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弄玉眼花缭乱的看着幻魅尘双手一挥,那紧锁着的房门就立刻嘎然而开了;她惊讶地望着他,几乎觉得他像神仙了!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让坚硬的门锁轻易的掉落!
“快走吧!”幻魅尘伸手拉了拉袁弄玉。
“等一下,我要拿我的七星鞭。”袁弄玉挣开他的手,一把扯过桌边的鞭子。她身手利落的把那长鞭往自己腰间一兜,柔软的七星鞭立刻缠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难怪她随时都可以抽出鞭子来,原来这七星鞭是一直缠在她腰间的。
“可惜我爹把我的剑都给拿走了……”袁弄玉跺脚道。
幻魅尘却把手里的碧云剑朝她一递,“这把剑,送给你。”
“送我?真的吗?”袁弄玉喜出望外。他这把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剑啊,竟然可以这样轻易的送给她!
“真的。”幻魅尘点头。其实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的。他在心里再加上一句。
“这剑送我了,你要用什么?”袁弄玉好奇的问。
“我还有这把斩龙剑。”幻魅尘指指手中的另外一把,“这碧云剑与你有缘,本应属于你的。”
“啊!原来这把剑名叫碧云剑……”袁弄玉赞叹道。
但这时分明不是欣赏名剑的时候,现在夜深人静,正是悄悄离家的好时机呢!
“多谢你了。”袁弄玉朝着幻魅尘点点头,“但现在我们没时间多说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再说吧!”袁弄玉说完,就朝着院外跑去。
幻魅尘也只好跟上她的脚步。
但袁弄玉的身影才刚刚踏入前院,院落里突然间就灯火通明!袁向荣就站在袁府的大门下面,气定神闲地看着想要离家出走的女儿。
啊!原来爹早就料到他们会偷偷离开,所以早就在院子里设好了埋伏,只等他们傻傻的跳进来;但这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谁也阻挡不了她要去寻找唐少缘哥哥的决心。
袁弄玉被爹爹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弄玉,你现在胆子愈来愈大了,难道想偷偷离家出走吗?”袁向荣盯着自己的女儿。
“爹,我一定要去找少缘哥哥,希望你不要逼我。”袁弄玉绝然地说。
“难道在你心里,那唐少缘竟然比爹爹还重要?”
“爹,是女儿不孝,但弄玉绝对不能让少缘哥哥出家。就请爹爹再让女儿任性一次,让我去找少缘哥哥吧!”袁弄玉咬着自己的嘴唇。
虽然她一向非常任性,常常做出让爹爹为难的事情;但这一次,她却衷心的希望爹爹能再宠她一次,让她去寻回少缘哥哥,不然她就算是死了,也难以甘心啊!
“你一个女儿家,可知道江湖上有多少是是非非?你在家里怎样任性、怎样玩闹都可以,但爹绝对不能让你独自一人出去闯荡;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一定要看你平平安安的嫁人,绝对不能放你出门。”袁向荣却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爹!”袁弄玉急得快要哭出来。
但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爹爹的对手,如果想要硬闯,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但她突然灵光一闪……
“爹,弄玉不是一人前去,还有幻大哥与我同行啊!幻大哥,你说是不是?”她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幻魅尘拼命使眼色。
幻魅尘看到她那张着急的小脸,只好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玉儿那张悲伤的脸,只要她能快乐,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你要与弄玉同行?”袁向荣立刻把锋芒就指向了他。
“是的,伯父。”幻魅尘抬起头,“伯父,请你原谅魅尘,魅尘知道不应该带私自带袁弄玉离开,但魅尘知道弄玉思念唐兄……”他的话语哽住,“但魅尘一定会好好照顾袁弄玉,尽我的全力来保护她的;一旦找到唐兄,我保证会立刻带袁弄玉和唐兄平安回来。”
袁向荣听到幻魅尘的话,突然抽出自己手中的剑,把剑尖指向了幻魅尘的鼻尖,“你凭什么说,你可以保护我女儿的安全?”
幻魅尘盯着眼前那锋利的剑刃,突然明白了袁向荣的语意。他面无表情的抽出自己的斩龙剑,把剑鞘轻轻地递给身边的袁弄玉。
“弄玉,你先闪开。”
袁弄玉一看,也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爹!这事与幻大哥无关,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悦地叫道:“要打就跟我打好了!”
