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处高峰,只见雪人的老巢前赫然出现了七八只体似豹、身形灵动如猫的怪兽。只见它们似豹而略小,体长一米三上下,四肢较短,全身呈灰白色,遍体布满褐色斑点和黑环,毛长密而柔软,底绒丰厚,尾巴粗大,长有1米,其毛蓬松;头小而圆,眼睛虹膜呈黄绿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它的瞳孔呈圆形。
很显然,那是雪豹,看样子,这些雪豹显然是觊觎雪人那得天独厚的巢穴,欲乘雪人头领负伤而夺之。
大成和李泽林不由得驻足观望,他们想知道这两种灵异类种群在物竞天择下的搏斗中究竟孰优孰劣。
显然,雪豹受到了顽强的抵抗,雪人并没有与这些凶猛顽劣的家伙短兵相接,它们依靠自身的优势,用强健的上臂投掷石块进行狙击,但灵巧的雪豹总是能够恰如其分地躲开那些带着哨音飞临的石块,让雪人在消耗中功亏一篑,随着身边石块的减少,阻击的效率开始下降,雪豹便一步步地逼近了洞口,体健的雪人们已经作好了随时进行肉搏的准备。
血战一触即发,终于,雪人脚下最后的石块也投掷光了,狡猾的雪豹瞅准了这个机会,它们吼叫着排列呈扇面形一拥而上,扑向了跃出洞口迎击的雪人,一场惨烈的撕咬战便活灵活现地展现在大成和李泽林的眼前。
雪人仗着身强体健,它们手脚并用,将近前的雪豹抓住摔出,远一些的就用脚踢或踹,倒也能起到一定的抵御效果,但他们在灵巧上显然不如对手。
再看雪豹,它们似乎比较了解敌我的优劣之处,倚仗着灵猫似的十分灵动的身段,利用速度优势从侧面或背后偷袭是它们惯用的伎俩;它们采用集中围歼的策略,往往有一只在正面佯作扑击,却有两只在背后偷袭,这种高超的战法在雪人身上收到了显着的效果。
雪人体型和力量上的优势被遏制住了。从数量上讲,双方大致相等,单打独斗雪豹显然不是雪人的对手,论战术雪豹要胜出一筹,因此,双方一度形成势均力敌之势,局面呈现胶着状态。双方从而进入到了比耐力、比战术、比头脑的相持阶段。
自古道,出奇才能够制胜。雪豹此次显然有备而来,这些狡猾的雪山精灵,看到雪人一时之间对于它们的进攻显得无能为力,它们似乎窥到了希望,雪豹们开始用集体吼叫的办法召唤同类相助。一时之间,它们的吼叫声响彻山谷,随着这种嘹亮亢奋的呼叫声远远地传播出去,便有了同伴在远方的回应,它们陆陆续续地自四面八方赶赴过来参战,并且越聚越多,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
在这些源源不断赶来的生力军的参战下,雪人立处下风,捉襟见肘的局面让它们慢慢地开始后退,可是狡猾的雪豹怎能让雪人轻易地退入洞内,立即有五六只雪豹抢先截断了雪人的退路,这样,雪人马上就处于四面受敌的包围圈中,它们的情形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雪豹倚仗数量上绝对的优势开始对雪人发起了轮番猛扑,在此情形之下,往往一个雪人要对付两到三头雪豹,因而,在雪豹的每一轮扑击下,便有一到两个雪人开始挂彩,照此打法,用不了半个时辰,雪人将遭受灭顶之灾,局面实在堪舆。
随着时间的流逝,局面对雪人越来越不利了,雪地上殷红的鲜血像开放中的朵朵梅花在逐渐延伸,起先只有三五朵,后来变成了一小片,再往后,几小片就连成了一大片。醒目的血色在午后的阳光照射下,分外艳丽和诡异,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山谷中则回响着凄厉残忍的嚎叫,这种此起彼伏的嚎叫具有一种极强的撕心裂肺的腐蚀作用,闻之可令敌人丧胆,但会给己方提升战斗力。
嗜血成性的雪豹在这种刺激下越发疯狂了,它们原本黄绿色的虹膜此刻变成了鲜红色,早先的战术思想此刻被丢置于脑后,它们在疯狂中改变了战术,不再像先前那样诱敌围歼,而是仗着豹多势重,疯狂地展开了不间断的群起围攻。雪人在此种战略下,显得疲于应付,在顷刻间就危机四伏了,基于此,它们只得将身体站成圆圈抵抗,但那个圈子在雪豹的猛扑下被挤压得越来越小,马上就要挤成一团了。它们现在是站在血泊中抵敌,但它们似乎毫无畏惧,大有血战到底的豪气。
