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梅?萧明瑜皱眉,她想起来了,冯妈妈打听过,说是曾经有人恍惚见过江姨娘身边的应嬷嬷同腊梅私下里见过。只是时间久远,详细的情况记不得。萧明瑜眼前一亮,眼前仿佛有一条线,将她之前疑惑的地方都串了起来。“沈妈妈,你可知道这腊梅平日里同谁比较要好?”
“这个,奴婢倒是没注意。”沈妈妈有些不好意思。
萧明瑜笑笑,示意她不必如此。“沈妈妈,那腊梅的姐姐现在如何了?”
“哎哟,别提了,腊梅的姐姐叫腊月,可惨了。被大太太指婚给赖家儿子。那赖老二就是个死赖皮,赌钱喝酒打婆娘,就没一件他不敢做的。腊月天天被打的鬼哭狼嚎,就连腊月的婆婆,稍微不如意,也将气撒在腊月身上。整日里就站在家门口骂,骂些……反正就是骂些极为难听的话。腊月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以前在府里当差的时候水灵水灵的,听说本来已经看好了一个人家,那家小子是个能干上进的,学了木匠,将来也是不愁吃喝。哪想到大太太突然就将给腊月定了婚事,还是那么个糟心的婚事。你说腊月那姑娘好好的,在大姑娘身边也是极为体面的,怎么最后成了这个样子。都在说腊月命不好,摊上那么个男人。”沈妈妈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有些话本不该说给姑娘听的,不过奴婢觉着姑娘还是该知道。那腊月怀了两次,结果都被打得小产。她那婆婆整日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又说她同什么什么人眉来眼去的。上个月奴婢经过她们家,见了腊月一面,哎呀,太惨了,大冬天的只穿了件单衣,人也傻乎乎的,都说腊月怕是活不久。”
萧明瑜蹙眉,不解的问道:“那腊月的父母就不管吗?”
“姑娘是不知道,腊月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就她弟弟还有点血性,为给姐姐讨公道,结果被赖老二给打了一顿,说是差点腿都被打折了。从那以后,腊月的爹妈就再也不管腊月的死活。只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哎,也是造孽,好好的一个姑娘,结果遇到这么个男人,这辈子算是毁了。”
何止是毁了,要不了多久命都得搭进去。作为腊月的妹妹,腊梅一定很恨吧。只是很奇怪,谭氏哪里来的自信,将别人的姐姐害的那么惨,还以为妹妹会一心一意的伺候萧明琦?莫非她以为她连人心都能掌控吗?
萧明瑜心里头盘算着,这次该如何利用这些掌握到的消息,让韩氏从中脱罪。
萧明瑜往福寿堂赶去,脑子里还在谋算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突然眼前一黑,原来是被挡住了去路。
宋子敬?他怎么还在萧家?宋家离着萧家并不远,骑马也就是大半天的路程而已。萧明瑜狐疑的打量对方,此人逗留萧家,着实引人怀疑。“原来是宋表哥。表哥挡住妹妹的去路,不知何故?”
宋子敬话都没说,就突然伸手去拉扯萧明瑜的头发。丫头水仙护主,“宋公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男女授受不亲,宋公子不知道吗?”
萧明瑜将头发从宋子敬手里扯回来,痛死她了。这个人,在现代的话,也就是初中生,最是猫嫌狗厌的年纪。往往会做出一些没有理由的却格外让人厌烦的事情。萧明瑜将这种事情当做是青春期前的躁动。
所以她很平静,平静的看着宋子敬。“宋公子特意在这里挡住我,就是为了在姑娘家身上逞逞威风吗?”
“是又如何?”宋子敬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
萧明瑜真想啐他一口,心里拼命告诫自己不要同小孩子计较。“宋公子,府中发生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我这会要赶着去福寿堂,我担心我娘亲。还请宋公子麻烦让一让。”
“萧明琦那个恶毒女人,早该有这一天。至于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去了有什么用。不如陪我玩一会。”
这人何止是猫嫌狗厌,简直是人神共愤。她不同他一般计较,“抱歉,我担心娘亲安危,无心玩耍。再说,男女有别。宋公子该去找几位哥哥玩耍才对。”
宋子敬目光诡异的看着萧明瑜。萧明瑜一脸镇定,随他打量。她不信,区区一个小子,还能将她吓住不成。宋子敬突然笑了起来,他很好奇,换做别的姑娘,早在他扯头发的时候就暴跳如雷,要么哭哭啼啼的。唯独萧明瑜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不过他非常不喜欢萧明瑜的眼神,就跟他娘看他的眼神差不多,真是让人暴躁。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将他当做小孩子看待。不过宋子敬这次罕见的没有在捣乱,“行,我让你过去。”说罢,果真让开了去路。
萧明瑜福了福身,“多谢宋表哥。”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带着人飞快的走了。
腊梅端着药碗走进房里,见四周没人,快速的取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放进药碗,摇一摇,很快汤药就如同之前一样。
萧明琦趴在床上,身上的棒疮还没痊愈,让她很痛苦。脸色也很差,本来脾气就不好,如今就更加暴躁。腊梅很镇定的走进去,将药碗放在桌上,这才喊道:“姑娘,该吃药了。”
“滚,我不吃。”萧明琦头也没抬,趴在床上,瓮声瓮气的说着。
腊梅走到床头,理了理被子,“姑娘,大夫说了,每天按时吃药,伤势才能好的快。姑娘难道不想早点好起来吗?过年的时候,姑娘难道不想跟着太太出门做客吗?”
“我现在这样子还怎么出门?贱婢,你是成心在笑话本姑娘,是不是?”萧明琦二话没说,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腊梅扔去。腊梅小心的避开。
萧明琦满腔愤怒,“贱婢,谁让你躲开的。给我跪下。”
腊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敢了。”腊梅低着头,眼中是刻骨的仇恨和厌恶。这个女人死了才好,只可惜她没有毒药,那人给她的药不过是拖延萧明琦的伤势,并不能要了萧明琦的命。
“你这个贱婢,本姑娘如今倒霉了,你是不是在看本姑娘的笑话。你这个下贱玩意,来人,给我掌嘴,狠狠的掌嘴。”