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芸姿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式吊在了一根枝叉上。
她惊讶的同时,眼睛同时朝四下看去,当看到不远处气势威猛的石桥,上面雕刻雄伟古朴的石狮时,她瞬间明白自己穿越了。
医药实验爆炸,她身为研制成员的首脑,也没能幸免,却一下来到了这里。
慕芸姿拍打了一下双手,利落地把吊着脖颈的绳子解下来。
她低头只看到衣衫零乱,甚至是连感觉到身体某处都异常的酸涩疼痛,眼前闪过阵阵画面,慕芸姿,父亲是礼部尚书,其母如今嫁给了宰相,是为宰相夫人,父亲现是戴罪之身,已被关入刑部大牢。
脑中传来的阵阵记忆,告诉她,她来这大晋朝的帝都不是为了寻找母亲,而是为了乞求母亲救父亲,可是非但没有救成长父亲,却被二嫁他人妇的母亲,偏门抬入了残暴宁王之府,最后落到失身吊麻绳的下场。
随着天色越来越黑,慕芸姿只觉得浑身冰冷,帝都繁华,她挪动着脚步,感觉四下的百姓一片轻嘲以及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
“听说护佑咱们大晋的王爷被人给强了?”
“谁?哪个狐狸精?”百姓惋惜的声音,带着丝丝痛斥。
“谁知道,就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慕芸姿回想起昨天夜里没露出真容的残暴王爷,困惑地摸摸自己的脸,她真的像狐狸精?
将仅存的一件薄衫覆住自己,慕芸姿便朝前走去,还没有走出去两步,暗影中传来训练有速的疾步声。
依慕芸姿上一世耳濡目染,特工们的步伐速率来看,这些人同样受过严苛的训练。
霎时,慕芸姿就被一群人围在中央,为首的是个黄衣华服的少女,面如春花晓月,目光灼灼,端的是一股和善的颜色,可是眼底深处带着狠毒,“你们,去给这个丫头换身衣裳来!”
她指派手下一众男子,扬声说。
手下的人个个目露贪婪,赤手就来抓慕芸姿。
慕芸姿还真从来没见过,专挑大晚上来帮她换衣裳,还是一批顶尖的男侍卫干这事。
难道这个古代,已经开放到可以男女授受很清的地步了?
慕芸姿猛地倒退两步,身子骤然闪进一道小胡同里,目光盯着高头大马上的黄衣少女,冷眸危险地眯起,声色警示,“连妙彤,你想死么?”
当她真不敢反抗么,昨夜里在被抬入宁王府之前,连妙彤硬毁了她的脸,在她的额头刻下了一个另这世上所有女子都为之耻辱的字。
只要一想到昨夜,慕芸姿心里不由地泛起汹涌怒意,她明明端的好心去求宰相,可是却被他们暗算,现在还受了伤,这些人真以为慕芸姿是好欺负的么!
欺辱她,夺她的清白,他们真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慕芸姿冷睨着连妙彤,眼中带着深深的寒光,在她的耻辱账单上,眼前的这个毛丫头也有一笔,她不会放过。
身后的小胡同通往繁华的帝都长街,慕芸姿撒腿跑入胡同深处。
“可恶!给我追!”
连妙彤低嗤一声,旋即带领着人追去。
一派熙熙攘攘的街道,灯火通明,人流冗杂,却是长衫襦衣,一派古色古香,蓬然生辉。
湛蓝无际天空,星斗璀璨凛然。
跑到人多的地方,慕芸姿冷艳勾唇,身子乍停,立定在原地,等着那些人追上来。
这时连妙彤等人,早已将繁多的人群挤出一道空隙,直将纤瘦的慕芸姿团团围在中央,此刻街上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几句零星的话清楚地传入耳中,竟然是对慕芸姿衣衫不整,身露吻痕的鄙夷评说!
连妙彤下马。倏地欺上来,一把故意扯开慕芸姿的前襟,露出更多的红印子吻痕。
这一举动,立即得到看热闹的人群更激烈的批驳声,道是谁养出来的女儿,竟然会这样不知廉耻。
“肯定是青楼的!”不知谁在人群中说了这么一句。
慕芸姿始终微笑以对,连动都没动!
连妙彤仿佛得了把柄,樱桃红的粉唇掀起一角,更见得色,“以你青楼出身,更是在这帝都大街上招揽良人男子,把你带回去做本小姐的贴身丫环,乃是抬举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时候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起来,随着灯火通明的帝都最繁华的长街上,几尽将所有的人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听到周围一片人对连妙彤的赞同,称赞她大家千金会将街头的头婢领回府,实在难得的好心肠!
