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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云深不知处

许玉很小就想当歌星,她看见歌星在台上演出,总觉得那是她自己。但很多年过去了,许玉却没有把她的理想变为现实,她仍然只有在台下看的份。后来许玉遇上了白云,许玉跟白云说她从小就想当歌星。白云看着许玉,一脸认真,白云说:“我来帮你。”

许玉说:“你怎么帮我?”

白云没考虑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样帮许玉,他照实回答说:“我不知道。”

许玉笑了,许玉说:“你不知道怎样帮我,如何帮得了我?”

白云一脸的不好意思。

几天后白云买了很多磁带许玉,这真是大出许玉的意外。那时候许玉从文艺学校分到白云单位不久,她和白云的接触也不是很久,她没想到这个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真地言出必行。望着堆在自己桌上的一大叠磁带,许玉开口问白云说:“你为什么帮我?”

白云:“不为什么。”

许玉说:“不为什么那帮我做什么?”

白云又是一脸的不好意思。

白云过后跟许玉说,要做歌星要天天听磁带,听人家怎么唱。许玉说你这样帮我?白云说这样帮你不行吧?许玉说我早就这么做了。白云很意外的样子,白云说你已经做了?许玉点头。白云说你真的听了很多磁带。许玉又点头。说只要是磁带差不多都听了。白云说那你现在的歌唱得怎么样?许玉说还做不了歌星。白云一脸迷惑。许玉说你还明白吗?如果听了几盒磁带就能做歌星,那这个世界上至少有一半人是歌星了。白云想想也是,便点点头。几天后白云又问许玉:说许玉你最喜欢谁的歌?许玉说孟庭苇。白云过后又捧了七、八盒孟庭苇的歌带来。许玉说你又玩什么花招?白云说文学创作有条经验,模仿是最好的老师,一个文学作者要提高自己,大都经历过模仿阶段,你喜欢孟庭苇,你就模仿她,你就会成功。许玉说孟庭苇的这些歌带我都有,我天天都在模仿她。白云听了,很失望白云说:“你看,想帮你,又帮不上你。”

不久,一个著名歌星演出,白云弄了两张票来。白云把票递给许玉,许玉不接,许玉说我跟你去看演出,你妻子不会高兴。白云说我妻子不知道。许玉说那更不能去,万一她知道呢。白云便把两张票一起递给许玉,白云说那我不去,你找个人去。许玉接过票,但还是把一张票还给了白云。许玉说你还去吧,有一句话叫树正不怕影歪,我不怕,白云接过票,但白云没去。许玉第二天见着白云,说你还是怕了。白云说我觉得我陪你去看演出有些不妥。许玉说怕你妻子吃醋吧。白云说我不是怕她。许玉眨眨眼,说那怕什么?

白云什么也没说。

那段时间,许玉时刻能感觉到白云对她的关怀。那时候,他们城市不时地举行朗颂、演讲和歌舞比赛,白云总是积极去为许玉报名。许玉说你怎么比我积极呀。白云说加参加这些活动对你有益无害,说不定哪天你在台上演出,台下坐着个什么导演,他把你看中了,包装你。许玉说怎么还没有导演看中我呀。白云说慢慢来呀,再说这也是一种锻炼。白云后来又忽发奇想跟许玉说,我觉得你要成为歌星,还要加强文化修养,报纸上常常批评某些影星歌星没文化,你不能跟他们一样。说着,白云去买了许多书来,古今中外都有,古有红楼、三国、水浒、三言二拍、聊斋志异、搜神记,今有王蒙、苏童、余华、池莉、方方、汪曾祺,外有简爱、复活、茶花女、飘。许玉看着那些书,说你要累着我呀。说着许玉久不做声了,看着书发呆。后来许玉把眼睛移开,看着白云说:“我的运气怎么这样好呀,会遇到你这样一个好同事。|”

白云说:“可惜我没有本事,帮不了你。”

许玉文艺学校那些同学,都知道许玉有一个同事对许玉好。一天许玉几个同学嘻嘻哈哈去看白云,见了都说:“常常听许玉提到你,说你对她好,总关心她帮助她。”

白云还是那句:“可惜我没本事,帮不了她。”

许玉的同学又是一阵嘻嘻哈哈。

离开后,许玉那些同学不嘻嘻哈哈了,都看许玉神色严峻。许玉这个同学看看那个同学看看,说做什么呀,要吃了我的样子。同学说我们不会吃了你,你那个同事到想吃你。许玉说都胡说什么呀。同学说不是胡说,是你那同事爱上你了,不然,他对你那么好做什么。许玉说不会吧,人家有妻子。同学说许玉你年轻漂亮,他妻子哪比得上你吗?许玉说人家大我二十岁呢。同学说这个年纪的男人更可怕,许玉你要当心。许玉没听进一句话,许玉摇摇头,说危言耸听。

白云没听到许玉那些同学的奇谈怪论,他一如既往对许玉关心帮助。天冷了,许玉穿少了衣服,白云摸摸许玉的手,说你的手冰凉,你应该去穿衣服。许玉总喜欢开窗,白云见了,总把窗子关上,白云说起风了,当心着凉。这天白云说我认识一个摄影师,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哪天我让他帮你照一卷胶卷。许云说照那么多相做什么?白云说照得好可以上杂志的封面,这样可以提高你知名度。几天后白云真找来了摄影师,带着许玉到处拍照,很感了。这一感动,许玉脱口说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白云说:“我对你好吗?”

