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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昏沉沉(3)

西渡住在二楼,这栋房子是30年代的老房子。有高高的拱门,门廊上镌着“1930”几个字。认识灵子以前他一直住在酒吧里,晚上就睡在沙发座上。酒吧每天营业到凌晨2点,他也只能干坐着耗到2点,等酒吧关门了再休息。酒吧还兼营中午的客饭,早上10点就开门营业了,有时实在倦得慌,只好到上海图书馆的公共阅览室里趴着睡觉。

灵子知道后就暗暗留了心,找了中介看房子,想到西渡每天很晚下班,又有朋友要交际,住得远了,就得等夜宵车,这夜宵车半个多小时才来一部,等到猴年马月?灵子不忍。偏酒吧开在闹市,这地段房价金贵,稍稍象样一点的,动辄上千。好容易选中一套房子,电视、空调、淋浴器,样样不缺,月租1千元,又因为是市级建筑保护单位,正轮上几十年1次的大整修。

一切就绪,灵子领了西渡来看房子。其时,整栋房子外面正架起密密脚手架,遮天蔽日的,还有工人上上下下地敲敲打打。

“这房子,好是好,就是吵了点,你让我怎么听音乐啊?”西渡里里外外地看了个遍。

“就快修好了,你就先将就了住下吧,”怕他不愿住下,又柔声劝说,“反正是我同学的房子,不住白不住的。”

她知道西渡是喜欢静的,否则他怎么沉下心来作词作曲?只得先委屈他了,灵子心里歉疚。好在这整修洋房的工作已近尾声,西渡应该可以安心住下了。

想着想着,便到了门口。

7

一打开门,倏地暗下来,厚厚的帘子吸走了城市的光与影,象进了另一个世界。

西渡还在蒙头大睡。

灵子开始收拾他的脏衣裤,打开洗衣机,统统丢进去。她并不准备轻手轻脚,反正他也该醒了。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

醒是醒了,可还恋着梦乡。洗衣机轰隆隆转着,新的一天才开始。

可是,什么是天?

如果用“暗了”、“亮了”来分割一天与另一天,在远古时代还是说得过去的,可是现在已经是21世纪,距离那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年代也有122年了。托马斯·爱迪生发明了电灯,给人类带来了光明的同时也抹杀了一天与另一天的区别。有人呆在家里闭门不出,有人在写字楼里上班,办公室里至始至终亮着灯。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灯模糊了暗与亮的界限,失去了渐变。总不能说是灯亮了,一天开始,灯暗了,一天结束吧。还有,盲人又该怎么办呢?

他思考了很久,结果发现定义“天”的人和那些接受这个定义的人都是不负责任的,大自然里其实并不存在“天”,并不存在这种分割,它是线上的绵延,两头都没有终点。比远古更古,比新世纪更新。人在自然里面因为两头都望不着,就有了茫茫的恐惧,只能盯着眼前看,“天”就这样产生了。好在人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个痛处,抓不着的痒,便惺惺的互相勉励要高瞻远瞩,并以此教导后人,于是就有了一拨又一拨多看了几个“天”的人。

他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床上爬起来。

灵子正在卫生间里忙碌着,把衣服捞出来,放进一旁的甩水桶里。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镜子,卫生间的灯光在一块块方方正正的瓷砖里折来折去,折成一种青白。他不喜欢这儿。每次在这里呆久了,他就不敢立刻出门,生怕自己的脸也被染成那种青青白白。

“你起来啦,饿不饿?”灵子直起身子,很温柔的看向他。

“你先别忙了,咱们出去吃吧。我好饿。”

饭馆很小,照例的,一份回锅肉,一份青菜。西渡搛几块肉,堆在她碗里,她只甜甜一笑。

走在路上,他的左手,她的右手,慢慢靠近,再慢慢地,她小小的手掌,滑进他温暖的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会么?灵子偷偷看西渡。

“你爱我吗?”

“今天我吃得好饱,你呢?”

“你现在爱我吗?”

