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图大陆是大概是迄今为止人类所知的唯一一块大陆,它是朔月形的,就跟天上的一样,整个面积大约有七百二十三万六千三百平方公里,从最北端的‘北斗角’算起到最南端的‘南头’大概约有七十二万三百公里,如果你拥有风系的‘风中翔术’并且很有兴趣的话,你可以运用你的魔法飞上天空去俯视诺特图,整个大陆看起来就像是镶嵌在大海中的一块晶莹的宝石,如果把蔚蓝的大海比作是天空的话,那诺特图就是天上的一弯朔月。
诺特图的东方是海武阀的领地——青水城,但这只是大陆上的人们所能确定的唯一一件事,因东面的海上湍流汹涌,暗礁无数,即使再娴熟的水手也无法离开海岸线百里。但这一切依然阻挡不了贪婪的冒险者,自从偶然有大陆所没有的红珊,青色天晶石冲上沙滩后,不时有人驾船出海,能回来的不是傻的就是疯了。传说大海上漂浮着三座用魔力支撑着的城堡,不过到底是真还是假除了轩辕皇主外谁也不知道。
诺特图至西是一片沙漠戈壁,属于强悍火族火武阀的管辖之下,这里是爱好荒凉美者和艺术家的天堂。但这里并不是完全没有危险,它的危险在沙子底下,大大小小火属性的魔兽经常埋伏在沙漠下,突袭过往的商客。
大陆之南即月亮的南头是地武阀的驻军处——,南方气候炎热异常,这里是一片热带丛林,其间蔓藤环绕,树林密密麻麻,在森林深处太阳光甚至不能照射到地面,丛林深处藏蛇卧蟒,魔兽出没,十分险恶。不过可怕的不只这些,最可怕的是出没于暗处的食人族,他们拥有魔兽所没有的智慧和精湛的战斗技巧。
北方的恶月草原被以三眼亢天狼为图腾的天武阀呼延氏家族的铁蹄踏在马下,他们以放牧为生,广阔的恶月草原上只建立了七座城市,因为建立的城市一但被凶悍的骑兵部队围住,将不会得到粮食补给,这个城市将成为一座死城。
月流历3009年,史称“神圣朔国皇主”的轩辕氏家族皇主轩辕瑾文韬武略,以现在的首都托卡利多为起点,率领四大武阀(即上述四大武阀)挥军横扫诺特图大陆的大小势力,一统天下,建立了无与伦比的朔月大帝国,史称“轩辕流历”。
之后策封四大武阀族长为爵主,将诺特图大陆东南西北的四块领地赏赐四大武阀,特别是将东部领地赐于海武阀,据民间传说这是海武阀帮助轩辕氏清除其他势力的约定。
定月朔历为国历。从此没有任何势力能撼动轩辕氏在诺特图大陆的王者地位,只至今日。
诺特图中央是纵横大陆南北山脉,大陆上的人们称之为喀什尔群山,山顶终年白雪皑皑,云浪汹涌,座座“白头翁”环绕在阵阵飘荡着的白色云团就带了一股飘逸感,站在高耸入云的山顶上,不只可以欣赏巍峨的群山和阳春白雪,还能望见平时无法一见的东方海面上终年被迷雾围饶的水上之城,也因为这几个原因喀什尔不断迎来大陆四方的客人。
这时已是秋末,冬天即将来临,山上的温度比山下低上好几倍,整个山被冰雪所覆盖,看不见半个人影,山谷的入口早被封锁,感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况且谁愿意在这样的鬼天气来这鬼地方。
米尼多山,是喀什尔群山之中的第三高峰,这时像它的同胞一样,穿上了臃肿的雪白加厚棉衣正在冬眠,但一声不太响的响声就能把它叫醒,给予过于‘热烈’的回应——倾斜而下的雪崩。不过令人觉的美中不足的是,在这件白色的雪衣有一丝灰尘,在山顶上一块唯数不多的不被白雪覆盖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位穿着单薄灰色传教士袍的不速之客,面前放着一杯表面看起来热气腾腾的清茶,一杯冰天雪地中仍然冒着热气的清茶,在雪山上品茗清茶,不知道是不是兴趣使然。
此人双眼轻闭,面部‘沟壑交错’,犹如太华古松,此时正全面舒展开,似乎在享受这天地间难得的一刻平静,若有人在此时此景之下见了,外人猜想这位必是一位独居的世外隐士。
