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叫不灵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给她否了。“就你!?从四岁上山,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玉龙山脉一步,你懂人情世故吗?你会用银两吗?你知道山下的那些婆婆妈妈该怎么称呼吗?你以为你是恶磨教的少主你就了不起了呀?老子是教主,下山吃酒还要给钱呢!为师和包堂主商量事情呢,你什么地方凉快就去什么地方吧!”
“什么意思?!我在屋顶上,凭你的修为你听不见呀?明明就是想引我上钩的,结果小爷我好不容易中计了你还想反悔?”宁孟不愿意了。她都快十八岁了,还没有下上历练一番呢,脸臭鸡蛋都下山好几回了;她怎么可以甘落人后?就算是她容颜永驻了,什么时候都和十七八一样鲜嫩水灵,下山不怕晚。可是她对这次的事情感兴趣呀。她要是不能下山,那她做调查自己的身世之谜,她怎么去实现自己的人生规划?是,以前她也没有偷偷下山,那是她羽翼未丰好不,如今她想下山了,怎么能不争取一番呢?
“我反悔什么呀?我答应你什么了呀?”叫不灵被小自己一辈的宁孟拆穿了心事,不免有点儿死不承认的意思。还有就是,他也很想去会一会那些王八羔子思达人。“老子从头到尾就是和包堂主在商议,和你连根兔毛的交流都没有,你凭什么说老子反悔了?你说是不是,包堂主?!”叫不灵拿出了自己教主的威严,怒瞪着宁孟,说的义正言辞,并且还叫来做证人。
“是这么回事儿呀教主。少主,教主确实没有和你说话来着!我可是就事论事。”对于宁孟的恶行恶迹,那是全玉龙山的生灵有目共睹的,有过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无论如何招惹谁都别招宁孟少主,可是曾经与叫不灵同门的他也曾经经历过,招惹谁都别招惹叫不灵的年代呀;虽然江山待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可他妈的,叫不灵教主是醉心诀的传承者,容颜如新,身体倍棒吃嘛嘛香,也是个正新锃亮的“新人”呀,他包德祝为什么非要夹在这么两个祸害之间呢。“我招谁惹谁了呀~~”
“包大叔,您别紧张,不用怕在某些人的淫威之下就不能正义直言!”宁孟轻轻走近包德祝。“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有人会把你怎么样的。别怕!”多么感人肺腑的安慰呀!
“唉~!”包德祝一边答应,一边觉得不大是个事儿!怎么觉得少主的话里有话呢?每次遇上她和教主,就总觉得自己的反应有问题呢。
“你说谁胁迫包堂主了?”叫不灵不愿意了。
“我谁也没说,但是谁搭腔儿谁就有嫌疑。”宁孟一脸无赖的习气。“师父大人有意见?”
“哼!”叫不灵都不屑地和她不般见识。反正事实就是,他什么都没有承诺。
“包大叔,我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宁孟又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刚刚,你到教主这边儿来的时候,是不是听见教主明确的回答过你了,他,绝对的不会去保护这个叫秦婉晴的姑娘。”
“这……”要不要得罪教主呢?可是教主一开始确实想要让少主接单没有错吧?可是现在教主似乎入戏很深,丝毫也没有了让少主出手的意思了呢?到底该怎么回答呢?唉~~恶磨教历代的教主都这么不靠谱,如今面前这两个尤甚,怎么伺候呀?
“包大叔,你可要如实说哟!”宁孟温馨提醒。“师父要是下山了,我自己在山上玩儿,得多无聊呀?是吧!”潜台词就是,我师父在,我玩的很不欢腾,但是你要是不让我下山,等教主走了,我了要玩的惊天地泣鬼神那样的宣泄自己的怒火了。
“教主~!您确实说了,这一单,您确实不会接的!”包德祝赶忙向叫不灵示意;几个眼神送过去,那意思是说,您不是要让少主下山吗?您看,少主上钩了,咱们合作愉快呀!
“我说了吗?”叫不灵接到包德祝的眼神儿,这才回想起来,我这是争什么劲儿呀,原本不就是为了清闲几天才故意将这个小混蛋踢下山去的吗?“那好吧,本教主既然说了不接这个单就不接这个单了,其他的人选,不如就由包堂主来推荐吧?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呀?”
