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接下来的两天里,大成和李泽林暂且没有了俗务便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揭开那些玄妙神奇的超文明现象了,这也是他们近来魂牵梦萦的一件大事。
那些神秘的星系和那些不可思议的反季节花卉,还有那八个字,“苍天有眼,作法自毙”,出现在天目山高崖秘洞里的一切,似乎悄悄地向他俩展示了什么,让他俩百思不得其解。那么既然如此,就只能再次探洞了。
事不宜迟,周六上午9时许,二人相约出了客房,来到宾馆后院,觑近旁无人,他们相顾一笑,携起手来施展隐身法联袂向西天目仙人顶飞去。
片刻之间,他们便飞抵了那堵高崖之旁。此刻,这里正处在背阴一面,只见一团团潮冷的雾气沿着崖壁不断地流动,恍如有人拿着一把巨大的扇子在扇一样,扰动的雾气冲上高崖后被正在上升中的太阳光照射着,那凝结着的湿漉漉的水珠便幻化出千姿百态的光斑和彩虹。这种大自然用它千变万化的手创造出来的绝妙画面,无不显示出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这座犹如蓬莱仙岛的高崖在这个特定的时刻越发显得朦胧神秘,若不是身临其境的话,你休想窥视它此刻露出的玄妙绝伦的面貌来。
二人欣赏片刻,便缓缓降至那个适宜的高度,就在李泽林准备张口要说出口诀的那一刻,大成忽然感到一阵惊惧袭上心头,他连忙将还握在一起的手使了一把力,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李泽林噤声,两人同时驱动光晕闪在崖壁一旁。
这一切变生肘腋,根本不容多想,李泽林了解同伴那种强大的感知能力,他下意识地停止了自己的全部思想,一切由着大成作为。正因为这样,才能够做到瞬间逃离那处位于秘洞大门正前方的位置,而不至于让他俩立刻露出形迹。
果然,讶异的事情就在他们闪开的那一刻出现了,洞壁的大门毫无征兆地自己打开了,随即,一个碟状的飞行器发出嗡嗡的响声旋转着从里面飞了出来,速度很慢,只见位于上部半圆形部位的舷窗闪烁着七彩霓虹,和崖顶湖泊上的彩虹相辅相成;碟状飞行器通体呈银色,直径约有五米的样子,下部三足式的起落架犹如老鹰的爪子那样正在缓缓地缩回腹中。
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李泽林差点叫了出来,幸好他的同伴早有预防,伸手一把掩住了他的嘴巴,才有效地预防了这第二次的暴露。他俩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悄悄地注视着旋转着的飞碟,当发觉飞碟要加速飞离这里时,他俩驱动光晕跟了上去。
“哈哈!此行大有收获啊!原来果真是外星文明搞出的杰作。”看到渐渐远去的飞碟,李泽林长长舒了一口气笑道。
“可是,他们似乎也并无恶意。”大成忖度着说。
“眼前看来,还真是这样。”
“欲知究竟,我们不妨紧紧跟了过去一瞧便知。”
“嘻嘻!正合我意。”李泽林快活地笑道。
飞碟靠着浓雾的掩护,渐渐地飞离了崖壁前,向着左上方斜斜地飞了上去,随着旋转加快,速度似乎也越来愈快,高度却越来越高,当它堪堪脱离浓雾之际,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形轨迹立刻融入到了湛蓝的碧空中去了,并在顷刻间飞出了很远。大成和李泽林用意念驱动光晕毫不犹豫地赶了过去,速度与飞碟相较竟然不遑多让。
飞碟似乎还在加速,还在向稀薄的云层上方攀升。二人估计他们是为了掩住行迹,但这也难不住大成他们,他俩曾经到达过云层之上,因此,依仗着无形光晕的优势,片刻不停地紧紧追随着飞碟的踪影。
可能是两人神情过于专注的缘故,只顾着追随着飞碟而高速地一路飞行,竟然忽视了他们此刻的方向,实际上若是想通过地面上的山川河流做到这一点显然也不大可能,不知道快到了何种程度的光晕,一来在云层之上,压根不可能透过云层区分出地面的样貌形态;二来即使到了云层稀薄的空中,但在万米之上的高度看地面上的一切就如电光划过了眼前一般,不曾有过丝毫的形态记忆,更遑论标志了。只记得当时乃是上午,而夺目的太阳一直处在他们的左上方,二人由此断定他们是一直在向西飞行。
辨明了方向,两人放下了思想包袱,他们心气相通,脑海里又存了个一探究竟的念头,虽然深知此行担系着不小的风险,也清楚飞碟乃是星外文明的产物,追踪他们犹如与虎谋皮。但是,这并不能成为阻挡他们的理由,因此毫无畏惧地一路跟随着追了过去,这种信念竟然丝毫不曾动摇过。
这种无与伦比的高速度飞行过了八九分钟的样子,空气的温度开始略有下降了,展目观瞧,前方下部出现了连绵闪烁的银色,看着那种似曾熟悉的光景,大成和李泽林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笑道:
“喏,前方不是雪山又是什么?”
