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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在等一个人,等了那么久

我所信仰的好姑娘

爱我,因为只有你使我能够快乐!

——沈从文《湘行集》

什么是好姑娘?

网上的段子告诉我:卖得了萌,耍得了二;扮得了萝莉,演得了女王;晒得了下限,红得了脸颊;玩得了小清新,咽得下重口味;听得了音乐会,吃得了大排档;我吐槽她就能毒舌,我面瘫她就能腹黑;斥退过死皮赖脸的无知青年,躲得了不怀好意的猥琐大叔。

什么是好姑娘?

我爹告诉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好姑娘。

对比两个答案,我沉思甚久,恍然大悟,原来好姑娘从来不曾有过标准。一千个读者的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万个男人的心中有一万个好姑娘。在我看来,年轻时候的妈妈懵懂无知又爱生气。在我爹看来,那便是纯真可爱又略带娇羞。此等好姑娘,恨不得马上娶回家,摆在炕头,日日夜夜相对望。

好姑娘真是好。

如果有前生的话,我一定如柳永一般。浪迹于烟花柳巷,休憩于红绡软帐,耳闻着燕语呢喃,怀抱着软玉温香。做一个风流多情的才子,闲时为姑娘画画眉,乐时为姑娘写写字,即使是做一个“奉旨填词柳三变”,我心亦暖。

然而,对不住大家。这辈子,我妈就那么随便一生,我成了一个姑娘。

是姑娘不重要,关键的是,我还是一个从面相到取向都正常的姑娘。纵然我也时常含泪仰望苍天,不甘道:“既生美人,何生我?”纵然我也爱那肤如凝脂、口若含丹的美丽少女,但是,请相信,我绝无邪念。那高胸细腰圆臀对我的吸引力,远不及布拉德·皮特那健美的八块腹肌。

对于一个从小就潜藏着流氓特质以及情感天赋的我来说,不能追姑娘,是我人生一大遗憾。纵然我有一身泡妞的本领,可惜,我自己却是个妞。这种感觉,就好比你有无数要过期的优惠券,但是,你一次只能用一张。

但幸运的是,也正因为我是一个姑娘,所以我有机会努力变成一个传说中的好姑娘。这世间只有一个赫本,可以成为每一个男人心中的信仰。女神太遥远,已经羽化登仙。我只愿生于红尘,长于闹市,平安喜乐,现世安好。然后,寻到我那灵魂相契之人,长作他心口的朱砂痣。

好姑娘是信仰,是力量,是灵魂的救赎。

三十年前,他在当地是有名的不务正业。少时聪颖,成绩优异。然父亲病重,外出疗养。母亲无知,难以管教。撒了欢的孩子如同脱了缰的野马,从此逃学变成了家常便饭。待父亲归来,已无法弥补。从此混迹于街头,与纨绔子弟为伍。打架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骄横得无法无天,自以为暴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三十年前,她是早年丧母的孤僻少女。性格沉闷,软弱可欺,却容貌秀美,品行端正。因家中姊妹众多,便早早工作,每日骑单车往返于家与供销社。关于未来,懵懂无知。她以为她会像姐姐一样到了岁数,相亲,嫁人,相夫,教子。然而,她猜对了结果,却猜错了过程。生活就是因为未知而精彩纷呈。

他遇见她的时候,她正被一群小流氓围堵。下流的话语,猥亵的表情,她惊恐万分,却不知向谁求救。他远观却觉得碍眼,于是第一次违背原则地插手别人的事情。然后,他一人单挑了一群人,满脸青肿,不忍直视。当他终于打跑众人,负伤倒地,挑眉望向她的时候,却见她早已哭得梨花带雨。当然,他当时并不懂得梨花带雨这个词,却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姑娘很美,特别是哭的时候。

是的,这就是一个恶俗到极致的英雄救美的故事。

然后,王子和公主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童话里都是这么讲的。

可惜,他从来不是个王子,也从来不是个英雄。故事讲到这里很美好,再讲下去却充满了心酸。这段看似美好的邂逅,却是不被大家祝福的。因为他穷,很穷,穷到结婚的时候只能将父母后院不大的小仓库清理出来当做新房。破旧的家具,阴暗的光线,发霉的屋子,唯有那一个大红喜字让人看着能生出几分欢喜。就这样简单地,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扯了几尺红布,穿着半新的红棉袄,就嫁给了他。

生活永远不会尽如人意。

新婚的日子纵然美好了几天,但接下来的便是无休止的担惊受怕。她看过他被打得一身鲜血,也看过他把别人打得一身鲜血。但无论结果如何,总是让人忧心。即使在她怀孕的时候,也曾惊闻仇家半夜的砸门声。我时常想,一个姑娘该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顶住这无休止的恐惧?

直到某日,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一只眼睛差点被人砍瞎。他看着床边哭到几近断气的妻子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忽然有一瞬间的清明,开始怀疑自己二十多年来到底做了什么。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地赚钱。他卖过百货,运过苹果,收过玉米,开过小店,他几乎试过了所有自己觉得可以赚钱的办法。他卖百货的时候,她跟着他在东北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里一站便是一天;他运苹果的时候,她就随着他跑长途日夜不眠;他收玉米的时候,她数九寒天,穿着破旧的棉袄,蹬着三轮车,上面架起炉灶,一块钱一穗,卖起刚煮出来的粘玉米,毫不在乎手上的冻疮与熟人异样的目光。

我不知道究竟应该算是勤劳致富,还是应该算是机缘巧合,总之,他在某一年,真的开始事业有成了。她不用再出去打工了,却也因为年轻的时候的劳苦落下了一身的病。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新的一章。然每每回想起当年,她还是会说:如果有一天,我又穷了,我还是会骑着我的三轮车,去卖我的玉米。

不怕别人笑话吗?我时常这样问道。

她却温柔地笑着,只道:我倚靠双手赚钱,不偷不抢,为什么怕人笑话?