“你想不想去公园走走?今天天气很好的。”

“你会永远爱我吗?”

“说什么呢,嘟嘟囔囔的,烦不烦啊,你。”西渡不耐烦,步子就大了起来。

手,滑脱。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早了?可是,两个人毕竟交往快1年了,西渡还从来没对她说过一个“爱”字呢。

西渡是灵子第二个男朋友,她不想再和其他人走过凝视、交谈、执手、再到彼此熟悉彼此的呼吸这样漫长的过程。

他到底爱不爱她?他心里,有她么?

这个下午,他们在襄阳路服饰市场逛了好久。迷宫一样的市场,没有一家店可以奢侈到让人认出。走到第二圈时,她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其实每家店都是不同的,但是如果一下子有许多店,卖的东西又是大同小异,个性就是一种徒劳的挣扎。想明白这个道理她很高兴,那样她可以省下许多钱。穿什么、怎么穿其实一点都不重要,Who carewhoyouare?

因为是星期天,来逛市场的人很多,放眼望去,只有黑压压的头。好几次,拥挤的人流涌向灵子,都是西渡牵着她手,挡在她面前,灵子忍不住将脸贴向西渡。他的后背宽宽的,虽然肩胛骨瘦瘦的突起,她仍然觉得很温暖。

抬起头看西渡,他的侧面被长发半遮着,看不真切,灵子想象得出西渡是不会有什么表情的。看了几次后,西渡的大手就按在了她的一头乱发上,

“看什么看,你,看路!”

灵子吐吐舌头。西渡总爱故意板着脸大声数落她,每次她都会乖乖的点头,他就怜爱的抱一抱她。她喜欢这种感觉,一下子把自己变得好小好小,好似童年时拎着父亲的拖鞋小心翼翼送到跟前,等着那双厚厚带老茧的大手拍拍她的小脑瓜。

她已经渴望很多年了,被人管着也被人宠着。

从小到大,听到最多的便是“你给我好好读书”。平素母亲的脸上是很少有笑容的,字写得不好要打,偷懒要打,不承认错误要打,闯了祸了当然更要打。

母亲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希望太重,重到细嫩的皮肤承担不起,一块一块的淤青。最喜欢用一把半圆剖面竹尺子打手心,打一下就肿成一道棱。

灵子从没怨过。她知道这世上,独母亲真正爱她、为她好。

母亲是很喜欢孩子的,结婚3个月后怀了孕,可是在一次身体检查中她的卵巢被查出得了恶性肿瘤,不可能再生育。

灵子被抱来的那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母亲问人讨了无花果枝节,插在门口泥地里。

无花果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花就结在果里。看表面,只见硕果累累,好象从来不曾年轻过。

像煞母亲一生。

摘去整个卵巢后,母亲28岁的时候就进入了更年期。

那么多年,也不知道母亲是怎么熬过来的。只知道一天有好几次,莫名其妙地就会出虚汗,脸色绯红。母亲说这是她最难过的时候,尤其是下午5点多钟左右。

这个时候灵子千万不能闯祸,否则肯定逃不掉重重一顿打。

不发作的时候母亲其实还是很亲切的。

春天的午后陪灵子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夏天的傍晚和她排排坐在院子里,指北斗七星给她看;秋天的黄昏带着灵子去林荫路散步,踩得路上的黄叶子一嘎吱嘎吱响;冬天的夜里坐在她床前,讲白雪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快乐的生活。

因为身体虚弱,她不能象别的妈妈那样,抱着孩子一边散步、一边讲故事。灵子羡慕了好几次后母亲终于想了一个折中办法,买了一把长条凳,母女俩一前一后跨坐着,她的双手牢牢环住小灵子,一起摇啊摇。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我向外婆问声‘好’,外婆叫我好宝宝。”

外婆家在老城厢,她没去过几次,因为外婆似乎并不高兴见到她们母女两个。她自管自搓麻将,高声地笑。

母亲站在一旁,说“你看,囡囡又大了”。

外婆手不停,眼皮也不抬。“啪”地摔出一个东风来。

母亲又说,“囡囡现在学习毛笔字了,写得蛮象模象样的。”