“果然是啊!奇怪!,他们跑到这里做什么?”李泽林不解地问道。
“跟上去就有结论。注意点,他们慢下来了。”大成提醒着,一边调整好了自己的速度,不即不离地远远绰在后面。
“成哥快看,那里有一片水泊,是青海湖吗?”
“不像,青海湖比这个大很多。”大成看了一眼,说,“况且,青海湖也没有这么高、这么复杂的地形啊!”
他们注意到,这是一处深山之巅的高山湖泊,适逢冬季,到处都是一片冰封的世界,尤为奇怪的是,这片湖面却依然波光粼粼;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上方斜挂着一轮巨大的朝日,远近雪峰,在朝日下反射出七彩霓虹般的霞光,脚下的白色云海在浪涛般地翻滚着,时而露出一平如镜的蓝色湖面,时而露出一片片银装素裹的雪原林海;澄净瓦蓝的湖水映着山峦和棉花似的云朵,而这片湖水就像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那样嵌在山腹之中。飞碟此刻就悬停在上空旋转,高度大约在湖水上方6000米左右,银色的飞碟与飘过的白云融为一体,舷窗此刻也没有了那种七彩炫目的光。
大成他们耐心地注视着它的动静,他俩猜想,飞碟里的生命体一定是在等待着什么?果然,10秒钟后,飞碟垂直地向着湖面扎了下去,像一面打开了的降落伞,却又不摇摆、不飘荡,就那么直垂下去,当它离着水面还有1000米左右时,只见水面“呼喇喇”冲起一道巨大的水柱来,其高度堪堪与下降中的飞碟相接。
大成和李泽林紧紧地盯着飞碟那奇怪的一举一动,看到那冲天而起的水柱时,心里忽然一动:“难到这是喀纳斯湖吗!”
“哦!好像是吧?”李泽林不解地问,“你来过吗?”
