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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一条皮带的奥秘

威尔森先生最近明显陷入了一团乱麻的生活。公司股票的持续下跌已经让很多股东抗议,作为管理层的一员,他心力交瘁。然而与此同时,一件更麻烦的事情让他不由得捂着额头大叫:“上帝,看你都做了什么!”

威尔森不能生育,他的妻子于是去做了人工受精手术,感谢老天,他们有了一个健康漂亮的女儿。虽然这个女儿与威尔森没有血缘关系,但威尔森对她付出了他能提供的所有的爱。并且并不对她隐瞒她的来历。三年前妻子车祸去世,威尔森全部的心思也就花在了公司和女儿身上。“艾玛,我的艾玛。”他总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女儿,并认为这是个世界上最优雅的淑女。

然而这个最优雅的淑女却在14岁生日时告诉他可怜的养父,“嘿,爸爸,我怀孕了。”

“上帝,看你都做了什么!”威尔森捂着头大叫。

艾玛无言地坐在他身旁,枕着他的肩。她有着跟她母亲一样的恬静和温柔的神情。

“那坏小子是谁?”威尔森拼命压抑自己的狂怒。

“皮特,他是我们学校橄榄球队的。”艾玛说,“你真该看看他打球的模样,我发誓你也会动心的。”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威尔森追根问底。

“他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直到那次尼克的生日派对上。他系了一条很漂亮的皮带,”艾玛说,“那皮带有魔力,我一看到就鼓起了勇气,上去向他搭讪。之后不久我们就上床了,我发誓真的只有一次,可是我太倒霉!”

威尔森觉得眼前眩晕,他想是不是自己已经太老了,不能体会现在孩子的心。“可是艾玛,我的艾玛,就是一条皮带吗?”

“他肯定是一个好男人,我知道。”艾玛轻轻的自语,她的眼睛像她母亲一样,像贝加尔湖蓝的深邃。

威尔森偷偷来到格林威治中学,他找到了皮特。“这是男人之间的谈话,不牵扯他人。”他告诉他,“所以我们要诚实。”

“好。”皮特答应了。

“你对艾玛是什么感情?”威尔森单刀直入。

“她很漂亮,而且她说她注意我很久了。最关键的是她说我是一个好男人。”皮特说。

“冒昧问一句,她为什么觉得你好?”

“因为我的皮带,她说喜欢这条皮带的人都是好男人。”皮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压抑的骄傲。“虽然这条皮带年头很久,是我父亲的。它并不新潮,但是耐用。这很酷,你知道的。或者我也是这样的人。一般的男孩子都太浮夸,而我不一样,我——”

威尔森不想太过激起皮特说话的欲望,毕竟年轻人的语速和选择的词语都让他难受。他继续听了一段时间,觉得皮特也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少年。于是打断他的话,“你能告诉我,那是怎样一条皮带吗?”

“Hermes的经典款,棕色,银色扣是很大的H,光泽啊……”

皮特还在喋喋不休,威尔森已经急匆匆的离开。他庆幸自己读过弗洛伊德。他想:“我得为艾玛物色一个母亲。”

他的手习惯性地抚摸自己的腰际,那里有亡妻送给他的礼物,HERMES棕色皮带,三年来他一直系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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