“你的功夫都是爹教的,你能打得过我吗?”袁向荣扫了女儿一眼,又朝幻魅尘说道:“你若赢了老夫,老夫便把女儿交给你,让你带她出去;你若赢不了老夫,那么,我女儿就必须留在家里,你也必须给我离开。”
“啊!这怎么可以!”袁弄玉尖叫道。
以他们两个人的输赢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根本就不公平!幻魅尘的剑招虽然出神入化,但爹爹是当今武林三大高手之一,他又怎么有可能赢得了父亲。
“玉儿,你先站远一些,我会带你离开的,相信我。”幻魅尘突然转过头来对她说。
他那双闪着坚毅目光的眸子,让袁弄玉不禁相信他一定能战胜她的父亲。啊!他怎么有办法有这样的自信,父亲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啊!但他的目光却让她无法不相信他,因为他的眼神是这么的坚毅。
他再次轻唤出声的“玉儿”,也让她顿时失了神。
玉儿……多么熟悉的呼唤。
***
一阵微风吹过,锋利的剑刃上传来细微的嘶鸣,两张相对的面孔上都是冷然却又从容的表情。只是相视的两双眸子里,袁向荣又多了一些霸气,而幻魅尘的眼睛里,则多了一些飘逸而淡然的气息。
袁向荣站在幻魅尘的眼前,眼神锐利的直视着幻魅尘。
而幻魅尘就直直地站在袁向荣的对面,任微风卷起他长衫的衣角;他手里的剑没有移动,他的眼睛也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袁向荣的剑,脸上的表情从容而坚定,丝毫没有即将与人对战的斗气。
袁弄玉站在一旁,被他们对视的表情也弄得有些紧张起来。
“爹!不要打了好不好?”袁弄玉终于忍不住喊道。
袁弄玉的叫唤顿时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袁向荣突然把剑锋一转,朝着幻魅尘就掠了过去。
“当然不行!”袁向荣大喝一声,招招就朝着幻魅尘袭了过来。
袁弄玉看到爹的招数,立刻大吃了一惊。他怎么可以对着幻魅尘使出他最拿手的功夫?这不是明摆着要置他于死吗?
但就是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下,幻魅尘的身影却像随风飘动起来一样,居然在袁向荣如疾风暴雨的攻势中仍游刃有余微微躲避,便从袁向荣的控制范围内轻松地脱身而出。
袁向荣与袁弄玉同时吃了一惊,他们父女二人都没有看清楚幻魅尘是怎样躲过他的剑尖的!他没料到幻魅尘能从他的剑招里脱身,他总以为幻魅尘会抵御一下,或是直接反击的,但没想到他居然连一招都没使,便脱身了!蜀山派的武功果然与众不同,高深莫测。
袁向荣不敢再小看幻魅尘,手腕突然一转,朝着他的方向又刺了过去。
幻魅尘看到他的剑转了一个方向,才第一次举起自己的剑,朝着他迎了过去。
“呛啷!”两柄剑在夜空中互相撞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击打声。
幻魅尘只觉得手中的剑震了一下,立刻明白袁向荣的内力非常的深厚。一时之间,只见袁府大院里剑光闪闪,剑风啸啸,他们二人你来我往,足足过了几百招,依然难分胜负。
“爹……”袁弄玉站在一边,看得快要急死了。
她想要幻魅尘赢了父亲,好早早带她离开,但又怕爹输在幻大哥的剑下,丢了他三大高手的名分;可是如果让爹赢了幻大哥的话,她又无法脱身去找少缘哥哥了。
“幻大哥……”袁弄玉真是越想越着急,左也不是、右也不行,急得她快要哭出来了。但她又没有办法出手,即使出手了,又要帮谁呢?