是的,他就是我的父亲,她就是我的母亲。

就在过去的一年里,父亲意外地遇见了一个儿时的玩伴,那人却刚刚从监狱中出来。一辈子最美好的年岁,就这样在一尺见方的天空中虚度过去了。更有甚者,当年的那些玩伴,已经有好几个因为杀人抢劫,被判处了死刑。我不知道,在人生的岔路口上,究竟有多少因素可以让人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但我却庆幸,彼时的时光,还好有母亲的陪伴。她的善良纵然愚昧,她的温柔纵然软弱,但这些却足以温暖一颗年轻不羁的灵魂。

我羡慕父亲,也嫉妒父亲。

哦,我忘记了说,母亲很美,美到时常被当做我的姐妹。记得曾经把她的一张背影贴在了知乎的回答中,却被好多小伙子打趣说目测不到二十。时光虽然在她的脸颊刻下了纹理,却没有带走她的温暖与美丽。我时常自卑,也时常忧虑,我不知道如果换作是我,是否可以像母亲那般坚强、那般无畏。我想不出答案,也就让我更加觉得父亲很幸福。

这一生,陪你一起笑的人很多,但愿意和你一起哭的人,却只有一个。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未必遇见;有的人遇见了,却不知道珍惜。好姑娘就是世间的信仰,就是灵魂的救赎,就是给予男人可以扛起一切的温暖力量。爱情,从来不是一味地索取,更多的是两厢情愿地付出。

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网络中,我看到过太多的男人在调侃着自己遇不到好姑娘。但是让我觉得最讽刺的是,我身边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好姑娘在独自过着情人节。世界上到底是真的没有好姑娘了,还是那些喜欢自嘲的男人们根本就不懂得去发现好姑娘呢?

鉴于我自己就是一个自认为还不错且还被剩着的姑娘,经过多日的反思,最终认定,一定是那些男人没有发现我们这些好姑娘。当然这里面包含了姑娘我多少的自我安慰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想来,姑娘的心思还是很难被猜出来的。

因为姑娘这种每个月流一次血却又不死的动物简直就是世界最神奇的物种。

她们在家里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出门的时候却衣着光鲜妆容美好;她们因为被针扎一下而痛哭流涕,却可以在十月怀胎后忍受生产的痛苦;她们有些小心眼斤斤计较喜欢八卦,同情心却又永远都那么泛滥;她们是那种从小连上厕所都喜欢手挽手一起走的动物,却在长大后有勇气面对生活的一切未知与挑战。

我想,我是个爱姑娘的人,虽然我是个姑娘。

然古往今来,世间第一爱姑娘之人,非贾宝玉莫属。昔日,我第一次读《红楼梦》的时候,只觉得贾宝玉实在是滥情又可恶。然多少年后,在我不知道将《红楼梦》翻了多少遍后,我忽然发现贾宝玉实在是个极好的人。他爱姑娘,这种爱超越了情爱。大观园中,上至小姐,下至丫鬟,无一不让他欣赏又珍惜。他爱黛玉的柔弱,爱宝钗的丰盈,爱袭人的温婉,爱晴雯的活泼……这种爱不是占有,而是珍惜。姑娘于他,是信仰,是追求,是不容玷污的心中净土。这种爱在昔时的男权主义社会该是多么的难得!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性子,所以姑娘们喜欢他,对他也比对别人多了几分的亲近。

如果拿到现今的社会来说,贾宝玉可以算得上是极绅士之人。

所以,怨不得很多男人抱怨他们遇不到好姑娘,因为首先,他们就不曾认真对待过姑娘。姑娘不应该是你应付父母的任务,不应该是满足你性欲的工具,不应该是你排遣寂寞的良药,因为一旦你将姑娘物化,你便已经失去了发现好姑娘的能力。

好姑娘应该是信仰,让你为其努力为其奋斗,让你心甘情愿护她一世免她流离,让你忽然有了软肋却又忽然有了铠甲,让你的世界不仅没有关上一扇门而且打开了一扇窗。她应该是冬日的暖阳,即使不能温暖你,却也可以让你的世界变得明亮。

当一个男人成熟到不再将恋爱当做游戏的时候,他自然也就会发现原来不曾注意过的好姑娘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姑娘虽然不少,却也不是每日都可以遇到。但凡遇见,却也别畏惧向前。

寻一个爱姑娘之人,觅一个懂姑娘之人。

这大抵就是世间每一个姑娘的愿望吧。

暖男,你去哪儿

你越是特别,便越普通。

——芒梭《女友杜拉斯》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少女情怀总是诗。

如今虽然姑娘我已经将短诗写成了充满了嬉笑怒骂与悲欢离合的长篇巨著,但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在我还不曾被那些熊孩子叫做阿姨的年纪里,我也是有过一颗粉红少女心的。

似乎懵懂,又充满诗意,我曾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他的样子。

他应该有一双墨色的眼睛,漾着水一般的温柔,即使只是那般静静地凝望着我,也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深深沦陷;他应该有一个高挺的鼻子,这样我才能偷偷地趴在他的身边,看他的侧影剪成一段回忆;他应该有一张微翘的嘴巴,最好泛上一抹嫣红,我偷偷地咬上那么一口,便觉得这是世间最美的味道。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应该有像阳光一样温暖的怀抱。

那个怀抱可以温暖我,也可以温暖世界。我在他的怀中,世界也在他的怀中。我不需要他的世界永远围着我转,但是我希望他的世界里永远有一个我。他是我的冬日暖阳,可以不那么耀眼,但却一定要那么明亮。

再后来,一段韩国言情小说在中国最泛滥的日子开始了。

班里的姑娘们纷纷迷上了那些帅气又霸道的男主角。他们有着倔强冲动的性格,有着潇洒不羁的外表,有着邪魅惑人的微笑,有着让傻傻的女主姑娘为他生为他死为他痴为他狂的神奇魅力。当然,我也是那些姑娘里的其中之一。

“嘿,你说,这小说里你最爱哪段?”