看到这种原始的惊心动魄的血腥打斗场面,看到将要覆灭的雪人群体,大成和李泽林不敢观望了,他们猛然蹿了出来,并且打算出手了。
他俩放开了一直牵着的手,光晕立即消失,两人的身形便毫无遮掩地出现在交战双方的视野之内。
雪豹起初看到有人类出现,也发了一会儿怔,待确认仅仅是两个人的时候,它们便不以为意了。豹群中有四个年轻气盛的家伙龇着獠牙,吼叫着向他俩逼了过去,大成对李泽林微微一笑:“哈哈!我们就拿这几个小猫先开开荤。”说着话,不待豹子出击,他俩便抢先发动了攻势。
只见他俩,以闪电般的身形射入到战场中出击,以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力量似虎入羊群般地在豹群中飞来飞去,他俩的身形到了哪里,哪里的雪豹便毫无疑问地落败而逃,不是远远地被他俩踢了出去,就是被他俩一拳击落山崖,雪豹的身体在他们猛烈的打击之下,像一块块石头那样高高地抛起后落下,便再也没了声息。它们的速度和力量在他俩面前简直就像是小鸡在老鹰面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
顷刻间,20多只雪豹便有一半毙在了他俩的拳脚之下,剩下的雪豹眼见情况不妙,嚎叫一声便一哄而散、慌不择路地逃亡而去。
一场血战在人类的干预下终结了,战场因此得到了片刻的寂静,雪人在最后的时刻得到了救援,它们此刻俱已挂彩,无有一个幸免,伤势严重的已经卧地不起,伤势较轻的则跪伏在地向他俩山呼拜舞,样子极为虔诚。
显然,它们将这两个人视为了它们心目中的山神,它们把他俩当成了救星。
大成和李泽林上前拽起了匍匐在地的雪人们,他俩一人救起一个倒地不起的雪人率先向洞内走去,其他雪人或背或搀扶着相携进洞去。伤势不重的雪人将一应雪豹的尸体扛进了洞中,撕开了它们的喉咙,让伤重的同伴趁热吮吸。
洞内原有的三个伤者通过与同类的交谈获悉了战场上的情况,它们再次拜伏在了人类的脚下。
大成取出灵芝递给了内腑受到重创的三个伤者,它们似乎对此物早有了解,也似乎深深地知道这些药物具有神奇的疗效,因此,它们在手舞足蹈的欢叫声中将灵芝放入口中嚼碎咽下。李泽林又取出雪莲也放到它们的手中,它们的感激之情于是越发溢于言表了,有一个居然伴随着哽咽声吞服了一朵雪莲。
雪人的举动被大成无一例外地瞧在了眼中,他自忖,这些生灵果然感情丰富,它们会流泪,能发出哽咽声,可见,它们的情感果然非常接近人类。
再看那些受了外伤的雪人,它们将几具雪豹的血液吸食一空,转而剖开雪豹的肚腹捧出还在微微颤动的雪豹心脏交给最早受伤的三个同类,这三个毫不客气连吞带嚼地食下,也不顾血淋淋的,几个外伤严重的分到了肝和肺,余下的皆取肉食之。
看样子,它们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也有明确的按劳取酬的分配方法。
看着它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李泽林不禁咽了一口口水,肚子里咕噜噜地一阵响,这才记起已是日落西山霞光满天的时刻了。
一个机灵的雪人看出了李泽林那副兴致勃勃中带点儿馋像的样子,它撕下了雪豹的一只后腿过来递给了李泽林,李泽林拿在手里凑在鼻端闻了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立刻冲进了他的鼻腔,他皱着眉头将豹腿又交给了好心的雪人。雪人显然知道人类的习惯,它们没有推辞。
大成饶有兴趣地注视着那段小插曲,想着若是有火就有办法了。他在洞中走了一圈,想起了一件事,那些雪豹是否会去而复返,若是当真如此的话,雪人们的前景实在堪忧,沉思中,他的目光偶然触及到了洞内的山石,眼神忽然间就亮了,喜悦之下,他笑慰李泽林:
“反正我们也不可能一直来保护它们,干脆我们出去之际用巨石将洞口封住,以避免雪豹的再次攻击。”
“哦,办法是好的,可是它们的这些食品不知道能将就几日呢?”
