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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牢遇险(4)

在同一个月夜,刺客酆缙提着一大盒食物,迅速来到天牢门口,对正巧在门外的狱丞苗秀道:“大人,我去看望钱万贯,给他送饭。”苗秀断然地道:“不行!他是打入死牢的重犯,任何人不得进去!”酆缙见再无他人,便拿出令牌道:“大人,这个令牌你可知道份量?”苗秀一惊道:“太子令牌?”

苗秀道:“对!太子是谁,你该知道轻重。陛下将四个刺客都斩了,唯独关押了他们两个,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还有机会。太子知道陛下的用意,特意派我来给他们送饭。”苗秀脑海立刻闪现出高力士的影子,于是看着酆缙问:“他们真能出去?”酆缙拿出一张钱票塞进他的手里,苗秀高兴地道:“我去开门。”

不远处,武妃所派的赵辉,李军正藏着偷看,赵辉压低声音道:“看来,娘娘判断的没错,太子府果然来人了。”李军也低声道:“好!等他进去杀了人,咱们就冲出去抓住他。”在天牢里,苗秀拿出钥匙打开牢门后,酆缙便提着饭盒进去,钱万贯看着酆缙疑惑地问:“你是谁?”酆缙道:“怎么?你不认识我?”钱万贯摇着头道:“没见过。”

酆缙忽然拔出匕首,向着钱万贯前胸刺去,苗秀大惊道:“你是刺客?”钱万贯虽然闪躲开来,但胳膊已被划伤。与此同时,郭子仪从旁出手,将酆缙踢倒。酆缙拿着匕首一阵乱刺,苗秀害怕地喊:“有刺客!”酆缙大惊,立刻追了出去,将苗秀杀死。这时,牢中的狱卒追来,刺客向外逃去。忽然,赵辉、李军堵在门口道:“站住!你逃不了了,快快束手就擒。”

酆缙见已无法逃脱,立刻划破喉咙而死。这时,高力士与几个人进来,吃惊地问:“怎么回事?”赵辉道:“我们听到太子府的人要行刺钱万贯,赶来后正赶上他们行刺。”高力士纳闷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李军道:“我们在饭馆里吃饭,听太子正给这个刺客安排,所以就暗中跟踪了来。”高力士疑惑地问:“那你们是什么人?”赵辉、李军道:“我们是江湖中人!”

此时,武妃看着李林甫道:“不知为什么?我忽然感到心慌,会不会是暴露了什么?”李林甫道:“娘娘怕啥?我已经交代了,如果有什么不利,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自杀了事。”武妃一愣道:“自杀?”李林甫道:“对!自杀对他们是最好的结局。最起码,我们可以照顾好他们的家人。”武妃道:“不,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李林甫纳闷地道:“娘娘的意思是……”

二十五

月夜里,钱万贯、郭子仪走出牢门,只见自己的爹妈、王维、封常清、月月都等在外面。钱万贯叫了一声“爹爹、妈妈!”哭着扑了过去。这时,郭敬之与钱娟、钱媛也赶了过来,喊了一声“子仪”。郭子仪感到像是从鬼门关过了一趟,喊了声“爹爹,妈妈”,忽然鼻子一酸,哭着扑了上去。王维看着两个少年都投入了亲人的怀抱,立刻走到高力士跟前道:“多谢高公公。”

不远处,李护国离开此地,绕过一个巷道跑回到太子府,气喘吁吁地对太子道:“太子爷,他自杀了。”李瑛纳闷地道:“自杀了?莫非不成功?”李护国道:“肯定不成功,陛下已让高公公把人释放了。”李瑛道:“妈的!这家伙吹什么牛?如今失败,该怎么办?”李护国道:“不要紧,人已死了,谁能认定是太子爷所为?”

李瑛道:“要说,我倒不怕这个,毕竟这是死无对证的事。”李护国道:“那您担心什么?”李瑛道:“不是担心,我是觉得失去了一个机会。”李护国道:“其实,这不是什么机会。我反倒觉得,这事不可为。也不知太子是听谁鼓动,怎么能做这事?真要是杀了钱万贯,反倒中了别人奸计。”李瑛猛地一愣道:“哦,不要卖关子,说明白点。”

李护国道:“您是当朝太子,他怎么能说废就废?即便废,和您争储的只能是那些王爷,怎么能是钱万贯?钱万贯毕竟姓钱,陛下怎么会不顾脸面将江山交给外姓?也就是说,即便陛下认他,也不能把这种丑事公开摆到桌面上?”李瑛像是恍然大悟,点着头道:“对呀,当时我怎么昏了头,一听要取而代之我,就完全冲动了?”

李护国道:“是啊!我认为前来煽动您的,一定与武妃那妖婆子有关。假如您真杀了钱万贯,陛下一定大怒。到时候,如果真查出点什么,太子您不就完了?即便不完,和您争储的是寿王,犯得着和一个根本威胁不到您的外姓人下手吗?”李瑛道:“对呀,你以后就是本太子的军师。”李护国当即跪倒道:“谢太子!”

