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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宁馨常常把自己比喻成一个追梦的人,而沈玉军,就像是那个美好而华丽的梦。

如果惠文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美姿不在身边,她肯定不会接她电话的,或许这个美好的梦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破碎。

然而,华丽的梦,像彩色的泡泡,缤纷多彩,轻舞飞扬,却易破易碎。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像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在宁馨一开始和Ryan聊天的时候,就曾说过,一见钟情虽然美好,有如烟花灿烂,却转瞬即逝。

真的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呀,幸福来得太快,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可为什么彼此什么都没有说过,但心动的感觉又是那么的强烈呢?

那一次,Ryan公司的供货商出了问题,需要去外地两天,他连回趟家拿点换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但——出差之前,还曾留言给宁馨,告诉她,他不方便跟她联系。

宁馨只是说了些象征性的安慰和鼓励的话,结果却惹来他一大堆感叹,我真庆幸我找到了你,因为你会把我的事当作自己的事。终于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总是一个人在努力而已!”

如果他没有真实的感动,他有必要这样吗?

那一次,他告诉她,他走在外面的时候,总会想想,这个女孩会不会就是宁馨?她会不会也到日本来了?她现在会在干什么?

初恋的时候,不是都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那些感觉是那么深刻,怎么可能是说来骗人的呢?

有的时候,宁馨也曾有着那样相同的感觉,一辆车从身边开过,她就会想想,这个人会不会就是Ryan?他会不会突然停下车来告诉她,他就是Ryan呢?接着甜甜蜜蜜地笑骂自己好傻,Ryan还在日本啦!

那是怎样一种甜蜜和思念呀!

宁馨思前想后,阴霾的情绪一直挥之不去。

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放弃了呢?就算是被他骗了,也得让他说个清清楚楚,这样不明不白地,实在太累了,也很不甘心!

一直以来,都是Ryan打电话给宁馨,这一次她决定主动打电话给Ryan。

接到宁馨打过来的电话,Ryan一时吃惊不已,真无颜面面对宁馨呀!

“你是不是叫沈玉军?你回答我呀!”宁馨压抑着情绪,但字字锋芒毕露。

“宁馨,你听我解释!”

“我不要什么解释,我只要知道是还是不是!”宁馨咄咄逼人,全然没有了过去那样的温柔与理智!

“宁馨,你要相信我,不要叫我屈打成招好不好?”Ryan不是有意狡辩,当时给她一个假名的举动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Ryan,你的那个宝贝妹妹跟我说了那么多,我只相信一句,那就是,你叫沈玉军!”宁馨肝肠寸断地,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不诚恳呢?难道非要拆穿他才好吗?

“她还跟你说了些什么?”这个惠文,她毛病怎么又犯了?

“她还说你已经三十五岁了,有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和你太太的感情一直不好。她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宁馨像放连珠炮似地重复说着,愤愤不平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Ryan无语。

这是一个既在意料之中,又再意料之外的故事。太离谱了,怎么跟宁馨解释呢?好头痛,Ryan突然间好想逃离这两个女人!惠文的叼蛮任性、活泼可爱;宁馨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时想来都是那么那么像个桎梏的人,像枷锁,一步一步地套在了头上,有的是因为自己,有的则是因为别人……

“你怎么不说话呢?”

“她真的很会编故事,她应该来帮她写小说才对!宁馨,我希望你能辨别真伪!”

“我只相信一句,那就是,你叫沈玉军!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行!”宁馨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的说。如果他的回答是“不是”的话,该怎么办,宁馨还会犹豫吗?她只是想都给彼此一个机会。

毕竟,他是第一个让她心动以及促使自己有动力和压力去做一件事的人。

“我的IDCard上确实是沈玉军!”

“我明白了!”

“宁馨,真的好对不起!”

“算了!”宁馨自己也很清楚,在和Ryan以外的其它人聊天时,她也是常常随心所欲地不是改名就是换姓地敷衍着别人。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太责备他呢?