“这还用说?当然是男主角生气,用拳头砸墙那段!”

这样的对话,时常发生在我们这群喜欢在数学课上偷看小说的姑娘中。那时候,我们简直没有原因地痴迷那些别扭而暴躁的男人们。如今想来,我真替当时的自己感到忧虑。难道那时候的我对砸墙这种有着自残倾向的行为格外地认同?

彼时的口味简直重得令人发指。

每每思及此处,我就倍感痛心。却也格外感激我初中、高中以及大学的政治老师,真是辛苦你们了。这得废了多少的口水,才扭转了我那“变态”般的爱好,将我培养成为一名积极上进的好青年!

或许人生就是这么奇怪。

就像我高中的时候,买过一条灰色的背带裤,穿了一个夏天,便压在了箱子最底下。直到去年,满大街的姑娘又开始穿起背带裤,我又忽然想到我箱底的那条。于是翻出来,洗干净,美滋滋地穿了出去,只觉得合适又好看。

你看,所谓时尚,所谓喜好,其实也不过是一个轮回的过程。最初的也许就是最好的,只是我们看过了太多的风景,不知不觉中就会渐渐地迷失。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深究起来,大抵就是这么个道理。

于是,在我被那帮熊孩子开始叫做阿姨的年纪里,我又开始喜欢上有着温暖胸怀的男人。只是,这时候,他们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暖男。

暖男是件宝,暖床睡觉少不了。

暖男是件宝,洗衣做饭全包了。

姑娘们开始睁大眼睛寻觅暖男究竟藏在了哪里,难道暖男都来自星星?难道暖男都叫做都教授?男人们开始日夜忧虑究竟怎样才能一分钟变暖男,难道要放炉子上烤一烤?难道要放被窝里捂一捂?

这年月,做女人难,做男人更难。

姑娘们喜欢小清新,男人们就要小清新。

不管想不想摄影,出门时脖子上必须挎着个单反;不管会不会画画,空间里必须传上那么几张抽象的涂鸦;不管懂不懂音乐,张口闭口不是巴赫就是柴可夫斯基;不管爱不爱看书,书架上总得有那么一套《莎士比亚》。

姑娘们喜欢重口味,男人们就要重口味。

黄段子要恶补,情色片要多看,再来上那么几段天涯的狗血故事,那简直就再完美不过了。你喜欢我耍流氓,我就耍给你看,非要耍到你比我还流氓为止;你喜欢我重口味,我就重给你看,重到你羞红了脸钻进我的怀里为止。

在姑娘们的口味千变万化的过程中,男人们却时刻保持着警惕性与可塑性。

试问,究竟如何变暖男?且听姑娘我细细和你说来。

首先,暖男暖在外表。

虽然我不是所谓的外貌控,也不喜欢长得如花朵一般的男人。但是,假设面对犀利哥那般犀利的眼神和那般潇洒的军大衣,我想我是怎么也不能把他与暖男联系在一起的。暖男的衣着标准,我想,概括起来就是舒适得体不浮夸。

作为一个姑娘,特别是一个不瘦的姑娘,我是怀着多么悲痛欲绝的心情看着那些腿比我还细的男人们!长得瘦不是你的错,但是把裤子穿得跟姑娘的打底裤一样,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每当我看到某个男人穿着一条裤筒和我袖子一样宽的裤子,还露着两只白花花的脚脖子的时候,我特别想冲上前去对他说:哥,你家买不起布料吗?你看我把裤腿撕下来点儿给你缝上成不?

简单,干净,大方,这应该是暖男给人最起码的感觉。而这无比重要的第一印象,其实就是来源于衣着。虽然不要求你穿的衣服有多贵,但是至少它应该是整齐而干净的。当然,适当的时尚感是需要的,但却不是唯一的。就像我前面说的那样,时尚这种东西不过是个没有尽头的轮回,我们跟得上时尚,却未必跟得起时尚。男人的自信,从来不应该靠衣服来装点。

其次,暖男暖在内心。

第一个被我贴上暖男标签的,是一个陌生的男生。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记不清他的长相,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在夕阳下美丽温暖的侧脸。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有很多流浪猫。这些喵星人自由恋爱,繁殖得极为迅速。那天黄昏的时候,我走在通往宿舍的一条小路上,远远地看到一个男生背对着我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当我走近才看清他正拿着火腿肠喂不久前刚刚生产的猫妈妈。我的脚步声没有惊动他,于是我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蹲在那里,夕阳为他镀上了一层柔美的金色光芒。当他终于蹲得腿有些发麻于是站起身来,忽然看到一旁的我,愣了一下后,对我温暖一笑,然后转身离开。那般的笑容,那般的侧脸,如今想来,只觉得从心底泛出暖意。无关乎爱情,却是最初的悸动。