外婆仍旧一声不响。

既不管坐也不管茶,更别说是管饭了。

一起搓麻将的姑姑奶奶就打圆场,说哎呀真不容易,小孩一眨眼都这么大了。说着就伸手摸灵子脑袋,也不好好摸,只随意撸一把,原本就不听话的卷头发这下翘得更是厉害。灵子很生气,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眼瞪过去,慌得她们赶忙把手缩回牌桌上,“唷,这小孩被伊娘宠坏脱了,碰都碰不得的。”

麻将声音愈发响亮。

母亲站了一会儿只好说,“妈,我走了。”

最后一次,她声音依旧耳语般压得低低,“妈,囡囡长大了会有出息的,会有的。”

轻手轻脚退出去,从此灵子再也没去过那张四方麻将桌。

外婆是无疾而终的,死的时候没有经历什么痛苦,连医院里的病号饭都不曾吃过一口。

外婆去世第二天,母亲的大哥找上门来。

“你还是去一次吧,不管她以前对你怎么样,你终究是她养的。”

“哥啊,你是知道的,不是我狠心不认她,她心里什么时候有过我这个女儿?病不是我要生的,穷也不是我希望的,我这样的女儿,她还不如没有呢。”

灵子曾经问过母亲,“她毕竟是你妈,她死了你都不去看她,你会不会做噩梦?”

“我没做错什么,站在阎王爷面前我都问心无愧。”

灵子的童年记忆,大都在那条暗红色的长凳上。长凳和她一起,听过许许多多故事,什么三个和尚没水吃、什么七仙女下凡啦等等。每次母亲累了,总会这样说,“从前有个故事、故事里有只兔子、兔子跑了、故事没了。”灵子就乖乖的站起来,上楼去练毛笔字。

只是这样的欢乐也很短暂。

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更年期,覆盖了灵子的整个童年、少年,直到有一天,母亲真正苍老。

没有人知道灵子是多么希望有人可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她,哄她入睡;在做噩梦的时候推醒她,喂她喝一口热茶,再讲个美丽的童话故事给她听。

只有阳光。

只有阳光是慷慨无私的,爱抚她,陪她长大。

8

他们在推推搡搡里缓慢移动着,随波逐流的感觉很好。没有什么东西是特别需要的,但也不想空着手出去。灵子摸摸裤兜,还有一张100块钱的新票子。

“这条裤子你觉得怎么样?”

那是一条米黄色的裤子,很温暖的灯心绒,灵子眯起眼想象一下他穿上的样子。

几年前她去乡下玩,爬到高高的稻草垛上睡觉,田野的味道是干爽的,象蛋炒饭一样,香得不拖泥带水。她希望他能穿上那条裤子,也发出那样的香味。

“喜欢就试试看好啦。”一旁的女摊主帮腔。

西渡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拿着裤子进了更衣室。

他穿上的样子果然不错,灵子很高兴。西渡也很高兴,他说他姐姐也有一条那样颜色的裤子。

西渡从初中开始就和姐姐在城里生活,姐弟俩的感情很深。

“要多少钱?”

“110块。”

“那么贵?便宜点行不行?”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摊主一边将裤子塞进塑料袋,一边说,“哎呀,看你们诚心啦,70块钱算了。”

“算了,我不要了,太贵了。”西渡拉灵子的手。

“没关系的,算我送给你好了。”

西渡果真穿上了那条裤子,灵子故意放慢脚步。

西渡的背影瘦瘦的,是她看过无数次的。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我曾经希望你可以穷困潦倒,可以落魄街头,那时我依然会对你很好很好,你就会明白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了。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会出小样,会出名,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不想离开你。”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自己被自己感动。

西渡还在一个劲的往前走着,但是他的左手往后伸得长长的,灵子飞快的抹一抹泪,奔上去,把右手轻轻的放入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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