思来想去,自己之所以会火冒三丈,主要是觉得在美姿面前自己实在太没有面子了,刚刚才要炫耀他,就遇到惠文打过来的电话,想不生气都难呀!

“惠文就是爱胡闹,你不要太在意她说什么!”

“我能不在意吗?当时美姿在我身边耶,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我跟美姿说,你不要跟我说话,我现在是失去理智的人!”宁馨说着,自己都觉得当时真的很搞笑也很白痴。

“你生气的时候的样子一定很丑!”Ryan嘿嘿地笑了两声,但是摆脱不了自责的情绪。

“还好!因为我平常不生气!所以偶尔丑一下也没有关系!”宁馨故作轻松,Ryan的情绪影响到她,第一次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那个臭美的、自信的Ryan哪去了?

“真的希望你丑一点!”

“为什么?”

“你不是常常说我臭美吗?臭美的东西,破了一个洞,不就只剩下一幅臭(丑)皮囊吗?就像一个美丽的气球,如果破了一个洞,剩下的还会是什么?”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没有信心呢?”

“因为我失去了你的信任!”

“没有,我没有!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自信的、臭美的!你的那份臭美和自信真的很有吸引力!不然我才不会……”才不会什么?宁馨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才不会喜欢他?还是才不会为他改变?认真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才发觉,和Ryan之间的感情,一直都是很朦胧很抽象的,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什么,但却感觉得已深入彼此的心房里。

“才不会什么?”

“没有什么呢!”宁馨甜腻腻地否认。

“真的吗?呵呵!”听到宁馨这样说话,Ryan轻松了许多,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在意别人的感受的了?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女生!

Ryan有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事,不是思考自己的不适,而是想想怎么让惠文不再骚扰宁馨,即使和宁馨没有下文,也不可以让她再受到莫名其妙的骚扰。

怎么又站在宁馨的立场为她着想了呢?

回家的时候,Ryan特意去超市买了惠文喜欢吃的菜,打算亲自下厨为她做顿好吃的,因为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

开门后,看到惠文坐在电视机前,正绷着脸无聊地不停的按手上的遥控器,任由电视画面一个一个跳换,这个大小姐怎么又不高兴了?今天好像没有招惹她吧?Ryan想不出原因。

“惠文,在干嘛呢?今晚你有口福了哦,我买了牛排,好好为你做顿西餐!”

惠文没有动,手里的遥控器如果不是因为Ryan拎着食物,早已经飞了过去!

Ryan自然不知道惠文为什么生气,但是如果他有检查惠文电话通话的恶习,他就会明白了。因为,她在跟Ryan通电话的时候,发现他的电话通话中,她也就打给宁馨,竟然她的电话也占线……

“惠文,小丫头,别干坐着,不过来帮忙就没有你的份哦!”

“你知道我不会做饭的呢,还是你全权处理吧,吃完饭我负责洗碗好了!”

“好吧,那你到时可别又撒娇耍赖哦!”

“说到做到啦!”惠文软绵绵地回答,对于Ryan,自己总是那样无奈,毫无抵抗的能力,既便像现在,心里风起云涌,却又装出一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难道就一点也不爱她吗?那她每次生气的时候,他又怎么会那么在意,那么紧张?

Ryan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惠文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

然而,Ryan毕竟是美食专家,是营造气氛的高手。

法国牛排、色拉。

整洁高雅的桌布上装饰以温馨的蜡烛、娇艳欲滴的玫瑰,淡淡的熏衣草香气蕴绕。

Ryan极具绅士风度地为惠文拉开椅子、铺上餐巾,倒了红酒。

惠文想不原谅他都难!乐在其中,优雅而甜蜜地享受着Ryan特意为她准备的烛光晚餐,幸福而满足,她之所以不愿意去学做饭,就是希望能名正言顺地要求Ryan亲自为她下厨。

“沈哥哥,你的厨艺又大有进步哦!两人一边共进晚餐一边聊天。

“怎么?羡慕了?想拜师学艺?”

