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东郊,万木萧条,不过今日晴空万里,太阳绽开一张灿烂的笑脸,给身在东郊的官员大大享受了一番冬日暖阳的温情。
京城里五品以上的官员无一人缺席,此刻正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热闹地聊着天。只是,等级区分的清清楚楚,品级不同,身着官服颜色花纹也尽不相同,一目望去,三三两两成群的官员们,每群都同一颜色,同一花纹,官服如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人群区分开来。
正中的空地上,围坐着一群人,与远远站立的大小官员相比,是那么的扎眼。而且,各位官员还小心翼翼的避开着。
“林家居然到现在没来人,我们兄弟都在这里喝了半天的西北风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说话的是脾气暴躁的八皇子李承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肤色奶白的耀目,五官精致。乌发用小金冠整齐的束起,两条剑眉高高扬起,凤目怒睁,唇畔紧抿,发怒的形象却丝毫不减少他的高贵气息。他是贤贵妃所生。
五皇子李承恩邪笑接口道:“八弟稍安勿躁,林家子嗣稀少,那林无双自小就身体羸弱,汤药不离嘴,几次都差点撒手人寰。这么冷的天,人家来迟也情有可原。”
五皇子是淑妃所生,身体欣长,略显单薄,五官如画,皮肤白净细腻,薄唇鲜艳,给他增添了一份阴柔魅惑。
“五哥见过那林无双?”问话的是六皇子李承安,与贤王同为皇贵妃所生。六皇子今年十五,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显得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见过”五皇子咬牙回答,让其他几位皇子不由的看了他一眼。
三皇子李承弼插言道:“不仅五弟见过,大哥二哥四弟也都见过。”眼前闪过一双狡黠邪魅的眼眸,三皇子怔了怔,却不知如何再描绘下去。
三皇子乃庄贵妃所生,目光清朗,剑眉斜飞,下颌方正,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他穿着一身月牙色的贡服,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高贵非凡。
见没了下文的七皇子李承平好奇的问道:“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七皇子和八皇子一般的年龄,肤如凝脂,长而密的睫毛卷儿翘,精雕玉琢,他的笑如芬芳百合,沁人心扉可想几年后,是怎样的绝代风华。他是敏妃所生。
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见过林无双的几位皇子均陷入沉思。
大皇子李承福轻啜了口热茶,优雅的放先杯子开口道:“他算是个传奇的人,年龄应该只比你们大一岁。”看了眼认真聆听的七八两位皇子,李承福继续说道:“据说,命带煞星,出生的时候差点克死自己的娘亲,然后又虚弱多病,苟延喘息活到了三岁眼看就要一命呜呼,却得了个大机缘,被云游四海,飘忽不定的绝医老人救了回来。”
“啊!天绝门的绝医老人?”六七八皇子不由地惊呼出声。
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大皇子又接着说:“据说,林无双天生顽疾,为救林无双,林将军散尽家财,百般恳求,绝医老人才答应帮助林惊剔除顽疾,不过,条件是要将林无双带在身边,以便调治。那林世勋为救爱子,自然是满口答应,就这样三岁的林无双就离开了林府,跟随绝医老人而去。”
“然后呢?”听的入神的三位皇子同声问道。
“然后……”大皇子的眼神闪了闪,回想起当时那诡异的一幕,却怎么也说不下去。
“六年后,在文武百官下朝必经的宫门口,一个红衣少儿突兀的出现在那里,见到百官不躲不避,见到林世勋径直上前,拉着林世勋呼了声父亲。林世勋这才知道,是三岁时离家的儿子……”四皇子李承基收了口,闲闲地说道:“我当时并不在现场,你们可以凭此展开想象。”
“嗤……”几位小皇子鄙嫌地撇了他一眼,不在现场你还说。
四皇子邪魅的一笑,并不在意。
伸了个慵闲的懒腰,四皇子站起身来,真是个玉树临风,美如冠玉的美男子!潇洒俊逸,高大挺拔,气质如玉,只是,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目闪着邪气。
