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过去了,樊京每次上课都会碰到刘思,终于明白课表的事了。樊京准备去找刘思问清楚,却被师情给拦住了。樊京当时就很奇怪:师情怎么知道他要去找刘思?难道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为什么不说呢?是因为她以前患过自虐症吗?为什么她总是让人心疼呢?
其实师情倒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她天生就这么聪明,她甚至可以根据一个人的几句话把那个人分析得透透彻彻。
师情最近对一个问题特别感兴趣,那就是能否在短期内利用特殊条件制造出石油,所以她整天都在研究这个问题,走路的时候想,吃饭的时候想,就连作梦的时候都想。刚开始樊京还以为师情发烧给烧糊涂了。师情这些天一有空就往实验室里跑,搞得樊京整天都见不倒她,最让他生气的是,刘思还整天在他眼前打转转。
一天师情正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突然被樊京给拉了出来,然后就听到樊京气喘吁吁地说:“赶快去准备,马上就要海选了。”
“准备什么?什么海选?”师情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帮你报了歌手选拔赛,赶快去准备一下,要迟到了。”
“我说过要参加吗?谁让你帮我报名的?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呢。”说完师情转身回去。
早料到师情会有这种反应的樊京按照事先想好的台词道:“你必须去,这是你欠我的。”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我又欠你什么了?”师情觉得好笑。
“你…….你……你把我的情书给扔了,害我被同学笑了两年……人要有羞愧之心知道吗?现在感到内疚了吧?内疚了就要补偿,要补偿我的话就赶快跟我走。”说着就拉着师情往外跑。
“我干吗要内疚,我又不是故意的,这么烂的理由也搬得出来。”虽然师情在抗议,但她实在没樊京力气大,最后还是被拖到了海选现场。
一到那儿师情就看到了刘思,她一点儿都不意外,大家都知道刘思唱歌很棒。只是刘思看到师情上台的时候有些错愕,她所认识的师情是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而且她是看到樊京报名才来的,没想到遇到的竟然是师情,她怎么也想不到樊京是专门跑来给师情报名的。
师情上台的时候,樊京自言自语地说:“师情,你真的应该好好地放松一下,一直呆在实验室身体会垮掉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心疼?”
可怜的人啊!看着樊京这样,我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你怎么会知道,师情呆在实验室其实是为了躲你,她知道自己不会爱上你,不想让你为她浪费时间,跟你说你又不听,只能用这种办法了,还可以躲刘思。
由于师情和刘思出色的演唱,受到了大量观众的支持,很轻松就进入了决赛,师情每次出场,韦盛都会抽出时间来观看,当然是在家里看电视转播,他可不能去现场,介海聪也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樊京更是每场必到。
快到总决赛的时候,刘思和师情碰巧拿了一样的水杯,刘思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杯子,师情却一个人坐在地板上发呆,她听过其他几位选手唱歌,只要她发挥百分之六十的水平就稳拿冠军。可是那个人会看到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能让他看到吗?如果现在换作是他该多好,他到底在哪儿?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知为何,师情突然站起来拿起水杯跑了出去,一个人来到湖边。
看着中年男子离开,女孩陷入了沉思。
弃权?在她的人生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词。
只要你弃权,我儿子就能拿到冠军,他就能跟唱片公司签约。中年男子的这句话不断在她的耳边回荡。
她弃权了,介海聪就能拿到冠军。
她擦了擦眼泪。
校长办公室里,一个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担忧地看着眼前脸色不是很好的少女,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校长,对不起。”
“别说这些了,你是不是生病了?”
女孩摇摇头。
“可是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你先去休息吧。”
女孩没有动。
“还是去休息吧。”男子微笑着对她说。
“校长,这件事还是我去跟校董说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是……”
“不只是你的事,还有介海聪,所以还是我去比较方便。”
“介海聪?他怎么了?”
“他也弃权了。”男子的语气有些遗憾。
女孩眼底划过一丝失落。
“师情,有歌唱比赛,你参不参加?”
“不去。”
“师情,有象棋比赛,你参不参加?”
“不去。”
“师情,有征文比赛,你参不参加?”
“不去。”
“诗歌比赛呢?”
女孩摇摇头。
“演讲比赛呢?”
女孩摇头。
“钢琴比赛总要参加吧?”