袁向荣握紧手里的剑,招招朝着幻魅尘的要害刺去,但他也暗地里压着自己的内力,以免不小心伤到了他。
但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每当他的剑尖快要扫到幻魅尘的时候,他必定能轻而易举的就躲了过去,而且他刺过来的剑招,比起他当日所舞弄的剑法差了许多,他分明在让着袁向荣,只是防御,而没有进攻。
“小子,你不要太小看老夫了。”袁向荣被他的行为给气坏了,他分明在谦让自己嘛!难道他武林三大高手的名字是混来的吗?居然被一个小辈这样谦让,传出去的话,他的面子该往那儿摆。
“伯父!魅尘不敢。”幻魅尘看到袁向荣发怒了,连忙举剑一闪道:“魅尘只是觉得,比剑就如人生一样,无论是闪躲还是攻击,都只是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既然伯父已经成竹在胸,又何必苦苦相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注定的,人力是无法改变的;缘由天定,我们无力强求。”幻魅尘在抵御中,突然对着袁向荣说出这样一番从容的话来。
袁向荣听到幻魅尘的话,便硬是把剑锋一挑,锋利的剑尖直直划过幻魅尘的胳膊,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爹!”袁弄玉大喊。
幻魅尘也收回自己的剑,捂着伤口倒退了一步。
袁向荣停下自己的脚步,收回自己的长剑。那冷光闪闪的剑刃上,还流淌着幻魅尘红色的血液。
“幻大哥!你怎么样?”袁弄玉担心地朝幻魅尘扑过去,想要帮他看一看身上的伤口。
但幻魅尘却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伤口,她的小手伸过来,却只是触到他的手背。
“我没事。”幻魅尘微笑着朝袁弄玉摇摇头,但自己的手,却贪恋着她指尖的温度。
袁向荣突然扔下自己手里的剑,朝着他们低沉地说道:“你们走吧!”
他的话才一出口,袁弄玉就惊讶地抬起了头。
“爹,你说……放我们走?”
“对,放你们走。”袁向荣别有深意地盯着幻魅尘,“你输给我了,本来是不能让你们走的,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你好好照顾我女儿,我要你我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在她的身边。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把我女儿平安地带回来。”
袁弄玉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这样说,不仅放她出门,居然还把自己托付给了幻魅尘!但幻魅尘听到袁向荣的话,脸上却浮起了一抹淡然的微笑。
“伯父,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任何危险,我都会站在弄玉的前面。”他郑重地对袁向荣许诺。
袁向荣的脸上,居然绽开一个安心的微笑,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朝着幻魅尘点了点头。
袁弄玉一时搞不清爹爹与幻魅尘在说些什么,但她却清楚的知道,爹终于放她出门,她可以去找她的少缘哥哥了。
但就当袁弄玉开心不已的时候,却不经意地发现,幻魅尘那受伤的胳膊上,刚刚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时已经自动的愈合了?
天啊!这个男人的身体好奇怪哦!他的伤口怎么会痊愈得这么快呢?他究竟是谁?
***
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有一对并骑的男女。
男子骑着一匹白马,神色淡然,而马蹄也悠闲镇定。而女子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良驹,表情有些兴奋,连胯下的马儿都跟着她欢快跳跃起来。
没错,他们正是幻魅尘与袁弄玉。
袁弄玉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家人的陪伴下独自出门,脸上自然充满了兴奋的表情。她抓着“追月”的缰绳,好奇的四处观望。这山、这水、这景色,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也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新鲜感觉。
“喂,幻大哥,你快一点啦!”袁弄玉兴奋地回头叫他。
幻魅尘却只是悠然地任“御风”一路慢行着,与她的急切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弄玉,山路崎岖,还是别着急吧!”
袁弄玉听到他的话,便拉住缰绳,停住脚步,等他从后面赶上来。
“幻大哥,我觉得你和我爹比武的时候,身手还蛮利落的;怎么现在赶起路来,反而这样温温吞吞的?如果我们赶不及上断空山,少缘哥哥真的出家了,那可怎么办?”
幻魅尘看着她那张不悦的小脸,只在心底轻轻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想与你多独处一些时间,并不想去救那唐少缘啊!只可惜我的心思你是不知道的,也不想知道的,在你的心里,只有那唐少缘。”
“不急不急,凡事自有定数,急也急不来的。”幻魅尘淡笑。
“喂,幻大哥,你知不知道,我总感觉你比少缘哥哥更像一个出家人,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给人一种和尚念经说道理的感觉。”袁弄玉奇怪地皱起眉。
她拉着“追月”,在他的身边与他缓慢同行。
“是吗?”幻魅尘微笑。
“是啊!”袁弄玉盯着他唇边的这种微笑,“你看,你现在的笑容,好像都与尘世间的人不同呢!我总是觉得你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的样子,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什么让你想要珍惜的东西吗?”