一片白茫茫的景致,一杯散发热气的清茶,一位身着灰衣的高士,颇有点‘独钓寒江雪’的味道,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空中飘荡着淡淡的孤寂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雪粒洒落,丢在雪地上,落在灰色长衣,滴在茶杯里,一阵寒风呼啸着刮过,带来无数白絮,在这静态之中更增加了一股动态美。
老人轻启双眼,端起茶杯,却不饮用,清清地吹开杯上的热气,杯子是透明的,可以看见杯中的翠绿色茶叶正不断的上下翻滚。
又是一阵风吹过,不过不同于冷得刺骨的寒风,也不同于萧瑟的秋风,而是隐隐地带着雾气,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带来了潮湿的水气。一个青色衣衫的人不声不响在出现在老人的面前,他出现得那么自然,仿佛天生就应该在那里,如同不远处那片被白雪团团围住却裸露在空气中的灰色土壤。
“修士”,青衣人恭敬地说,声音从表面如蜂巢一样粗糙的面具后面传出来,这衣服这面具俨然同给予武圣月武长老致命一击的水爵残起一模一样,他是谁,又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怎么会称灰衣老人为修士呢?一切的一切都令人疑惑。
灰衣老人没有丝毫的行动表示回应,依旧轻轻地吹着热气,仿佛来人正跟别人说话,不关他的事。
青衣人见灰衣老人没反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恭恭敬敬地跪坐在石头左侧的雪面上,等待灰衣修士的指令。
轻轻地啜一口清茶,“你知道这茶是什么吗?”问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预知万物的穿透力。
青衣人轻轻地回答:“属下不知,还请修士一解属下的疑惑。”
“此茶名叫‘寒江雪’,因生长于那维亚雪山山峰北面的雪壁之上而得名,也因此而吸收了雪水的灵气,叶子之中蕴藏着寒冰之气,十年才能有一次的采摘,一次采摘才有九两,是茶叶中的极品,而因此此茶叶是有市无价。”
青衣人虽不知道灰衣修士的意思,但也微微点头表示赞同,想必修士讲话必有他的道理。
“不过——,若无寒冰为杯,以冰中寒气牵引茶叶内的寒冰之气,就不能品茗到其中的滋味,而是暴珍天物。”
“不知道——,你摘到了那片黑色的茶叶没有。”灰衣老人很快回到主题。
“十分抱歉,那东西毁了,那老东……月武已经死了,他使出了失传的暗黑绝技‘喃赫布曼’,另外三人也受伤严重回去疗伤了,我会向‘修士会’负荆请罪。”青衣人不卑不亢地报告完,忐忑不安地等待灰衣修士的惩罚。
“你加入‘灰’多少时间了?”灰衣老人问道。
“启禀修士,属下加入‘灰’已有十年七个月零三十四天。”
“一直你以来从没令‘灰主’失望过,这次怎么能如此大意,”灰衣老人话锋一转,“不过这次也不怪你,情报网也有责任,竟不知月武这老东西会‘喃赫布曼’,你放心,我会将这一情况汇报给‘灰主’,请上面减轻对你的惩罚。”
“谢谢修士的恩德,在下必定涌泉相报。”青衣人赶紧道谢。
“好了,我不过是秉公办事,你可以走了,不要让海爵主发现问题,你可以如实相报。”灰衣老人从头到尾均是不紧不慢,细细道来。不过青衣人却吓得只冒冷汗,想来惩罚必是相当严重可怕。
雪神的眼泪——雪粒慢慢地将跪坐的青衣人掩埋,不多时便在原地多了一个雪人,但是雪人很快塌陷,成了一团雪堆,最后他完全地消失在那片雪地下,跟他来时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没有丝毫的痕迹表明他来过这一片雪地。
灰衣老人没有因为青衣人的离去而有一丝的动容,专心致志地在品味‘寒江雪’的滋味,杯上所散发的阵阵热气顿时迷茫他的双眼,
“这寒冰之气还真是盛啊,哼哼哼。”灰衣人道。