女孩再次摇头。
“古筝,短笛,长箫,竖琴呢?”
女孩全都摇头。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师情却不见了踪影,这可把樊京给急坏了,还好最后终于把师情给找着了。
“快点走啊,决赛就要开始了。”说着樊京就去拉师情。
“不用去了,我已经打过电话说我弃权了。”师情一动不动。
“什么?到手的冠军都不要。是为了报复我私自为你报名?”他有些不解。
师情看着他觉得好笑。
“如果我的心眼有那么小的话,这件事情会提早发生的。”说着她降低声音,“我知道你是看我最近太紧张了,想让我放松一下才那么做的。”
“哎呀,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吗说出来?我会很难为情的。”说完他故意转过身。
师情拿眼瞪着樊京,轻笑了几声。樊京看到地上的水杯里装满了水,拿起就要喝。
“刚才我到处找你,又是跑又是喊的,弄得我口干舌燥的。”边弯腰去拿地上的水杯边说。
樊京刚打开水杯正要喝,却被师情给抢走了。
“干吗那么小气,连杯水都舍不得给我喝。”他现在真的好伤心,他做了那么多,竟然连杯水都不让他喝。
“这水不能喝啦。”她看着手中的杯子。
“为什么?”
“因为……”突然看到湖水,女孩眼睛一亮。“因为这水杯刚才掉湖里了。”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这么重,掉湖里早沉下去了,你又不会游泳怎么捞得上来。”说着樊京再次把水杯夺了回来。
师情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樊京已经喝下去了,接着就听到一声响彻整个城市的哀嚎。
电视机早就被介海聪打开了,韦盛也在旁边坐着,结果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的却是主持人的一句话“很遗憾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坏消息,一直以来呼声最高,最被看好的3号选手师情突然离开,然后又宣布弃权。”听到这句话,介海聪一下子就倒在了沙发上,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怜惜与痛苦。而另一个人当时就跳了起来:“师情,你搞什么?又来神秘失踪。上次就是进了决赛却突然弃权的,然后就再也没有听过你唱歌,现在好不容易又可以重新听到你唱歌,为什么又要弃权?就凭那些人,哪是你的对手,你到底在怕什么?”
听过韦盛的一席话,介海聪的眼神更复杂了,一直盯着韦盛看,不过最让人担心的是之后韦盛突然发出的狂笑声。
师情和樊京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钟了,樊京怕师情回去见到刘思会受刺激,就把师情带回了家。师情本来不想去,但当她听到樊京沙哑的声音时又改变了主意。都是自己把樊京害成这样的,要不是自己去参加什么选拔赛,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是,是樊京报的名,唉,如果自己不心软,怎么会去?天哪,樊京干吗要这么专情,害她总感觉自己欠他什么。师情这一刻似乎忘了,自己对爱的定义就是一定要专情,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一进客厅,师情就看到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一听到脚步声就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眼睛先扫过樊京然后停留在师情身上。而师情此刻也在打量对方,师情心想眼前指个人就应该是樊京的父亲,樊氏集团的董事长——樊森,光从眼神里就能看出他所具有的睿智与魄力,这大概是成功人士所具有的共同特点吧。
“怎么现在才回来?以后别玩太晚了。”虽然只两句话,但师情足以听得出他声音里纯粹的关爱,心下为樊京有个好父亲而高兴。
“爸,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您要注意身体。”刚说出口樊京就后悔了,他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有问题,更何况听的人还是他的父亲。
不过,樊森倒没问樊京出了什么事,大概是从樊京的表情猜了出来,也或许他现在已经没有精力来过问这些琐碎的事了,只淡淡地说:“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就坐在这儿等你回来。赶紧洗洗澡回去休息吧。”
“嗯。我还是先送您回房间吧。”樊京说着就去搀扶樊森。
本来看起来还算年轻的樊森被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师情看到后不觉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好久没见他了,每次回去都不在家,虽然只要自己回去之前打声招呼,就算远在天涯海角,他也会马上赶回来的,可是她不喜欢那样。这当然成了师情晚上失眠的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个人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像他那么不甘平庸又有才华的人应该早就活跃在歌坛上了。连韦盛都成了歌星,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介海聪望着天空也在自言自语:“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到手的机会你都会放掉?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你知不知道只要一天看不到你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就一天不会去追寻自己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