“倒是不曾来过,却从电视里看到过几次它的画面,湖边的怪风会让湖水出现一种虹吸现象,就像龙卷风的形态那样,因此对这个水柱的印象颇为深刻一些。”
“哦!水柱——却没看见刮风——呀!真的起风了。”李泽林忽然张大了嘴巴没了下文。
他俩惊讶地看到,冲天的水柱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快速回落,倒像是受到某种牵引的力量之情形,像一道龙卷风那样在半空中打着摆子,而飞碟此刻恰巧处于水柱顶端,渐渐地随着水柱在摇摆中降落。此刻,湖边果然刮起了弥天大风,倾盆暴雨像天河倒泻那般泼了下来,越发搅得湖面跟开了锅一样,周围的能见度因而大幅降低,十几米外休想看得清一切。
这种奇特的景象只维持了两三分钟的时间,随着一声响亮过后,水柱和飞碟忽然就消失了,湖面渐渐地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湖边的狂风也在顷刻之间消弭于无形,暴雨在一瞬间像是被放下了闸门那样戛然而止了;一切的一切就像皆不曾发生过一样。
大成和李泽林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俩的脑海里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飞碟随着水柱进了湖底,狂风和暴雨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的把戏。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有必要追踪下去,并且,这种想法似乎变得刻不容缓了。
因此,他俩驱动光晕依然落入了湖水里。看水面上,仅仅荡漾着一丝微澜,如同清风拂面那样和谐。
入得水中,两人透过无影光晕四下观看,却哪里还能找到飞碟的踪影,转了半天竟然没有丝毫线索。李泽林不免产生了一些焦虑的情绪,大成通过意念要他克制,当此之际不能鲁莽,李泽林心知此行干系非小,他愧疚地一笑,这才按照同伴的要求重新调整好了心态。
他们驱动光晕向着湖底深处潜了过去,成群的鱼虾在光晕周围游来游去,里面竟然伴随着几条体型稍大的红色哲罗鲑鱼,有的两米、有的三米,再往前,在湖水的深处,他们便发现了一条体型巨大,颜色褐红的哲罗鲑鱼,只见它体形狭长,头部呈扁平状,看情形足有十米那么长,那条巨型哲罗鲑鱼缓缓地游戈于湖水深处,它似乎张大着一张巨口在捕食,锋利的牙齿恰似钢刀一样地排列着,见之令人不无胆寒;而它不进食的时候,就将水缸般的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两只杯口大的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倒像两只灯珠一样在闪闪发光;背鳍像一座连绵不断的山峰那样耸立着,两边还生有两对侧鳍,前面的长,后边的短,像船桨一样逍遥地划着水,尾鳍则一摇一摆地向着大成他俩的光晕游了过来。
不能让它靠得太近,他俩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因此,光晕在离它十几米远的位置向着左侧横了过去,但巨型哲罗鲑鱼似乎具有某种探测能力,不知道它靠的是嗅觉还是触觉,总之,它并没有从旁边逍遥地与大成他们的光晕擦肩而过,而是调头依然冲着光晕的方向游了过来。两人心知不好,李泽林不由得讶异之极说了一句:
“咦!看样子这东西好像知道这里有情况?”
“嘘!先别管它知道不知道,跟它兜圈子……”大成立即想出了应对之策。
两人意念所至,光晕围绕着那头巨型鲑鱼约三四十米处一圈、两圈、三圈地兜了下去……可越转越让他俩心惊。
“不好,这头鲑鱼果然是在追踪我们!”李泽林心中有些发慌地嘀咕着。
“沉住气,它体型太大,转圈不太灵活,速度也及不上我们,并且好像也看不见我们。”大成安慰着同伴。
“是呀!看那家伙对兜圈子似乎情有独钟,我们不妨冷不丁地来个直行,借机试探一下鲑鱼的反应和速度。”李泽林头脑灵活,他一经点拨,便有了主意。
二人依计行事,在他们转到第五圈时,恰巧处于鲑鱼尾部的右后方,他俩估计那里是它视线的盲区所在,趁它不备,立即一个顺势加速,直接从圆圈的一个点上呈抛物线一样远远地射了出去,并一刻也不停留地向湖底深处冲了过去。
逃遁了一程后,两人回头注视着鲑鱼的应对之策,只见它还顺着之前那股转圈的势头打着转,一直过了他俩弹射出去的那个点之后,才发现它追踪的目标失去了方向,因此在那里徘徊起来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俩方才将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高空中太阳的光照毫无遮拦地直射湖面,而纯净的湖水则尽情地吸纳着来自遥远的太阳施舍给它的光能。因此,湖水中的能见度非常好,大成和李泽林继续驱动光晕,寻找着飞碟的踪影。