“这好办,洞外山下还有许多雪豹的尸体,我们去弄了回来,保管够它们十天半月的消耗了。”
“嗯!这主意不赖。”李泽林看到雪人基本就餐完毕,他过去拉着两个伤势较轻的雪人的手,示意跟着一起出去,聪明的雪人们虽不明就里,但还是有三四个跟他俩走出了洞。
出洞之后,两人分头下到山涧,将被他们打落下去的雪豹尸体一具一具地扛了上来,比划着让雪人们扛到洞中去,那些雪山精灵立刻搞懂了他们的意思,它们欢呼雀跃着配合二人进行着这项工作。
10分钟后,他们的努力便有了可喜的回报,数了数,竟然有11具之多,加上里面原有的,足够雪人食用十五六天了。
二人把最后一具雪豹尸体交给雪人后,他俩在雪人的注目下,运起了隔空搬运法,用几块重达几吨重的巨石掩住了洞口,这才隔着缝隙和雪人们挥挥手告别离去。
他俩为了赶时间,依然驾光晕起在空中,却一时之间不知向哪里去。
“明天是周日,今天回去也没用,我们何不找家旅店住下,待明日再赴湖中一探,看看那座玄妙无比的塔形建筑物里究竟有何神奇之处。”李泽林建议道。
“嗯!此意甚妙,就这么办吧!”大成愉快地回答。
两人计议已定,便顶着满天彩霞,沐浴着美好的夕阳来到了中午就餐的地方,找了家旅社住了下来。
李泽林掏出手机拨通了米雪的电话,向她报告了他俩的行踪,并且说了现在的住处,同时又告知了明日的去向。米雪惊讶了一会儿,至此才知道他俩这一天竟然取得了如此不菲的收获,她在电话那头向他俩表示了祝贺,也提醒他们要注意安全。大成通过仔细地思考和斟酌,建议李泽林在电话里向米雪通报此次探险乃是在水下,若是有幸能够进入湖底的金字塔内,在一段时间里有可能会和外界失去联系,届时若是教授夫妇问了起来,请她帮忙解释一下,因为属于特殊情况的缘故,现在不便向他们告知云云。米雪自然了解他俩的顾虑,她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大约在多长时间内会恢复联系,大成处于多层考虑,要李泽林向她说最多一个礼拜;那边米雪却不太赞同这么长的时间,她知道时间一长自己是无法应付教授夫妇的一再追问的。因此她提出能不能尽量提前一些,李泽林说当然。之后谈到了委托路桥公司预算修路造价一事,大成和李泽林合计了一下,决定让米雪叫上大张两人周一上午过去,先以报价太高为由将此事拖一拖,等他俩回去后再作定夺。该想到的和该做的都有了具体的安排之后,李泽林和米雪恋恋不舍地互道了珍重,这才怏怏地挂了电话。
然后点菜就餐,之后匆匆洗漱一番便上了床。伴随着一天的劳顿,两人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此行一去竟然远远超出了他们预定的时间,使得米雪最终无法隐瞒下去,也无法忍受阻隔千山万水的思念之苦,在教授夫妇的逼迫下,在欧阳飞燕一再的追问下,不得不伙同欧阳飞燕和教授夫妇来此演绎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壮丽篇章。而大成和李泽林此番历经万千艰难险阻,终于揭出了鲜为人知的外星人的那些险恶用心。
三
窗外的月光水银泻地般地撒遍了雪域高原,寂寥的夜空因此更加清澈幽蓝;冰轮似的月亮此刻像一块饱满而纯净的美玉,它用无瑕的清辉默默地俯视着喧嚣了一天的喀纳斯湖畔,水面在微风的吹拂下荡起了阵阵的涟漪,使得原本饱满的影月在此种作用下变得支离破碎,但月宫仙子显然很珍爱她的容颜,她迫不及待地将那块玉镜又挪了个方向,但淘气的寒风小子似乎专和她过不去,它追着月亮的影子只管肆意地揉搓,受不了戏弄的月亮仙子一怒之下,只得扯过一块黛青色的面纱蒙住了脸面,雪原上的景色因此暗淡无光了。