没听过瘾的六七八皇子嘟着嘴唇。灰心丧气。
心软的三皇子看不下去:“那日我在现场,大哥二哥也都在。”
三皇子目光深邃,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那日晨曦如霞,林无双就站在那里,一身张扬的红衣,闪着点点光晕,墨发飞舞,五官如玉,好似不小心跌入人家的精灵。又似纯洁的天使。众人俱惊呆了,没人再移动一步,很怕惊吓到了天降的神童。
精灵却一步步走向前来,直到林世勋跟前,脆生生的喊了声:“父亲。”
林世勋如雷震顶,半响才楞过神来。颤抖地声音喊了声“双儿。”
精灵再次呼了声“父亲。”
林世勋惊喜过望,伸手抱起小精灵,狂癫而去,那日后,连请了三日假,闭门不出,也不见客。
三日后,林世勋出得门来,照常上朝下朝,或入军营,不过,每次去军营的时候,必把林无双带着,应该是想让儿子多点阳刚之气吧。”想到林无双瘦弱的身躯,三皇子微微一笑,却不知道眼神中正透露一丝宠溺。
“一年后,敌军来袭,林将军率军仓促出征,还是在这里,众人才惊鸿一瞥,再次见到林无双,他是代表林家来为林将军送行。”顿了一顿,三皇子声音低沉的说:“只是,那日后,再次传来,他顽疾又犯,从此后,就没有了他的声息,只到昨天,才传出他已前日傍晚回京。”
“哦,这么一说,四哥应该也是见过的了?”聪慧的七皇子抓住了时间的重点。
桃花目对着七皇子眨了眨:“四哥我自然是见过的。”
大皇子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五弟也是见过的,那日,经不住五弟的央求,我带着五弟一起来的。”
“他来了”始终噙着一丝微笑,沉默不语听众人说话的太子李承允闲庭信步,举止优雅的站起身来,声音温润如玉,眉目清雅如墨画,薄唇似水,犹如谪仙下凡。他是皇后所生,可惜一代绝后生下他后就撒手西去……
他在皇子中排行老二,被封为诚王。
众皇子皆站起身来,对着太子看向的方向望去
顺着众皇子的眼光,官员们也齐刷刷向西望去。
十六辆马车组成一个车队,不紧不慢的平稳驶来,第一辆马车的坐驾上,白衣男子如和煦的笑容,如冬日暖阳,温暖大地。
黑衣男子面似刀削,冰冷寒酷,目不斜视,让望向他的人们不由自主打个冷颤。
剩余的十五辆马车车头各坐着两名蓝袍男子,至于车箱里有什么,众人就不得而知。
车队在离众皇子两丈远的地方缓缓地停了下来……
多年后,众人依然对那份画面记忆犹新。
黑白两男子动作一致的优雅跳下车来,黑袍男子欣长的身材,挺拔的静立在马车门前,白袍男子身形优雅地从车后拿出沉木台阶,笑容可掬的等在门前。
只见一红衣少年手掀卷帘,站在车头,眼睛微眯,似不惯阳光的灿烂。
一身张扬艳丽的红衣,一头乌亮墨黑的散发,一张白玉羊脂般的脸蛋,一双墨玉晶亮的黑瞳,微风轻吹,衣抉翩翩,乌发飞舞,似嗔似恼地抬头看了下天空,旁若无人般手搭白袍男子的肩头,行云流水般跳下车来,并没用白袍男子准备的台阶。众人呆立,不知道什么样的形容词才适合用在此人身上,如邪恶的撒旦,又似纯洁的天使,像调皮的精灵,仿出尘谪仙。
轻扫了下众人,又望了眼众皇子,林无双微微一笑,却转身对着车门唤道:“惊华妹妹。”
林惊华缓步走出车门,步伐平稳,目不斜视,将手递林无双,林无双伸出胳膊,将其抬高,林惊华手扶其臂,顺着台阶,缓步下行。
众人又是一滞,好一双珠联璧合的玉人儿,少年桀骜不驯,少女温雅高贵,少年仿如谪仙,少女宛如女神。
林无双就放下胳膊,慵懒的步伐伴着林惊华缓步向众皇子走来。
众皇子皆晃了眼神,红衣如血,艳丽如霞,少年微笑如云,惊心摄魄。
少女淡紫如幻,含羞带怯,高贵典雅,勾心惊魂。
两人联抉而来,谪仙之姿硬是把众皇子的风采给比了下去。
“林无双偕妹见过众位王爷皇子,谢皇恩浩荡,让无双兄妹在此晋侯家父。”林无双双手抱拳,身体微躬,慵懒的对着众皇子行了个礼。林惊华面若桃花,抿唇微笑,随着哥哥道了个万福。
太子李承允清音温润:“五年不见,林兄弟越发的绝世出尘了,快快给林家兄妹看座。”太子话音未落,两张红木古椅已搬到林惊华兄妹的跟前。
林无双再次抱拳,慵懒的声音靡费着众人的耳朵:“太子过奖,谢太子爷赐坐。”然后便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林惊华优雅的福了个万福,举止端庄的坐在了林无双的身旁。
李承允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毛,打了个手势,众皇子都纷纷坐了下来。
“看林兄弟神仙玉骨,瑰姿艳逸,莫非这天生顽疾已尽数剔除?”五皇子连讥带讽开始炮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