第二个被我贴上暖男标签的,是朋友的男朋友。他是一个典型的工科男生,不会写美丽的情书,不懂说好听的情话,唯一会做的就是在朋友下晚自习的时候永远护在她的身边。但这件事也许很多男生都可以做到,所以倒也没什么。但是最让我触动的一件事,是在某一日我和朋友相约来个短期旅行的时候,临行前收到了他的一条短信。我和他不算熟悉,因此倒也有几分惊讶。他是这么写的:“XXX是个迷糊又喜欢惹麻烦的姑娘,谢谢你愿意和她一起同行,谢谢你愿意替我照顾她。如果你们有什么麻烦,请随时联系我。祝你们旅途愉快!”看完这条短信,我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点小小的欣慰,也有点小小的温暖。从没想到,一个男生的心思可以如此的细腻。当我把短信给姑娘看的时候,她的眼泪瞬间倾落。

你看,情话未必一定要当面说。

暖男胜就胜在他宜室又宜家。

男人不能一辈子小清新,也不能一辈子重口味。我耗费成千上万的脑细胞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大叔拿着手机自拍日系LOMO是什么感觉,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大叔对着小姑娘讲幽默黄段子是什么效果。年纪是硬伤,是我们摆脱不了的束缚。但是,我们却可以选择去做一个温暖的人。其实说到底,你知道姑娘们爱暖男,那你可否想到男人们其实也爱温暖的好姑娘?当我们还躲在母亲子宫的时候,我们就喜欢泡在那温暖的羊水里。

所以说,此心向暖,是人之本性。

那么我们又何必责怪姑娘们喜欢所谓的暖男?

暖男不是星星来的,暖男也不是韩国来的,暖男只不过是所有姑娘心底里最美好的憧憬。在我们十几岁的年纪里,曾如此渴望过那个温暖的怀抱。或许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渐渐忘记了最初的感动。但随着我们逐渐长大,慢慢老去,褪去了浮躁,少了些倔强,盘踞在心底的,不过是那个永远温暖的笑容罢了。

所以,那些温暖的男人们,请快快到我们的碗里来。

我们会像对待世间最美好的食物一样,用一辈子去慢慢品尝你!

我该如何去爱你

你生了我的气时,我便特别知道我如何爱你。

——沈从文《湘行集》

说起来,这个题目还算是从中国最萌的和尚延参法师的微博上偷来的。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日上微博看看延参法师的各种卖萌照和萌段子,是我茶余饭后必做的事情。一方面心灵得到各种安抚和净化,另一方面也觉得他的卖萌极为有趣。尤其是看到了这句“你负责呆成木桩,我负责萌到忧伤”,更是被萌得一脸血,然后心心念念着以后一定要写一篇文章,就把这句话当做题目。

以前,卖萌是姑娘们的专利。曾几何时,在姑娘我还留着齐刘海的时候,出门的时候也是被大家夸赞为萌妹子的。只是那时候心心念念着想变得御姐范儿一点,不想再被人家问自己是念初中还是高中。结果转型失败,直到现在也有点愤愤难平。可是后来年纪慢慢大了,我终于到了只说周岁不说虚岁的年纪,望着身边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忽然有点怀念自己曾经也被叫做萌妹子的日子了。可惜,却再也不敢剪个齐刘海梳着双马尾出门了。

且说萌字最开始不过是草木初生之芽的意思,发展成后来的意思还要拜日本ACG文化的影响。兽耳、眼睛、双马尾这些特征都算是日本动漫里面最经典的萌点。可是,随着性别的渐渐模糊,越来越多可爱的男孩子开始以压倒性的优势抢走了曾经属于姑娘的这个词,于是我们不得不感慨,你这么萌,一定是男孩子。

2013年,随着《爸爸去哪儿》在湖南台热映,一群萌娃和一群萌爸跃入了观众们的视野。那些可爱的小朋友自然是不必说,就连那几个明星爸爸也纷纷展现了自己身上可爱而迷糊的气质,这其中首推的当属王岳伦导演了。我家妈妈可算是《爸爸去哪儿》的忠实观众,跟着她我倒是也看了不少。印象最深的就是王岳伦导演买菜的那段,面对菜贩四块钱的要价,王岳伦导演毫不客气地砍价说:“便宜点,四块五吧。”毫不夸张地说,看到这段的时候,简直要被王导演萌死,当时就想李湘美女天天面对着这样一个天然呆,生活该是多么的生动而有趣呀。大抵也因为这份天然呆属性,王岳伦导演在姑娘们心中的形象甚好,就连知乎上有人提问该如何变成一个萌汉子的时候,就有人回答说,参考王岳伦导演就好。

有人说,作为一个男人无限卖萌太有损自己的形象,我却觉得私底下的卖萌属性倒是深得姑娘们的欢心。姑娘这种物种就是天生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且她们的母性情怀很多时候是无处宣泄的。适当的时候稍微卖点萌,不失为一种以退为进的策略。

曾经在火车上偶遇一个长相白嫩的小男生,开始以为不过是刚上高中,聊天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大学都已经毕业了。不得不说对这张充满了各种萌点的脸简直毫无抵抗力,真是恨不得扑上去掐上那么一小下。虽然人家是天生一张娃娃脸咱没办法比,但是性格中的萌点也是极为讨人喜欢的。当然,这里说的卖萌并不是无限度地和姑娘秀你的下限。世间万物皆有度,过了度那就叫娘炮了。

人们喜欢用“萌”这个字,除了这个字本身包含的韵味就值得细细品味外,还因为这个字可以让一件或普通或平凡的事情变得美好而生动起来。比如说前段时间网上流传的最萌身高差。虽然最终姑娘和小伙子选择了分开,但是恋爱毕竟是人家的自由,网友纵然可惜却也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分分合合。但是那些曾经流传的照片,却给大家带来了极大的惊喜。其实在平日的生活中,谁没有见过那么几个身高差很大的情侣,我相信大部分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会在心里暗暗嘀咕觉得不甚相配吧。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一对身高差得极大的情侣,两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很是有趣,有时候有种感觉,好像男生一只手就可以将姑娘拎起来似的。这种也许并不和谐的美,却在网友的传播过程中,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最萌身高差”。当心中带着善意和友好的时候,再看这个世界都会觉得是和谐而圆满的。我想,萌就起到这个作用。

所以说,在爱情中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身高不是问题,年龄不是问题,长相不是问题,因为这一切问题都可以用萌化解。

“你们身高差这么多,在一起合适吗?”

