晨,我神智不清地来到了公司,迷迷糊糊地坐到了椅子上。

梅儿微笑着向我走来,可是我一看到她的笑容就浑身发抖,她的脸上好像染满了鲜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骷髅。

“课长,你这两天为什么不来?”梅儿笑眯眯地揽住我的手臂。

我惊恐地退后,耸肩躲开她的手,脸色发白低着头说:“没什么,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工作了,你也赶快回你的岗位上去吧。”

梅儿见我这么冷漠,噘了噘嘴,转身走开。

“课长,你染头发了吗?”坐在我身后的职员突然探出头,在我的脑袋上方发问。

我被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嘴里险些迸出惊喊。

“没有,我没染头发……”我尴尬地平稳着自己的气息和语调。

“还说没染,你的头发现在红得……就好像血似的,课长你平时一丝不苟,没想到竟然染了这么野性的发色,改明儿我也去染一染。”

闻言,我惊恐地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进洗手间,只见镜中自己的头发像被血洗过了一样鲜红。我伸手一摸,手上竟然全都是鲜血,再一看镜子,我的身上竟然也染满了鲜血,而镜面变成血色,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从镜中浮现出来。

我惊叫了出来,脚步猛地向后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我被绊了一跤,坐倒在地上。再一看那绊倒我的东西,竟然是一个染血的布娃娃身体。那个娃娃没有头,身体也被我踩得变了形。

我想叫,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勒住了我的喉咙,怎么叫也叫不出来。我感到自己的肺快要憋炸了,拼命地蹬着腿,却怎么也挣不开脖子上的束缚,不久,我的眼前变得迷茫,仿佛看到了阿琳在向我招手,我高兴地向她伸出手,她却突然化作一滩血泥,向我扑了过来。

死者:男。

年龄:30岁。

死因:窒息而死,疑似谋杀。

地点:死于办公室的洗手间。

法医鉴定:死者生前没有任何患该病的记录。似乎被非常细的绳线状事物勒死,怀疑是头发或极细的软钢丝。没有财物丢失,身边有一个无头布娃娃。

课长竟然死了。梅儿伤心地想,像课长这样长得不错、收入也多的男人真的很难找,本以为自己能将其女朋友取而代之,哪知道那个女人竟然自杀,课长从此以后便再也不理自己。如今,连课长都莫名奇妙地死了,看来她应该再找一个男人依靠。

梅儿一个人来到酒吧,在那里果然认识了一个有钱的公子哥。不久,喝得醉醺醺的两人搭着手臂来到了梅儿的家门口。

梅儿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就在这时,她发现大门的角落里躺着一个布娃娃。她将娃娃拾起来,发现它很干净,而且特别漂亮,圆圆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梅儿顿时喜欢上了它,便将它拿进屋,却没有发现娃娃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裂痕。

那男人摇摇晃晃地跟在梅儿的后面进了屋,一脚将门踢得关上,转身扑向梅儿,两个人一起跌向地毯。

只听“当”的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到了茶几上,吓了男人一跳。男人顿时惊醒了,再一看,原来是梅儿手上的娃娃撞到茶几,娃娃头被撞断了,掉落在地上。

男人笑嘻嘻地低头对身下的梅儿说:“你的娃娃头没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身下的梅儿头歪在一旁,脸色惨白,眼睛圆瞪着好像要掉出来,她的嘴巴大张,呼吸早已经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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