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骚小寡妇,爱上寂寞哥;
干柴遇烈火,你要推倒我;
翻啊翻啊翻,滚啊滚啊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风骚小寡妇整天和寂寞哥鬼混,这下子,有人不高兴了——这个人是谁呢?他就是小寡妇她哥,窦宪。
窦宪前阵子欺负人家沁水公主,结果被章帝狠狠教训了一顿,他不得不收敛了一些。章帝死后,他重操旧业,又干起了欺负人的勾当,整天打打杀杀,看谁不爽就砍谁,颇有黑社会老大的风范。最近,他看见自己的妹妹整天和刘畅搞来搞去,心里觉得很不爽:妹妹跟这个人搞多了,就会有感情,有感情了就会对他好,给奸夫的好处多了,给老哥的好处就少了。
显然,黑社会老大只能有一个,窦宪,他不能容忍别人来跟他争夺权力。所以,他决定砍了刘畅,免得这小子一炮走红,成了气候。
说干就干。很快,窦宪就派出几个马仔,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把刘畅给乱刀砍死了。窦宪砍死刘畅之后,还特意伪造了作案现场,把罪责全都推到了刘畅的弟弟刘刚身上。
弟弟杀哥哥,这种事,说出来都没人信。窦太后脑子没毛病,她自然是不信的,于是,她就派人去查。查来查去,就查到了窦宪的头上。
这下子,窦太后火大了:你要混黑社会,我没意见,你要砍人,我也没意见,但你怎么能把我包的小白脸给砍了呢?你整天喝酒玩女人,小日子过得那么滋润,我每天晚上独守空房,我容易吗我?我好不容易找个人来玩一下,还没玩几天,就被你弄没了!老哥啊老哥,你做人怎么能这样呢?
太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结果,她就把窦宪给关起来了。
窦宪被关了一段时间,不能踏出房门一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很难熬。他很担心妹妹会在一怒之下,把他的脑袋给砍了,所以,他就想做点儿什么事,来给自己赎罪。他想来想去,差点儿想破了头,才想出了一个办法:挥师北上,进兵匈奴。
窦太后听说窦宪想要戴罪立功,将功赎罪,她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哥哥的请求。
于是,窦宪刑满释放,被封为车骑将军,随时准备发动对外战争。
下面说一下匈奴那边的情况。
就像中国会分分合合一样,匈奴也有内乱和统一的不同时期。在很久很久以前,匈奴境内生活着许多部落,后来,出现了一位强有力的人物,单于冒顿,扫平了境内各个部落的势力,统一了匈奴。单于冒顿称雄匈奴的时刻,正是西汉皇朝刚刚建立的时刻,这两个新生的、刚刚统一的帝国,难免要产生一些利益纠葛,于是,就有了战争。
当年,汉高祖刘邦发兵三十二万征讨反贼陈豨,结果匈奴与陈豨合谋,趁机将刘邦围困在平城,最后,若不是陈平想出了一个计策,与匈奴达成协议,恐怕刘邦会死在那里。毫无疑问,那是一个耻辱的协议,刘邦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把历史的真相深深掩埋了起来。所以,我们这些后人,根本就不知道陈平到底想出了一个什么样的计策,也不知道那个协议的内容到底如何。
但我们能够清楚看到的是,自从刘邦平城脱困之后,就再也没有招惹过匈奴。他每年给匈奴进贡,除此之外,还要送女人过去给单于冒顿享用,为表诚意,他还差点拆散了张敖和鲁元公主这对夫妻,最后若不是吕后流泪劝阻,恐怕鲁元公主真的会客死异乡。
到了吕后执政的时代,情况也未曾好转,匈奴虽然在表面上和汉朝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但实际上,单于冒顿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边境的骚扰。单于冒顿想打仗,打大仗,他知道吕后暴躁易怒,就特意写信过去调戏她,希望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结果,吕后在中郎将季布的劝说之下,强压怒火,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地写了一封回信,才将一场可能发生的战争消弭于无形之中。
后来,经过汉文帝和汉景帝两位皇帝的励精图治,休养生息,汉朝的综合国力,终于迈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时刻。据记载,当时的钱很多,以至于用来穿铜钱的绳子都烂了;当时的米很多,以至于溢出了仓库之外——如果史书没有夸大其辞,那么,“文景之治”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平盛世。