“我觉得很萌啊。”

“你们年龄差这么多,在一起合适吗?”

“我觉得很萌啊。”

“你们长相差这么多,在一起合适吗?”

“我觉得很萌啊。”

就是这样。以后若是再烦恼于别人的浅薄与无知,就直接用这一句回复他。我觉得这样很萌,关你何事?我们总是不能指望着每个人都理解自己,因为恋人是你自己的,别人发现不了他或她的好是正常的,我们虽然介意却未必一定要介怀。日子总是过给自己看的,别人的目光又不能当饭吃。甚至很多时候我们可以这样想,还好你们这群庸俗的人不能发现他或她的好,不然岂能这么容易地轮到我?找到一个合适的恋人和中了五百万大奖在我心中简直就是一样的幸运。

至于到底该如何和恋人展现自己的萌属性呢?我觉得第一步就是要给恋人起一个专属于自己的昵称。曾经有人问过,为什么我们可以容忍吃猪肉、吃牛肉、吃羊肉,却不容忍吃狗肉呢?因为我们给狗起了名字。当一个人给一个动物、一件东西起了一个名字的时候,同时便也赋予了这个动物、这件东西以自己的感情,你和它之间在不知不觉中便产生了羁绊。对于物如此,对于人亦是如此。所以,给恋人起一个只有你自己可以唤的昵称,这本身就是一种爱的延续。

这个昵称只有你自己会叫,所以可以萌一点再萌一点,就像曾经听过一个漂亮姑娘唤过她的男友为驴驴。名字在我们外人看来可能会觉得有一点好笑,但是在人家情侣的心中也许再也没有什么比这更有爱了。大部分孩子很小很小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乳名,那时候家中的长辈大多唤自己的乳名。也许后来长大了,乳名渐渐被大家遗忘,但是每次想起那个名字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丝丝温暖。这就是为什么我坚持恋爱中的男女应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萌萌的昵称。我们谁都无法保证谁可以陪谁走到生命的最后,若是有一天我们因为生活种种不得不选择分开,那么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我们何必固执地选择禁锢或者抛弃。留一份美好给一份爱情,心怀感恩,方能长久。

说起昵称,未免想到了姑娘我的笔名。且说我也曾经好羡慕人家别的作家给自己起了一个听起来又高大上又小清新的笔名,七堇年、叶倾城、唐七公子……就在我想着自己也要起一个好听的名字的时候,编辑却和我商量着,“我觉得你微博的名字就不错,通俗易懂接地气,还有一点点小萌”,然后,我就得了这样一个传说中具有萌点的昵称。在这种情况下,我一定会告诉你,萌一点的名字好呀,你看小球多可爱多可爱多可爱多可爱……说起昵称,未免又会想到我喜欢的沈从文,昔日读他写给张兆和的信,那一声声“三三”简直唤得我头皮发麻。我纵然知道这是人家的闺房之乐我等读者只要看看就好,但是那甜得腻死人的信和萌得令人发指的句子,还是让人哭笑不得。“你生了我的气时,我便特别知道我如何爱你。”若是吵架的时候,沈从文忽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这场架定然是吵不起来了吧。这就是善于发挥自己萌点的极大表现,虽然当时他未必懂得卖萌这样一种技巧。

其实在日常生活中,理科男和工科男天然呆的属性要远胜过文科男和艺术男。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的妹子对技术宅有着无与伦比的好感。我会告诉你们,人家技术宅在家自己组装了一架飞机的行为在妹子的眼中就比什么都要萌好吗。所以,当前方一切的路都行不通的时候,少年,努力提升自己的战斗力吧。

当然,若是你有吴彦祖的气质、王力宏的相貌,那就当这一切我都没说。

因为这世道,还是得看脸呀。

世界真残酷。

一个伪文艺女青年的自白

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王小波《红拂夜奔》

不文艺,因为不敢文艺。

我是一个生在小镇、相貌勉强及格、性格勉强及格、学习勉强及格、家庭勉强及格的姑娘,总之,走在人群中我若和你擦肩而过,你定然是不会注意到我的。

我既没有文艺女青年的飘飘长发,也没有文艺女青年的细细长腿,哦,对了,我也没有养过猫。棉布长裙穿到我的身上就像麻袋,白色帆布鞋穿到我的脚上必然变脏。我既不懂一样可以拿得出手的乐器,也不会在夕阳下画出一幅美丽的水彩画。

唯一和文艺这个词沾一点边的就是偶尔读那么两本书,却未必真的读得有多懂。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被我用来做过枕头,莫扎特的音乐是我夜夜酣眠的必备良药。我自觉配不上文艺青年的称呼,却莫名其妙地被周围人冠上了这个高高的帽子。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得说,我其实就是那么一个伪文艺青年而已。

文艺青年都奉行一定要在独立书店里买书的原则,对不起,我虽然很爱独立书店,但我更爱我兜里的银子,买一本书也要在网上货比三家的我实在愧对于文艺青年的称呼。

文艺青年都喜欢来上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对不起,我虽然很爱旅行,但是我更注重旅行中的舒适,出行之前一定要细细地透彻研究攻略的我实在愧对于文艺青年的称呼。