二十六

月夜,赵辉、李军离开天牢后,跑进一条巷道。忽然,迎面碰上了像是专门等在前边的李林甫,李林甫冷冷地问:“慌什么?”赵辉道:“大人,我俩进去,正与逃跑的刺客相遇,他自杀了。”李军道:“对,随后就来了高力士。”李林甫大惊道:“这么说,你们暴露了身份?”赵辉道:“我们说是江湖中人。”

李林甫道:“奇怪!那高力士好狡猾,怎么能让你们走呢?”李军道:“我们看他查验刺客,就乘机溜出来了。”李林甫道:“跟我来!”两人跟着李林甫来到一个地方,李军感到恐怖,紧张地问:“莫非大人想杀我们?”李林甫道:“要杀你们,还能带你们来?”赵辉纳闷地道:“那大人的本意是……”

二十七

李隆基正准备休息,高力士匆匆进来道:“陛下!王淑娟赶来求见陛下。”李隆基道:“夜深了,明天再说。”高力士道:“陛下!她说不见到您,就跪在外面不走。要是等到天亮,您见到的只能是一具女尸。”李隆基疑惑地道:“奇怪,你不是将人释放了吗,她还见朕何事?”高力士道:“钱万贯遭到刺杀。”李隆基大惊道:“人怎么样?”高力士道:“有惊无险。”

李隆基问:“什么人所为?”高力士道:“刺客已自杀,无法去查。”李隆基道:“咄咄怪事!好,朕去见她。”立刻穿上外衣,匆匆从宫里出来。在月色下,他看到了王淑娟,便走了过去问:“是为万贯的事吗?他不要紧吧?”王淑娟道:“要不是他学武功,早没命了。不过虽不要紧,但说明了什么?”李隆基道:“朕也奇怪,杀一个孩子有什么用?”

王淑娟道:“他是个孩子,对人诚实,没什么仇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怎么会有人杀他?再说进天牢杀人,这可是惊天动地的事。”李隆基经她一提醒,也觉得这里面有文章,但又理不出头绪,便道:“确实是谜。听力士说他是神童,不仅背会了许多圣贤经典,还会画画,精通音乐,确实不简单。只是他以前很少与外界交往,也没有伤害别人的可能。”

王淑娟道:“不管怎样,事实摆在眼前。看来,万贯的安全令人担忧。虽然他被你开恩释放了,但往后怎么防范?”李隆基想了想道:“有可能,这刺客是李重茂所派的人。哦,他曾改名毛重利,骗走了你家的不少财产。”王淑娟道:“尽管如此,怎么会是他?”李隆基道:“李重茂希望的是万贯和子仪杀了朕,可这两个孩子却在关键时刻帮朕,他肯定恨死了。”

王淑娟道:“虽然我至今没看透那个家伙,但从现象看,恨是必然的。只是他如同丧家之犬,恐怕早已不在长安。”李隆基道:“不论啥原因,你先休息。朕派人查清了真相,就好防范了。”王淑娟施礼道:“谢陛下!”李隆基笑道:“谢什么,他是朕的孩子。要说朕的孩子很多,但朕也许是对你的歉意,总觉得万贯最亲。可惜他姓钱,朕与你的私情也不便公开,要不然他是最合适的太子。”

王淑娟大惊道:“别胡说!你以为人人都喜欢那地位吗?你高高在上,根本不懂人间真情。这些年,万贯虽没有受罪,那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富有的家庭,但如果换一个环境呢?如今他受了惊吓,受了伤,而他的父亲却只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这些话听起来感动,但它能吃还是能喝,或者能让万贯感到温暖?”李隆基当下语塞了。

二十八

月夜,王维与大家一起来到钱丰家里,看着钱万贯纳闷地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求情都不管用,而你母亲一出面就有效果?”钱万贯道:“我也不知道。过去高力士常来我家,陛下也来过一次。”另一边,郭敬之、钱娟、钱媛都看着郭子仪,郭敬之拉住儿子的手道:“孩子,看来你长大了,爹想把你接走。”郭子仪舍不得钱万贯,忙问:“为什么?”

郭敬之道:“过去爹爹是看你舅舅出了意外,你舅妈在家缺少欢乐。而你舅妈又为万贯请了教书先生和教练,就索性让你们在一起共同成长。现在无论是文还是武,你都很有基础。何况,你舅舅意外回来,这是多大的喜事。我们不能再打扰他们了,爹爹曾先后任五洲刺史,行踪不定。现在基本上可以稳定了,咱们可以回去。”

郭子仪一听,走过去对钱丰道:“舅舅!几年来外甥一直在您家里生活、成长,多亏了舅妈的照顾。我已经长大了,想明天随父母回去。哎,舅妈怎么还不回来?”钱丰道:“也好。从这次受刺的情况看,这里很危险。你舅妈是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人所为。要不然,以后怎么提防?”

郭子仪产生了误会,忙道:“舅舅,您误会了。您以为,我是因为害怕被行刺才离开吗?这些年费了舅妈不少心思,现在您回来了,一家人团聚是天大的喜事,我想我再在这里,恐怕不合适了。”钱丰道:“好吧。等你舅妈回来,你可以向她说明。”封常清见他们说完了话,便插进话来道:“明天,我们也该走了。”

钱丰道:“明天就走?”封常清道:“是啊!眼下吐蕃又在骚扰,我作为河西副节度使,理应回去杀敌。”钱丰道:“姐夫,看来以后走丝路,我们会常在丝路见。”封常清道:“这是肯定的。”月月看着钱丰道:“弟弟,以后要多留心眼,像毛重利那样的人更要提防。”钱丰道,“放心,经历了这件事,我会保护好自己。”

在宫外的隐蔽所在,陈玄礼与杨贵嫔已相谈很久了,看样子杨贵嫔对李隆基的冷淡已生怨恨,同时也因为在宫中寂寞,总想能与人说说话。此刻,陈玄礼见夜色越来越深,便看着杨贵嫔道:“娘娘,快进去休息,我走了。”杨贵嫔忙道:“先别走,你瞧多美的月色。”陈玄礼慌乱地道:“娘娘,夜深了,我真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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