宾馆里,大成翻了个身,不由得往里掖了掖被角,他刻意看了对面的李泽林,只见他也是裹得像个水缸样的打着鼾声。
当黎明的曙光悄然揭去了夜幕的轻纱,沉睡了一夜的太阳又露出酡红而醉人的笑脸时,喀纳斯已经是上午9时许。
凛冽的晨风轻轻摇弋着纤弱的枝条,牵动着树干也跟着微微地发出了阵阵呻吟;昨夜的微风显然惹恼了月华夫人,她携带着满脸的寒意杀气腾腾地扑向了喀纳斯湖畔,仅仅只过了一个晚上,昨日还是微波粼粼的湖面便悄然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凌。
壮观的一幕就在推开窗子的那一刻出现了,李泽林那时睡得十分足了。躺在床上,当他透过窗户看见那轮像个氢气球般的红日时,不由得来到了窗前观赏,却还是觉得不够过瘾,只得不顾扑面的寒气打开了铝合金玻璃扇。于是,辉煌明亮的晨光便扑进了他的怀抱,这个处在半山腰间的客房,伙同山峦在瞬间披上了五彩霞衣,仔细看去,那种靓丽来自于太阳和结冰的湖面形成的夹角,这个夹角像个魔术师般地将原本粉红色的光线变成了像彩虹一样的七色光,毫不掩饰地撒向了湖西的一切景物之上。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当太阳挣扎着卸掉了厚重的包袱时,万丈光芒取代了酡红,五彩霞衣立刻换上了银色的纱裙。
10点钟吃过早点,看着结冰的湖面,李泽林不由得双手一摊笑道:“一夜北风紧,湖面结冰凌,哈哈!又当如何是好呀?”
大成此刻负手立在窗前沉思,闻言接道:“此地冰期漫长,飞碟难道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就是呀!腊月初结冰,开封期最快也要到明年三月份了;那么既然这里它来不了,又能去了哪里呢?”李泽林问了一句,可能是怕冷的缘故,他把手插进了防寒服的衣兜里。
“对呀,这么漫长的时间,湖底塔形建筑屋里的给养又是怎样供给的?”
“唉!除非他们早就补足了,否则便另有他途。”
“我觉得飞碟昨日急着离开一定是嗅到了湖面将要冰封的味道。”大成猜测着说。
“一定是这样,他们可是聪明得很哪!”
“要不,我们再去一探如何?”
“我正有此意,”李泽林顿了一下,眼睛看着湖面,“但不知冰层有多厚?”
“昨天还是波光粼粼的,想必今天也厚不到哪去,但若是今日不去探个究竟,就只能待来年三月之后才能下去了。”
“是啊!冰层最终据说要达到一米多厚呢!”
“嘿嘿!那可是坚比钢铁呀!作好准备,今天下去务必搞出个是是非非来。”
大成口气坚决地说。
“嗯,对了,我们此番过去,手机是开不得的,”李泽林忽然郑重地提出了这个问题,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同伴笑道,“嘻嘻!信号或许会让它们捕捉到我们的踪迹。”
“嘿嘿!我差点忘了,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大问题,不能掉以轻心。”大成惭愧地一笑说道,对于此项问题,他深以为然。
两人带着满腹疑问,于11点时来到了湖边,捡块碗大的石头远远地抛向了湖中,耳边只听嚯剌剌一声响,砸出了一个四分五裂的大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