文艺青年都喜欢出门时脖子上必挎一个单反,对不起,我虽然很爱摄影,但是我考虑更多的是我出行的方便,一个索尼小微单就可以满足需求的我实在愧对于文艺青年的称呼。

所以,请不要叫我文艺女青年,真的,我会脸红。

与其说那是文艺,不如说那是从小就显露出来的矫情气质。

记得上初中的时候吧,我就有好多好多个好看的小本子。小本子用来做什么呢?主要就是用来抄一些酸了吧唧的诗歌还有小说中的句子。哦,对了,那时候还流行贴纸,于是我就买了好多好多花花绿绿的明星贴纸把本子贴得就像从垃圾箱里捡来的一样。因为这事,被妈妈教训过好多次,可惜自己却觉得特别美。贴了贴纸剩下的空白地方便是用来写那些曾经触动我的酸句子的,比如说小四最著名的那句什么青春的明媚的忧伤。

可是,当时不是我一个人矫情,是整个班级都一起矫情。不过,我大概比别人矫情得更猛烈一些吧。所以,那个用来抄乱七八糟句子的小本子总是在班级同学之间传来传去,有时候甚至充当了课外书的作用。那时候矫情的气质简直就如同来大姨妈一样汹涌澎湃,即使是夜用加长加厚型的姨妈巾都抵挡不了。偏偏当时还感觉特别良好,就好像自己的脑袋上笼罩了一个叫“明日之星”的光环,就好像若干年后前往瑞典去领取诺贝尔文学奖的人不是莫言而应该是我一样。如今才知道,当时的自己,真的想多了。

若说初中还停留在摘抄的阶段,那么到了高中可谓是更上一层楼了。我光荣地迈入了原创的队伍,当然,此时此刻,小本子已经不知道报废掉几个了。我写着那些小忧伤的心情,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自己钱一样。如今想来,当时的自己吃得好,玩得好,哪里就有那么多忧伤的心情。果然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偏偏那时候那些忧伤的小本子不仅在班级里传开了,还开始传到了别的班级。一个玩得好的朋友甚至在空间里弄了我的一个什么文集,把那些小文章全收藏了进去。

还好,这些所有的矫情气质终于在我上大学以后,渐渐好转。我开始在没事的时候翻以前的微博和心情,一边笑到岔气,一边恶心到胃酸。想到那句话,总会有人在爱你的时候翻你从前的状态,弥补他不曾经历过的你的青春,然后我就怂了。我开始忧虑,若是有喜欢我的人翻看了我以前的状态,他是不是会马上把我拉黑啊?这么矫情的姑娘娶回家去,岂不是会矫情至死啊?然后,我默默地把从前的微博都删得一干二净。人家说成长就是这样一个不断地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是傻逼的过程。是的,我承认,从前的自己不是傻逼,是矫情逼,虽然我觉得这名字着实不够优雅。

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总是倾向于和略带一点文艺色彩的人沟通的。

这就好比两个人坐下来开始一场谈话,若是人家问你平时爱看什么书,你想都没想就冒出了一句:我就爱看《算法导论》。若对方是一只程序猿还好,若不是,你说这话题该如何往下接?估计也只能干笑两声,夸赞下你热爱工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若是你回答的是:我爱看《百年孤独》,虽说对方未必就对马尔克斯先生有多深的了解,但至少可以谈谈他去世的事情,谈谈自己惋惜的情感,谈谈自己喜欢读什么样的书。然后一场亲切而友好的对话就展开了,末了还会觉得你这人着实有那么几分品位。这就是文艺在生活中的最直接的一种作用,虽说浅薄,却是被大众所乐于接受的。

但是很多男人愿意和文艺女青年谈恋爱,却未必愿意和文艺女青年结婚。

曾经一个关系不错的男同学和我说: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娶回家做媳妇。

面对这种五星级的夸赞,我简直快美到天上去了,一边点头称赞他说得极对,一边好奇地问了他原因,本指望着他再夸赞我几句,来抚慰下我这颗大龄剩女的心。

结果他说:我觉得有点文艺气质的姑娘娶回家可以让生活过得有趣一点。

我有些无语,原来觉得我宜室宜家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文艺气质?简直太可笑了。难道就没看到我身上闪闪发光的其它品质吗?况且,少年啊,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娶回家一个文艺女青年真的是会让生活更有趣一点吗?也许会有一点吧,但这一点远远抵消不了文艺女青年所带给你的麻烦。

所有的文艺女青年心中都住着一个时光中的白衣少年。这个白衣少年也许是她生活中真实存在的,是她用了全部的青春时光去慢慢遗忘的;也许只是她臆想的,寄托了她所有的期待、渴望还有惊喜。但无论是真实的亦或是虚假的,这个人总是存在于她的生命中的。就好比所有的阴天都需要一条彩虹,所有的寂寞都需要一个花朵,所有的青春都需要一点遗憾,所有的时光都需要一份寄托。这个白衣少年,你赶不走,也打不败。你只能在一旁默默地守候,看她偶尔地放空,去追溯你不懂的思念。

所有的文艺女青年的心中都有一套自己的准则,这套准则她未必会告诉你,但是你若犯规就有被罚下场的可能。如果说女人的心思是海底针,那么文艺女青年的心思就是宇宙针。你永远也捉摸不透为什么你送了她那么多礼物,她却最终和那个给她唱歌的穷小子跑了;你永远也捉摸不透为什么你那么忙,她却要求你每天给她写一封手写的信;你永远也捉摸不透为什么你全心全意地爱她,她却觉得你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因为她永远也做不到单纯地接受你给她的一切。

纵然我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女文青,我身上依然有这些女文青的通病。若用一个词形容这种通病,我还是不得不用上那个词:矫情。