“我觉得少主不错!”包德祝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呼~~终于是走对步调了,还以为教主和少主要集体抽风呢;一刻钟之前为了没有人去接单而苦逼,现在为了让谁去接单而忧烦,人生充满了神转折,真是永远都弄不明白自己在下一个路口会遇上什么样的变化。
“她?!”叫不灵故意刁难到。“万一没把秦姑娘保护好,那岂不是要让咱们恶磨教损失十万两银子?你要知道钱没有了是小,可是丢人事儿就大了;向我恶磨教的保之堂自从建立里一百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失过手,特别是本教主亲自经手的顶级保单,那可都是将被保者毫发无伤,全须全影的给交还回去的。”一个臭屁惯了的人,无论是多么的无意识的客观描述,都将脱离不了一个本事,那就是,绝对要吹嘘一下自己。
“我看恶磨教上下,论武功,比机智也没有一个人能和少主相提并论的了!”包堂主一看教主那明显的就是已经准备让少主下山的意思了,于是不遗余力的继续拍着宁孟的马屁,他的私心也不多,只要这个少主将来不要在时不时的去偷他的酒和就行了。他费心淘换的上百年的陈酿呀;日渐减少呀!
“那!你负责教会宁孟对待顶级保单的一些细节吧,务必要详细的说明,不能将这次事情办砸了。”叫不灵格外的嘱咐道。
“是,教主!”包堂主领命。
“包德祝听命。”叫不灵难得的正式的说道。“自今日起,本教主要下山修行一番,或是一个月又或者是半年,在这段期间,教中一切事物由你全权代管。”
“是!”
“宁孟。首次下山,会有诸多不懂的世俗,你必须遵循教众规矩,不可扰乱百姓生活;不可滥杀无辜;不可违背江湖道义;不可投身其他门派;不可与朝廷为敌。”叫不灵庄重的教诲道。
“是,师父!”宁孟认真的回答。
“下山之后,好自为之;做你想做的事情,看你想看的风景,教训你想教训的败类;只要你能保证自己不把命给玩儿丢了,你只要站在‘理’字上,恶磨教会为你主持公道。”叫不灵说完这句话,便飘身而去,很有一种谪仙范儿。
“师傅出门不用收拾什么包袱之类的?”等到叫不灵都飘出去很久了,确定他不会再回来之后,宁孟若有所思的问到。合着,师父以前都是干一些说走就走的事情呀,真没有谱为。
“有钱行遍天下!教主那种性格,可随遇而安,且缺什么随时买点就行。恶磨教遍布各大省,分堂众多,且教主的印章在各个票号里都能取到银子。”包德祝回答说。
“他什么都不带的出去,要花费咱们教中多少银子呀?包大叔和我说说,我也好心里有个计较,免得外出一趟比师父花费的还多,将来他就好说我挥霍教中银两了。”宁孟非常谦虚的学习。
“这就是我要告诉少主的了!”包德祝点点头,认真的讲起来。“每一个赞加保单任务的人,都可以使用这次任务的一成银两,比方说,这次保单,如果您接到了,那么从接单的那一天开始到完成这一单的结束当天,您可以用的银子是十万两的一成,也就是一万两银子;但是您若是这单任务没有完成,你就要把用去的银子补回来,但是如果您要是完成了任务却没有花完银子,剩余没有花完的银子一并还是您的,并且再给您一成的银子,也就是一万两银子!而且,每杀死一个知名的杀手,挣的银子也全是您的!如果您杀得杀手碰巧是官府悬赏的,所得的银子,也是您的!”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往山下跑,原来山下接个保单确实挣得比较多呀。”宁孟一听,貌似待遇不错呀,下山一趟显然要比在山上骗师兄们挣得多呀。自己如今手里千辛万苦才凑得自以为为数不少的千把两银子,貌似真不怎么多呀。
你以为人人都接顶级保单呀,那些简单的保单,根本整不了那么多好不好?你个笨孩子,有没有脑子?包德祝内心是想这么宣泄的。不过,实际他是这么说的:“少主,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教主和你可以接这种顶级的保单。这种单子可都是命悬一线的差事,他们接不下来!”