幻魅尘听到她的话,心里微微地闷痛了一下。我最想珍惜的,就是你啊!
但这句话,他是断然不敢对袁弄玉说出口的。只怕这句话一说出来,她就会转身离他而去了,前世的痛楚,他不想一尝再尝,虽然他试图稳定自己的心,但却依然逃避不了自己心中的伤痕,那是永远不能愈合的伤疤啊!
“你太瞧得起我了,弄玉。”幻魅尘摇摇头,“我并非那种看破红尘的人,我跟你们一样,只是一个在滚滚尘世中轮回痛苦的男人,我有我的难题,我也有我想要珍惜的人。”
“你有想要珍惜的人?”袁弄玉突然双眼发亮,“原来你也有喜欢的女人!是哪里的姑娘?她长得漂不漂亮,会不会武功呢?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
幻魅尘被她的问题问得心中一阵阵抽痛,他多想直接握住她的手,告诉她——那个姑娘就是你啊!可是他不能……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你的疑问,下次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
袁弄玉还在等待他的答案,没想到他居然不肯说。
“哼,不告诉我就算了,我也没有兴趣。”她的大小解脾气又跑出来了,她居然顽皮地伸手朝“御风”的屁股上猛击了一掌,“那我们就到前面再说吧!”
“御风”被袁弄玉的一掌给惊了一下,顿时就拔腿朝山路上狂奔起来。
“啊,住手!”幻魅尘被袁弄玉的动作吓了一跳,脱口朝她叫道。
“怎么样啊!幻大哥?‘御风’明明是这么好的宝马,怎么可以让牠像老婆婆一样慢慢散步呢?还是这样来得痛快。”袁弄玉大笑道。
“啊,玉儿!”幻魅尘被暴躁的“御风”带着疾驰而去,远远的只传来他一声亲昵的呼唤。
玉儿?
袁弄玉又一次听到了他这样亲昵的叫唤,这一次,她竟然觉得更加熟悉了;好像她什么时候,也听到过他这样温柔的呼唤?算了,还是不要管。!
袁弄玉举手也朝“追月”甩了一鞭子,顺道把自己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完全甩掉。
“幻大哥,我来啦!”她娇笑着,朝着他的身影追了过去。
***
一天欢闹的路程赶下来,虽然劳累,却因为有了袁弄玉的顽皮而显得格外有趣。
只是因为袁弄玉贪着赶路,他们一路上赶得太急,匆匆过了可以留宿的小镇,天就已经黑了下来。前方是一片苍茫的树林,而后面的山路上也再无半个人影。
幻魅尘四处看一看,只好无奈地问道:“弄玉,我们已经错过了留宿的地方,今天晚上只能在树林里过夜了,你觉得怎样?”
袁弄玉看了一眼前方那黑不溜丢的树林,微微皱了一下眉。
幻魅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反应,不禁笑道,“你害怕了?没关系,我会在你身边的。”
袁弄玉一向是苏州城里的大小姐,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没听人问过她怕不怕呢!而且幻魅尘说的话怪怪的,他那种温柔的表情,令她的心又突然乱了拍子。
“谁……谁说我害怕了?”袁弄玉挺起胸膛,“我从来没有在野外过夜呢!我觉得新鲜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
幻魅尘盯着她那张故作镇定的小脸,温柔的笑了。
他的玉儿总是这样,明明心里不安,却还是一定要逞强,个性倔强的可爱;但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个性,她是如此洒脱,如此与众不同,虽然常常到了最后,她还是会害怕地躲进他的怀里,但这就是他的小女人呵!他的玉儿。
当幻魅尘点燃火堆,那熊熊的火光开始映照着袁弄玉的小脸时,幻魅尘突然觉得这个决定似乎错了。在这个荒凉的郊野,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相处,而面前的这堆火光,更是让他心里有了一些难以抑止的悸动。他几乎就要把那些过去向她全盘托出了,但又怕自己的话会吓到了她,只会让她转身离去。
他曾经有一次就对她这样做过,结果转世的她给了他一巴掌,说再也不要见到他这个疯子。
他已经记不起当时自己的反应了,只记得心像撕裂一般的疼痛,他想哭,但却没有眼泪;那时候他真想放弃她,回到蜀山向师父认错好了,但他却把自己关在一个山洞里,整整睡了七天,才重新出发,再随她一起轮回。
他说服不了自己放弃她,放弃他爱了千年的女人,无论她在哪里,他便会跟到哪里、无论她爱的是谁,他只希望能让她快乐,一世又一世,他只这样等待着、跟随着。
袁弄玉坐在一块大石上,把细嫩的手指伸到火堆上轻轻暖着。但她却发现幻魅尘正坐在她的对面,一直呆呆地望着她,眼中充满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就是那种迷幻的色彩,让她突然有了一种慌乱的感觉。
袁弄玉啊!袁弄玉,你这是怎么了?少缘哥哥这样看着你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慌乱的感觉啊!怎么换到这个男人的身上,就突然慌张起来了?