许玉说:“太好了。”

白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一天,白云打听自己朋友认识一个音乐制做人,白云让朋友的朋友带自己和许玉去那个人。见了,白云跟音乐制作人说许玉的歌唱得很好,一点不比他推出的XX歌星差。音乐制作人说我相信你的话。白云听了,眉飞色舞,觉得许玉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白云说我希望你能包装她,她是绝对有前途的。音乐制作人说你有钱吗?推出一个人是要有钱的。白云说要多少钱?音乐制作人说要出一盒歌带,从创意到配歌到制作至少需要二十万。白云不做声了,沉默了许久许久,白云跟许玉说:“可惜我没有钱。”

白云后来请长假去了另一座城市。走之前,白云才告诉许玉,白云说:“我走了,你一定坚持唱歌呀。”

白云点头。

许玉说:“好好地,你为什么要走呢?”

白云说:“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呀。”

许玉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白云说:“你唱歌呀,千万莫把你的歌荒疏了。”

许玉还是那句:“好好地,你为什么要走呢?”

白云说:“又来了一个为什么?”

以后,白云隔三隔五打电话给许玉,白云在电话里说许玉还在唱歌吗?许玉说在哩,你让我唱,我敢不唱吗?白云说你唱一首给我听。许玉便对着话筒唱。白云在电话那端认真地听,没做声。许玉没听见白云做声,就说白云你在听吗?白云说我在流泪。许玉说你流泪做什么,白云说你没有忘记我的话你一直在唱歌,不然,你不会唱得这么好,也不会让我听了感动的流泪。

几年后的一天,白云突然出现在许玉面前。许玉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吗?白云说也可以这么说,我是坐飞机来的。许玉说你好象老了,外面很辛苦是吗?白云说有点辛苦,但赚到钱,值得。又说我跟音乐制作人签约好了,要包装你,为你出歌带。许玉说你有二十万?白云说现在又长了,是三十万。许玉说你哪有三十万呢?白云说你太小看我了,我这几年难道赚不到三十万吗?

许玉那时候一脸感动了,她看着白云,开口说:“原来你是为我出去呀?”

白云说:“我想帮助你。”

许玉说:“我怎么好意思呢,三十万呀,我一辈子都还不清。”

白云说:“我说过要你还吗?”

许玉说:“无功不受禄,我接收不起。”

白云说:“你不想当歌星了?”

许玉说:“想呀,从小就想,我看见歌星在台上唱歌,总觉得那是自己。”

白云说:“你这个目标现在可以实现了。”

许玉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白云说:“你怎么还记得这句话呀。”

许玉第一盒歌带快要出来时,白云和妻子离婚了。许玉那些同学来找许玉,把这事告诉她。许玉呆了半响,看着同学说他怎么要离婚呢?同学说为了你呀。许玉说为了我?同学说白云爱的是你,要不,他会对你这么好吗?许玉说他从来没跟我说爱我呀。同学说这还要说吗?他用行动作了表示,你准备嫁给他吧。许玉说我要嫁给他?同学说你不愿意吗?许玉说我不知道,或许愿意,他对我这么好。同学说你这个同事真厉害,一步一步让你欲罢不能。

许玉随后找到白云,许玉说我同学说你离婚了。白云说是离了。许玉说你为什么离婚呢?白云说合不来就离。许玉说你是为了我离婚吧。我同学说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爱我。白云笑了,白云说许玉你真地很可爱。

只是,许玉那些同学说错了,白云后来又要结婚了,但新娘子不是许玉。许玉听说了,跑去找白云,许玉说听说你结婚了。白云说不错。许玉说我的同学都说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爱我。白云说我是爱你。许玉说真地爱我吗?白云说真地爱你。许玉说你爱我为什么还要跟别人结婚呢?白云说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呀。

许玉后来问过很多次同学,许玉说:“他说他爱我,可为什么还跟别人结婚呢?”

没有同学能够回答出来,一个同学,有一天眨眨眼说:“你真是松下问童子,可是我们这些童子只能告诉你云深不知处。”

许玉听了,说道:“真地是云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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