显然,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整天被外族欺侮,现在,大汉子民需要一场辉煌的胜利,来一雪前耻,捍卫国家的荣耀,民族的尊严。在这样的契机之下,一代雄君汉武帝,也就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汉武帝,他是幸运的,他是先辈为他打下了物质基础,除此之外,他还娶了一个好老婆,为他带来了两位军事奇才,卫青,霍去病。“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句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就是从那个时代开始流传下来的。
汉武帝,他唤醒了我们的民族自豪感,但与此同时,他也掏空了国库。非打不可的仗,他打了;可打可不打的仗,他也打了;完全可以不打的仗,他还是打了。战争是一种烧钱的运动,偶尔烧钱可以,整天烧,那就不应该了。汉武帝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再加上生活极度奢靡,结果,就导致了西汉帝国由盛转衰。虽然在汉昭帝和汉宣帝的努力之下,帝国的状况有所好转,但到了元成二帝统治的时代,帝国的未来还是无法扭转地走向了黯淡。
至于匈奴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经过惨败之后,匈奴逐渐分裂成南北两派。在汉元帝时期,为了得到汉朝的帮助,南匈奴的首领呼韩邪单于曾经来到首都长安,与汉朝和亲。中国四大美女之一的王昭君,就是在那个时候嫁出去的。
时光流转。转眼间,就到了东汉帝国统治的时代。此时,匈奴处于分裂时期,南北匈奴势如水火,纷争不断。南匈奴首领为了击败北匈奴的势力,决定借助东汉帝国的力量……
窦宪想要开战,而南匈奴首领也想开战,那么,这一场战争,打,还是不打?
(第三章)不应该发动的战争
一场战争,到底该打还是不该打,判断的依据很简单:能不能给国家和人民带来好处。比如扩展疆域,比如保家卫国,该;比如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不该——窦宪这次想要出征匈奴,就是属于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类型。
听说窦宪要打匈奴,三公九卿们特意开了个研讨会,经过讨论,他们一致认为,这场仗不该打。于是,他们就联名上疏,奏言:匈奴现在没有骚扰边塞,我们也乐得跟他们保持和平,如果平白无故劳师远征,除了烧钱之外,我们拿不到任何好处。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打呢?
大臣们的奏折,基本上是给窦太后看的,给窦太后看的奏折,窦宪基本上也能看得到。窦宪总不能自己跟自己作对,所以,那些奏折交上去之后,全都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儿音讯。
大臣们怕窦宪发火,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提反对意见的人就慢慢变少了。但是,有两个名叫袁安、任隗的人,个性非常牛逼,他们锲而不舍地写了一封又一封的奏折,非得让窦宪改变主意不可。后来他们见这招没用,干脆就在上朝的时候,把乌纱帽给摘了下来,拼着这个官不当了,也要大声喊出“我反对”三个字,和窦宪抗争到底。
同僚们都很担心,怕袁安和任隗掉了脑袋,曾经劝过他们俩,但他们却不把脑袋当回事,每次早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地提反对意见,脸上毫无惧色。
哥儿俩视死如归,其他人也因此受到鼓舞,于是,就有一个名叫鲁恭的人毅然上疏,奏言:前阵子,匈奴被鲜卑击破,早就跑得远远儿的了,完全不能对我国边境产生威胁。假如我们趁人之危,出兵攻打人家,这恐怕影响不好,有损帝国的尊严。必须看到的是,我军要想与匈奴开战,必须长途跋涉,行军数千里,才能抵达战场,战线拖得这么长,恐怕后勤补给很成问题。再说了,打仗是一项烧钱运动,一分一毫都要从百姓身上抽取,打赢了,没好处,打输了,很丢人,这样平白无故乱烧钱,百姓肯定会觉得不乐意。而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管怎么样,打仗都是要死人的,试问那些士兵,谁没有父母妻子,难道他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如今,民间的反战声浪不绝于耳,朝中大臣们也基本上持反对意见,怎么可以因为一人之计(窦宪),而将万人之命弃之不顾呢!发动这种无聊的战争,对两国都没有好处,请陛下(窦太后)收回成命!
袁安上了,任隗上了,鲁恭上了,于是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上了,他们前赴后继,连番劝谏,希望能够阻止这场战争,但是,窦太后不听。非但不听,她还变本加厉地跟大臣们对着干,打着“组建军事基地”的旗号,来为她的两个弟弟(窦笃、窦景)盖高楼,建豪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