有时候也想改一改自己的这种毛病,但是后来才发现,这种矫情的气质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改变。

那一年的春天,黄昏时刻,我坐一辆长途客车回家。靠着窗子,我看着夕阳那温暖的金色一点一点渲染了整片树林。靠在外侧的几棵树的树枝上有若干个大大的鸟巢,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鸟巢之中有几个小脑袋。那一刻,眼泪真的就掉下来。不是伤心,不是难过,只是因为这样的景象太过安宁太过美好,只是因为庆幸自己有机会可以来世界行走一次,生而为人。然后,我就把旁边的陌生男生给吓到了,他翻了半天翻出一包纸巾给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怎么了。我能说我是被感动了吗?简直太可笑。所以只得摇头道谢,想来,他大概是以为我受到了什么打击了吧。

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到底是有多矫情。

也直到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这种矫情的气质压根就是改不了的。

其实,在我的心中,对文艺如果只是单纯地用读过多少书、听过多少音乐、看过多少电影、拍过多少照片、旅行过多少地方来定义的话,未免太过狭隘和浅薄。真正的文艺应该是怀有一颗包容理解一切的心,可以和花一起沐浴阳光,可以和树一起扎根大地,可以和鱼一起遨游水底,可以和鸟一起展翅长空。

你是你,却也不是你。

你看到的是世界,却也未必是全部的世界。

2014年4月17日,马尔克斯先生去世。全世界都在转发着微博,讨论着马尔克斯先生的作品,好像和马尔克斯先生很熟的样子。午夜,一个久不上线的朋友的头像忽然闪动,点开头像,只见他和我说,为什么我觉得这么难过。

你看,就是有这样的人存在,整个世界都好像和他无关却也有关。

我自觉不够文艺的格,不文艺,因为不敢文艺。我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装点我,也不需要什么东西来衬托我,我只愿安守我宁静的生活,能做上那么几件让自己开心也让别人开心的事情。就像我写下这样一行文字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有一天,你恰巧读到了这里,我有幸能获得你的一点小小的青睐,这就是我简单生活的全部意义。

纵然这个世界上文艺女青年越来越多,你若不爱文艺,也大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人们只是偏爱文艺女青年,文艺女青年却未必偏爱文艺男青年。你要懂得,文艺女青年的家里,也是需要有人换灯泡的。

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你知不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然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一颗一颗流成热泪。

——沈庆《思念谁》

古龙先生曾经这样形容过女人的眼泪:

女人的眼泪简直比暗器还可怕。无论多厉害的暗器,你至少还能躲。女人的眼泪却连躲也躲不了。无论多厉害的暗器最多不过在你身上打出几个洞来。女人的眼泪却能将你的心滴碎。

如果说男人的武器是拳头,可以凭借武力解决问题,那么女人的武器就一定是眼泪,以柔克刚,杀人于无形。连武侠大师都如此评价,奈何我等凡夫俗子呢?

眼泪这种东西似乎从来都是和姑娘划着等号的。

在生活中人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从小教育男孩子不要随便掉眼泪,因为掉眼泪是不坚强、不男子汉的行为。男孩子从小被灌输这样的思想,自然慢慢地树立起了哭泣等于懦弱的观念,自此走在漫长的人生之路上不免时刻警醒着,告诉自己要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因为你没权力去哭泣。

但是与男孩子相比,大家对女孩子掉眼泪的态度则大为不同了。自古以来,有无数的文人墨客以大量美好的词句来形容姑娘们哭泣时候那惹人怜爱的模样——“玉容寂寞泪澜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

“怕人寻问,咽泪妆欢。”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

“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

“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犀玉满头花满面,负妾一双偷泪眼。”

如此这般的美妙佳句,我们可以信手拈来甚多。面对垂目低泣的女子,人们似乎总是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怜惜。这份怜惜我们既可以理解成对美好的珍惜,也可以理解成对弱者的同情。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或许,正是因为在这漫长的父系氏族社会中,特别是在封建社会中,女人从生下来便被当做男人的附属品,所以人们才会格外容忍女人的脆弱。

那时候女人的眼泪似乎都流尽在了深闺里。盼你归来,盼你不弃,这样的眼泪何其的酸涩。纵然你有万千才情,又有何用?那一纸尺素可真唤得回浪子的不归之心?在那个时候,女人的眼泪不是武器,只是一种慰藉。

当男女平等的观念开始深入人心的时候,姑娘们迎来了她们新的春天。这个时候,女人不再是男人的附庸,而是和男人比肩的存在。眼泪不再是她们哀怨的闺情,而是被赋予了更多样更深厚的意义。

你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看过的那个鸡汤小故事:

一个男孩问他的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呢?”妈妈说:“因为我是女人啊。”男孩说:“我不懂。”他妈妈抱起他说:“你永远不会懂得。”后来小男孩就问他爸爸:“妈妈为什么毫无理由地哭呢?”“所有女人都这样。”他爸爸回答。小男孩长成了一个男人,但仍旧不懂女人为什么哭泣。最后,他打电话给上帝,当上帝拿起电话时,他问道:“上帝,女人为什么那么容易哭泣呢?”上帝回答说:“当我创造女人时,让她很特别。我使她的肩膀能挑起整个世界的重担,并且又柔情似水。我让她的内心很坚强,能够承受分娩的痛苦和忍受自己孩子多次的拒绝。我赋予她耐心使她在别人放弃的时候继续坚持,并且无怨无悔地照顾自己的家人渡过疾病和疲劳。我赋予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爱孩子的感情,即使她的孩子伤害了她。最后,我让她可以流泪,只要她愿意。这是她所独有的。”