湖底稍浅的地方生长着一些水藻,它们受光照的作用伸直了腰身,张开了那些像手一样的触须抚摸着阳光,它们从水里汲取营养,却从光照里获取能量。
继续下潜至近百米深处之后,在湖底更深的一个地方隐约露出一个闪着白光的尖角,他俩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那饶有兴趣的神色,因而片刻不停地驱使着光晕缓慢地靠了过去,来到近前时,便惊讶地看到那个尖角呈一个四棱锥状,越往下越大,而在这个锥状物稍低的位置的左右两侧百米开外的部位,赫然又出现了两个对称的尖角,那两个尖角也是越往下越大,就像四片等腰三角形拼接起来的锥状物那样。继续往下看,便发现位于中间的那个四棱锥形的底边与两侧矮一些的四棱锥紧密相连,赫然呈现出一个大致的山字造型,从正面看,中间的那个高度足有80米的样子,底边似乎也有80米之多;两侧的锥状物高度也在60米开外,底边看样子也有那么多;这三座锥状物通体白色,它们并列坐落在湖底,那副安逸的样子在微弱的光线下犹显得神秘莫测。
大成和李泽林诧异了好一会儿,他俩心念相通,驱动光晕围着三座锥形物来到了“山”的左边,赫然发现那里有一扇圆弧状紧闭着的大门,观其状就似一个巨大的苹果,但看上去一丝缝隙也没有。
李泽林欲待上前一探究竟,却被大成阻止了。不但如此,同伴要求他一起驱动光晕又来到了“山”的右侧,果然,那里也有一扇类似的门。
“看到了吧?”大成向同伴说道,“飞碟不但能够在天上飞,而且就像我俩一样也能够在水里行驶,它们一定是躲到里面去了。”
“是的,我也有同感,这座类似于金字塔形的建筑物看样子是他们的一个秘密基地。但不知里面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他们长的又是什么样子的呢?”李泽林的兴趣忽然间陡涨了。
大成摇了摇头,他不无忧虑地说道:“显而易见,天目山高崖内便是他们的杰作,而真正的基地却在远隔数千里之外的湖底,一处在山上,一处在水下,皆是不可思议之杰作,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知道,一切都是谜啊!嗨!”李泽林叹息一声。
“看样子,不入此穴,难解此谜呀!”
“哦!”李泽林兴奋地看着同伴,“可是,我们怎样才能进去啊?”
“哈哈!就是能进去,我们又敢进去吗?你就不怕做了人家砧板上的肉?”
大成讶然一笑说道。
“是的,是的,当然是不可轻举妄动,哈哈!”李泽林哂笑一声。
“那么,当此之际,我们又作何打算呢?”
“嘿嘿!我无计可施。”李泽林实话实说,他看到大成忽然注视着前方,便循着方向也向那里看去。
这才发现,刚才的那条鲑鱼无声无息地又游了过来,两人不约而同地驱动光晕后退了30多米,悄悄地观察那条褐红色的哲罗鲑鱼。
只见它摆动着尾鳍,两侧如船桨一样的侧鳍优雅地划动着湖水,它那庞大的身体便毫无阻滞游到了“山”的左侧。
他俩悄悄地移到了鲑鱼的身后,密切地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他们看到巨型哲罗鲑鱼在门前停了下来,双目忽然发出两道柔和的光射向了那道门。
令人讶异的情形出现了,位于棱锥斜面上的那道苹果形的门缓缓地打开了,看样子足有五六米那么阔,只见巨型哲罗鲑鱼尾巴一摆,船桨似的侧鳍配合着往后拨动水流,它庞大的身体在反作用力的推动下轻而易举地游进了那道门内。在它的身后,那道门无声地关闭了。
“奇怪呀!这座塔形建筑物怎么是哲罗鲑鱼的居所啊?”李泽林几乎惊讶得都忘了合上嘴巴。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大成也不知所措地说。
“成哥快看。”李泽林忽然轻呼一声,他那只空闲着的手指向了塔形建筑物的另一侧。
大成顺着方向看了过去,那里,有一股强大的水流自塔身内汩汩不断地排了出来,看似像是一台大口径的抽水泵在工作。
“咦!莫不是刚才塔门打开后进入的水在门关闭之后又排了出来。”大成思忖着说道,这时他的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我看确实如此,”李泽林忽有所悟,他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啊!我明白了。”
大成欣喜地看着同伴笑道:“说来听听。”他通过紧握着的手已经感受到了李泽林那发自内腑深处的兴奋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