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沁兰人已快速向外冲去,埋怨之辞还在原地打转:“怎么不早说,差点误了大事!”
看着自家小姐‘变身’男子后越发没有闺阁规矩。霁月瘪嘴:“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有大事嘛。”
桂儿捂嘴一笑,对她招呼:“来,坐下吃瓜子。”
歇字亭里每天都有多人等候,大多是下人,高级点的就是管家级别。
这个时节,秋老虎还是异常毒辣的。众人等得热汗流流,心里怨气嘴上却撒不得。只盼天早些暗了好回去复命,表示一天任务完成。明日带拜帖再来等候。
奴才是奴才的想法,天天干等又不得接见,不如不来。而家中老爷夫人又是另种想法,家家都去,毕竟冲着太子面子和墨笔名气,若被哪家抢先,就等于失了升官发财的先机。
所以他拼你,你拼我,天天挤了大把的人来,把寺里堵得水泄不通。
今天,这些人里却多了一位特殊访客。
此人坐在亭中,穿着略显寒酸,但浑身散发的气度像出自家道中落的书香门弟。他脸蒙面纱,后面跟一个小奴打着扇子。看样子应该是个少爷。
恐怕他是想求太子刚认的那个弟弟说情,为谋个一官半职来的吧。怪不得羞于见人。
鄙视者忘了,他们也是为自家老爷的相同目的。
只不过,别人亲自来就成了轻贱。他们的老爷派他们来此一候就是一天就不是轻贱了?
天色暗了,下人们一个个相继离去。唉,这一天。。。。。。
回头看看,那个落魄少爷还在坐等。“扑哧”,有几个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他也太执着了。”
“可惜,他是等不到了。”
“哼,我们知府大人还未见到,哪轮上他?”
“就是,哪是他说见就见的。还是明天再来吧。说不定等我们家老爷都访过了,还能给个机会可怜可怜。。。。。。”
“你们说什么呢!嚼什么烂舌头!看我不撕。。。。。。”那人后面的小奴听不下去,吭哧一下跳出来,指着他们一通骂。那几个下人呼啦一下全溜了。
“庆鱼,佛门净地,休得无礼。”他主子训斥。声音柔韧,有穿透力。
“可是他们刚才。。。。。。”庆鱼替少爷委屈死了。他们只是一群下人,居然敢出言讽刺。
“你啊,唉。。。。。。你莫要忘了我们来此的目的。”还是一副温温雅雅的语气。
“我记得啊。可是公子,二小姐说的不会有假吧?太子的结拜兄弟真会见我们?”天已经黑了,要见早就见了。要不然也不会受那群下人欺负,狗眼看人低。
摇摇头,公子心里也拿不准。可能‘他’没看见也说不定。还是明天再来吧。
让庆鱼跟上,自己迈步向外走去。
“施主留步。”身后有人把他叫住。
“请问师傅,是在叫我?”一个小和尚冲他点头。
“其实是有人想见施主。请跟我来。”
没有犹豫,他立刻快步跟上。
在一条小路前,小和尚停脚合五指:“施主,您要见的人就在前面。”说着拦下庆鱼,不顾他的反对,向公子作请的姿势。
安抚过庆鱼,公子点头谢过,顺着小路向前。
这处环境僻幽,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浓密香樟的遮挡下,一排厢房立于眼前,里面有星点灯火。
走到近前,一个浓眉大眼、护卫打扮的人迎上来,抱拳:“我家公子恭候多时。”
厢房前的小小院落收拾得极为雅致,荷塘月色,众艳吐芳,鸣虫鸟蛙,浅吟低唱。
自二妹出阁,家中许久不见这样的景致了。
公子轻吸一口绻绻香气,转身上阶。屋内,早有一人等在那里,只是个孩子。
只见他男子装扮,却行了女子拜礼。
“侄女沁兰拜见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