你看,世界就是这样奇妙。在女人终于摆脱了男人的附庸,可以挺起胸膛做人的时候,全世界都将最美好的词汇用在了女人的身上。她们可以敏感、脆弱,她们也可以温柔、坚强。她们肩负着孕育和抚养下一代的重任,她们怀揣着照顾和陪伴一家人的梦想。她们有着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品质,因此,她们可以流泪,即使没有缘由。

这简直是我听过的最蹩脚却也最浪漫的借口。

犹记得第一次在某本文摘上读到这个小故事的时候,我还在念初中。彼时,我还是一个喜欢掉眼泪的小姑娘。虽然在小伙伴们的面前没怎么展现过自己眼泪秒掉的绝技,但私下里却极清楚自己的泪点甚低。当时电视机里每天中午都会重播前一天晚上黄金时间热播的言情剧《薰衣草》,以薰和晴川那现在看起来狗血、当时却觉得荡气回肠的爱情,简直虐死了我脆弱的小心脏,让我每天中午都顶着两只通红的大眼睛去上课。

当时的同桌是一个长得白嫩嫩的小男孩儿,我们虽然相处得极为融洽,但是小孩子之间难免磕磕碰碰,偶尔会吵上那么一吵。就在那天,我俩又即将按照惯例每周一吵的时候,我忽然思绪一飘,想到了中午刚刚看到的女主角要死了的剧情,不免有些难过,鼻子一酸,没忍住便哭了起来。这大概是我第一次在小伙伴面前哭,将他着实吓了一大跳,连忙蹦起来又是询问又是道歉,恨不得能陪我一起哭,可惜,酝酿了半天的感情后,硬生生地被他憋了回去。想来,男孩子不能随便掉眼泪的祖训在这时候起到了作用。

也许是把他吓到了,也许是他认识到了女生实在不好惹,总之,那一周我过得简直如同女王大人一般惬意。这大概也是我第一次尝到了身为女生的甜头,哼哼,小子,惹不起我还哭不起吗?保管你害怕。

所以说,古龙先生的比喻简直再贴切不过。女人的眼泪简直就是最好的武器,对内可以曲线救国达到目的,对外可以彰显柔弱引发同情。这就如同在《红楼梦》中,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林黛玉可怜而薛宝钗可恨,说起来,薛宝钗嫁了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何尝不是一种悲哀。但是,全书的基调已经奠定,从正文开始我们便体会到了林黛玉的孤苦伶仃、寄人篱下,看到了林黛玉的柔肠百结、万般忧思,她坐在那里随便掉上那么几滴眼泪,贾宝玉就会将她当做手心里的珍宝一样哄着。即使我们可以客观地分析出实情,但是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同情弱者。而林黛玉恰恰就是女人中的战斗女人,将女人的武器使用得淋漓尽致,虽然她其实天性就是如此多愁善感。

那么,面对这些爱哭的姑娘中的姑娘,男人们该怎么办呢?

在想到解决办法之前,我们首先要了解,女人为什么会流泪?

从生理上讲,多种机械、物理或情绪等因素会诱导产生大量眼泪。泪腺分泌泪液以神经递质刺激方式,由副交感神经控制,并涉及第二信使系统。刺激时通过神经递质乙酰胆碱的释放实现。受刺激因素影响时可以产生大量眼泪,但是这种神经递质的释放不是无限的,有失活和通道再开放的过程。持续性的刺激,如悲伤,可以使得不同腺泡的递质再次摄取并释放,源源不断流泪。

从心理上讲,姑娘本就是一种感性的神奇物种,她们有更强的感知世界的能力。或高兴,或忧伤,或愤怒,或失落,哪怕是看一段和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她们也可以将故事的主人公换作自己,从而引发出无尽的思绪。这种相似性的联想,也许在男人们看来简直无法理喻。为什么姑娘会对着电视里那么狗血的情节哭到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那些情节压根就不会在生活中发生吗?恰恰相反,姑娘们清楚地认识到那些故事不会轻易地在现实世界里发生,所以她们才更加觉得那些激发自己泪点的故事是多么的让人动容。

所以,少年们,请放弃以理性的思维去对待姑娘的眼泪吧,因为她们的眼泪本就不是什么理性的产物,甚至说,姑娘本身就是一种超越理性的存在。贾宝玉说,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也许就是因为这用水做成的万千愁肠,才化作了姑娘那七窍玲珑的心思。姑娘的眼中藏着世界,藏着这世间的花花草草、瓶瓶罐罐。

所以,面对自己心爱的姑娘在自己面前抽泣的时候,请不要妄想你可以找到一个准确的理由去解释她为什么而哭。即使你找到了一个直接触发她流泪的理由,也许那仅仅只是一个诱因。我们都曾发现过,很多姑娘在哭泣的时候,禁不住人劝。而且大部分的情况是,你越劝她,她哭得越欢。这种心态其实可以很容易理解,就好比两方对阵,如果一方已经收兵了,那另一方还和谁打呢?对敌如此,对男人大抵也是如此。

其实,姑娘的心思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那些看似有些无理取闹,其实只是有点情绪化的姑娘,说到底需要的也仅仅是一点点的温柔与强硬。想到了网上的那个段子,在这个时候,你要做的仅仅是用力抱住她,在她的耳边强悍地说:“都是我不好,竟然让你哭。”虽然有些无趣,但未尝没有几分道理。也许在姑娘的心里,如此一句,已经够了。总比一直傻傻地说“你不要哭了”要好得多吧?

如果最终还是没办法安慰身边掉眼泪的姑娘的话,那么就请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不用说话,借给她一个肩膀,任她在你的肩头放肆。有时候,陪伴便是一种最好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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