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烟盒,发现最后一支烟已经点完。只有空荡荡的烟草气味。将烟盒卷起,准确无误的丢进垃圾篓里。
一支烟递到我面前,是个男人,他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我正准备去接,他忽然说,“我有艾滋病,你敢抽我的烟吗?”
“神经病。”我夺过烟,大大的抽了一口,然后挑衅的看着他,在这个酒吧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群,不乏无聊和说谎的人,我断定眼前这个男人两者兼有。
他请我喝酒,我不拒绝,一杯接一杯,我醉到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是个陌生的环境,我开始回忆自己怎么到这里来的。
“醒了……”是昨天那个男人,他坐在沙发里看我,我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完好无损的穿在身上。
“我不会乘人之危的。”男人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
我跳下床,“谢谢你把我带回来,免的我露宿街头,不过,现在我要走了,拜拜。”再迷人的男人我也没兴趣,我只对酒精和香烟有好感。
“要不要抽支烟?”男人好像对我很了解,一下让我移不开脚步。我接过他手里的烟,正准备点燃,他说,“我有艾滋病。”
我没理他,悠然的吐了一个烟圈,他继续说,“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说,“我相信,但是抽你烟并不会传染,我不害怕。”
他看着我,“大家都离开我了,因为我的病。”
我大笑,“当然,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对别人宣传你的病,是个人都会害怕,都会离开你的,真是的。”
男人说,“你不害怕?”
“我无所谓,反正只是抽烟而已。”
“也许你会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去江边走走吧。”我同意了男人这个提议,因为我对这个男人开始好奇。在江边上趴着栏杆,男人说他的一次无意出轨染了病,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朋友同事也离开了他,因为他总是在提醒别人他的病,我只是让他们注意点,这让他们更安全,但他们都离开了我。
男人寂寞的声音让我很难过,好像很久都没人这么认真的对我说过话了,我决定要好好对这个男人。我有空会去给男人收拾屋子,帮他买点熟食,跟他聊天。
男人会说,“认识你真好。”我有了很久都没有的重要感。我渐渐不再去酒吧买醉,不再喝酒,很少抽烟。尽力让自己温婉些。
一次和男人上街,过马路时,一辆汽忽然冲出来,男人推我到路的另一边,我跌倒的一瞬间,男人被车撞的飞了起来,我惊叫着爬到他身边,司机慌忙着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抱着他的头,“不怕,很快就有医生来了,他们会救你的。”
男人笑着,“这样死真好。”
医院里,男人安静的躺在床上,蒙着白布,我看着他,突然有一种刺骨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