“咳……那个……”袁弄玉抬头迎向他,“你在想什么?”
幻魅尘没有想到袁弄玉会突然问他,他稍稍愣了一下,但却突然问道:“弄玉,你如此为唐少缘心急,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弄玉奇怪地回答他,“当然是怕少缘哥哥真的想不开,出家做道士啊!”
“只是如此?”他沉问。
“当然只是如此。”袁弄玉收回自己的手指,把掌心贴上自己冰凉的脸颊。
她红通通的脸蛋在火光的映照下,像是一颗苹果般美丽而诱人,而幻魅尘盯着她那双如水的大眼睛,更是觉得连心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玉儿……你……你爱他吗?”幻魅尘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令这句话突然溜了出来。
袁弄玉听到幻魅尘的这句话,双眸蓦然一下就放大,脸上的红晕顿时就加深了。
“幻大哥,你……你怎么问这种话?”袁弄玉又羞又急,“什么爱不爱的,岂是女儿家可以挂在嘴上的?”
幻魅尘痴痴地望着她娇羞的表情,心里泛起的,却只是一阵阵的酸楚……
当年,她也曾经为他的话语而羞红了脸,但那是为自己,而今却是为了别人,难道他的选择果然是错的吗?他真的应该放下一切,回去蜀山继承师父的掌门之位?
“哎呀,幻大哥,你欺负弄玉啊!”袁弄玉甩他一眼,有些倔强地说。
她不愿意把自己的娇羞都表现在他的面前,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十分的从容淡定,却有着能识破人心的神秘力量。每当她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袁弄玉突然想起他刚刚唤她的“玉儿”!她一直没问过他,他怎么会知道她的乳名?
“幻大哥,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叫作‘玉儿’?这名字连我爹爹也不常叫起呢!”袁弄玉突然问。
这下换幻魅尘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他愣了一下,连忙胡乱掩饰道:“我想你闺名弄玉,小名必是玉儿。”
袁弄玉听了,点点头,却又突然摇摇头。
“不对啊!幻大哥,我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叫了‘玉儿’!可是那时候,你并不知道我名叫袁弄玉啊!”
“呃……”幻魅尘对袁弄玉的冰雪聪明有些难以招架,平日的镇定从容一到了她的面前,就全部跑得无影无踪了。
“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幻魅尘皱着眉头搪塞道:“因为……你和我想要珍惜的那个人很像……我误把你认成了她。”
“哦,我知道了!她的名字也叫玉儿,对不对?”这次袁弄玉的小聪明,反而替幻魅尘解了围。
幻魅尘无奈地皱下眉,只好点了点头。
唉!玉儿,我想要珍惜的人,只有你啊!天下只有你一个玉儿,只有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与她们如此不同,我又怎么会把你看错?
“啊!原来你喜欢的女人也叫玉儿啊!那她是跟我长得很像了?那你一定要把她介绍给我认识!我长了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与我相像的人呢!”袁弄玉兴高采烈地说着。
但幻魅尘却觉得一颗心都开始微微的痛了起来。难道这一世,他还是要放弃吗?师父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但就当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时候,身后的林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
“啊!什么东西?”袁弄玉一听到,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就算她武功再怎么好,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在这样黑漆漆的夜色下,她还是感到格外的害怕。
“别怕!有我在。”幻魅尘抄起自己的剑站了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但袁弄玉哪里敢自己留在这里,她拿起碧云剑,一步跳到他的身边,“我不要自己留在这里,我也要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