难道这杯中所冒的不是热气,而是寒冰之气,但寒气岂能泡茶,还泡的是具有十载寒冰之气的‘寒江雪’,以寒御寒,真是怪哉怪哉,天地之间的灵通还真是,真是妙哉,妙哉。
望着天空中撒落的雪粒,灰衣老人不紧不慢的喝完了手中的这杯‘寒江雪’,半点没有要离开座位的意思,随后把玩着手中的透明度很高的杯子,直到细小的雪粒演化成漫天白絮。
“他有漏下什么吗?”眼睛盯着手上滴溜溜旋转的冰杯,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比较刚才同水爵残起的话,这句话里并没表面的那点客气,其中带上了命令的口吻。
在雪地上裸露的那片灰色土壤突然活了过来,不断揉和扩大,最后幻化成一位全身被灰色包围的人,灰衣人立起,单腿跪在了灰衣老人的面前,让人的第一感觉是空洞,毫无生气,似乎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但那双闪烁的血红色光芒的眼睛告诉轻视者他不仅是有生命的,而且是一只非常危险的凶兽。
“灰士青组统领报告,‘灰青’(指青衣人)并没有说慌,一切符合属下所见。”像他(暂时称呼为他,虽然称为它合适点)的身体一样,声音也冷冰冰,不过不同于冷冰的白雪,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野兽的野性。
“不过谨慎从事为上,你暂时更换任务,叫你属下二号去替代你现在的任务,你马上到那老东西的坟墓去看一看,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搜索每一处土地,所谓百密必有一疏。”难道他在跟踪青衣人吗?但青衣人看来武技很高,怎么会让人监视呢?还是灰士统领武技太高,不过这可能性似乎不太大。
“是。”灰士统领腾空而起,化作雪山上的一片乌云顺风飘流而去。
灰衣修士看着灰士统领的离开,轻轻一弹指,冰杯‘滴溜溜’转动着飞到空中,透明的杯壁反射阳光,在空气中映射出一幅画,一幅雪地的画,没有一点一滴的杂质。
灰衣老人起身,慢慢地走了,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平常人走过时同样会留下的脚印,慢慢地顺着雪山的那条山脉往下走,走着走着突然间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破坏了最初给人的儒雅感觉。长长的笑声不断在群山之间撞击,再撞击,很快引起了各式各样的回音,回荡在飘荡在群山之间的云海中。
冰杯没有魔法的支持,不一会就掉落在了石块上,不过灰衣老人给人的惊奇似乎还没有完,杯子融化了,融化成一颗粒类似水滴的晶体,当然也十分像一颗种子,然后就像所有种子们该干的事一样,它发芽了,一簇新芽用自己并不太锋利的躯体割破外面看上去十分坚固的表皮,以奇异的姿态扭动着出来,就像经常出门的中年女人要出门(也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不多会,嫩芽生长,支变粗,慢慢褪变出白色的叶子,花苞,花蕾,一朵含苞欲放的雪花顶着咧咧寒风站立在石块上,
三两滴雪水滴落在花蕾上,花儿刹那间绽放,沉睡的公主被王子唤醒,花瓣慢慢地展开,水滴顺着瓣内的曲线流入直立的花芯,滋润着渴望的心灵,一阵无比激动的颤抖,抖落了颗颗雪滴。
流浪的行吟诗人若见了必会引声高歌,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美啊,感叹大自然的魔力,感谢大自然赐于的恩赐。
不过这美丽的一刻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刻,倾泻而下的雪崩瞬间就掩埋了它,也掩埋了老人留下来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