“哦!那我师父最多的一次,挣了多少万两呀?包大叔应该知道吧!”宁孟决定,怎么说也要和师父比试一下,有了目标才好完成自己既定的任务嘛!
“一百万零着七千五百一十六两!”包德祝报出了一个精确的数字。
“他杀了不少杀手呀!”顶级保单就这么血腥吗?他喵的以为杀猪呀,根本就是用树林里面戳蚂蚁的速度在杀人?“十里长街,一步杀十人?”
“那倒不至于!”包德祝摇摇手。“那一年,教主下山接单保人;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一位美貌女子!”
“我师父被保养了!!!!?”宁孟露出了一个不敢想象的表情。谁没有个过去呢,再回首,除了那新生的婴儿,果然谁也都可能是一片五彩缤纷的图画。
“可不敢乱说呀!”包德祝一把抓住了宁孟,顺势捂住了她的嘴巴。“那个女子其实是牟山上的一位压寨夫人,常常利用美色来迷惑过路外乡行人,将其骗到山上绑架,然后榨取赎金!没想到她倒霉遇上的是咱们恶磨教的一代教主,于是乎,行凶的就变成了受害的,全山寨上上下下一共大约一百口子人都被教主制住了绑了起来。期间,为了赎身,他们多次向教主提供了赎金!”包德祝一口气将所有的环节都讲完了之后才敢将宁孟少主给放开。
“于是呼,我师父就有了一百多万两白银!!”这样就合理了,花钱消灾嘛,一百多口子人,一人赎金是万把两,虽然是贵了点儿,但是还是可以接受的。宁孟考虑自己这次下山也来个劫富济贫,单挑几个山寨什么的。
“那倒不是!一个山寨里倒也不至于有那么些个钱!后来教主找来了官府。衙役们都单个儿核对过了,其中还真有几个经年的重金通缉犯,加上朝廷的赏金和奖励,再加上老百姓们为了答谢教主的为民除害凑上来的酬劳,一共是一百万零着七千五百一十六两。”包德祝较细的解释道。“所以说,要善于用朝廷的力量嘛!教主时常说,绞杀山贼的时候,还是要相信朝廷的存在的。与其为了一时痛快活挑了他们,远不如给他一条活路,换几个酒钱。”
“我是深信之~!!”宁孟一听,似乎确实到了山下接单时,真心需要一点儿技巧,于是决定利用有限的时间,多向包德祝学上两招儿。“那么一般,接下顶级保单之后,我还应该注意什么呢?”
宁孟一脸的求学若渴,包德祝又是个老来话唠,那真是干柴遇上烈火,旱地遇上甘霖呀,作为老前辈,包德祝瞬间感觉自己的人生经验的价值得到了很好的体现,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开始了滔滔不绝连绵不断的传授。
数个时辰之后,包德祝终于说的差不多过瘾了,当然也已经到了宵夜的时间。“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呢,少主你一定要让保单上的被保者活着交给给咱们银子的人,这就成了。其他的事情,我都给你打点了,您放心就好。”
“好!包大叔,你放心,我这次一定能把人给保护的好好的!”宁孟一脸自信的说道。自从从包堂主那里得知,山下的习武之人中,所谓的高手不过是武者中介,想她如今在醉心诀的辅助下都已经是武者高阶的水平了,再加上连她师父叫不灵都无可奈何的轻功,弹无虚发的暗器。看来,她还是有余地好好的考虑一下关于回来的时候绕到哪一座山贼比较富有的山下去的。
不过在出发之前,她还是利用这个晚上先试一下自己的智幻果。自从被师父捡来,之前的回忆都他妈的失去七七八八了,儿童的身体简直就是个回忆的炼炉,每天早晨起床都觉得又忘了点什么,她总是告诉自己要记起那些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事情,可惜宁孟除了知道自己貌似叫“孟宁”以外,就是来自一个玄妙的与身处的当下完全不一致的世界。除此之外,她什么都记不真切,总觉得自己是个浮萍,可怜的在漂泊却不确定未来到的是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