慕芸姿只觉得无耻至极。
堂堂宰相,莫大的权势,倾轧朝野,却对她做出如此不齿之事,先将她打包抬入残暴的宁王府,如今宰相之女连妙彤又欲叫侍卫来强迫她。
若非有这么多百姓在此看着,恐怕现在她早已经不着寸衣,被辱身下了。
现在倒是说得好听!
连妙彤以眼神示意手下赶紧带人走,同时满意地收回手,可是——
慕芸姿冷笑一声,倏然出手,冷不丁地反扣住她的手腕!
女子的声音淡极,却悚然变色,“你刚才说谁是青楼女子?”
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慕知州,是被陷害才打入大牢!连妙彤说青楼女子,她在说谁?青楼女子又在哪儿?
连妙彤目光仓皇了下,直觉得软弱怯懦的慕芸姿似乎变了个人,现在的她凌厉冷艳,像把出鞘的利剑,寒气逼人。
“快把她带回去!在青楼侍候男子太多,连点规矩都不懂!”
连妙彤急向左右吩咐,接着便有人上来抓慕芸姿。
四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评说慕芸姿的声音更大了。
慕芸姿冷然不动,突然间手臂一抄,猛地勾向连妙彤的纤腰,像个十足的绅士,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将自己的唇送上,狠狠吻住!
呀!
无尽的倒抽气,嘎然响起。
随即便是铺天的人声鼎沸!
相府中连迫上来的侍卫都给惊住了,不敢相信看到的这一切。
“明面上是要小女子做连大小姐的贴身丫环,其实是想把我带进相府,肆意折辱罢?”
慕芸姿眼波流动着冷光,笑意若有似无地轻勾在唇角,她做出一副惶恐畏缩的表情,还适时地理了理自己颈侧的衣衫,深刻的吻痕顿时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见此,满街的人不禁稀嘘,谁都没想到,连妙彤竟然是宰相的千金?
非但如此,还有如此难容天理的嗜好,甚至不惜欺辱良人女子。
哗地一记激烈嘈杂声,刚才还对连妙彤青眼赞赏的围观人群,刹时间一边倒向慕芸姿。
“小女子就是进得青楼,也不要被连大小姐如此欺压,呜呜。”
声音软软地,慕芸姿竟然捂着脸当众嘤嘤地低泣起来。
“宰相一手遮天,现在竟然连大晋的良人女子,也要毁在他们父女之手,简直无法无天!”
“真没想到相府小姐竟然是个怪物,连女子都不放过!”
议论声越加尖锐起来,以袖遮脸的慕芸姿秀眉傲挑,牵引舆论导向,对她来讲,简直小菜一碟!
连妙彤只觉得一窒,闭了闭眼,看到四周人像看怪物的目光盯着自己,她火冒三丈地猛擦嘴,重振旗鼓尖锐反击,“慕芸姿你想陷害我,莫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信不信我让全帝都的男人都睡了你!”
连妙彤话一落地,她辛苦培育起来的美好形象顿时都消溃而去,她尖叫的声音,连带着头上的金簪都跟着华丽丽地乱颤起来。
下一刻,她整个一顿,反应过来,深知自己上了慕芸姿的当,可是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慕芸姿翩翩走过来,近身贴耳轻喃,“要么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你是猪,要么就被坐实喜欢女子之名,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坐上宁王妃之位!”
她可记得被送往王府之时,连妙彤嫉妒得发疯,在她额角刻下的官印,那代表的可是可以被随意玩弄!
这具身体可以被任意侮辱,可是现在是她慕芸姿占了,就没有任何理由让任何人去蔑视她。
“你敢!”
连妙彤冷嗤一声,张狂回绝,“你觉得自己有本事就反抗啊,”她垂着眼帘忽地低低笑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反了天!”
手无寸铁,更是在刚才接触的时候发觉她没有半点内力,连妙彤就不相信,慕芸姿能翻下这天去!
听到这儿,慕芸姿缓缓后退一步,甚至退到了相府侍卫们的中间。她被侍卫们顺势擒住的同时,刹那间,便听到破空一声尖叫!
只见刚才还端庄美艳的相府小姐,刹那间便抱住脑袋,胡乱撕扯着头发,发疯似地朝人群中冲去,她挑的人并非男子,偏偏是女子,对人家又搂又抱,甚是轻浮。
这时候钳着慕芸姿的那些侍卫个个傻了眼,围观的人群暴动,尖叫声、咒骂声、哀呼声交织成片。
当连妙彤悠悠地睁开眼睛,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手下的侍卫与自己正嘴对嘴地亲吻,她惊叫一声,慌乱地撤身,随即凶狠地一巴掌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