“不,我就喜欢你做的!”

“小懒虫,哥哥可不能为你做一辈子的饭呀!”

“你想抵赖,你当初在加拿大受训的时候,去学厨艺,不是说过希望天天能为我做西餐的吗?而且,谁是你妹妹了?”惠文幸福地责备着。

是呀,自己的确说过,希望天天能为她做她喜欢的佳肴,但是那是因为,他是把她看成跟亲妹妹一样的亲人呀,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哦,你这样可真是吃定我了哦!”

“我真的一辈子都吃定你了!”惠文嘟着嘴,瞪着Ryan,眼里的依赖让Ryan既爱怜又担心。

“你可真是一块橡皮糖!”

“你跑不掉的!”

“你呀?得了便宜还这么耍赖,谁敢娶你呢?”

“不是没有人敢,是没有人有资格!”

“骄傲的小女生!看来我们家以后会天天有人来吃饭了!”

“反正你们家又不是养不起我!”

“呵呵,就你会贫嘴,你要是听话那当然没有问题的!”

“我哪有不听话了?”

“惠文,你冰雪聪明,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了!”这么好的氛围,Ryan真不想扫兴,可是有的事情,还是说清楚点好,他不希望宁馨老是因为惠文的一些电话而苦恼。

何况,她在高兴的时候,对她提一点小要求也算不过分吧!

“我就知道你今天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铁定没安好心!”惠文生气地把刀叉扔在盘子里。抿着嘴唇。

“惠文,你不要这样小孩子气,好不好?”Ryan板着脸孔,在和惠文说正事的时候,是一定要严肃的,不然她才不理会。出尔反尔是她很擅长的。

“你样子凶凶的也很帅哦,沈哥哥!我知道了,我会听话的呢,你不要生气嘛!谁叫你天天跟你所谓的普通朋友讲电话呢?”惠文真的很聪明,机智过人,看着Ryan认真了,就马上换了副嘴脸,而且话里棉里藏针,软硬兼施!

她满怀希冀地望着Ryan。

Ryan无奈地摇头,不信任的表情自然浮现。

“小丫头说话要算话哦!”

“你也是!你答应过我,不再跟她联系的了,但是今天你们又通电话了!”Ryan的不信任把惠文激怒了。她愈说愈激动,紧紧地拽着酒杯,红色的酒液在杯里晃动起来,像正在沸腾的血水。

“惠文,你不要把什么心思都花在我身上好不好?我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你为什么就明白呢?这样反而会让我觉得很累的!知道吗?”好脾气的Ryan一反平常的温文儒雅!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对她好一点,她就得寸进尺。

“你居然因为一个普通的女人对我发脾气?”惠文歇斯底里,“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房间里去了。

Ryan见怪不怪,无奈地摇了摇头,独自吃着未完的晚餐。

一个独享着美酒美食,虽然孤独冷清了点,但总比有人想给你套把枷锁,要来得自在点。

今天也还算幸运了,曾经有一次,惠文打电话给Ryan的同事嘉仪,告诉嘉仪,她是他的未婚妻,叫她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结果把他的名声在公司弄得很臭,Ryan找惠文理论,结果,他们的谈话还在进行中,Ryan就感到头上突然一凉,只见她提着一个酒瓶子,两眼喷火地瞪着他,她愣了一会,并冲着他微微一笑,缓缓离去。

就是这一笑,像一粒石子掉进了湖心,水波微漾之处,惠文的身影一截截斩断,折断……

如果是宁馨,她一定会很温柔,会一起品尝他精湛的厨艺,享受美好的晚餐,Ryan想。自从两个人在MSN聊天以来,他发觉宁馨在美食方面的常识增长了许多。

他并不知道,是否因为他,宁馨才开始关注厨艺的。

最早他教宁馨做的那个饮料可是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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